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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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伯濤愁眉緊鎖,心事重重。“吱~~~”書房門忽然打開,石伯濤背著身,也不回頭淡淡道:“飛雲,飛揚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來人正是婚禮的新郎石飛雲。

    “是的,爹,今早我派人嚴密監視城門入口,二弟他依然是不見蹤影。”“唉~~~”石伯濤長歎了一聲,目光斜向窗外。“家主,吉時已到。”外麵傳來下人的聲音,石伯濤向著石飛雲一點頭,攜手走出門外。

    石府的天井內已經是熙熙攘攘,各方武士見者無不向石府之人祝賀,有些碰到舊識的便拉到一旁就坐談起天南地北,神州軼事。

    “眾位!”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清越地響起在人群的耳際,清晰而不震耳,來人的修為已達化境。石伯濤率眾而出,隻見他一身錦色寬袍,頭戴羽冠,國字臉透出一陣威嚴,“今日是長子飛雲的大喜日子,各位能賞臉前來石某真是不勝感激。”眾人盡皆還禮稱是。

    “新郎新娘到!”下人嘹亮的喝聲響起,頓時禮炮齊放,如花團錦簇,遍灑當空,石飛雲身大紅喜服,攜著麵罩紅紗的新娘徐徐從府內走來。劍眉斜飛,麵容俊雅不俗,沉穩的氣質博得全場人的暗暗讚賞。石伯濤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輕捋著三縷長須,顯得很是怡然自得,殊然不知藏在笑容後的隱憂。

    石飛揚偏坐在一張角落的桌上,兀自喝著悶酒,心潮翻湧,由於人群擁擠,是以石伯濤和石飛雲一時沒發現他們苦苦尋找的人此刻正在當場。

    越喝心中越痛,石飛揚隱隱有種衝動,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讓衝動驅使自己,他在努力壓製著,酒也越喝越猛,全身微微顫抖,酒水不小心地濺濕了衣衫。

    場中掌聲雷動,石飛雲舉起了酒杯和新娘手臂交錯,突然一聲清朗略帶著沙啞的嗓音從人群中響起:“慢著!”石飛揚還是讓心中的那股衝動左右了自己,腦中恍惚地站起了身,那句話似乎不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一刹那,全場的目光都集聚到了他的身上。

    “二弟!”石飛雲也是認出了出聲的人,竟是一直找尋不到的石飛揚。“哼!”石伯濤臉色陰沉地望著他道,“你還知道回來!”

    石飛揚苦苦一笑,不理父親的冷言冷語,徑直道出一句全場皆驚的話:“你們不能結婚!”“啊!!!”在場之人無不吃驚石飛揚的驚人之語。

    “逆子,你?????你說什麽?”石伯濤萬沒想到,闖禍回來的石飛揚竟會說出這種話,當下氣得臉色鐵青,戟指喝道。

    石飛揚深吸了口氣,淡淡向著石飛雲道:“大哥,你不能和雲鈴結婚。”新娘猛然掀開麵紗,淚光瑩然地望著石飛揚,櫻唇顫抖不知所語。

    “逆子?????你簡直是瘋了?????”石伯濤氣不成聲,指著石飛揚喝道:“你現在立即給我離開這裏!”

    石飛雲眼見這副情形,立刻知曉了石飛揚和水雲鈴之間必定有著不尋常的關係,問道:“雲鈴,你和飛揚???”水雲鈴淒然地凝視著石飛揚略顯蒼白的俊臉,芳心如刀絞,珠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石飛揚無視全場詫異嘲笑的目光,深情道:“雲鈴,我????我錯了,我跟你回水雲天。”水雲鈴緊咬著紅唇,絲絲鮮血溢出櫻唇,愈顯得嬌豔不可方物,她眼光複雜地注視著石飛揚。

    “逆子,你?????我再說一遍,你立刻給我滾出去,要不然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清理門戶!”石伯濤見石飛揚置石家百年聲譽不顧,當眾公然搶奪哥哥的未婚妻,傳出神州,不但石家顏麵掃地,而且還要讓其他六大世家笑話。

    石飛揚像是根本未聽見石伯濤的言語,淡定的目光仍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水雲鈴:“雲鈴,隻要你說一句肯,我立刻帶著你離開。”

    全場之人均是錯愕地望著這出弟弟搶嫂子的一幕,而弟弟竟是名揚大陸被譽為石家奇才的石飛揚。“孽障!”石伯濤怒不可遏,氣機一振,未見他如何作勢,大袖翻卷如層層海浪,紅光耀起,一道璀璨的勁氣襲向石飛揚。

    “小心!”水雲鈴驚叫一聲,石飛揚也不轉身,渾身泛起一陣閃爍的紅光,身後陡然築起一道氣牆,石伯濤的氣勁擊在氣牆上有如石沉大海,未起絲毫波瀾。

    “雲鈴,你隻要說一句願意,我就帶你走,這裏沒人能阻攔你的決定!”石飛揚眼神定定地凝視著水雲鈴,雙目飽含的深情幾欲將她融化。

    “孽障,你不為石家考慮,也要為你哥哥想想,你這樣做合適嗎?”石伯濤厲聲道。石飛揚的修為已經青出於藍遠勝於他,自己的第六重的破氣道在他麵前已是絲毫不起作用。

    石飛雲自始自終沒說過一句話,一直靜靜地看著事態的發展,眼中的神色晦暗難明,時而躊躇,時而痛苦。水雲鈴無助地望著站在她身前的兩位石家兄弟,珠淚滾滾,她猶豫地向石飛揚跨出一步,石飛雲心頭一震,目光掠過一絲絕望,短短幾日的相處時間讓他深愛上了這位清麗佳人,瞧見她心有所屬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他不由地選擇了沉默,不過心中那股作祟的愛意仍是使他傷心難耐。

    “你?????你真要離我而去?????”石飛雲口中痛苦地冒出幾個字。

    水雲鈴嬌軀一抖,眼前浮現了當日石飛揚拋棄她,不聲不響地離開水雲天的那一幕,前行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雲鈴!”石飛揚見狀,輕呼了一聲,滿含情意的呼喚卻是喚不回水雲鈴前進的步伐。水雲鈴搖著螓首,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口中喃喃道:“不?????不行?????過去已經無法挽回了?????我不敢再相信你?????我不敢?????”邊說著,她一邊後退,美目的痛楚讓石人看了都心碎,“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石飛揚腦際轟然一陣炸響,刹那間天地失色,蔚藍的天空仿佛失去了應有的色彩,他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目光直視著水雲鈴嬌靨,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

    水雲鈴強忍著心頭的絞痛,淒然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說完,掩麵跑進了內府。

    “雲鈴!”石飛雲呼叫著跟了進去。“哈哈?????”石飛揚頹然仰天長笑,漆黑的長發一霎間披散,大手一吸,一隻酒壺淩空飛到他的手中,借酒消愁!這是他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酒壺那細小的水流似乎也滿足不了他內心的渴望,一聲長吟從他口中而出:“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

    石伯濤眼見他那副頹然欲死的樣子,惱羞成怒,厲聲喝道:“還不給我滾進屋裏去!還在這裏丟人現眼!”

    石飛揚目含嘲諷地瞟了他一眼,狀若癲狂地吟道:“天下之大,無地是我容身之處?????”

    “好?????好?????”石伯濤氣不成聲:“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石飛揚哈哈冷笑,掃視了一下全場,身形一振,虛空幾個兔起鶻落徑自遠去,身後傳來石伯濤無奈的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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