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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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繼續攀升,梵音山上空居然開始聚集起了一層層的魔雲,陣陣刺骨的寒風呼嘯在四周,六空眼見情形不對,這次魔元在經過了長時間的蟄伏後,終於引來了一次深層的爆發。
六明、六淨也感受到了北冥羽的怪異,對魔氣的敏銳直覺是他們三個與生俱來的本事,兩人當下收起嬉笑之心,佛相莊嚴,身後銀陽顯現,分開站立到了六空的左右。三人心有靈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手捏蓮花法印,雙臂交叉於胸,僧袍鼓脹,齊聲吟道:“佛光普照~~~~”
漫天佛光照得天際祥瑞萬千,佛雲如片片蓮花墜地,遍布長空,三位真佛之境高手的聯手之威足以撼天動地,魔雲頓時如摧枯拉朽一般分崩離析,而作為魔氣來源的北冥羽在佛光的照耀下,心境漸趨平和,體內魔元如退潮般龜縮進真元丹深處。
“千羽千羽~~~”北冥羽陡然驚醒,望著六空焦急的神色,心下了然,淡笑道:“又發作了?”六空嗯地點點頭。
“嘿嘿,這個~~~~小僧師兄弟三人剛才聯手幫你平複魔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呃~~~~”六淨的眼神不言而喻。
北冥羽苦笑一聲,暗想:“這個活寶倒是一秒也不放過機會。”剛想開口,陡聞一聲平和清越的念聲徐徐飄來,聲音過處群山響應,如同千萬僧人在梵唱吟誦,令人一聽之下塵慮皆消。
“師傅~~~~”六空聽聞這聲長笑,忙起身朝天喊道。六淨兩眼一白,暗道:“完了,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嗬嗬~~~~六空,玄正師叔何在?”聲音忽東忽西,卻讓人聽起來猶在耳邊,這份修為實是達到了超凡入聖之境。但見一位麵容清臒的五旬僧人腳踏祥雲緩緩而來。
“師傅!”六明、六淨均恭敬地叫道。玄茗淡淡一點頭,眼神略微在北冥羽身上停留一會兒,便轉向了六空。
北冥羽暗暗心驚,他絲毫感覺不到玄茗身上的真元波動痕跡,在每次魔變後的六識均是呈幾何級地成長,如今居然沒覺察到玄茗的真元流動,可想而知此人的修為境界。
“你師叔呢?”玄茗的語氣依舊平淡如水。“呃~~~~”六空為難道,“師叔他~~~~他圓寂了~~~~”
玄茗淡淡地點點頭,似乎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輕輕地轉過身體,喃喃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也怪你不得。”
六空心中一鬆,沒有將玄正安然帶回寺中一直是他的心結,眼下見師傅好像未有責備之意,不由心懷大暢。
玄茗肅立了半晌,淡淡道:“時候不早了,該上山了。”六空一愣,然後大聲向玄茗道:“師傅,弟子也想把千羽帶到寺中。”北冥羽一驚,剛才魔變的魔元波動,憑著玄茗的超凡修為肯定也感覺到了,讓一個人人得以誅之的魔人進入隱然是佛道魁首的梵音寺似乎不是件合情合理的事,當下坦然地等著玄茗開口回絕。
“嗬嗬~~~~六空,人家遠來是客,師傅有說過不讓他進寺嗎?”玄茗的話出乎北冥羽的意料。仔細地凝視了玄茗幾眼,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是何意思,六空嫩臉一紅,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玄茗大袖一揮,四人腳下憑空出現一朵祥雲,玄茗淡淡道:“站好了。”話音方落,祥雲冉冉升起,徑直飄向深藏在雲深霧鎖之中的梵音寺。一路上,祥雲穩穩上升,耳邊風聲呼呼,眼前霧氣氤氳,腳下房屋如蟻,一派另類的景象讓北冥羽大飽眼福。
不大一會兒,矗立在雲深霧鎖中梵音寺遙遙在望,來到近前一條不寬不窄的林蔭小道徑直通向梵音寺門,頗有點“曲徑通幽”的韻味,躲藏在參天樹木後古樸深沉的赭黃石牆彰顯著佛門的莊嚴肅穆,寺門前是一四方開闊的練武場,足以容納數千人。
北冥羽萬萬沒想到萬人敬仰的梵音寺竟然設計如此簡約素雅,聲名卻能傲立神州近千年而不衰,心中簡直崇敬到了極點。
進得寺門,六空輕輕叫道:“師傅!”走在最前麵的玄茗聞言停住,卻不回頭道:“六空,你先帶著施主去禪房休息,師傅去向方丈師兄稟報一下你玄正師叔的死訊。”
“師傅~~~~”六空正欲開口,玄茗打斷道:“六空,你想說的事師傅回來後給你答複。”“噢。”六空無奈地道了一聲,帶著北冥羽跟六明、六淨一起向他們的禪房走去。玄茗輕歎了一聲,大步走過大雄寶殿,轉向方丈室。
香煙嫋嫋,如絲如縷,寂靜的禪房空氣略顯得有些沉悶。禪房門忽然吱呀一聲,玄茗飄然走進,朝著端坐在木床的長眉老僧恭聲道:“大師兄!”轉眼看到另一位高瘦僧人,不由一怔,脫口道:“三師兄。”
坐在木床上的老僧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梵音寺方丈玄真,而那名高瘦老僧卻是排行第三的玄業。梵音寺玄字輩有師兄弟五人,三玄遠和四玄清正在閉關。
“大師兄,魔人已經~~~~”“五師弟,切莫多言,你先看看這封書函。”玄真揮手打斷玄茗的話,也不動手,桌上的一封書函憑空飄向玄茗。
玄茗一怔,大師兄讓他看這封書函,必是有不同尋常的事,輕巧地接過書函,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映入眼簾:梵音寺方丈玄真親啟。打開信函,書信的內容讓他渾身一震,看罷,折好書信放在桌上。
“五師弟,你有何感想?”玄真長眉軒動地笑問道,玄茗雖然是五人中年紀最小,但修為卻是絲毫不弱於其他四位,且處事慎重,頗得玄真器重。
玄茗思量了半晌,道:“對方既然敢公然向梵音寺索要靈骨,想必是有備而來。”“不錯!”玄真點點頭:“剛才我和你三師兄也是相同的看法。”
“信函是從何而來?”玄茗問道。玄真苦笑了一聲,道:“是今日午時掃地僧人在大雄寶殿石柱上拾得。”一直沒說話的玄業淡淡道:“對方此舉明顯向梵音寺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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