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醒後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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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酒喝高了,第二天早上頭痛、口幹,渾身上下胃難受——以前我們有個同學,女的,一請假不會說別的,就知道說:“老師,我渾身上下肚子痛。”然後假裝難受得不得了。
我昨天好像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不過喝多的人有權利忘記一切。我睡覺的時候感覺身邊有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還很溫暖,很奇怪。
今天是周六,法定假日,欽定睡覺,何況昨天痛飲一番之後,我睡得天昏地暗之時,聞到了一股飯香。
我雖然頭痛口幹胃難受,但其實還沒有起來的打算。聞到了飯香之後,卻掙紮著打算起來。我想我該吃飯了,不過這是誰做的?我確信不是小偷不是賊,那些人都沒那麽好心。應該是我認識的人,不會是張震濤吧?他還不會做飯吧?以前都是我做的,莫非那小子還留了一手?還真留了一大手。以我多年廚房經驗,做飯人過了專業四級。
我一挺身起來,撈起一條褲子穿上。哦,內褲無恙,床單健全,沒有什麽不明液體。趿拉上拖鞋,撿起一件襯衫,向廚房走去。然後,我希望我失憶了,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如同潮水般湧來,除了結局以外,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梁雨豐小姐(先生?)穿著圍裙在做早飯……
背影是一個女人,而且身材一級棒。看得見是窈窕淑女,真不知道她(他?)是怎麽樣達到的?不過即使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去做,顯而易見。長發披肩,哦,不止,到了大約是腰上,目測發質不錯,去拍飄柔的廣告大約可以。
大約是聽到身後的聲音,梁雨豐轉過身來,白淨的臉上有一抹幸福的笑意,或許是。像是真的女人一樣:
“呀!你怎麽起來了?我的飯還沒有做好呢;怎麽樣?難不難受?”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是很難受,不過不是胃難受,現在已經好了。我難受是因為她(筆者案:以貌取人,雖然失之子羽,不過我還是用“她”這個代詞。)在我家。她在我家還好說,可是我的同事們一定知道了這件事。雖然昨晚的重要情節忘記了,但是許多人都知道她是男的,而且她和我還有什麽關係——簡單的同學同桌關係。我怎麽能不難受?我下次還怎麽去青蚨酒吧?以後找小姐出台都困難了,那裏的人都會說:“看,那家夥和一個人妖做過。”雖然我潔身自好,可是以後春宵難耐之時,找個女人回來也正常,不過看來很難。
我不想說:“我還很難受,因為你在。”畢竟她是我以前的同學同桌,即使我不記得她,事實是改不了的。我怎麽也不能讓她太難堪。何況我知道昨晚身邊軟綿綿的東西就是她。雖然什麽也沒做,我也不願意做什麽,我還是念一點舊情的,不過我不會照顧她生意的。
於是我說:
“還好,不難受了。你昨天晚上怎麽來的?”相比來說,她怎麽到我家的才是一個我需要了解的事情。
她愣了一下,就了然了:原來我已經忘了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怎麽又是這個鬱悶的問題,就因為這個,我昨天在酒吧一定沒喝什麽東西。就因為這個,老子***上班之後一定被涮。
“記得,梁雨豐,我初三同桌,是個男的。”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記得我!”她跳起來像一隻得意的兔子,臉上洋溢出了更加幸福的微笑。然後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她的手指甲是粉色的,用的是美寶蓮?我又走神了。
“我漂亮不?嗯?”眨了一眨眼睛,像是作怪的狐狸。
這個問題,嗯……其實不大好說。事實上她很漂亮,我說過她就像真的女人一樣。至於怎麽形容,我認為漂亮兩個字就行,西施的美麗是人所共知的,但若形容一下,無論什麽詞都是俗套。所以女人隻用漂亮兩個字形容其實就可以。她的眼睛很迷人,真的。我走神了。
但是對著這個家夥,我說什麽呢?如果脾氣暴躁的人,會大罵“死人妖”然後踢出去。對於我這樣的斯文人來說,怎麽也不好動粗。可是讓我讚美她,我不大能說出口。
她為什麽問我這個問題?莫非是以後讓我多照顧她的生意?我雖然前衛,但是那種事情,還是……讓別人追求刺激好。我在走神中。
以上想法在我腦中轉了大約兩秒鍾,然後我回答:
“還好,不錯。”很鎮定。
她好像很失望似的,嘴噘起來了。嘴很漂亮,很小巧,不像男人的。
“哎呀……怎麽就這樣!真是的!”
然後舉起了右手的鏟子。要打我?不是吧,她動粗了。一言不合暴起傷人?
其實她隻是把右手擺在肩膀上,作了一個很慵懶的姿勢。她有胸部,我確認了,大約是35的,目測。還有那個姿勢很撩人,我認為。
她默默地看著我,不知道有什麽要說。其實我和她當年雖然是同桌,但是一年下來也沒說過十句話。我和她隻說過諸如“你往那邊去去”之類的,因為她睡覺趴在桌子上實在占地方,不過說了一次以後她睡覺就蜷起來了,還給我餘下很多地方。我本著不用白不用的道理用了。那也能算交情?我可不記得和她發生過什麽友誼與超友誼的關係。
我聞到了一點奇怪的味道,顯然她也聞到了。大叫一聲:“啊!”就奔回了廚房。她做的什麽東西,似乎是蕃茄炒蛋。我在哪來的番茄?冰箱裏隻有過期的速凍食品。這裏有些事很難捉摸。
她有忙活了大約十分鍾,早飯上來了。米粥一鍋,燒餅三個,番茄炒蛋一盤,碗和筷子那個不用說了。看來她頗有當家庭主婦的潛質。
她盛了一碗粥給我,然後很不好意思地說:“哎呀,那個蕃茄炒蛋我做得不大好,有點火大了,你看要不……”
我不知道那個“要不……”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我還是嚐了一下,還好,不錯。
“不必了,這樣就很好的。”
“哦,那真太好了。”臉上燦出了微笑。自己盛了一碗粥坐下,可是卻隻看我。
我想起來我的問題她還沒有回答,於是又問:“你怎麽進來的。”
“你昨天喝得太多了,我送你回來的,你自己打車,我也一起回來了。”
我用c語言演算了三遍,確認此話毫無破綻。那麽再回來之前做了什麽?
我又問:“昨天晚上,那個在酒吧我們……”這話我不好說,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在酒吧裏出了什麽醜。
她笑了,像偷了魚的小貓,鼻子皺起了一池春水,很可愛:
“也沒什麽,你喝多了,然後我說我要先送你回來,就出來了。”
這種話我怎麽能信?看來昨天晚上一定出大醜了。不過她不說就算了,周一上班的時候我一定會知道。
我們兩個人默默地吃著早餐,偶爾我抬頭看一下,發現她一直在看我,筷子沒怎麽動。我一驚,立刻埋頭不語。
終於吃完了,我坐到沙發上,她收拾東西。我又仔細打量她,期望看出一點她性別的端倪。可實際上這個家夥具備女人的一切身體特征,除了本質上的。如果我不是知道她是誰,一定會認為這是個美女。
我找出了錢包,我向該是打發她的時候了。昨天晚上我們什麽也沒做,可是畢竟是她送我回來,畢竟和她睡在一起,畢竟耽誤了她的工作。無論如何,夜資還是要出的。
我和她打了聲招呼:“喂,那個梁雨豐啊,你不用洗碗了,過來一下。”
她很順從地答應一聲,慢慢走了過來。其實她有一米七高,我一米七八,可是在女人的角度上她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再加上她很苗條,視覺上比我高才是。不過那麽順從地過來,低眉順眼實在有女人的感覺。
我問:“那個度夜資多少?”其實這種事第一次做,我很不習慣說。
她驀然吃了一驚:“啊……”我的話文縐縐的,可能她沒聽懂,真是的。
“就是你昨天一晚上,要我給多少?”這話她一定懂。
她的神情落寞蕭索,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那個,我不做出台的生意的。”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的意思是她其實是什麽出淤泥而不染,就像冰山上的雪蓮一樣,亭亭玉立,玉潔冰清;就像大草原上的小老鼠,那個什麽形容詞呢?我的眉頭在皺
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她頓了好大一會,才繼續:
“我從家裏出來,是找你的。我,很喜歡你。”
聽了這句話,我手中的錢包掉下去了,張大嘴,能裝下一個蘋果。這是那出戲?秦香蓮萬裏尋夫?抓我這個陳世美?她是男的,我知道的。
她的話比秋葉還悲涼:
“我在初三的時候喜歡你,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你了,不是同學之間,是情人。”
我終於知道,她不是在唱戲。不過這是祝英台對梁山伯說的吧?難道她從小女扮男裝?足夠寫到小說裏了。
我終於被她石化。
她還再說我那時候怎麽怎麽,我沒聽進去。
“……你驕傲,有才,那個女的都不敢說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初中畢業之後就出來找你了,今天終於找到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以後要和你在一起。”
這下好像很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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