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王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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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社中鴉雀無聲。每個人都靜靜地望著薛仁貴,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舉動。
任長東雙目緊緊盯著薛仁貴,歎了一口氣道:“我雖不願過分傷到你,但你要是還糾纏不休的話,我可不能擔保再不下狠手。”
任長東如此說雖說是表示他剛才並未出盡全力,但也表明他已把薛仁貴當做平等的對手,承認不出全力無法打敗他。隻此一句,薛仁貴也可自傲了。
薛仁貴不說話,臉色卻陣紅陣白,忽“哇”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抬頭看到任長東仍戒備地盯著自己,薛仁貴苦笑著搖搖頭頹然道:“我輸了。” 話音未落,他已斜斜地向地麵倒去。
一條人影倏地一掠數丈躍至薛仁貴身旁,在他倒地前已一把將他扶住。
薛仁貴勉強睜開眼,隻見花浪正關切地望著他。
將臉色蒼白的薛仁貴扶至他原來所坐的椅子上,花浪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他把小瓶塞入薛仁貴的手中,懇切地道:“這是一種秘製的傷藥,對內傷尤其有效。你趕緊服下吧,服用後需馬上運功。”
薛仁貴打開瓶塞,小瓶中是一粒碧綠色的丹丸,雖不知是否真的有療傷奇效,但一股異香傳入鼻中,他的精神登時一振。
雖然別人看不出,薛仁貴卻知道自己的傷勢甚是嚴重。他以血肉之軀硬擋了任長東的一擊,能再次站起完全是靠著胸中一股不屈之氣,實際上他的五髒六腑都有一種撕裂的感覺。
花浪臉上仍是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但薛仁貴卻看出其中含有無比的真誠。沒來由心中一暖,薛仁貴勉強微笑道:“謝謝!”
他知道這不是客氣的時候,療傷要緊,他一口吞下那綠色的藥丸,開始閉目運功。
花浪看著他臉上漸漸有了血色,自己也舒了一口氣。
在薛仁貴第二次倒地的時候,趙毅心中一聲長歎,不用馬嘯天出手,隻他兩個手下已是威風八麵,難不成大道社的聲名真的要毀在今日?
王懷義早沒了先前的神氣,隻盼望能早點把馬嘯天打發走,至於是否丟臉他完已全顧不得了。
馬嘯天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但其中卻有說不出的輕蔑和不屑。
葉星落仍是不動聲色地端坐著,眼睛望向花浪忙著照顧薛仁貴的身影,他的眼神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關度飛忽懶洋洋地站起來。拔出鋼刀揮舞了幾下,他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這才大步向場中走去。
馬嘯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渾不在意道:“看這麽多高手過招,我的手也有些癢了。”
孫見智搶著道:“這一場又該輪到我了。”
任長東搖頭道:“應該給年輕人一個選擇的機會。我想他一定不會選你的斧子。隻憑蠻力狠砍有什麽技巧可言?他應該找我才算是正確選擇。對不對,年輕人?”
孫見智大怒道:“你這是看不起我了?要不要我和你來拚一場?”
任長東還來不及答話,關度飛已笑道:“兩位不用爭了,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是來找他的。”說著用刀尖指了指馬嘯天。
愣了一下,孫見智大笑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我一樣可以送你歸西,不用虎王親自出手。”
關度飛仍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態,他故意歎口氣道:“我也知道虎王定非浪得虛名,找他不如找你們,可你們都已鬥了一場,我再找你們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如被別人知道了一定說我欺負老人家,我以後還怎麽做人?”臉上還現出極為誠懇的表情。
孫見智看看任長東,他被氣得有點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他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居然被關度飛不客氣地稱為老人家,還怕欺負他被人笑話。
任長東搖頭失笑道:“年輕人還真是狂妄啊,難不成我們的名號都一錢不值了嗎?”
關度飛依舊一臉誠懇道:“在下絕沒有看不起兩位的意思,不過呢,如果你們沒什麽更好提議的話,我還是找虎王好了。”
馬嘯天舉手示意正要開口的孫見智不要說話,冷冷地看著關度飛,忽開懷大笑道:“好多年沒見過這麽傲氣的年輕人了,好,我就來看看你是否有驕傲的資格。”
關度飛微笑道:“虎王能體諒下情是最好了。”
馬嘯天大喝一聲道:“矛來!”早有一名黑衣武士快步上前把一條原掛在他鞍頭的漆黑如墨的大鐵矛遞與他的手中。
深深注視著手上的鐵矛,馬嘯天的眼神忽變得如初戀情人般熾熱。他緩緩抬起頭,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關度飛聽:“虎王矛,又有人稱斷魂矛,這麽多年來喪命矛下的英雄好漢不知凡幾,隻不知你是否會是例外?”
關度飛作吃驚狀道:“虎王莫非在嚇唬我?我膽子很小的,最好不要開玩笑。”
馬嘯天也笑道:“我有那麽無聊嗎?隻是此矛久未飲血,隻怕我一出手便難留手。”
關度飛愁眉苦臉道:“這麽凶險?那我現在退出好不好?”
馬嘯天搖頭道:“別想引誘我犯輕敵的錯誤,我從來不會低估對手,無論與什麽人對陣,當我出手時我都會把他當成生平勁敵。我看得出來你是無視一切艱難的,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心生怯意?”
關度飛苦笑道:“虎王把我捧得這麽高,我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馬嘯天猛喝道:“廢話少說了,來吧!”
一揮手中長矛,馬嘯天發出一股龐大的氣勁。
鋪天蓋地般的壓力直向關度飛衝去,關度飛頓覺呼吸困難。他運功竭力對抗著這似是無可抵禦的氣勁,心中卻是不驚反喜。
從一開始故意刺激任長東和孫見智,到後來又學花浪般插科打諢,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馬嘯天摸不透他的底細,從而在戰略上犯錯。
馬嘯天雖然口中說不會輕視任何敵手,但還是不可能對關度飛這樣一個後輩一開始就痛下殺手。他之所以用氣勢壓迫關度飛就是要逼關度飛先出手,而他以逸待勞,隻要關度飛一出手大局就完全在他手中了。
關度飛賭的正是這一點,雖然有一種感覺如果任由馬嘯天凝聚氣勢最後一擊將是致命的,最好的辦法好象是先發製人,但關度飛還是壓製著出手的衝動,靜靜等待著。
馬嘯天的氣勢越來越強,他根本不相信關度飛能抵擋住這氣勢的壓迫。他雙眼射出寒光,準備在關度飛出手之際給他致命一擊。但出乎他的意料,關度飛好象根本沒有出手的打算,雖然能看出他是在苦苦支撐,但他就是保持著一動不動。
馬嘯天暗想莫非高估他了,居然任憑自己這麽自由凝聚功力而無動於衷,難道他不知道當自己完成聚力之後那一擊將是排山倒海般的強勁?馬嘯天忽覺得完全看不透關度飛的深淺。
“看你能撐多久?”馬嘯天暗自冷笑。
關度飛忽地動了,但卻隻是不經意地揮了揮刀。馬嘯天突覺受氣勁牽引,他的長矛便要脫手擊出。心下一凜,馬嘯天堪堪控製自己沒有出手,雖然自信一出手即可擊退關度飛,但象他這樣的高手喜歡將整個戰局控製在自己手中,這種不是謀定而動的攻擊不是他的風格。
“還不動手?”馬嘯天終忍不住向關度飛喝道。
關度飛知道馬嘯天終於失去控製一切的自信,他剛才的動作看是輕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竭盡全力才勉強做到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心理優勢他自然不會放過,他乘馬嘯天說話時壓力稍減的空隙道:“你是老人家,自然是你先來。”
孫見智和任長東一開始對馬嘯天親自對付關度飛頗不以為然,但看到關度飛與馬嘯天以氣勢對抗這麽久,深知馬嘯天厲害的他們心下對關度飛的評價已是不同。
聽到連虎王也被稱為老人家,他們哭笑不得,這小子還真是口無遮攔,對虎王也是殊無敬意。
馬嘯天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他的氣勢已達頂點,再不出手就要沒法保持了。出於對關度飛出言不恭的憤慨,雖然心下隱隱覺得不妥,他還是將蓄勢待發的一矛攻了出去。
關度飛大喝一聲:“來得好!”淩空躍起,人尚在空中,長刀已化作一道長虹迎擊馬嘯天的長鐵矛。
馬嘯天出手前已想好如果關度飛閃避的話他該如何追擊,他根本就沒想到關度飛竟敢與他硬拚這氣勢雄渾的一招。即使是關度飛已揮刀下擊,他仍還隻以為關度飛隻是年少輕狂不知輕重,所以他完全沒把關度飛的這一刀放在眼裏。
刀槍相擊。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令在場人等目瞪口呆。
巨響過後,馬嘯天穩穩地站在原處,而關度飛卻翻著跟頭飛了出去。
雖然表麵看上去毫發無傷,馬嘯天心中卻是駭然。在與關度飛交手的一刹那他終於明白關度飛是蓄意要和他對拚這一招,關鍵處在於關度飛的內力很是奇特,如果把一般的內力比做拳腳的話,那關度飛的內力就是刀劍,雖然沒有他數十年的內力渾厚,但殺傷力卻猶有過之。
猝不及防下馬嘯天登時吃了個暗虧,幸好他的功力的確不同凡響才沒有被關度飛一舉得手,但也已受了輕微的內傷。
就在馬嘯天暗自為最終還是輕敵而不滿的同時,那邊關度飛也落到地麵。腳剛著地,噴出的鮮血猶在空中飄灑,關度飛已縱身向馬嘯天撲去。
全場愕然。
以馬嘯天比任長東和孫見智更勝一籌的功力,再加上是竭盡全力的一擊,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死也是重傷,沒有人以為他落地後還能站起來。而現實是他隻是吐了一口血就又悍不畏死的攻向馬嘯天。
隻有關度飛自己清楚其中緣由。
在他準備下場動手時他已想好了,他無論功力還是招數都無法與馬嘯天相提並論,隻能險中求勝,所以他在馬嘯天壓迫他出手時才不為所動,就為了與馬嘯天在他氣勢最強時對拚一招。馬嘯天的攻擊看上去氣勢十足,但當關度飛擊中他攻勢中最強一點後,他的攻擊已化為烏有。而之所以要在馬嘯天氣勢最足時攻擊是因為這時雙方的衝撞會造成最大的反震。關度飛由於早有預謀,所以交手之後馬上借力向後翻飛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雖然由於實力的差距仍不免口噴鮮血,但其實並未受多重的傷。而馬嘯天由於過於托大,又不能象關度飛一樣不顧身份用非常規手段化解反震的力道,所以反被震傷。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年輕的關度飛居然在讓威名遠揚的馬嘯天先出手的情況下一招即搶回主動,而狠拚數招的結果仍然是平分秋色。
馬嘯天更是憤恨難平,他不記得什麽時候有過如此狼狽的經曆,雖然他也曾經失敗過,但象被一個看不出有什麽厲害的年輕人逼的下不了台在他來說可是第一次。而且他這次來並州正是為顯示太行虎王寨的威風,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鬧得如此灰頭土臉,這口氣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快速運轉內力舒緩著酸麻的雙臂,馬嘯天看到關度飛仍是不服輸地望著自己,他忽然仰天長笑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能令我受傷,多少年了,你是第一個,有一套。”
他狀極歡暢,但這笑聲給人的感覺卻是惡寒,誰都知道馬嘯天對關度飛動了殺機,既然他敢坦稱自己受傷,那他就絕不會容忍一個傷到自己的人生離此地。
關度飛自然不會誤解馬嘯天的真正意思,但卻絲毫不懼,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他淡淡道:“僥幸而已。”
花浪早在關度飛步入場中的時候就搶至圈外,他一直密切關注著戰局的發展,即使在關度飛兩次吐血的時候他的神情也沒多大變化,但聽到馬嘯天的笑聲之後他的臉色忽地變了。倏地躍至關度飛身旁,花浪向馬嘯天笑嘻嘻地一抱拳道:“大家以武會友,點到為止既可,開心就好了,何必傷了和氣呢?不如我們認輸,此場就此作罷,不知虎王意下如何?”
馬嘯天森然道:“你好象不知道我馬嘯天是何等樣人,現下的局勢明顯是不分勝負,你認輸算怎麽一回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馬嘯天不惜一切代價要殺死關度飛,關度飛有難了。
花浪還要說話,關度飛忽截入道:“花子,什麽也不用說了,虎王既肯不吝賜教,我怎麽能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呢?”
雖然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但聽到關度飛如此說,花浪也不再多言,默默回到場邊,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馬嘯天的一舉一動。
馬嘯天喝道:“有誌氣!你叫什麽名字?”關度飛下場的時候並沒有通報姓名,他既不說,馬嘯天自也懶得問他,但關度飛隨後的表現已完全令他改觀,所以終於忍不住屈尊詢問了。
關度飛淡淡道:“虎王終想起問我的名字了嗎?我叫關度飛,無名小卒而已。”
馬嘯天笑道:“關度飛?名字不錯,你本來可以大有前途的,遇上我隻能怪你運氣不好。”
關度飛神色不變道:“虎王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呢?”
馬嘯天眼中忽射出冷酷的寒芒,一抬手,長矛緩緩刺出。
一矛既出,馬嘯天的氣勢更是淩人,渾身都散發出一種霸氣。這才是真正的虎王馬嘯天。
乍看起來馬嘯天這一矛平平無奇,但關度飛卻不由心中一凜。
長矛看似緩慢,隻是簡單地平刺,但在關度飛的眼裏卻是閃爍不定。
與馬嘯天對拚的第一招,馬嘯天的鐵矛雖化作萬千矛影,但關度飛仍精確地命中他的矛尖,但這一次關度飛雖清楚地看到長矛,卻似完全無法確定它的位置,這種矛盾的感覺令關度飛極為難受。在這同時,
他隻覺得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無論如何反應都無法躲開這一擊,心頭不由泛起無能為力的感覺。
長吸一口氣,關度飛把由這一招而來的失落感覺排出腦海,憑著感覺一刀劈出。他乃是心誌堅毅之人,並不因馬嘯天的強大而喪失信心。但對馬嘯天的這一招他已不能再等待了,隻有冒險以攻待守,期盼能險中求生。
馬嘯天臉上忽現出笑意,長矛倏地加速,關度飛的一刀頓時劈在空處。長矛電射關度飛胸前,眼見就要貫胸而入。
就在這生死關頭,關度飛猛地前撲,躲過了這一矛。他尚未站穩,馬嘯天的長矛已如影隨形地追至,迫不得已下關度飛反手回劈,一股摧心裂肺的氣勁透體而入,關度飛打著轉帶血跌出。他的功力本就與馬笑天差距甚大,先機既失,一招間已被挫敗。
馬嘯天絕不肯放過這奠定大局的機會,關度飛剛一頭栽倒在地他已飛身躍起淩空下擊,擺明不殺死關度飛絕不罷休。
花浪當然也看出馬嘯天的意圖,他忽然飛向馬嘯天,淩空一腳向馬嘯天的臀部踹去。馬嘯天從破空聲中已判斷出花浪的功力有限,本不欲把他當回事,但花浪所攻擊部位的不雅卻讓他暗自忿恨。想到當務之急是不能讓關度飛緩過氣來,他隻是微一側身讓過花浪這一腳,長矛仍攻向關度飛,花浪的賬自可隨後再算。
異變突生。花浪的功夫雖不怎麽樣,但輕功方麵卻有他的絕活,隻見本已一腳踏空,眼見要與馬嘯天擦肩而過之時,花浪忽淩空旋轉三百六十度,以腰部為軸,右腳仍向馬嘯天臀部掃去。
馬嘯天本不待理他,反正就算被他踢到也傷不了,但花浪口中卻念叨著:“叫你搗蛋,老子踢你屁股。”
馬嘯天也忍不住心頭火起。出道這麽多年,雖有人勝過他,也有人不服他,但從沒人敢如此侮辱他,他終於放棄攻擊關度飛,也反腿一腳踹向花浪。
任長東和孫見智可算是開了眼界了。跟隨虎王這麽多年,他們到什麽地方都是威風八麵,從沒人敢對他們不敬。而今天,先有關度飛口無遮攔,對虎王的威名渾然不顧,到花浪更是肆無忌憚,連這麽侮辱性的話也敢對虎王說。兩人苦笑搖頭,大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那邊花浪反被馬嘯天一腳踢中屁股,登時淩空飛了出去。還是馬嘯天人在空中無法出全力,不然他早一命嗚呼。饒是如此,人尚在空中,花浪的血早吐得一塌糊塗。
憑花浪的死纏浪打,關度飛終得到一線喘息之機。他剛一緩過氣來,就馬上向花浪著地之處撲去。
馬嘯天也穩穩落地,冷冷望向花浪和關度飛。
關度飛扶起滿臉鮮血的花浪,破口大罵道:“花子,你他媽不要命了?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你瞎摻乎什麽?”
花浪微弱地笑道:“你他媽了不起?還不是被人打得滿地爬。罵我?不是我你的狗命早沒了。”
關度飛歎氣道:“你又何必呢?我是注定要打打殺殺的了,雖然馬嘯天隻是二流角色,但也算有頭有臉,死在他手上我也不冤。你不能啊。你還有漂亮姑娘和快樂的日子等著你。”
馬嘯天的臉色難看起來,什麽?二流角色?他這才知道,關度飛為什麽不找任長東和孫見智了,因為連他自己也並不被關度飛當回事。
那邊花浪大笑起來道:“狗屁!你覺得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麵前,我以後還能快樂起來?”
關度飛搖頭道:“你一向自詡是個聰明人,可今天看來你一點都不聰明,你簡直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花浪因剛才的大笑而疼得呲牙裂嘴,但仍勉強笑道:“聰明人也好,笨蛋也罷,人反正要死的,一死之後就沒有聰明愚笨之分了。總之,我不會讓人在我麵前殺死你的,除非先殺了我。”
關度飛歎氣道:“你的構思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你出手就出手吧,幹嗎罵人呢?隻怕現在馬嘯天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
花浪終於自己站直了身子道:“你是不是還活著?”
關度飛奇怪道:“我當然活著。”
花浪活動了一下道:“我出手和罵人都是為了讓他不能攻擊你,你也知道我的功夫太差了,不罵他,他怎麽會回頭呢?既然你還活著,說明我還是有點用的。”
關度飛沉默一下道:“你還撐的住吧?”
花浪苦笑道:“撐不住也要撐了,你不看人家還在等著我們嗎?”
關度飛回頭向馬嘯天望去,馬嘯天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眼中奇芒閃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見關度飛回頭,馬嘯天忽然笑道:“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我可以放過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話,你們會如何選擇?”
關度飛哂道:“虎王也這麽沒見識嗎?你以為會有什麽結果呢?”
花浪忽拉過關度飛道:“你功夫比我好,能逃就逃吧,以後還可以為我報仇。我其實沒什麽理想,死就死了吧,你還沒見過真正的高手就死太不值得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卻沒逃過馬嘯天的耳朵,馬嘯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關度飛忽大笑道:“算了,我們都象個男人吧,別這麽婆婆媽媽了。我們既已快樂的一起活過,現在能一起死又有什麽遺憾?何況,誰說我們一定會死呢?”
葉星落從頭到尾看完了這一幕,心裏忽然很感動。他從沒有過朋友,也沒想過要和什麽人交朋友,因為這是他從不理解的東西。但此刻他卻有一種衝動。
馬嘯天冷然插入道:“你以為還有人能救的了你們嗎?”
關度飛泰然自若道:“誰知道呢?但隻要我們不放棄,任誰要殺死我們都要付出代價。”
馬嘯天冷笑道:“那我們就來看看吧。”
抬手一矛,馬嘯天的目標卻是花浪,勁風及體,花浪的臉色已變得刷白。
關度飛大驚失色,他忙奮不顧身地擋向這一矛。
馬嘯天搖頭歎息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矛勢一轉,原來攻向花浪的卻是虛招。
對著轉而攻向自己的長矛,關度飛倉皇變招仍隻是勉強抵住。
雖然沒吐血,但關度飛突變的臉色顯示這一矛並不好挨。
馬嘯天長笑道:“還有。”矛影滾滾湧向關度飛和花浪,竟是將兩人完全包在中間,其一舉擊斃兩人的目的一目了然。
趙毅作為主人,在這一係列過程中內心一直在煎熬,明知敵不過太行群盜,卻又不得不與他們為敵。這時眼見為大道社而卷入這件事的關度飛和花浪就要橫死當場,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縱身撲向戰圈,口中喝道:“住手!”
趙毅人在空中,忽聽到有人笑道:“趙社長,你就不要攪局了。”
話音未落,一條軟鞭已向趙毅的腳上卷去。正是任長東。
趙毅顧不得再往前衝,忙使力下墜,堪堪避過這一鞭。還不等他有機會再想就關度飛和花浪,又有一把巨斧當頭砍來,卻是頗感寂寞的孫見智見獵心喜,乘機上來過兩招。
趙毅因任長東的攻擊而手忙腳亂,又心切救人,麵對孫見智的攻勢竟毫無還手之力,一招間已經被擊退。
孫見智哈哈笑道:“沒勁,太弱了。哎,還是老大對的這兩個小子好玩,可惜要沒命了。”
有這兩個人在,趙毅根本就搶不進戰圈,更不要說救人了。
趙毅惡狠狠地瞪了得意洋洋的孫見智一眼,這才把目光投望馬嘯天處。
那邊麵對馬嘯天的淩厲攻勢,關度飛突然一腳踹開花浪,在花浪向後飛跌的同時,他已飛身投入了馬嘯天的矛影當中。
花浪大叫一聲:“飛飛,你他媽混蛋!”
一連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後,關度飛全身帶傷,渾身浴血地站在當場,長刀直指馬嘯天,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
馬嘯天渾不在意地道:“我看你能站多久。”
關度飛試著想揮刀,卻突然單膝跪倒。花浪忙過去扶住他,急道:“你沒事吧?”
關度飛咧咧嘴笑道:“認栽吧,我已動不了手了。”
這時忽有人叫道:“哇,這才有點意思。”說話的是孫見智。
原來在關度飛剛撲向馬嘯天的時候,薛仁貴從靜坐中醒轉。
雖不知前麵發生的事,但看到花浪情勢危急,他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一提亮銀槍,他便要衝去攻擊馬嘯天,但孫見智卻不肯放過他早後悔沒有交手的對手,一揮雙斧登時攔住他的去路。
薛仁貴一運氣,發現原先極重的傷勢已好了七七八八,心中更是感激花浪,他見孫見智不識趣地擋著路,二話不說,抬槍分心便刺。
孫見智想不到薛仁貴居然說打就打,忙揮斧擋住這一槍,口中喝道:“好小子,竟敢暗算我,嘿,我也不是吃素的。”
薛仁貴懶得與他糾纏,隻簡單地喝道:“閃開!”手中銀槍已如江海洶湧般攻向孫見智。
薛仁貴敗在任長東手下,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長鞭的特性不夠了解,對付孫見智並不落下風,但也無法脫身。孫見智打得甚是過癮,不禁大喊大叫,薛仁貴是心急如焚,但對孫見智瘋狂凶猛的打法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趙毅看到薛仁貴與孫見智戰在一處,自己也無法安心旁觀了,他本想衝過去援救關度飛,可旁邊尚有一個任長東。
揮揮手中的鞭子,任長東仍是不停搖頭道:“唉,人越老越愛趁熱鬧,看趙社長似亦不甘寂寞,不如我們來過上兩招如何?”
趙毅咬咬牙,忽縱身撲向任長東。這時他已不再考慮什麽聲名生計的事了,年輕時的豪情好象又回來了,他隻想和任長東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
雖然武功不及任長東,但趙毅經驗可謂豐富,所以對上任長東一時半會兒也不露敗象。而且不再瞻前顧後的趙毅忽變的豪氣十足,一時間任長東也奈何不了他。
這邊四個人打做一團,那邊馬嘯天也動手了。
他抬頭看看天空,悠然道:“今天還真有意思。不過,也該結束了,沒時間陪你們玩了。”
看著馬嘯天緩緩抬起的長矛,花浪和關度飛相視苦笑,卻沒有一絲懼意。
花浪歎口氣道:“來世再做兄弟好不好?”
關度飛搖頭道:“有沒有來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生我們已是最好的兄弟。”
兩人的手忽緊握在一起,完全無視馬嘯天的存在,同聲道:“好兄弟!”
馬嘯天的嘴角忽閃過殘酷的微笑。
長矛升至最高點,馬嘯天倏地發力,長矛猛然向下揮去。
聽到長矛發出的破空之聲,失去戰鬥力的關度飛和基本沒有戰鬥力的花浪都不約而同的把手握得更緊,命運似已決定。
矛尖已至兩人頭頂,馬嘯天的笑意更濃,也更殘酷。
一條人影如輕煙般飄至。
劍光閃動,長矛擊中了一柄長劍。
叮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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