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落幕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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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這麽看來除了神殿的人還有另一夥人在打那東西注意。”聽完舒拉的講述,天人收起了殺氣。

    “會不會是他。”埃摩皺著眉頭說道。

    “誰?”天人和舒拉聞聲同時問道。

    “一個前幾天我讓人去調查卻查不到的人。那個人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跟在夫克的後麵來狂血看表演的。當時正是放演前例行的試演的時候,說是埃摩因為城裏人多,怕亂,所以特意請來的新保鏢。可是那家夥整個人蒙在一件黑鬥篷當中,雖然和舒拉的有些不同,但是從外麵完全看不到那人的樣貌,甚至連身材都很可能做過手腳。”埃摩聽到天人和舒拉詢問,解釋道。

    “很有可能。如果不是巫係的人,是不用掩人耳目的。”舒拉點頭說道。

    “也就是說現在不單單是要提防神殿,還要做好隨時和菲索那個老東西正麵衝突的準備。”天人拖著下巴說道。

    “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才能夠瞞過那個神殿的小子把舒拉藏起來。至於菲索那個老東西量他還沒有膽子和我明著來。這樣吧,舒拉你先躲在裏麵,順便也幫我照顧她們母女倆一下。發生這件事情之後我對她們的安危實在是放心不下。狂血那邊的事情我不去處理是不行的。”埃摩想了想說道,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現在就去忙了,不然情理上說不過去,會遭有心人懷疑的。天人,你也去找點事做吧。”

    天人和舒拉都沒有說話,不過從他們沒有反對可以看出是默認了埃摩的提議。

    眾人分頭而去,豪宅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

    天色及近傍晚,天人出了埃摩的豪宅向著城外走去。走在一條條土黃色的街道上,他心中有些期盼又有些擔心,不知道是否會遇到那個舒拉口中所說的會天鷹縱的青年。

    “哼,我這是怎麽了?”天人自嘲的一笑。先不要說此時的天人已經沒有見那個青年的理由。按照舒拉所說的,當時在空中避無可避,他很有可能是正麵受了滅天雷的一擊。就算他本事再大,現在也一定躲在什麽地方養傷呢。

    “我是在期待著什麽呢?想要看看為什麽除了我以外應該沒有人會的天鷹縱會重新現世?還是說,我隻是想要再見一下神殿的人。”天人心中好像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他透不過氣來。

    走出天鷲城,直奔沙海,天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喂,小鬼,你在幹嗎?避暑麽?”天人皺著眉頭一臉無奈的把隻剩下一撮白毛露在沙土上麵的牙從地裏麵挖出來。“說真的,我真是不明白你的腦袋裏麵都在想什麽東西。冷血動物雖然有時候思想會比較偏激,但是也不會像你這樣高深莫測啊。”

    “天,還沒黑。”牙不理哭笑不得的天人,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淡淡的說道。

    天人背對著夕陽卻並沒有因為牙的話而轉身。他不想看到夕陽,不想看到那好像被燒紅了的天空。

    牙把手伸進沙裏,好一會才抓出那條蜂鐵棍。在手中揮動了幾下,然後邁步走向那條最大的沙瀑前麵的砂岩。

    看著牙的舉動,天人微微一笑。然後自己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在此時此刻他竟然還能夠笑出來。也許月亮真的擁有她獨特又使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吧。

    天人手臂輕輕一會,身邊的沙土紛飛在空中,下麵很快露出一塊砂岩和砂岩角落處一條銀白色的腰帶。

    “禦劍於臂……”牙突然出聲,內容卻嚇了天人一大跳。“……禦臂於力,禦力於身,禦身於心。心如鏡,則世界清。鏡閃則劍斬。”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那情景是如此美麗,就算是天人也不由得有幾分失神。

    長長的蜂鐵棍順著夕陽的方向由西向東揮動,帶起那赤紅的光芒好像上麵盤旋著一條火龍。火龍隨著遠離夕陽而漸漸變幻,朱紅色在經過牙身體的同時染上了一層銀白,最終凝結成為一隻冰箭。在牙的身體左右兩邊一麵朱紅一麵青白,就好想是屹立在火山與冰川之間,那景色矛盾又如此的絢麗。

    青白色的光爆發,好像冰河時代的颶風輕易的撕裂了那片巨大的還在不停的咆哮著的沙瀑。晶瑩的冰霜在切口出蔓延,一瞬間攀爬上整個沙瀑表麵。

    沙瀑被凝固了!

    青白色的光芒好像野獸一樣一瞬間吞食了牙的全部,將那火紅的一邊徹底的趕走。身體四周飄起零碎的小冰屑,和著無風自動的頭發翩翩起舞。低垂的目光透漏出銀白色的光芒,殺氣和著霸氣向著四周浪潮般湧出。那是一個絕世的強者?還是一個孤高的君王?此時人們能夠看到的隻是他的驕傲,那睥睨終生,視萬物如螻蟻的驕傲。

    夕陽漸漸落下,明月映入空中。

    背後一股寒氣隨風湧動,牙身上的衣服好像紙片被整個撕碎。一頭如冰晶般半透明的巨狼形象仰起上半身對天空一聲咆哮,粗壯的雙爪好像巨猿那樣狠狠的捶打了幾下胸口,然後化作璀璨的星光消灑在空中。

    “最終他還是隻屬於冰冷啊。哎,也許隻有這樣才是最適合他的吧。”天人凝望著牙,微微歎了口氣。那展露凶像的冰狼已經說明了一切。

    風依舊在吹,沙依舊在飛,沙瀑隨著“轟”的一聲響整個爆了開來。凝結的冰被擊碎在空中反射著光輝逐漸被沙掩埋,沙漠還原成沙漠所應該具有的模樣。

    一切回複平靜。

    “給你。”沒等牙轉身,天人手臂一揮,將那條銀白色的腰帶扔到牙的麵前。

    牙撿起腰帶,看了看上麵漂亮的花紋,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天人,心中似乎感覺到什麽,可是自己又說不清楚。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天人欣慰的目光中把腰帶係在身上,晃動了幾下。

    “這裏麵有一把劍,那是一把非常好的寶劍,將來有一天它一定會幫到你的忙,成為保證你生命的夥伴。”天人淡淡一笑,慢慢轉身。“武之道,你體悟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而我所能夠教你的也隻有這麽多了,其他的就要你自己去尋找,自己去感受了。你擁有世人從來不曾擁有過的領悟力,將來也一定能夠成為世人所不能想象的人物。”

    背對著夕陽,仿佛帶著滄桑。天人的話好像是惜別的話語,又想是臨終的遺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不久的將來呢?

    “今晚又是月圓之夜。隻希望不要給昨天那個奇怪的月夜現象給影響到就好了。咳咳,我的身體……隻希望再多堅持幾天,我好像已經看到你的笑臉了。”天人淡淡的自語,眼前閃過那永遠無法忘懷的容顏。心潮翻湧,天人目光漸漸黯淡,慢慢的轉身,身影一晃,消失了蹤影。

    牙依舊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向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時間一轉眼又過了兩天,天鷲城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雖然狂血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可是那些遠道而來的老爺們卻沒有一個人離開的。

    埃摩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畢竟像狂血這麽大個攤子突然間沒了老窩確實不好處理。如同埃摩開始所想的,角鬥士們走了很多。尤其那些等級較低的角鬥士,大部分都走掉了。現在狂血的角鬥士一共還不到三十人。

    “不錯,這樣其實也滿不錯的。”看著手中剩餘角鬥士的名單,埃摩點點頭說道。沒有人看得出埃摩現在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因為氣急還是根本就不在乎。“讓他們暫時住在我家吧,找人去安排一下。前些日子死了那麽多人,估計住的地方應該是有很多的。”

    “可是老板,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妥啊。”奧雛有些擔心的說道。角鬥士畢竟是角鬥士,不管狂血再怎麽特別,也不能培養出像保鏢一樣懂得遵守規矩的角鬥士來。

    “沒關係。這幾個人我還是放心的。把管理他們的工作交給書生、金角、彭麥和罪人。讓他們每人負責幾個,誰管理的人出了問題就唯他們是問。”埃摩說道。“現在我們最麻煩的是那些奴隸。這次我們進了大批的奴隸進來,本來是可以為我們賺大錢的,可是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那些該死的奴隸們暴動了事情就麻煩了。就算他們不暴動,現在我們的處境也非常不好。等於放著一個巨大的炸彈在身邊,無論是誰點上一把火都有可能把我們僅存的這點家底炸得絲毫不剩。當然,還有我們的命。”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眾人當中法布的膽子最小,也許這是所有貪財人的通性。

    “嚴密注意,如果發現任何異常……”埃摩做了一個“斬”的手勢,然後目光掃過眾人。“這將是狂血創建以來最嚴重的事件,希望大家自己小心吧。好啦,都去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昨天還風風光光的狂血才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這麽突然的變化即便是這些自問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也一時間有種接受不了的感覺。

    “老板。”一個手下在門口敲門叫道。

    “什麽事?進來。”埃摩向耶魯一招手。

    耶魯走過去把門打開,那名手下在耶魯耳邊嘀咕了幾句。耶魯聽完之後一揮手讓那個手下退下。

    “怎麽了?”埃摩問道。

    “有一隊人馬馬上就要到城門口了。”耶魯回道。“應該就是前些日發現的那隻神秘隊伍。”

    “真快啊。”埃摩淡淡一笑,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知道是誰的部署麽?”奧雛問道。

    “據說那隻隊伍並沒有任何的標識來證明身份,不過當中有大量的奴隸和野獸,估計……”

    “不用估計了,肯定是菲索那個老家活。”埃摩打斷耶魯的話。“早就在想那家活是不會眼看我們狂血做大而坐以待斃的,沒想到竟然也搞和我們一樣的把戲。不過接下來他要怎麽處理呢?和我們一樣也弄他一個什麽大型的角鬥表演出來?不過單隻是這些還不足以消耗掉那些奴隸的。他不像我,他沒有提前做好完備的計劃,隻不過就是看到我的行動之後臨時興起而已。”

    “會不會有別的陷阱?”斯昂皺起了眉頭。

    “總感覺和這次狂血出事有關。”哈陸斯也道。

    “你怎麽感覺出來的?”斯昂有些奇怪的問道。

    “切,這是女人的直覺!”哈陸斯一甩手給了斯昂一個白眼。

    “嘔~~~”一名悍將險些因為烏龍而犧牲。

    埃摩有些無奈的揮走了眾人,獨自坐在椅子上思索著。洛奕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自從兩人第一次見麵開始,洛奕就一直跟隨在埃摩身後。相比較來說他算是這個天鷲城中對埃摩了解最深的人之一了,可是即使是他也常常不明白埃摩的心中都在想著些什麽。如果菲索用老奸巨猾來形容,菲利普公爵用老謀深算來形容,那麽埃摩就應該是深謀遠慮了,不,也許這個詞也不足以形容這個人,能形容他的應該是深不可測這四個字吧。

    “這之間會不會真的有什麽聯係呢?”埃摩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洛奕的心目中地位竟然是那麽的……呃,可是說詭異。他此時的心中想的全都是哈陸斯剛剛所說的話。

    狂血突遭劇變雖然說和神殿的介入有直接關係,但是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最先潛入進去的那個會脫靈術的死靈法師。如果那個死靈法師真的就是那天夫克帶到狂血去的蒙麵人的話,那麽整個事情和裂獅就有脫不了的幹係,至少菲索那個老家活也想過給埃摩填點麻煩。

    “媽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突然跑出這麽一夥人出來。哎,洛奕,那隊人什麽時候能進城?”埃摩有些愁苦的歎了口氣,看了看旁邊的沙漏問道。

    “大概還有半小時吧。”洛奕回道。

    “這樣啊。嗯,叫人馬上給我在原野(天鷲城最大的飯莊)定一桌酒席。我們一會去賀喜一下。”埃摩微微一笑,起身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洛奕一如往常一樣想不通眼前男子在想著什麽,不過他也並不打算去弄懂。對他來說一切隻要照做就足夠了。

    “真見鬼,那個老怪物真狠啊。”英俊的臉上布滿了汗水,一個人躲在房間中的青年神官此時正疼得齜牙咧嘴。為了掩人耳目神官服已經扔了,換了一身普通的劍士服。身上的傷口包得像木乃伊一樣,這是他自己的傑作。畢竟像他這麽重的傷估計如果去找醫生一定會驚動他不想驚動的人。

    “哎,驕陽啊驕陽,你真不應該太貪玩的,這下回去沒法交待了。那個小女人……嗚嗚嗚……這次我是死定了。”青年捂著臉,一副欲哭無淚的痛苦模樣。

    “你的傷怎麽樣了?”米休斯包在他心愛的火紅長袍中聲音陰冷的說道。其中帶著的“噠噠”聲,好像骷髏打牙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在他的身後,一排五個身穿白衣蓬帽蒙頭的人直直的立著。看他們那瘦弱得弱不禁風的身材,實在讓人有點忍俊不禁。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就不會再想笑了,那時恐怕逃跑都唯恐不及。

    “多謝米休斯大人關心,小人已經沒有大礙了。”阿吉亞諾恭敬的道。

    “沒事了?那就好,那就好。”米休斯聲音嘶啞著,低沉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無形的壓力向外擴散,連牆壁都好像慢慢的被壓出了裂紋。“那麽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怎樣彌補由於你的失誤而對我們造成的損失啊。”

    “啊?這,這個,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請長老饒命啊。”阿吉亞諾慘叫一聲被那股壓力硬生生壓坐在地上,惶恐的磕頭討饒道。

    “好啦,阿吉亞諾。你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不要和我耍花樣。狂血角鬥場一夜之間被炸了,這肯定不會是因為你個小小的死靈法師侵入而造成的。你最好把你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免得我用出什麽手段。”米休斯向外擴散的壓力一鬆,可是語氣卻依舊冰冷得不容置疑。

    “是,小人一定會的!”感覺到身上壓力一鬆,阿吉亞諾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口中誠惶誠恐的道,頭不住的向地上磕。

    “好啦,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可能也想不起什麽來,不過你最好在明天之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發展,不然我就直接問你的靈魂了。”米休斯麵色陰沉的道。

    “是,是的。小人一定盡力,為了聖教,為了長老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阿吉亞諾幾乎爬一樣的跪在地上,一邊顫抖著一邊說。

    “嗯。”米休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個叫什麽的……”

    “夫克!”阿吉亞諾小聲提醒道。

    “哦,對,夫克。他怎麽樣,可靠麽?”米休斯臉上不露聲色,好像自己突然想起來一樣,十分自然的問道。

    “他的忠心應該不成問題,隻不過他並不是大頭目,所以有些事情還要通過他哥哥才行。”阿吉亞諾謙卑的道。

    “哦,這樣啊?”米休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真是麻煩。你想辦法讓整件事情變得簡單起來,那樣也方便調查和將來使用。”

    “是,是!”阿吉亞諾此時心中隻剩下恐懼了。

    “好啦,你先退下吧,記得我吩咐你的事情。”米休斯輕輕一揮手。阿吉亞諾身不由己的騰空飛了起來,翻了幾個跟頭摔在了門外,隨後門“嘭”的一聲重重的關上。

    “可惡的老家夥,怎麽強得這麽變態。”阿吉亞諾心中偷偷的想著,臉上一掃剛剛那誠惶誠恐的模樣,狠著臉站起來一跌一拐的跑掉了。

    “紅袍長老大人,我看剛剛那個小子城府極深,是不是我去……”一個白袍人恭敬的對米休斯說道,手上做了一個“斬”的動作。

    “不用。”米休斯搖了搖頭。“那小子現在還有些用處,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讓他明白和我玩心眼的後果。”米休斯陰森的說道,雙眼放射出懾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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