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遙遠的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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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定神,叫陳靜扶著我走到寸草不生的空地上。我走到這塊空地上的時候,腳底下是一種很柔軟的感覺,並非我想像中的那樣堅硬。我蹲了下來,雙腳底下有一股震動的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地下鑽動。我用手抓起一堆泥土,然後放在鼻子旁嗅了嗅,這堆泥土沒有泥腥味,反而那味道是微酸又帶有甜味。我想再聞仔細一點,所以伸進了更深的土裏。這裏的泥土並不緊湊,奇怪的是,上麵幾厘米的泥土是粗糙的,下麵的卻是很細滑的。我正好奇地用手去分辨其中的不同,這個時候信宏就大叫起來。
“這裏的泥土顏色不對勁,你們過來看。”信宏非常地驚奇。
陳靜趕緊扶起我,我們還沒走到信宏那裏他就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這裏的泥土上麵是磚紅的,為什麽下麵卻是黃色的?”
“黃色的?你沒看錯吧?”我迷惑地問道。因為中國磚紅的泥土是分布在海南這塊區域的,黃色的得看具體情況,最主要的我想還是分布在黃土高原那帶。難怪剛才我摸著上層的泥土是粗糙的,下層卻是細膩的,原來底下的那層是黃色的泥土。這麽細膩的黃土應該不是分布在其他地方的別的類型的黃土,應該就是黃土高原那一點的泥土。問題是,為什麽那麽遠的地方的黃土怎麽會出現在遠隔千裏的南海之中。
“我還沒聽說過南海的島上會有這樣的黃土。”林月也表示驚奇。
“這些泥土會不會是原本就是這裏的?”陳靜推測道。
“怎麽可能。這應該黃土高原那一帶的!”我把伸進泥土裏的手抽了出來說道。
“為什麽?”陳靜和林月又異口同聲地問道。
“黃土高原的黃土和這裏的黃土有很大的一致性,你們剛才的手插進泥土裏很深嗎?它們的上層都是疏鬆的,下層卻是致密的。雖然我隻伸進泥土很淺的地方,但是還是能細微地感覺到這一特性。”我說完就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了身子。
“你好像對這個挺了解的,不會是瞎編的吧,說得你像是個地質學家一樣。”陳靜笑話我道。
“怎麽會,我有什麽好胡說的!”我正經地說,“我曾經去過蓬萊。。。。。。”話說到這兒我就卡住了。蓬萊?!東海?!秦始皇不是曾經派人到東海找尋仙藥嗎?蓬萊是在東海的。徐福一行人難道也曾經到過蓬萊嗎?
“怎麽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你別賣關了好不好?”陳靜說著推了我一下。
“我剛才想別的事情了,”我抱歉地說完後,就繼續向他們解釋。世間萬物,無奇不有。在我一次地工作中曾去過一次渤海海峽南岸的蓬萊和廟島列島,那裏的黃土厚達幾米到幾十米。在溝穀間穿行。就像航線進入了黃土高原似的。當時我就很奇怪,為什麽這些黃土高原的“特產”會移居到了那裏。雖然帶我去的教授一直解釋是說風把黃土高原的泥土吹到了這裏,但是我卻總覺得這個解釋不能完全解釋。當然,當時的科學試驗也證明了這些遙遠的黃土的確是來自黃土高原那一帶。我想,這個島嶼上的黃土多半也是來自陝西那一帶,因為我摸著的手感真的和上次一模一樣。
“原來你去過蓬萊?我也去過!”林月詭異地答道,這讓我的身子更加蜷縮在了一起,總就是這裏特別的冷,可是這裏是熱帶了吧。
“這些黃土會不會是徐福帶來的呢?”林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但是這可把我驚了一下。林月知道徐福的人去了東海又到了南海!?這麽說她也進過天山神殿,她也看過那卷竹簡了!?她到底是什麽人!
“你怎麽知道徐福來過南海?”我驚訝地問林月。
“你說呢?才發生過的事情你們這麽快就忘記了嗎?”林月的話開始陰冷起來。與之前的甜美一點也不相同。
“你。。。。。。”我本想直接問清楚林月究竟知道些什麽,但是一隻動物卻跳到了我的手臂上,我一驚馬上想甩開它。哪知道這一甩這鬼東西就抓破了我的手臂,疼得我撕心地大叫起來,“什麽東西咬我,是什麽東西?”
“我們沒看清楚,隻看到一個青色的東西一閃就從我們眼前過去了!”信宏說完就抓起我的手,說,“我看看你的手。。。。。。。”
信宏說到這就沒再說話了,我的手臂上一陣灼熱身的疼痛。咬緊了牙關還是難以忍受這股疼痛感。信宏的沉默讓我覺的自己的傷勢可能不輕,沒想到此行這麽倒黴。早知道就該在出海前拜拜龍王他老人家。陳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怎麽掉了一塊皮?”
“啊?我的皮。。。。。。”我本來就已經覺得很痛了,聽陳靜這麽一說,我更加覺得疼痛,恨不得馬上昏死過去。
“那東西還在,你們看!”林月似乎在指著剛才咬我的東西,此時林月的語氣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信宏他們說可能是一隻青色的動物,但是動作奇快,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楚,不知道這是什麽怪物。這隻青色的動物在我們的周圍不停地跳來跳去,不願離去,好像是想吃掉我們一樣。我忍著劇痛叫陳靜趕緊去旁邊找一根棍子過來,陳靜一邊抱怨自己像傭人一邊跑開了。她回來的時候說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根枯死的“見血封喉”,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上哪去找棍子的。我告訴她,有根棍子總比手裏一樣武器沒有來得強。萬一那東西再來突襲,我們也要一棒打死它。信宏說那隻青色的東西可能已經離開了,沒有再看到它在我們身旁跳來跳去的。林月說要趕快給我止血,否則容易感染和失血過多的。我對林月反複無常的行為感到納悶,怎麽她老是一會兒一個樣,女人果真善變。
信宏撕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在我的傷口上包紮起來。我知道自己手臂被那該死的東西撕掉了塊皮,所以老是覺得很疼。這有些像打針的時候。越看護士的針頭,我們就越覺得難受。於是,我盡量使自己想著別的東西,比如現在信宏給我包紮卻沒消炎藥,這也太不科學了。消炎藥?這泥土裏的那股味道是。。。。。。對了,這泥土裏的味道是微酸又帶有甜味。而且這裏又沒有生長草木,這裏的泥土一定被人放了硼酸!硼酸就是這個味道,而且中國古代煉丹家也使用過硼砂,雖然硼酸地化學成分到19世紀初還是個謎。在農業上,硼酸即可製成肥料,也是一種很好的除草劑。即是除草劑又是煉丹的,也許是那些所謂的仙藥被古人倒在了這裏,所以才寸草不生,或者是他們故意這麽做的,因為在這裏他們要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更令我激動的是,硼酸溶液能給傷口消毒,但是不能是大麵積的皮膚損傷,否則吸收後會發生急性中毒。好在我手臂上的傷口不算太大。於是我叫信宏們他把黃土和著雨水淋到我的手臂上。他們驚訝地停了下來,我催促了幾次他們才照辦。還先聲明萬一出事了都和他們無關。我想著既然泥土裏有這個成分,雖然已經千年過去了,但是總比沒有的好,用用或許還能救命。
信宏還在給我包紮,陳靜大概知道我很疼,所以說了一些事情來分開我的注意力。“你知道嗎?剛才你叫我去旁邊找棍子。我看到了什麽?”
“你還能看到什麽,不會是一坨大便吧?”我也開玩笑地說道。
“是水劍草!”陳靜炫耀地答道。
“水劍草。那是南澳的說法吧,你啊。在國外待太久了。中國叫它菖莆!”我說到這裏心裏就又犯起了迷糊,這個島上還有菖莆這東西,雖然在長江流域以南很常見,但是在南海還是很難養活的。先秦人在這裏裏辛苦地種活了菖莆是出於什麽動機呢?還有那些金銀花,甘草,先秦的人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驗證可不可以種這些南海中很難生長的植物嗎?
“包好了,你先別動,我們看看這裏有沒有別的東西。”信宏說完就叫陳靜守著我。
過了很久以後,信宏才回來。陳靜說信宏在空地的中心停下來很久,而且從那裏拿回了一塊小石板。我一聽馬上心想,這個島上果然有料,不知道這次發現了什麽古跡。信宏回來後,他說這塊古板上的字跡是秦朝風格的,我想應該就是徐福那幫人做的好事了。至於上麵的是什麽字,信宏吞吞吐吐地說:“好像是始皇陵之。。。。。。”
“之什麽?你倒是快說啊,什麽時候你也變得婆婆媽媽地了。”我說得激動,沒想到把手臂上的傷口弄得裂開了,這可把我疼得隻咧嘴。
“我不認識這個字,你們認識嗎?”信宏問道,我想他幹嘛問“你們”,明明知道我看不見東西了,而且他又不理會林月,應該說“你”,隻問陳靜好了。
“我不認識這個字,太複雜了,劃來劃去的。”陳靜說道。
林月沒有說話,她大概知道信宏是不會問她的,真是奇怪的兩個人。我聽到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麽,而且這個字是這塊石板上最關鍵的字眼,不知道可不行啊!於是,我叫信宏把石板放到地上,我用來觸摸感覺一下這個字到底是怎麽寫的。
我一摸上去就在心裏大叫起來,這個字果然不簡單,摸起來毫無頭緒,看來是我這個瞎子還沒夠格。我在心裏心裏想像著這個字的一筆一劃,終於,我在心裏寫出了這個字。我仰起頭麵對著他們,說:“這個字是觿。”(這個字念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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