第六十六章 星星隕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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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伏低在白夜身上,抽泣著;“為什麽……為什麽大家都死了!”
伯爵的臉白了,他如同失去了三魂六魄一般:“看著個孩子,確實有些像希爾…”他想靠近幾步,可是又不敢,他抱住頭,佝僂著背,像是一下子好像老去許多,“我……究竟幹了什麽……”
威斯坦上前幾步,想要扶住伯爵,可是他迅速地退了開去,避到離威斯坦兩米遠的地方,看著他。
父親的眼睛又恢複了溫柔:“威斯坦,好好治理艾裏爾領,遺跡守護者就拜托你了……”這就是艾裏爾伯最後的話,“天火呀,帶走我這罪孽深重的軀體吧!!審判的劫火!!”
艾裏爾伯爵霎時間就被吞沒了,沒有任何的呼喊聲,唯有烈火‘劈裏啪啦’地響著,舔食著他的身體,這位三領的王者,星虹的導術師,這樣消失在了殷紅的火焰之中。
克魯,威斯坦還有愛米恩默默地注視著他的離去。
“艾裏爾伯,您是一位偉大的人,您將作為獻身巴魯哈拉戰役的人被子孫後代牢記,我克魯永遠敬仰您。”克魯真誠地說,“讓我為三領的偉大守護者送行……”
威斯坦背轉頭拭去淚水,愛米恩依靠在他肩上:“克魯說的對,父親是個偉大的人,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臨終囑托的,我必將帶領艾裏爾走向繁榮!!”他對著父親的遺骨起誓。
淩天輕輕抱起白夜,有若托起一片羽毛,他茫然邁開步子,口中喃喃道:“蒂雅,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對你說呢,雖然,參加儀式非常可怕,雖然要受很多痛苦,有時候怕我晚上都不敢掀開蓋住臉的被子,所以一直不敢答應導師,雖然他說能夠救很多人。我是不是很懦弱啊,直到遇到了你,看著有著美麗眼睛,卻瑟瑟發抖的你,我才下定決心,作為一個男子漢,一定要守護你,一定要讓你恢複笑容,所以才參加儀式,才忍受那樣的恐怖,痛苦,絕望,隻是因為有了你,想著有一天和你一起歡笑,哪,蒂雅,現在說是不是太遲了?你一定不滿意了吧。”
淩天自顧自地走遠了,絲毫沒有理會背後的雪舞等人,他懷中的白夜發出微微白光,她整個人就如是以太物質構成的一般,數不清的青色螢火飛舞著,像被天使輕輕托起一般,脫離她的身體,隨著螢火的散去,少女的身形越來越淡,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淩天伸出手掌,想要握住那片光,可偏偏它們就像狡猾的精靈,千方百計地從他手指縫裏逃竄出去,回歸自然之母的懷抱:“為什麽,為什麽……導師?明明說了,隻要我幫忙,那麽大家就不會死的!為什麽……古牙死了,冰狼死了,現在就連蒂雅也死了?為什麽?你騙我!”少年鼓動禦風神術,清風傷感地撫摸著他的臉龐,他就這樣飛上天空,“導師?為什麽!”
他就此消失在雲的彼方,唯有這樣一句話回蕩在空中。
“淩天,你去哪?”雪舞不顧一切地呼喚著,想要追上淩天,淩天的離去,似乎她靈魂的一般也跟隨而去了,可冷不防背後一隻手一把拽住她,少女吃驚的回過頭,看到的是星塵的臉。
“公主!追不得!”他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雪舞的背後,雪舞居然渾然未覺。
她竭力掙紮著,想要掙脫星塵的手,無奈他抓得太緊,雪舞說什麽也沒有辦法離開。
“放我走!星塵,我要去找淩天!!”雪舞淒聲懇求說,現在她的心裏隻有追上淩天一個想法,誰也無法阻攔她,哪怕是星塵!
“公主,危險!”星塵麵色沉重,他沒有放手,而是對雪舞輕輕耳語了幾句。
星塵說了什麽!?雪舞聽到那些話,有如五雷轟頂,耳朵一陣轟鳴,周圍的景物也開始旋轉起來,她再也支持不住,一日之內發生的如此多的變故讓她脆弱的身軀實在是難以支持,少女一下子昏倒在地上,人世不醒。
索拉利斯的皇都銀月城是建立在挺拔的季魯托明山脈腳下的城塞都市,西麵是一道威武雄壯的城牆,均由黑色大石砌城,高達10米的城牆牢牢地拱衛著這座巨大的都市。城市的東麵依靠著巍峨的群山,由一半的建築以及皇宮都是建在了山岩之上。再過去便是那高峻的山峰,直插雲端,下麵便是萬丈深淵。敵人絕對不可能從此攻擊。
西麵的城牆厚達兩米,隻開有一個巨大的城門,城牆走道上每隔十米便建有一個箭塔,控製著城市周邊300米的範圍。而皇宮山頂上憑借依據地勢,建了兩座筆直的了望塔,觀察範圍可達二十裏之外,如果發現敵情的話,這了望塔上便會點燃烽火,而城下的兵營中時刻等待出擊的皇都衛隊便會在短短五分鍾之內迅速集合,趕到自己的防衛區,以自己手中銳利的弓箭狠狠還擊入侵者。城內房屋結構複雜,互相遮掩,在許多隱蔽之處常常留有小徑和隱藏通路,有如一個巨大的迷宮,就算是城牆不幸告破的話索拉利斯的劍士們便會利用敵人不熟悉當地地形的劣勢展開巷戰。
皇城也是築有城牆,雖然不及外牆高峻,可是憑借著山嶺地勢修築起來的它們反而比外牆更加難以攻陷,這便是索拉利斯皇都的守備情況。
索拉利斯皇城的戒備最近明顯加強了許多,不但兩個了望塔士兵的換班由一日兩次變為了四次,而且由一次兩人增添到三人。城牆之上的守備兵也是三步一崗。就算是輪值休息的士兵,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也必須待在營房之中。雖然督軍魯迪恩已經將大部分的兵力帶離銀月城與聯盟軍決戰,可作為帝國的皇都,以及為防備最近頻繁發生魔物集群襲擊人類的離奇事件,皇都還是留有將近4000的守備兵力,這已是平日裏駐守兵的半數不到了。
落日照耀下,在兩名近衛兵護衛之下的魯迪恩駕駛著飛龍匆匆地趕回了這個拉利斯的政治中心。現在的魯迪恩已經沒有了往日鎮定自若的表情,他陰沉著臉,嘴角因為憤怒而微微顫動著。看到他這樣的神情,迎接他的副官不禁感到一陣恐懼,最近幾天中銀月城的兵士討論最多的就是巴魯哈拉平原的戰況到底如何,現在作為最高指揮官的魯迪恩殿下居然在黃昏趕回了銀月城,這實在是讓這位將軍無法心安。但還沒有等他來得及詢問魯迪恩戰況究竟如何,這位顯得有些躁動不安的督軍大人已經下達了命令:“快!去召集十位強力的法術師在城西候命!我隨後就到!”
城西……這位將領臉上掠過一絲恐懼,他當然是知道城西安放著什麽東西。
“還在猶豫什麽!快去!”魯迪恩大聲嗬斥著,猛地一揮手,顯得非常不耐煩。
“是!”副將趕忙站正,恭敬地行個禮後就退了出去,他暗地祈禱著神的保護:巴魯哈拉戰役局勢必定不妙,不然督軍大人也不會如此憤怒。
魯迪恩看著漸漸沒入群山之間的夕陽,笑了:“冰狼你就放心好了,等我辦完事情回到銀月的時候,一定為你放一個美麗的煙花……這是很久以前的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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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於巴魯哈拉平原上盟軍主營裏氣氛嚴肅。法琅將軍依舊坐在中央,下麵星塵,雪舞,克魯,休斯,黑斯,威斯坦,愛蓮王……等一幹要人全部都在,紫萱坐在雪舞身邊,連喬王子和孟菲斯候卻沒有露麵,自從昨天連喬王子大鬧會場以後兩人便失去了消息,聽愛蓮王說是由孟菲斯候帶著先回愛蓮了,天光騎士團因為負責保衛糧道也沒有參加白天的決戰,。
經曆了白天許許多多變故的雪舞一下子像是憔悴許多,此刻的她隻覺得全身無力,耳朵裏一片轟鳴,渾然聽不到威斯坦的講述,她用手勉力支撐住自己的額頭,不讓自己再倒下去,青色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
昏倒之後的她被克魯扶著回到自己營帳休息,直到傍晚時分才蘇醒過來,奧利津靜靜躺在她身邊,枕著自己的小手睡著了,睡夢之中的他眼角還掛著淚水,顯然白天的惡戰對他傷害也很大。
剛剛蘇醒過來的雪舞幾乎馬上就接到了法琅將軍要她去開會的傳令,想著要抓住星塵好好問個清楚的雪舞,竭力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軀體來到會場,可是各種各樣的苦悶包裹下的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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