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渦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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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老窩,埃摩舒坦的躺在寬大的靠背搖椅上悠閑的吸著雪茄。

    “告訴耶魯,我要訓練一批像樣的角鬥士,為了三年之後的那場匯集大陸所有競技場知名角鬥士的角鬥大會。聽見了麽,快去,告訴耶魯我要最好的,如果他不能給我,那麽就叫他滾蛋。”埃摩向著門口大聲吆喝著,幾個手下聽命疾步走了出去。

    “那孩子怎麽樣了?”埃摩回頭問向站在他身後的洛奕。

    “很好,已經送到囚室去了。”洛奕回道。

    “嗯,那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他有那麽一種魅力。你說呢,洛奕老弟。”埃摩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個煙圈,眼睛望著天棚好像在想著什麽。

    “老實待著,別亂動!”牙被粗暴的丟在一間囚室裏好一會才爬起來。

    整個室區好像一個寬大的走廊,囚室像連在一起的籠子一樣分派在兩邊,中間留下一條足夠六人並肩的通道。除了背後是不知道堅硬的山岩牆壁以外,三麵都是手臂粗細的鐵條辮成的護欄,中間的縫隙不足三隻粗細。牙所在的囚室是最裏麵的一間,所以可以看到整個圓形的角鬥場內場和對麵看台下麵粗大的護攔中幾雙赤紅的眼睛。

    牙仰頭躺了下來,看著微微拱起的頂棚,舒展了一下身體。他現在心中沒有一點目標,隻要能生存到哪裏對他來說都沒有分別。

    陽光金燦燦的雖然美麗,但是在這樣一個滿地黃沙,一半以上是沙漠的平原上卻是那樣的嚴酷。燥熱的天氣即便是久居沙漠的人也不願意去感受,更何況是牙這樣自幼在涼爽樹林中生活又天生討厭炎熱的人。天生討厭,牙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的無法忍受燥熱的陽光和酷暑,既便是現在這樣就快要下山的夕陽。鑽進囚室床下的陰影中,他動也不願意動一下。

    牙的囚室是單人設置,位於眾多知名角鬥士當中,這也顯出了埃摩對他的與眾不同。緊挨著牙的是一間古怪的囚室。一個人好像同樣不喜歡陽光一樣倒在牆角陰影裏發了黴的稻草堆中,全身衣服破爛不堪,整個人好像死掉了一樣從牙進到囚室足有三個小時竟然一動也沒有動過。

    這和其他的囚室大不相同。雖說是囚室,但是畢竟是高級角鬥士居住的地方,基本的整潔和一些不過分的基礎生活用品還是有的,就是牙住的這個最小間也配有不少的用具。再說此時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角鬥士們一個個都在一邊打磨著手中的家夥或者和身邊的熟人閑聊一邊等待著送飯的人,而這個人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死了麽?”牙有些奇怪的想。很難相信有人和他一樣隻因為怕熱連飯都不願意吃。

    “哦,小鬼,新來的吧。沒想到一個小鬼竟然也能擠到我們這邊來。我們這裏的夥食比起其他室區可是好上太多了,小鬼你有福氣啊。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小鬼,你叫什麽?”對麵囚室中一個拿著斧子的高壯漢子坐在椅子上憨直的一笑朝著牙問道,手中習慣性的揮舞著冷森森的斧頭。一臉橫肉猙獰暴斂,一雙虎目比起張飛也毫不遜色,落腮胡子橫七豎八的支著,如果不是嘴唇粗厚根本別想看到。

    牙看了看張牙舞爪的漢子,沒有回話。他現在根本就連說話都懶得說。

    “喂,小鬼,我和你說話呢?小東西,你敢無視我!”那漢子脾氣一向不好,見牙竟然不理會自己當時火了。

    “金角,我說你能不能先用腦袋想然後再做事。你長的嚇人也就不說了,還拿那麽大個斧頭和人說話,人家孩子會被你嚇壞的。”在那個粗壯的漢子旁邊的囚室中,一個一身白袍的男子手中搖晃著折扇溫文爾雅的說道。他淨白的麵皮使人根本想不到他是一個角鬥士,細長的眉毛下麵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美麗又勾人心魂。

    “切,書生,你少來和我添刺。我不想又怎麽了?我隻不過就是怕小家夥剛來不適應,用不著你來多嘴。”金角不滿意的大叫。

    “我才沒空理你呢。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啊?”書生朝著牙溫和的說道,可是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牙還是那個懶懶的,半眯著眼睛的狀態,完全不理會對麵的兩人。

    “啊哈哈哈,書生,你也有今天。還說我長得難看,我看你長得漂亮也沒什麽用處嘛。”金角看到書生出醜哈哈大笑了起來。

    “呀哩呀哩?竟然不理我。”書生臉上展開一個無害的微笑,用折扇輕輕的敲了敲頭,然後大有深意的看了看牙後舒展了一下身體。“時間差不多了,肚子有點餓了。”

    在那兩個人說話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個角鬥士插言,因為這兩個人的身份和能力不要說在角鬥士中,就是角鬥場的管理人員們也要客客氣氣的。他們是狂血角鬥場三大無敵角鬥士之二,無敵就意味著一場未敗。此二人至今出賽各五十餘場從未受過傷,實力不說可知。

    不多時,幾個一臉橫肉的漢子推著幾輛巨大的餐車走了進來,晚餐開始了。晚餐時間是囚室最熱鬧的時候,所有囚室都是如此。隔著牆就可以聽到其他室區囚室中角鬥士們的呼喝聲。有些唱歌,有個放聲大笑,還有些叫罵的,喧囂不停,倒是一片熱鬧景象。

    在眾人大吃的時候,隻有兩個人的飯沒有動過,一個是牙,另一個是牙旁邊那個窩在稻草堆中的人。

    晚餐漸漸結束,角鬥士們有些準備第二天訓練用的器具,有些幹脆倒頭大睡。太陽也慢慢的被淹沒在遠處的高山之中,一彎月牙緩緩的爬上東邊的天空。大地失去了金色的陽光,在北風中漸漸湧起了寒意。

    牙緩緩的舒展了一下身軀,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透過護攔凝視著璀璨的星空。風吹起他散亂的頭發,冰涼中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愜意。夜漸漸的深了,大地被寂靜覆蓋,隻有蟲鳴吱吱不絕。

    在人們熟睡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一直沒有動過的埋在稻草中的男人輕輕抖動了一下身子,稻草間隙一雙明亮的眸子即使在夜晚也同樣放爍著令人不敢對視的光芒。

    “老板,您就真的打算把所有的貨全都交給埃摩?”在眾人館中的密室裏,一個毫無特點的男子躬著身子站在天野的麵前。

    “你覺得呢,普森?”天野坐在赤銅所鑄雕刻著展翅雄鷹的椅座上,手中端著一杯紅酒一邊搖晃著看著酒液旋轉的美麗色澤一邊說道。

    “老板,在怎麽說我們眾人館也不是隻供給他們狂血一家。他這樣做不單單是影響了我們和其他老板的生意,同時對我們還是一種侮辱,好像我們是他的手下一樣,他埃摩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普森陰沉著臉說道。他是天野的親信,雖然長相沒有任何的特點,武力上更是可謂不能服雞。不過他的腦袋還算好使,歪主意很多,天野能有如今的家業他是功不可沒。

    “那你說怎麽辦?不給?那等於明著和埃摩對頭。我們在西區,整個城西都是狂血的地麵,真的鬧僵了我們得不到好處的。”天野依舊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可是我們畢竟是整個百慕平原,甚至是大陸西部地區奴隸商中的領頭人物,如果他真的和我們傷了和氣,他就不怕以後沒有人再和他做生意?畢竟他是做角鬥場一行的,奴隸是他們的糧食,如果沒有了糧食不用我們收拾他,城東的裂獅自然會代替我們出手的。菲索那老東西的野心也是不小呢。”普森臉上露出一個陰笑。

    “你說的不錯,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埃摩不是白癡,你我明白的他自然也能想到。還有,他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單挑這個時間來要貨?為什麽是剛剛出門回來的時候?而且明明出門那麽久了,為什麽回來了不直接回去而是跑到我這來?難道就不怕離開這麽久家裏出事?埃摩這個家夥搞不好在中東地區得到了些什麽。雖然我們的生意很大,但是還不能說西部地區我掌頭,還有兩三家一直和我們過不去的。如果他們不站在我們這邊,再有中東強有力的支持,雖然遠些,但是必定還有路可走,然而我們那時就沒有退路了。外地我們根基太淺,如果在天鷲待不了我們就沒有地方可去了。而且菲索那個老東西也不是什麽好貨,讓他們相互牽製消減還可以,但是如果真的有一方吞了另一方,那天鷲城的局麵將比十年前沒有狂血隻有裂獅的時候還要不如,那對我們的發展更加不利。”天野緩緩說道,說完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貨給他,老子怎麽說也是西部數得著的奴隸商,百慕平原第一的位置也不是白叫的。我就不信這批貨都下了他狂血能消受得起。哼,緊急聯係其他的買家發貨推遲一些,然後給我聯係所有關係網,我七日內要再籌一批貨給其他買家。埃摩,你可不要小看我啊。”

    “是,老板。還是老板您有辦法啊,跟著老板您以後的日子就什麽也不用擔心了。”普森諂媚的笑道。

    三日後的清晨,埃摩派人前往眾人館提貨,浩浩蕩蕩的奴隸隊伍使得整個天鷲城嘩然。

    午後,埃摩帶去中東的手下也回來了,帶著的是又一隊浩浩蕩蕩的奴隸和各種野獸的運輸隊。整個天鷲城震蕩了。

    天鷲城東,裂獅角鬥場:

    “什麽?怎麽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菲索在自己的豪宅中暴跳如雷。“你們都是飯桶麽?那麽長的一隻隊伍怎麽回到了城根地下才得到消息。”

    “大哥,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許是埃摩做了什麽手腳。”夫克,菲索的胞弟。和菲索不同,他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壯實漢子,臉上帶著風雨的滄桑和右頰上一到十五公分長的刀疤。

    “埃摩,埃摩,你要這麽多的奴隸到底想要幹什麽?”菲索甩動了一下身上如波浪般翻動的脂肪層,仰身重重的坐在了他專用的白玉靠椅上,一把掌扇飛了一個嬌弱的女奴,哼哼著自語。

    “大哥,看來這次埃摩要有大動作,如果我們不采取點什麽對策的話恐怕……”夫克有些擔心的說。

    “廢話,我當然知道。問題是我們現在並不知道他打算幹什麽。那麽多的奴隸,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不要說是賺錢,恐怕連他整個狂血都得陪進去。我們怎麽辦?我們能怎麽辦?和他一樣去買大量的奴隸?別說買回來我們沒法處理,就是我們可以處理掉就現在的局勢短期讓我去哪弄那麽多奴隸去啊。而且我們是角鬥場,不是地下銀行(掌管地下黑市的一個巨大非法機構),如果沒有一定的戰鬥力的話一點價值也沒有。埃摩,你是存心和我搗亂的麽?真是的,派去中東這麽多人,怎麽就沒有一個回報的?如果知道他在中東都做了些什麽我們現在也不會這麽被動了。埃摩,你在中東都幹了什麽?中東到底有什麽可以支持你這麽大手筆的動作?”菲索再次掀翻了桌子之後稍稍平靜了一些,用他那巨大的圓手支著饅頭一樣的腮榜,眯起了夾成**的眼睛陰森森的說著。

    “大哥,看來我們一向都太小看埃摩那個人了。他能夠無聲無息的解決掉我們這麽多批人說明他手下中也有相應的能人。不過我們最後一批人到中東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所以等那批人的消息回來應該可以找到些線索的。”夫克扶起翻倒在地的桌子,平靜的說道。

    “隻從打聽他的行蹤想要猜出他都做了些什麽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那些消息有幾成準確。算了,暫時也就隻能靜觀其變了。”菲索遙了遙頭。“綱桀呢?讓他這幾天別整天找婊子,給我老老實實的到這來報到。”

    天鷲城西,眾人館:

    “什麽,埃摩的腦袋究竟是怎麽想的。我的貨全拿了不說,竟然還有中東那麽大的一批。他到底想幹嗎?”天野坐在他自豪的餐桌前,桌子上盛滿了各式各樣決美的佳肴,可是此時他卻毫無胃口。

    “看現在的情形舉行大型角鬥表演是必然的了。隻不過要看埃摩如何安排。一下子收了這麽多,恐怕還沒吃胖就先撐死了。”普森站在一邊說道。

    “埃摩不是那樣的白癡,隻不過不知道他心中究竟盤算著什麽。中東,真的有那麽大的威力麽?我也好久沒有出門了,是不是也該出門轉轉品嚐一下各地的名點了呢?”天野仰頭看著天棚,天窗中透過一縷縷陽光,在溫暖中映出一個笑臉。

    天鷲城西,狂血角鬥場:

    狂血雖大,但是要一下子安排這麽多奴隸也不容易。整個狂血都忙活了起來,到處都是穿梭跑動的身影。

    “老板,雖然我知道您的眼光深遠,但是一下子收這麽多貨真的沒問題麽?”在埃摩的書房聚集著埃摩所有的親信。一個四十歲上下瘦高男子眯縫著眼睛皺著眉頭一副擔心模樣的說道。

    “法布,我對的老朋友,你這是怎麽了?這麽膽小怕事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埃摩看了看說話的人,笑道。

    “哎,可是老板,我要為我們狂血的所有資金流動負責啊。買這麽多奴隸的錢不說,單是這些奴隸生活必須的食品和衣物就是筆不小的開支。老板您是不當家不是財米貴,我可都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法布有些無奈的說道。

    “嗬嗬,好啦好啦,我的法布老弟。你看,你是我們狂血的掌櫃,握著狂血的經濟命脈,我知道你小心謹慎也是為了我們狂血。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你手上的魯克(貨幣單位:1魯克=1000魯索=1000000魯爾)可以鋪滿你的庭院。”埃摩的心情很是不錯,看著法布哈哈的大笑著說。

    “可是老板,您到底要怎麽處理這些奴隸呢?”在法布旁邊一個一身橫肉油圓肚腆的胖子恭敬的問道。

    “誒?我不是說過了麽?耶魯老弟,我要你給我練一批出色的角鬥士啊。我要年輕力壯的,他們將會是我們三年後衝擊全大陸角鬥場的王牌。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埃摩看著叫做耶魯的胖子,一副奇怪的表情。

    “可是……人數太多了,我要如何選任呢?”耶魯猶豫了一下,又問了一句。耶魯也不是一個外行人還要什麽事情都請示老板。不過像埃摩這樣的大手筆恐怕在整個角鬥史上也沒有先例,使得老練的耶魯也一時間不知所措。

    “哦,這個啊,你隨便啦。控製一下年齡,要那些有發展的有潛質的,現在有沒有武力無所謂。我說過了我要最好的,你隻要挑選出好的就行了。”埃摩叼著雪茄聳了下肩膀。

    “是,老板。那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現在就去選人了。”耶魯道。

    “嗯,好吧。”埃摩輕輕的揮手讓耶魯離開。

    “對了,巫師大人怎麽樣了?回來以後事情這麽多,我都還沒有時間去看她老人家呢。”看著耶魯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埃摩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問道。

    “她老人家很少露麵,又不願意讓我們打擾,所以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老人家應該還在那裏。”一個老者站了出來,灰白的頭發梳理整齊,麵色安詳,身體筆直,身上穿著黑色的禮服白襯衫,就像是一個低階的貴族。他是狂血的總管,除了埃摩以外最具實權的人。他的名字叫奧雛#8226;羅菲斯,是一個擁有姓氏的人,一個沒落的貴族遺孤。

    “哦,奧雛老哥。我離開這麽久院子全靠你在打理,真是煩勞了。”埃摩對奧雛顯得格外的重視。

    “哪裏,這是我分內的事。”奧雛不苟言笑的說道。

    “嗬嗬,其實有各位在我根本就不用擔心的。嗯,等過幾天耶魯那邊挑選好人之後我們在具體商量怎麽賺錢的事情。好啦,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現在要趕去和巫師大人見上一麵盡盡禮數。走了,洛奕老弟。”埃摩翻身站起,把手中半截的雪茄煙攆在煙灰缸中,然後招呼一聲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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