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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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敢賭。”看到差點被“水草”紮稱刺蝟的石軍眼皮都不曾動一動,幽冥搖搖頭。
黃泉淡淡道:“有時候這種方法也很有效,現在他不是已經成功進入幻海了嗎?否則光是對付門口的那些岩晶獸和變異蝮蛇就要花上好多時間。這孩子行事不拘一格,天馬行空,和你一貫嚴謹縝密的風格相比,雖然有些冒險衝動,但相信以他的智慧,隻要多加曆練應該能把握好。”
“這麽說,他從我這裏拿走的東西還真不少。”幽冥目光閃爍,用嘲弄的口吻接著道:“除了記憶,他簡直什麽都不打算留下。”
黃泉的臉陰沉下來,冷冷道:“玄暹並沒有欠你什麽,反倒是你負他良多。你大可不必如此居高臨下,保留了記憶、修為和所有資源的你在這一場賭局中從開始便已占盡優勢,為什麽總是消除不了對他的敵意?”
“不錯,我固然保留了一些東西,可卻不再是從前的我了!”幽冥神色不動,但聲音裏寒意漸濃:“難道我不該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嗎?”
“記住,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你不是幽暹而是幽冥!”黃泉怒色一閃而逝,雙目生威,麵沉似水,一字一頓道:“當年幽暹分裂成你和玄暹,你不過是幽暹分裂後的一部分而已,玄暹和你根本就是平等的兩個個體,誰都不欠誰!原本你們大可以各自生存互不相幹,是你!是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定要把他吞噬合體!是你不擇手段逼他當冥捕,甚至還不惜欺騙對你一片癡情的赤陽!是你強行羈押了他的父親因為你擔心和我的賭約輸掉之後沒有辦法可以威脅到他!夠了!我不想追究你以前的所作所為,但奉勸你最好把自己的位子擺正一點,不要誤己誤人!”
幽冥平靜的目光直視黃泉,既不憤怒也不沮喪,淡淡道:“大哥發話,小弟還有什麽話好說?誰讓我當初和你打賭了呢?不過說真的,如果沒有這些曆練,玄暹怎麽會有和我一拚的資格?根本輸定了!甚至還沒等到決戰的那一天,就被聞風而來的仙界或者魔界的人給解決掉也未可知。說實話,以他現在的資格還不配讓我花上更多的心思,別看他一直順風順水,那隻不過是因為他以前根本就沒有碰到過真正有實力的對手而已,幻海可不是那麽好闖的,現在在他麵前的這個“影”就不那麽好相與,要是沒有正確的方法,也許這裏就是他的終點也不一定!”
“是嗎?你真是這樣認為的嗎?” 黃泉長眉一挑,輕蔑地一笑:“老弟還是坦誠一點的好。幽暹的力量雖然還沒有恢複,但他以往的表現已經足以證明一切了,照我看,他這一次也一定會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的,要是你不信,我們再打一個賭如何?至於賭注嘛,隻要你在原來的期限上再加個十年就行!”
“還是算了吧!” 幽冥一愣,英俊的臉龐突然變得血紅,似乎正要發作,旋即又無可奈何地放棄了,擺擺手笑道:“大哥的眼光我又怎麽會信不過呢?我一定會緊守原先的諾言,給他一次公平的機會,這就夠了。反正今天的棋小弟已經輸了,下麵的事情我也沒興趣再看,咱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身形一晃,消失了蹤影。
黃泉看著幽冥逝去的背影,麵無表情地默立良久,伸出修長的手指閉目掐算了一下,忽然神色微變,拂袖攪亂了棋盤,清臒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悲憫,低聲道:“孩子,珍惜這最後一段寶貴的時光吧!”
* * * * * * * *
藍色的能量球在石軍手中不停旋轉,雖然法術已經完成,可直到現在,石軍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是否要引爆這團能量。
隨著時間的流逝,石軍手中藍色光球的色澤越來越暗,過不多會,就“嗤”地一聲悄然散去,化作一團薄薄的霧氣,而在失去了模仿對象之後,那些影子手裏的能量球也殊途同歸均告消失,一時間,隻剩下淡藍色的水霧彌漫在整個空間之中。
不對!這裏麵應該還另有什麽玄機才是!目睹了這一幕的石軍猛地一驚,他雖然還有些緊張,但經曆了人界和妖界的連場大戰之後,石軍對於法術本質的認識和戰鬥的經驗已經相當的豐富,所以最初的慌張過後,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現在可以肯定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引入了一個圈套之中,因為眼前所有的一切實在是顯得太不正常了。
自從進入幻海的結界之後,一路上,石軍就感覺到這裏有一個極為怪異的特點,甚至連藍魄的行動也因此受到了阻礙,所以自己才會讓它們回到了百寶袋裏,那就是——空氣中的水分實在少得可憐。
顯而易見,整個結界中的水元素已經被人用特殊的方法轉移了,而這樣做的意圖,很顯然就是要加大水係法術的施法難度,以防止冥界軍隊的進攻。
而眼前的情況卻截然相反,自從自己被那兩個“半邊人”瞬移到此地之後,便可以感覺到大量水元素的存在,所以在進行對“影”的攻擊時,自己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為熟悉的水係法術,也許,這就是對方想要達到的效果。
“影”所具備的模仿能力,完全複製了自己施法的方式,也正因為這樣,自己引發水屬性物質之力的過程才會變得如此艱難,就好像有在千百根吸管同時在一個瓶子裏吸水一樣,其結果必然是每一根吸管都隻能吸收到少量的水分。
這樣的力量雖然可怕,但因著手中能量球的消散,石軍卻突然察覺到了這個“影”能力中的最大破綻——這種因著模仿而產生的能力應該是無法控製的,如非這樣,對方隻要趁著自己失神的那一刹那,使用那些已經成型的能量球向自己發起攻擊的話,那麽此刻多半自己已經被打得手忙腳亂了。
還有一點,從對方布下圈套的目的來看,“影”所能完全模仿的可能隻有水係的術法,要不然,它也不用大費周折,在這個原本水元素含量極少的地方裏製造出這樣一個易於施展水係法術的空間,並將自己刻意帶到這個地方來。
想到這一點,石軍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剛才的確好險!要不是自己察覺到情形不對,因而沒有全力以赴引發法術“滄海桑田”的話,現在很有可能就必須麵對千百個同樣法術的攻擊,那就像是在和無數個自己交戰一般,其結果根本就不堪設想。
但現在可就不同了,隻要自己采取正確的方法,這個神秘的“影”也應該不是不可戰勝的!
豁然開朗之後,石軍的信心立刻恢複,隻見他口中發出一聲低笑,雙手再次結印,火係法術“烈焰焚身”猛地施出。
下一刻,漫天的火雨和岩漿當頭降下,炙熱的火舌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石軍身周方圓數十米的空間立時變成了一片火海。
“轟!”地一聲巨響,滾燙的岩漿和地麵仆一接觸,當即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一股熱浪夾雜著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塊在石軍身後爆散開來,將他身邊所有的影子全都送上了高空。
而這一套動作自然流暢地被那些酷肖石軍的家夥們重複著,不過可惜的是——它們那似模似樣的手勢卻沒有產生任何的效果。
石軍施法的手段相當巧妙,在“烈焰焚身”近乎無差別的範圍攻擊之下,隻有他自己所站立的那一點點地方沒有受到任何的侵蝕,而這,也正是石軍所想要達到的目的。
看著不遠處的天空中到處都是自己的身影,石軍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隨著他的笑聲,天空中陡然由暗轉明,幻影在霎那間遁去得無影無蹤,半空中隻剩下兩個長著半邊身體的家夥,正一邊逃竄,一邊拚命撲打著身上的火焰。
對方也不算傻,這時還留著那些幻影除了丟人現眼,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先前中斷了的歌聲像遊絲一般響了起來,曲調委婉溫和,輕鬆明快,傳遞出歡迎的訊息。石軍眼含笑意,對這聰明的歌者深感佩服,他猜想自己已經過了一關,隨後的路隻怕會越來越艱難。
果然,隨著歌聲漸漸趨弱,他身邊的一切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
* * * * * * * *
以最快速度回到大禁製結界關隘的吠陀和孟婆雖然不動聲色,可滿腹狐疑卻怎麽也無法釋然。
現在洗髓的精銳幾乎損失近半,而新進的修行者更是傷亡慘重,連日來,吠陀每天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將士或耗盡靈力陷入“修藏”(冥界中人修行的方式,即進入長眠狀態,經年累月吸取靈力擴展經脈,雖然效果極佳但卻耗時極長,且在修藏期間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冥界中人的靈力等同於凡人的血液,一旦耗盡會自動進入修藏狀態),或在攻防戰中被打得形魂俱滅,永不超生,眼看著有力量參戰的人數越來越少,一向躲在山區的冥獸竟然也跑出來湊熱鬧,時不時地發動一些小規模的攻擊,每次都會掠走一批功力尚淺的修行者,一想到這些,吠陀的濃眉幾乎擰到了一處。
可現在的情況卻似乎因著那神秘少年的出現而產生了轉機,所以為了探清事實的真相,吠陀決定帶著孟婆親自到陣前巡視一番。
片刻工夫,已經疲憊不堪的守軍奇跡般地恢複了士氣,那陌生的人界少年雖隻是驚鴻一瞥,但卻給趾高氣揚的妖界大軍帶來了沉重的一擊,更為苦守多日精疲力竭的洗髓帶來了希望和勇氣。
據說在濃霧彌漫之前,那少年驀地變出一個又高又圓的物事,從裏麵倒出一些液體,而正是這些知名的液體把敵軍的前鋒搞得人仰馬翻,陣腳大亂,看起來情況正是如此,現在敵軍左翼的獅篪妖獸已經損失大半,毗鄰的衝鋒營的妖獸也死傷慘重,連妖巫也死了兩個,不得不放棄原本以貫通妖力提高攻防力量的策略。
吠陀暗暗納悶,雖然他隱約猜到了石軍的身份,但怎麽也想不到一個凡人會厲害至此,在最初的對陣時,他們曾經想過動用過為數不多的弱水,但一來有能力行此法術的人數量太少,二來弱水這種奇毒難以控製,施法者也極有可能遭到反噬,再加上對方早就對這種聞名遐邇的毒素有所防備,搞不好的話,沒有傷到敵人,自己反而損失了一位道行高深的術士。因此,再三的考慮之後,他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令吠陀不解的是,那少年用的顯然也是弱水,可如此近距離地發難,為什麽他本人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呢?
再者,因為這少年是突然出現的,妖族部隊應該不可能預先想到他會使用這種法術,所以也就不可能事先做好防禦工作,但那少年一次性使出了那麽多的弱水,為什麽現在敵人的損失好像並不太大呢?
如果運用得當的話,如此數量至少可以消滅三分之二的敵軍,就算打個折扣,弱水的效果也應當遠不止此啊,難道那少年用的不是弱水,而是人界的什麽新式毒素?
吠陀越想越糊塗,可手中掌握的訊息實在太少,他也無法作出進一步的推斷,因此在陣前轉了半天之後,隻得帶著滿心的疑惑返回了冥王府。
實際上,吠陀猜得不錯,石軍那個超大暖水壺中裝的確實是弱水,那還是當天他去妖界之前為了躲避烈燼的追蹤而召喚出來的,知道這東西是毒藥以後,石軍原本打算把它扔掉,可一轉頭又把這事給忘了,直到後來和妖巫尼蘇的元神對決時,這東西才又派上了用場。
這一次,為了突破妖界的阻截,石軍再一次把它拿了出來,而且為了增加效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剩餘的弱水全都用了出去,隻不過他根本不懂得怎樣才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弱水的效果,就那麽一股腦兒倒開水一樣倒了下去,如果被吠陀知道他如此暴斂天物,非氣壞了不可。
至於弱水的毒性,在石軍的身體被那三股神秘力量改造之後,已經完全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這其中機遇之神奇,換了別人根本就無法想像,所以任吠陀向破腦袋也猜不出來當時的真實情況。
不過,被石軍這麽一鬧,妖界大軍也因為傷亡慘重而決定暫停攻擊略作調整,而這個消息也迅速地被傳到駐紮在往生地獄的仙、魔聯軍那裏,兩界的統帥在碰頭之後,立即作出了三個決定:第一,全體撤退到冥河,把守所有進出通道;第二,向本部要求增援;第三,和聯合行動的神秘首腦取得聯係,試探動向。
現在攻守雙方基本上都默認了當前的僵持狀態:
對於冥界而言,雖然每天都有大量的魂魄進入冥界,但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走上了往生淨滅之路,能夠有幸在冥陰寒氣之中獲得地、火、水、風四種不同形式的靈力能量的人不過寥寥,即便如此也還不能獲得最初修煉資格,還要在往生地獄經過多年靈力的積累和磨練。這個過程是漫長而險象環生的,除了要躲避那些喜歡吞噬魂魄的修行者,還要躲避冥獸的襲擊,直到通過往生地獄的考核,才有望進入第二層地獄,自此脫離輪回,成為冥界中人。如此複雜苛刻的條件使冥界的人數遠不及其餘三界興旺,但無論個人還是整體的實力卻都十分強大,再加上前任冥帝幽暹以一人之力重創大妖靈聚瀾、吞噬仙、魔二界至尊,在與三界結下血海深仇的同時也把冥界強悍無雙的一麵展露無遺,所以他們雖然暫時處於劣勢,卻還是保持了一定的戰力。
對另外三界來說,冥界是他們的夢魘,但卻又充滿了誘惑——隻有那裏才能找到渡劫的冥河冰晶,可渡劫失敗,冥界就成了他們新生的家園,那個地方根本是修行者的地獄,一旦淪落便永不超生……能夠有資格渡劫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往往都是某大勢力的生力軍或者領袖人物,誰會甘心就為了渡劫不成而淪為冥界的無名小卒?
即便為了這個理由,三界也早已有心將冥界徹底吞並,隻不過大家一直對冥界的力量心存忌憚,誰都不敢輕啟戰端,如果不是冥界發生內亂,這次聯合行動的神秘首腦又對他們許下重諾,再加上冥帝居然真的沒有出來力挽狂瀾,恐怕他們也不會下定決心走上這條危險的不歸路。
如果冥帝真的被困在極樂地獄……
如果那神秘人真的能夠履行諾言……
如果那盛產冥河冰晶的冰河為我所有……
如果……
參加這次入侵行動的大多數人都抱著同樣的希望,可是那個神秘少年的輕輕一擊,卻將這些人的夢想全都拉回了現實之中——這就是冥界隱藏的力量嗎?到底這裏還有多少個這樣的高人呢?
對於未知的恐懼令進退兩難的三界軍隊首腦們不得不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選擇了無可奈何的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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