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博雷切沃的途中，遭遇了一支德軍的摩托化巡邏隊。
    坐在第一輛摩托車挎鬥裏的巡邏隊長，見到迎麵駛來的一支車隊，上麵坐滿了蘇軍，心裏很是納悶，難道是勃蘭登堡的部隊？他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有蘇軍部隊如此大膽，大白天就敢大搖大擺地行駛在路上。
    隨著巡邏隊長的一聲令下，七八輛三輪摩托車依次停在了路上，所有的德軍官兵都用好奇目光望向了迎麵而來的車隊。
    眼見車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巡邏隊長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對方的來曆，連忙從挎鬥裏出來，高高地舉起了右手，用無比威嚴的語氣命令道：“停車！”
    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架設在第一輛卡車駕駛台上方的機槍，就直接開始射擊了。
    巡邏隊長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就被密集的子彈打倒，雙手捂住傷口，表情痛苦地倒在了道路中間。
    巡邏隊的德軍士兵，沒想到對麵的車隊二話不說，就直接向自己開火。短暫的慌亂之後，明白來的不是什麽穿著蘇軍軍服的自己人，而是真正的俄國佬，他們紛紛拉動槍栓，準備與對麵的車隊硬剛。
    但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點，隨著機槍的開火，坐在車廂裏的戰士，也紛紛擠到靠近駕駛台的位置，舉起武器，居高臨下向敵人瘋狂射擊。一時間，槍聲響成了一片，對麵的很多德軍士兵，甚至連扳機都沒有來得及扣動，就倒在了蘇軍的槍口之下。
    短短的兩三分鍾時間，巡邏隊的德軍士兵基本都倒在血泊之中。隻有距離卡車最遠的那輛摩托車見勢不妙，連忙調轉車頭往回跑，試圖脫離這死亡之地。
    然而這輛摩托車並沒有逃出多遠，摩托車手就被一顆子彈擊中，失控的摩托車立即撞向了路邊，把挎鬥裏僅剩下的那名德軍士兵摔了出去。被慣性摔出來的德軍士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蹣跚地朝前走了幾步，就毫無例外地倒在了蘇軍的槍口之下。
    坐在頭車駕駛室裏的指揮員，見到敵人的抵抗停止了，連忙下車招呼戰士們上前查看。
    經過一番檢查，發現德軍巡邏隊的所有士兵都已經死亡，指揮員連忙快步跑到吉普車旁，向坐在車輛的索科夫報告說：“旅長同誌，我們遭遇了德軍的一支摩托化巡邏隊，經過一番戰鬥，敵人已經全部被我們消滅。”
    “幹得不錯！”索科夫衝指揮員點點頭，讚許地說了一聲後，又詢問道：“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旅長同誌，由於我們開槍射擊時，德軍巡邏隊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因此我們很輕鬆地消滅了他們的，沒有任何傷亡。”
    “我知道了。”索科夫點點頭，吩咐對方說：“中尉同誌，讓車隊繼續前進，抓緊時間趕往博雷切沃。”
    車隊繼續前行時，哈巴羅夫有些詫異地問索科夫：“米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和德軍的遭遇戰怎麽勝得如此輕鬆？”
    索科夫側頭看著哈巴羅夫，開口說道：“安東，原因很簡單。如今的戰場形勢對德軍非常有利，按照他們的設想，我們的軍隊此刻都應該龜縮在工事裏，等待他們的進攻，根本不會有人如此大膽，直接闖到他們的防禦縱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名德軍巡邏隊長，恐怕把我們當成了穿著蘇軍軍服的勃蘭登堡團了，否則也不會贏得如此輕鬆。”
    見到哈巴羅夫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索科夫又及時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免得他因此產生輕敵的想法：“安東，我們今天雖然取得了幾次小勝，順利地到達了這裏。但接下來要奪取博雷切沃，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但我們一路走來，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敵人根本沒有什麽防備。”哈巴羅夫聽索科夫這麽說，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想待會兒奪取博雷切沃的戰鬥，應該也不會太激烈。”
    “安東，你錯了。”索科夫正色說道：“我們能順利地到達這裏，除了敵人輕敵、缺少警惕外，更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作戰方式，完全出乎了德軍的想象。”
    “我們的作戰方式出乎敵人的想象？”哈巴羅夫有些好奇地反問道：“什麽意思？”
    “我們基本都是采用偷襲的方式，而且在進攻前，沒有搞什麽華而不實的炮火準備。”索科夫解釋說：“把敵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從而輕鬆地取得了戰鬥的勝利。”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哈巴羅夫提出了質疑：“可是如果在進攻前，不對敵人的陣地實施炮火準備，那麽在我們的地麵進攻開始時，敵人陣地上的火力點，將給我們的進攻部隊造成巨大的傷亡。”
    “我不否認，進攻前的炮火準備，能摧毀敵人的火力點，消滅他們一部分有生力量。”索科夫繼續說道：“但同時也等於告訴敵人，我們將從這個方向發起進攻，這樣敵人就能從其它地段調集兵力，來加強我們即將進攻的區域，從而阻止我們突破他們的防禦。而我們這種沒有炮火準備，以偷襲為主的戰術，反而會讓敵人產生疑惑，使他們搞不清這究竟是我們的小規模騷擾呢，還是真的打算從這個方向發起攻擊，等他們搞清楚這麽回事時，我們的部隊已經成功地楔入了他們的防禦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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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索科夫的這番解釋，哈巴羅夫連連點頭：“米沙，怪不得你能當上旅長，考慮問題就是比我全麵。”
    與此同時，遠在幾十公裏外的方麵軍司令部裏，朱可夫還在焦急地等待羅科索夫斯基的報告。
    然而時間來到了上午九點，卻依舊沒有步兵旅實施反擊的報告。沉不住氣的朱可夫，給第16集團軍司令部打去了電話。聽到聽筒裏有人說話，他就直截了當地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朱可夫大將，讓羅科索夫斯基接電話。”
    很快，聽筒裏就傳出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大將同誌，您有什麽指示嗎？”
    “你那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不太好。”羅科索夫斯基語氣嚴肅地說：“敵人再次向沃洛科拉姆斯克發起了進攻，戰鬥進行了不到一個小時，城市北麵的部分區域，已經被德軍占領。特別是昨天丟失的車站，更是進駐了德軍的一個裝甲團，看樣子，他們準備以那裏為進攻出發點，繼續向潘菲洛夫師的其它防禦區域展開猛攻。”
    “能守住城市嗎？”朱可夫用嚴厲的語氣問道。
    “這不好說。”羅科索夫斯基無法給朱可夫一個肯定的回答，隻能含糊其辭地說：“我們會盡力守住的。”
    “我想聽到你的確切答案，而不是這種含糊不清的猜測。”朱可夫加重了說話的語氣，繼續詢問道：“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們到底不能守住沃洛科拉姆斯克？”
    羅科索夫斯基連著做了兩個深呼吸，隨即果斷地說：“朱可夫同誌，我可以如實地告訴您，按照敵人如今的進攻勢頭，最遲到下午三四點，這座城市就會被德軍占領。”
    羅科索夫斯基的回答，顯然早就在朱可夫的預料之中，他並沒有大發雷霆，而是接著問道：“那你采取了什麽措施嗎？”
    “我已經抽調了一部分力量，去加強沃洛科拉姆斯克的防禦。”羅科索夫斯基解釋說：“但大家都知道，城市的失守是遲早的事情，派遣再多的援兵，不過是盡人事而已。”
    “我不是命令步兵旅，向進攻沃洛科拉姆斯克的敵人的側後方發起反擊作戰，來牽製敵人的部分兵力，打亂他們進攻的節奏。”朱可夫問道：“怎麽，他們到現在都沒有采取行動？”
    朱可夫的話把羅科索夫斯基問住了，他愣了片刻後，對著話筒說道：“朱可夫同誌，請您稍等片刻，我馬上打電話問問此事。”
    “快點打電話吧。”朱可夫有些不耐煩地說：“假如步兵旅到此時還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那就撤掉索科夫的職務，讓其他能執行這項任務的指揮員，來接替旅長的職務。”
    羅科索夫斯基把手裏的話筒放在桌上，抓過另外一部電話給步兵旅的指揮部打電話。
    接通之後，羅科索夫斯基有些生氣地問接電話的別爾金：“你是誰，你們旅長索科夫在什麽地方？”
    別爾金聽出是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連忙畢恭畢敬地報告說：“司令員同誌，如果您要找我們旅長的話，我隻能遺憾地告訴您，他不在指揮部裏。”
    “他不在指揮部裏，又跑到什麽地方閑逛去了？”
    “司令員同誌，旅長可沒有到什麽地方閑逛。”別爾金連忙為索科夫辯解說：“天還沒有亮，他就帶著一支部隊出發了。”
    “帶著部隊出發了？”羅科索夫斯基問道：“他去什麽地方了？”
    “方麵軍司令部不是直接給他下命令，讓他率部隊從德國人的手裏奪取博雷切沃麽？”別爾金繼續解釋說：“他正是帶部隊執行這項任務去了。”
    “哦，他已經帶隊趕往博雷切沃了？”羅科索夫斯基追問道：“有什麽戰報嗎？”
    “暫時還沒有。”
    “你們立即與他取得聯係，讓他向司令部報告他的情況。聽到了嗎？”
    “明白了，司令員同誌，我立即命人與旅長取得聯係，把最新的情況向您報告。”
    結束和別爾金的通話之後，羅科索夫斯基拿起放在桌上的話筒：“朱可夫，我已經問過了，索科夫中校天還沒有亮，就帶著部隊出擊了。但目前還沒有與旅部進行過聯係，也不知他們的進展如何。不過我已經向該旅的副旅長交代過，一旦聯係上索科夫之後，就讓他直接向我匯報他們那裏的情況。”
    朱可夫搞清楚怎麽回事之後，放緩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了，一有消息，就立即向我報告。”
    “那沃洛科拉姆斯克怎麽辦？”趁著朱可夫還沒有放下電話，羅科索夫斯基連忙問道：“如果得不到增援的話，他們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朱可夫想了想，隨後說道：“我立即與空軍聯係，讓他們派遣轟炸機編隊去支援沃洛科拉姆斯克，希望他們的轟炸能擊潰的覺得裝甲部隊，幫助潘菲洛夫師守住城市。”
    “如果能得到空中支援，那真是太棒了。”聽到朱可夫說準備出動空軍，去支援堅守沃洛科拉姆斯克的潘菲洛夫師，羅科索夫斯基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德國人的裝甲部隊就算再厲害，遇上我們的空中力量，也隻有被動挨炸的命運。我相信得到了空中支援的守軍，一定能守住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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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朱可夫的通話剛結束，旁邊握著話筒的馬利寧，就迫不及待地向羅科索夫斯基報告說：“司令員同誌，潘菲洛夫將軍打來電話，說他們那裏的形勢危急，希望能得到援助。”
    羅科索夫斯基從馬利寧的手裏拿過話筒，貼在耳邊：“是潘菲洛夫將軍嗎？我是羅科索夫斯基！”
    潘菲洛夫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司令員同誌，敵人對我師的攻擊越來越猛烈。繼城北部分區域失陷後，他們的裝甲部隊又突破了我們在城西的外圍陣地，即將闖入城內。如果再得不到有利的支援，城市失守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潘菲洛夫將軍，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方麵軍司令部即將請求空軍出動，趕往沃洛科拉姆斯克的上空，為你們提供空中掩護，摧毀地麵的德軍裝甲部隊，讓你們能守住城市。”
    “司令員同誌，這是真的嗎？”得知上級即將派空軍支援，潘菲洛夫不由喜出望外：“如果我們真的能得到空軍的支援，那麽根本就不用擔心德國人的坦克了。沒有了坦克的配合，德國人就算衝進了我們的陣地，我們也有信心將他們徹底消滅。”
    “潘菲洛夫將軍，你有這樣的信心是很好的。”羅科索夫斯基說道：“隻要敵人無法占領城市，那麽他們就無法撕破我集團軍的防線，向莫斯科方向推進。”
    “司令員同誌。”潘菲洛夫等羅科索夫斯基說話告一段落時，插嘴說道：“要守住城市，光是空中支援是遠遠不夠的。昨天不是有一支友軍，曾經進入1073團的防區，協助他們擊退敵人的進攻嗎？我想問問，今天能讓那支部隊再過來支援我們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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