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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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敢走向隧道的深處,而且何凱教授也不允許,我還沒走出幾米距離,她就慌張的叫我停下來。何凱教授一向很看好我,為了不讓她失望,我就忍住了好奇心,沒有繼續往前。何凱教授伸手把我拉上來,本以為自己的體重會把她老人家也拉下來,哪知道這位婆婆力氣大得驚人,簡直和牛一般,拉我上來後氣也不喘,反倒是我呼著粗氣,頭上也冒著熱汗。

    “先回去吧,車子我叫他們來弄,這個隧道不在計劃內,別管這麽多了,我會報告給有關部門的。”何凱教授擔心我過分關注這個隧道,她還沒說完就拉著我往縣城走。

    “還真是奇怪,這裏怎麽會有一個這麽長的隧道,何阿姨,你就不好奇嗎?”我仍然不死心。

    “擔心好奇,阿姨也想進去看個究竟,可是我們這次沒帶進隧道或者洞穴的工具,這裏除了無線電台,手機什麽的都沒信號,萬一出了事不好聯絡,所以,你小夥子別亂跑進去,聽見沒有,我聽鄒信宏說你可是闖禍高手。”何凱教授見四下無人,批評起人來可絲毫不給麵子。

    我心裏嘀咕著,信宏居然背地裏說話壞話,逮個時間和他抗議。我心裏這麽想,嘴上卻說:“何阿姨,信宏他是個好人,我就是壞人嘛,不然怎麽襯托他的好。”遊牧之神手打。

    “又沒說你是壞人。可別混淆我的話,不過話說回來,鄒信宏這小夥子的確很老實,而且特別勤快,沒事都拿著一本冊子背來背去的,你可要多向他學習。”何凱教授既微笑又嚴肅的說道。

    我兩眼一翻,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想,信宏有這個習慣嗎?我和他住了這麽多年。從沒看見他有這個習慣,什麽小冊子,更加沒見過,何凱教授會不會是老糊塗了,她該不會連信宏是誰都搞錯了吧?我心裏這麽想,嘴裏當然不好意思這麽說,自己隻是敷衍著何凱教授,她之後說了什麽我都是水過鴨背。

    我和何凱教授是走到縣城的。本來是有車子接我們的,可是何凱教授卻說要和我說說話,結果硬是把車子趕走了。還說這樣有助身體健康。好不容易走到縣城,我的腿都酸得站不起來了。之前我們可是和棕熊叛拚了好長的時間,沒想到還要被何凱教授折騰一番。班戈海拔4700米,是1959年才建製的小縣城,因臨近班戈錯而得名,而錯在藏語裏是湖的意思。班戈錯是一個盛產硼酸鹽的的鹽湖,遠在6世紀就已經開采。雖然班戈比那曲要高出200米,可是我們卻覺得要比那曲暖和許多,大概是空氣濕度較低,日照較強的緣故。可是到了晚上。溫度竟然急劇下降,我拿出溫度計一看,眼睛都要掉了出來。上麵的結果居然是零度以下。現在可是盛夏季節,怎麽晚上的溫度會是這麽低。難怪何凱教授要我們帶上冬天的衣服了。

    班戈雖說是縣城,但其實和內地的村落差不多,要是沒親自來過這些地方,根本無法想象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縣城。不過,縣城裏的人們都很積極向上,要是換了我們,可能沒有他們那麽堅強樂觀。我們住的地方仍然是自己建的帳篷,對我們這群住慣了高樓的人來說,卻不覺得苦悶,倒覺得很閑心。我和信宏,還有原羽一個帳篷,原羽一直說個不停,話比我還多。我幾次叫他打住,休息一下自己的嘴巴,可是他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仍然說個沒完沒了,連他的生辰八字都告訴了我們。信宏是個好脾氣,他不好意思直接叫原羽停下來,所以就悄悄的走出了帳篷,無聲的抗議原羽的吵鬧。

    我倒無所謂,原羽要說多久就多久,我沒覺得吵,隻是看到比自己能說的,心裏實在不爽。帳篷裏沒什麽東西可以娛樂的,我又沒帶了書來消遣,想起信宏帶了幾本書來,我就朝他的行李摸了過去。書是找到了幾本,可是我卻也發現了一本小冊子,姑且就這麽交換它。小冊子很是老舊了,盡管它很幹淨,可我一摸就知道小冊子應該有些年頭了。一看到小冊子,我心中大驚,沒想到何凱教授說的是真話,信宏還真有這麽一本小冊子,我可從來沒見到過。我心想,悶頭悶腦的信宏不會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吧,難道他在寫情詩,或者有寫日記的習慣?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既然何凱教授說的是真話,那如果真是日記又怎麽會經常拿出來背呢,肯定是什麽考古的資料,信宏可真小氣,有好東西也不舍得分享。我想著想著,就把小冊子打開了。

    小冊子裏的內容不是關於考古也不是學術類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流水帳,有點像是日記,又不盡然。我發現每件被信宏記下來的事情都有日期,翻到第一頁後,看到那個日期嚇了一大跳。第一個日期居然是1990年3月4日,這個時候我都還沒搬來和信宏一起住,因為那個時候爸媽都還在我身邊。我實在沒有想到,這本冊子居然是那個時候的,而且信宏一直用到了現在。上麵記載的事情都太普通了,我看不出有什麽值得記載的,而且他每次隻寫很簡短的幾行字,真不明白他這麽做有什麽意思,難怪他悶頭悶腦的,原來腦子也不正常。

    我想歸這麽想,但是看著讀了幾條裏麵的內容:“1990年,3月4日,爸爸帶我到廣西宜山,買了一本藍色的筆記本給我,很厚,可以寫很多東西。”“1995年6月17日,爸爸換了一件灰色的襯衣,今蔚穿的衣服是黑色的。”“1997年,12月9日,顏料按紅、藍、黃、綠、黑的順序被放在盒子裏。”“2002年,8月1日,買衣服,藍的的。”“2005年,10月5日,看到了蛇,紅色的。”“2006年,同事買了一款銀色的手機。”“2007年11月15日,今蔚買了紅色,藍色相間的毛巾。”

    我看得很是無聊,心想無聊的人真的做無聊的事情,居然這麽無聊的事情也記下來,居然還無聊的記了這麽多年。我把小冊子隨手一扔,躺回了自己的被鋪上,心裏開始了胡思亂想。不過眼前始終出現的是信宏的小冊子,他這麽做的意義真的是出於無聊嗎,那既然是流水帳的事情,他幹嘛整天背,還瞞著我,估計也瞞著很多人,隻是他沒想到會被何凱教授看到。我想著想著,覺得這個小冊子很是普通,但是好象又蘊藏了信宏的秘密。不過,信宏呆頭呆腦的,他的秘密我也沒興趣知道,所以過了一會兒就不再想那本小冊子了。

    原羽看到我躺在了床上,以為我聽膩味了他的話語,所以就閉上了嘴。周圍一安靜,我的眼皮重的無法睜開,剛想睡著,一件事情就衝擊了我的腦子,把我震個徹底清醒。剛才我看到的最後一條記載,不對,不是最後一條,是我讀的最後一條,後麵還有,隻是沒繼續看。我讀的最後一條很有問題,“2007年11月15日,今蔚買了紅色,藍色相間的毛巾”,這不就是我測試信宏有沒有病的日子嗎,而且我測試他的方法就是買了紅藍相間的毛巾,因為我懷疑他有色盲,就和那個年輕喇嘛一樣!遊牧之神手打。

    我的紅色胎記他之所以一直吞吐,大概是他不知道胎記是什麽顏色,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本來,我也從沒想到這件事情,可是那天從西藏回來後,我想了很多,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信宏有色盲。盡管如此,事情還是有很多地方是矛盾的。既然他是色盲,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是色盲呢,很多色盲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色盲。而且,考大學的時候都有測試色盲這一項目,考古也要求不是色盲,信宏怎麽可能混得過關。

    我想到這裏,就轉眼看著那本小冊子,難道信宏是靠這本小冊子,把所有事物的顏色都記了下來,就是為了掩飾自己是色盲?可是,也不對。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色盲似乎隻是對紅、藍、綠、或者分辨不清楚,信宏的小冊子上可是記載了很多顏色的東西。我想到這裏才知道了那本小冊子的秘密,乍看上去很是無聊的內容,但是好象每一條記載上都是記載物體顏色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信宏的記憶力是多麽驚人。為了證實我的觀點,隻要在小冊子裏找到他記載有體檢時測試色盲,還有考古相關顏色的記載,那麽我的猜測就八九不離十了,隻是這個答案也太誇張了。

    我正要撲過去拿那本小冊子,信宏卻突然走了進來,心虛的我趕緊退了回來,活像個賊似的。信宏進來後,似乎發現了小冊子被移動過,他緊皺雙眉,但是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拿著小冊子走出了帳篷。我喪氣的又躺回了被鋪上,心裏琢磨著信宏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為什麽不告訴我。可是,醫學上說色盲是天生的,我還沒聽過有後頭形成的,況且鄒伯父似乎沒有色盲,難道基因變異不成?而且,色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幹嗎瞞著我,我又不會因為這個看不起人。我想著想著,忽然想到了第一頁的內容,上麵的日期是1990年,3月4日,這個時候是信宏隨鄒伯父去廣西宜州的日子!那時候,宜州叫宜山,是近年才改成宜州的。信宏上麵記載的地名沒錯,可是為什麽會忽然從這個時候開始記載有關顏色的事情,他到底有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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