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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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到了吧?”背對著艾菲奧的男人問。
“現在還沒有發現。”艾菲奧向窗外丟了一個小石子,看著它把絮似的白雲擊出小小的波浪後消失無蹤。
“是嗎?”最好不要來,蕾蒂。男人小心的剪下了一支秋菊。
“莉耶邇殿下可不喜歡菊花。笨蛋!”艾菲奧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說。在窗下,雲層散去,隱隱露出了高樓聳立的城市。
聖亞戈梅尼王國,占有亞戈梅尼大陸三分之二的麵積,因為亞戈梅尼大陸上的其他國家實際上是處在聖亞戈梅尼王國附屬國的位置,所以說,聖亞戈梅尼實際上統治了整個亞戈梅尼大陸。而且,聖亞戈梅尼的王家是全世界最尊貴的王族,這是因為,聖亞戈梅尼的第一代國王就是三千年前大戰的時候和愛莉西亞女神並肩做戰的聖王安狄疏琊,雖然聖王和愛莉西亞女神一起在最後一戰中消失,並沒有留下子嗣,但其弟妹以流有神之血統的家族為名稱自己的國家是聖國,而其他國家也因對聖王的尊敬而承認了這個稱號。
三千年過去了,一片廢墟的聖亞戈梅尼已經成了最有勢力的國家。不僅是因為在軍事和經濟上的強大,也因為由於有神的血統這一特權,聖亞戈梅尼擁有自己的魔法軍團,並且控製了半個愛莉西亞神殿。
“佛蘿黎亞大陸大半的地方為荒年所苦,好象聖亞戈梅尼卻不受影響,我看他們的收成比瑟巴裏帝國要好上一倍。”修對帝瑟說。
“不錯,而且因為這樣,聖亞戈梅尼的人更加認定自己是受神的保護。”帝瑟說。
麵前是零琅繁華的街道,寬敞的馬路上,車群裏流動著紅頂的公共馬車,兩旁高樓聳立,人群快速而有次序的在人行道上流動,沒有喧嘩的攤販,兩旁高樓的一二樓都是裝潢得既高檔又精致的商店,從兩層樓高的落地玻璃看進去,一間延伸進去很寬敞的商店裏的食品比迦藍都要豐富。
“不要在這裏買,很貴的,走,我們去便宜的地方。”蕾蒂拉住了想進去買食品的帝瑟。
“哈,原來零琅也有這麽有活力的地方。”帝瑟笑道,把馬車栓好。
“蕾蒂呢?”拿著行李從馬車上跳下來的修問帝瑟。
“你說她會去什麽地方?”帝瑟接過修手上一半的東西,用下顎示意了一下。
和零琅大路上那有次序沒有生氣的氣氛不一樣,這個巨大的草坪上擺著連綿不斷的五顏六色風格各異的攤子,而那一個比一個高的叫賣聲更增加了活力。
“這個怎麽能要三十分呢(一個金幣100分)?二十分,怎麽樣?”蕾蒂拿著一個燒餅很內行似的說。
“別開玩笑了!姑娘,我在這裏賣了二十年燒餅了,從來就是一口價三十分。”老板一邊說手上仍在烤著他的燒餅。
“那麽這樣,我呢買五個,你送我一個行不行?”蕾蒂帶著獻媚的笑容問。
“三十分的燒餅你也要講價?”老板抬頭看了一眼蕾蒂:“你不是我們聖國的人,難怪,算了,就算我歡迎你到聖國來,送你一個了。來,六個燒餅,一個金幣八十分。”
“給,一個金幣五十分,不用找了,剩下的做小費好了。”蕾蒂拿起燒餅非常自在的走了。
“她好象被你訓練得聰明一些了。”帝瑟對修笑道。
“你說什麽!這種小計量當我看不出嗎?”把燒餅遞給兩人,蕾蒂對帝瑟說。
“那是什麽?”趁著兩人還沒有開始鬥嘴,修指著廣場中央一個用翡翠雕成的雕像。
“聖王安狄疏琊和愛莉西亞女神的雕像,據說,聖王安狄疏琊是愛莉西亞女神的情人,為了保護安狄疏琊才下界和黑暗神族做戰的。對嗎?蕾蒂,愛莉西亞女神是深愛著安狄疏琊吧?”帝瑟笑問塞了滿口燒餅的蕾蒂。
“厄~~”蕾蒂一口燒餅噎在了喉嚨裏。
“這種問題你不要問我好不好!”在修的幫助下把燒餅吐了出來,蕾蒂氣憤的對帝瑟叫道。
“蕾蒂。 艾莆利絲!”一聲炸雷似的呼喚讓蕾蒂渾身一抖。
“米榭洛。亞狄。艾雷歐爾?!”慢慢轉過頭,蕾蒂緊張的望著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越來越接近的一個深紅色頭發高大威挺的男人。
“你給我站住!”男人的眼睛裏冒著怒氣。
“哇!”他不說還好,一說完,蕾蒂已經撒腿跑走了。
“啊!我叫你站住你還敢跑!”男人叫道,帶著一張氣憤到極點的臉從修和帝瑟身邊向蕾蒂追去。
“蕾蒂!”修一手按在羅刹上想追上去。
“她沒事的。”帝瑟拉住了修。米榭洛。亞狄。艾雷歐爾,這是聖亞戈梅尼剛上任不久的軍團總統帥的名字。
“你給我站住!”米榭洛追著蕾蒂衝上了攤子的棚頂。
“我才沒有那麽傻呢!”口中的話一點也沒有影響蕾蒂從棚頂竄下來的速度。
“啊!我的攤子啊!”一陣陣的慘叫隨著滾過的兩道白煙響起。
“你這個家夥!逃跑的功夫倒是越來越好了!”又追著蕾蒂回到原地的米榭洛咬著牙說。然後停下腳步,左右看了一下。
從烤鴨攤上拿過一隻香噴噴的烤鴨,順手撿起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的地上的一隻大鬥笠,再一掌劈斷一個攤子上的木竿。
這個人一定是蕾蒂的舊識,真的是非常了解她。和帝瑟一樣,修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你還真是不長進!這樣的東西居然可以騙到你十次!”米榭洛蹲在被整個的罩在了大鬥笠裏麵的蕾蒂麵前說。
“每次都用這麽卑鄙的手段,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嗎?”一邊掙紮,蕾蒂氣憤的說。
“我卑鄙!你還敢說!”揭開鬥笠,米榭洛把蕾蒂拎了起來,一頭青筋的說:“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麽見了我就跑?!”
“你那種要吃了我的樣子,我能不跑嗎?”蕾蒂聲音低了幾度的說。
“那麽你是說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了是嗎?”米榭洛把蕾蒂放下來,但是仍揪著她的衣領防止她逃跑。
“我怎麽知道?你經常無緣無故的生氣啊!”知道逃不掉的蕾蒂還是在做最後的努力。
“你這個白癡加混蛋!”米榭洛的血管都冒出火星了:“當初怎麽說的,啊!你**式後就到聖亞戈梅尼來結婚的!你跑得不見蹤影還不算,現在居然還敢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結婚?”蕾蒂的眼睛一頓亂轉後滿臉堆笑道:“啊!對不起,我居然忘了參加你這個好朋友和芙蕾婭公主的婚禮,真是罪過,我真的很抱歉,…………”
蕾蒂還在喋喋說著抱歉的話,米榭洛的臉色已由紅變成了鐵青色。
“我什麽時候說要和芙蕾婭結婚了?我說的是和你!虧我費了那麽大的勁才說通那些老頭子,你要是不想嫁給我為什麽當初又死皮賴臉非要我娶你?”米榭洛逼近蕾蒂一子一句的說。
“我?嫁給你?”蕾蒂的腦袋已經是一片蒼茫的白色了,我什麽時候許出去自己的終身了?啊?
‘撲’的一聲噴出口裏的燒餅後,帝瑟和修麵麵相噓,然後同時搖搖頭以示絕對不知道。
“我什麽時候說要你娶我了?”蕾蒂陪著大笑臉說:“你能提醒我一下嗎?”
“你想知道?”米榭洛看看周圍越來越多的觀眾,拉起了一個勁的點頭的蕾蒂說:“跟我回去!還有,那兩個混蛋!”米榭洛轉向了呆住的修和帝瑟:“你們也來。”
“我和你第一見麵的時候是和安狄傈琊王子一起去愛莉西亞神殿的時候,你還記得吧?”喝了一口侍女送上來的茶,鎮靜下來的米榭洛問蕾蒂。
“好象是這麽回事。”蕾蒂隨口答道,眼睛卻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啊!米榭洛還真有錢呢!
“然後,和你玩了兩次後,你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我是聖亞戈梅尼的大貴族,”米榭洛把蕾蒂亂轉的頭扳正:“然後,你就說要我娶你,說什麽隻要嫁給我你就會又有很多吃的還有很多很多的錢!”
“嗬嗬,”帝瑟輕輕笑出聲來,真是蕾蒂幹的事!
“我當然是不答應了,”米榭洛瞪了笑容滿麵的帝瑟一眼接著說:“可是你卻用盡一切手段纏著我折磨我,我到那裏你就跟到那裏,我在愛莉西亞那三年因為你就好象呆在地獄裏一樣!然後在我離開愛莉西亞神殿的時候,你竟然以死來威脅我,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隻好答應你。”
我做過這種事嗎?蕾蒂支著下巴用力的想,以前的我是不記得了,米榭洛第一次離開愛莉西亞的時候我才8歲啊!不過想想到是有一件記得,那就是為了對要走的米榭洛惡作劇,爬到樹上的時候不小心的掉到湖裏去了,說起來的確是米榭洛把我撈上來的。
“雖然我後麵再去愛莉西亞的時候你並沒有再纏著我說要結婚的事,但是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在上次去愛莉西亞的時候我就跟大先哲說好,等你一完成**式我就會正式到愛莉西亞去迎娶你,可是等我到愛莉西亞去迎娶你的時候你竟然給我逃婚跑得無影無蹤了!”說著說著,米榭洛的青筋又冒了出來。
“哈哈!”蕾蒂隻有傻笑的份了,這種事說不準真的在小時候做過也不知道,但是!最可惡的是那臭老頭!什麽米榭洛要娶我的事,他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啊!
“好了,你的帳呆會再算。”米榭洛站了起來,拿起牆上的對劍,丟了一把給帝瑟說:“你,跟我出來!”
“我?幹什麽?”帝瑟接住劍笑問。
“當然是決鬥!”米榭洛走到庭院裏對站在門檻上的三人說:“蕾蒂這個笨女人是不會放棄快到手的食物和金錢,一定是有人唆使。”
“那為什麽是我?不是他?”帝瑟指著修。
“哈!你說蕾蒂會跟窮人走?”米榭洛冷笑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你是那裏的貴族,拐騙我米榭洛的妻子可是死罪!怎麽了?你不會是怕了吧?”
“米榭洛!你在幹什麽?”一個氣質高貴的中年婦人走進了庭院對米榭洛說:“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聖亞戈梅尼的魔法聖騎士,和這樣的人決鬥也太不公平了!你這就等於殺人!知道嗎?”
哈!真是高明!揍了你你還得謝她!帝瑟拔劍出鞘,魔法聖騎士是隻有聖亞戈梅尼才有的,既是擁有超強攻擊魔法的魔法師也是武技高強的騎士,也難怪她老媽會這麽得意。
“原來是這樣!那麽奪妻之恨的確要報,不過你還是要手下留點情。”說完後,婦人迅速的退到一邊。
“等等!”修按住正要下到庭院的帝瑟,從他手中拿過劍走下台階對米榭洛說:“我才是你想的那個人。”
“這個臭小子!”帝瑟退回了蕾蒂的身旁,做為聖亞戈梅尼的總統帥不可能不去了解瑟巴裏帝國新皇帝的底細,不象修那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沒有章法卻淩厲異常的武技,帝瑟的武技是正統的蒔蘿文霓武技,能勝過聖亞戈梅尼的聖騎士而且使用的是蒔蘿文霓的武技在全世界也沒有幾人,很可能會被米榭洛看出來。雖然聽修這樣說很有不甘心的感覺,但也隻能讓他出戰。
“哼!”米榭洛冷哼了一聲,開什麽玩笑,那個死要錢的笨女人會看上窮光蛋?那邊那個看上去就油嘴滑舌的家夥還象一點!但轉念又想到,如果是比錢的話,怎麽著她也應該找不到比我更有錢的,看樣子她逃婚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在看到蕾蒂一臉對修關心的表情時,米榭洛恍然發覺,這個感情白癡開始接觸到愛情了。
那就更加不能放過你了!米榭洛抽出劍。
“翠瓏!夫人讓拿傷藥和紗布過去,你快點,夫人催得急!”一個侍女急匆匆的走到偏房對一個侍女說,然後轉身對經過的花匠說:“昆樹,麻煩你去移植一些花草到少爺的園子裏。”
“什麽事啊?誰受傷了?”翠瓏問。
“我昨兒個才收拾了少爺的庭院的,又怎麽了?”
“米榭洛!別生氣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蕾蒂一邊安慰著米榭洛,一邊施恢複魔法。
“你很愛他嗎?”從輸了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米榭洛突然問道。
“是。”蕾蒂收住魔法,擦去米榭洛手上的血跡說:“對不起,米榭洛!不過我一直是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你對我很凶,可是也是對我最好的人之一,我希望以後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個家夥是叫修。格蘭特吧?我聽說過他,在亞麻橋一戰中一人斬殺了五百多人,硬是把史蘿黎的前鋒部隊給擋在了亞麻橋上。對了!”米榭洛對住蕾蒂說:“聽說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半調子魔法師,就是你吧?”
“嘿嘿!”蕾蒂敷衍的笑著。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打了一半就沒有力氣了!
“那個帝瑟也不是普通的人物,看他的架勢,武技不會比黑色死神差勁。”米榭洛站起來穿好外套,扶住蕾蒂的肩,直視著她的眼睛問:“你們三個的組合實力不會亞於一個小型軍隊,蕾蒂,你們為什麽到聖亞戈梅尼來?你們總不會是來看我的吧?”
“我是來找安狄傈琊的,修和帝瑟隻是陪我來而已。”蕾蒂有一瞬間的猶豫,下麵要告訴米榭洛的事情才是最難以讓他接受的,但仍直視著米榭洛的眼睛說。
“找王?”米榭洛有些驚訝,雖然名義上蕾蒂是安狄傈琊的師妹,但是和聖亞戈梅尼新國王安狄傈琊陛下的身份還是差得很遠,離開愛莉西亞神殿,如果沒有王的召見,蕾蒂是根本不可能見到王的。
“我說的你可能不相信,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的**式並沒有完成,因為完成儀式要用的愛莉西亞的力量寶石被安狄傈琊拿走了。”蕾蒂注視著米榭洛漸漸變色的臉。
“哈哈!你別開玩笑了。”震驚過後,米榭洛笑道:“王怎麽會偷走力量寶石,他拿著有什麽用。”
“解開黑暗神王的封印,現在艾菲奧和霏淩婭的封印已經完全解開,而法迪瑪在迦藍也曾經出現過,我想雖然沒有到完全解開法迪瑪封印的時候,但是他的封印已經被解開一部分了,你想想,這些事誰能做到?”
“王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聖王安狄疏琊轉世,怎麽會去解開黑暗神族的封印!”米榭洛仍然不相信的說。但是心裏已經開始動搖,蕾蒂是不會說謊誣陷安狄傈琊的,因為她最喜歡的人就是安狄傈琊,而且他也接到了兩個黑暗神族的封印被解開的報告,然後他去查看在零琅神殿裏法迪瑪的封印時,發現法迪瑪的封印已經被人移走了,這的確是隻有安狄傈琊才能做到的事。
“恩!”艾雷歐爾夫人把修上下左右的看了個遍,然後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贏米榭洛的人!”
“我希望你們不要怪米榭洛。”艾雷歐爾夫人在修和帝瑟對麵坐了下來說:“聖亞戈梅尼是非常注重身份的國家。我們家米榭洛一出生就預定要和王家的公主成婚,可是他從愛莉西亞神殿回來後就說已經訂了親,然後就拒絕了芙蕾婭公主的婚事,雖然蕾蒂是愛莉西亞的人,但是她隻是大先哲的養女,地位和米榭洛差得很遠,當然是遭到一致反對,最後還是靠王說了話,米榭洛他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去娶蕾蒂的,米榭洛還說就算不當總統帥也要娶蕾蒂呢!”
“對了!”艾雷歐爾夫人盯著修問:“你,認識馬克西米嗎?”
“他是我師傅。”修坐直了身子,已經有12年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是嗎?那麽他現在在那呢?”艾雷歐爾夫人興奮起來。
“媽媽!你們在說什麽?”米榭洛和蕾蒂走了進來。
“什麽事?”發覺到修臉色有點不對,蕾蒂坐在他身旁輕聲問。
“米榭洛,你來的正好,他是你舅舅的徒弟呢!”艾雷歐爾夫人高興的說。
“什麽?”除了興奮中的艾雷歐爾夫人,其他人通通吃了一驚。
“我就覺得你剛才的招式裏有一點馬克西米的影子,我果然沒有看錯!”艾雷歐爾夫人拉住了修的手問:“怎樣?我哥哥現在在那裏?他還好嗎?”
“我不知道,他12年前就離開我走了。”修的手在桌子下麵握住了蕾蒂的手:“他隻是把羅刹留給了我。”
“怎麽會呢?羅刹就相當於哥哥的生命,他怎麽會留下羅刹走呢?”艾雷歐爾夫人問。
“媽!”米榭洛扶住了艾雷歐爾夫人說:“別再問了,你知道的,舅舅已經死了!”
“不!沒有!馬克西米哥哥怎麽會做那種事情!一定是別人假扮的,你看王家不是一直不讓我去認屍嗎!”艾雷歐爾夫人激動的叫道。
“翠瓏,鬱結,把夫人扶回房!”米榭洛扶起失常的艾雷歐爾夫人交給侍女。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把房門關上,米榭洛拿起放在牆角的羅刹細細看了一遍,再放回原地。
“是真的羅刹。”米榭洛對修說:“你果然是舅舅的徒弟。”
“馬克西米師傅他死了嗎?”修握住蕾蒂手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是的。不過並沒有對外公開,這是一件王室醜聞,何況當事人是聖亞戈梅尼號稱第一的聖騎士。”米榭洛拿過一張椅子反坐了下來手支著椅背繼續說:“你是馬克西米舅舅的繼承人,我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舅舅馬克西米聖騎士16年前是因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才離開聖亞戈梅尼的,因為他愛上了當時的王妃。雖然為了王妃的名譽,馬克西米舅舅離開了聖亞戈梅尼,可是王妃在他走後一直鬱鬱寡歡,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去世了。本來人們已經遺忘了這件事情,可是,12年前,王妃的地陵卻被強行打開,隨後趕去的近衛軍在王妃的棺木前發現了馬克西米舅舅的屍體,舅舅是自殺,他一定是聽到了王妃的死訊才趕回來的。可是,私自打開王陵還在王妃的棺木前自殺,馬克西米舅舅連犯了幾重大罪,連最後的祈禱到沒有,馬克西米舅舅的屍體被燒掉,然後骨灰被拋在了亂墳崗。媽媽她最尊敬的就是馬克西米舅舅,她一直不肯相信舅舅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所以……”
室內靜得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第一位的聖騎士在聖亞戈梅尼是擁有僅次於王家的榮譽和地位的人,可是沒有最後的祈禱連屍體都不能保留卻是對罪大惡極的罪犯的懲罰。
看了一眼修仍然很平靜的臉,蕾蒂緊緊握住了修發顫的手。
“好了,”米榭洛打破了沉靜站起來說:“很晚了,你們先休息吧,有事我們明天再說。”
“蕾蒂!”走到門口,米榭洛又折轉身揪起蕾蒂:“你還呆在這幹嘛?跟我走!”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啊!”扭不過米榭洛的勁道,但蕾蒂仍然抗爭道。修的情況不太對,我想留在他身邊啊!
“你是我的新娘,怎麽能和男人共處一室,你想破壞我的名聲嗎?”米榭洛毫不客氣的拉著蕾蒂走了出去。
“那件事,你不是輸給了修的嗎?”
“什麽輸給他!我隻是輕敵,再來一次看看!而且就算輸了也不能取消我們的婚事!”
“你這叫不講道理!”
“你要是再羅嗦的話,我今晚就和你生米煮成熟飯!快給我進去!”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庭院,帝瑟輕輕按了一下修的肩走出房,把房門輕輕掩上,歎了一口氣,往米榭洛替自己的房間走去。
淡月籠紗,深秋的風帶著森冷的寒意吹得雨絲亂舞,淅淅瀝瀝的秋雨打濕了庭院裏一樹還算完好的芭蕉。
“嘶!”蕾蒂深吸了一口氣,拉緊了身上的單衣,賊一樣小心的穿過前院中庭到達修的房間門外。
剛欲敲門,門卻一碰就慢慢打開了。門都不關!蕾蒂嘟噥了一句,跨了一隻腳進去。
當蕾蒂的眼睛能適應室內的黑暗後,就看見靠著床頭而坐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的修,不,不能說他看著窗外,他的眼睛根本就空洞得看不到東西,連自己進來都沒發覺!蕾蒂心猛的一救痛了起來。
“別站在門口,會著涼的。”修話說完後才轉過頭。
“啊!”蕾蒂一驚,把門關上,有點不好意思的找張椅子坐了下來。也許我不該來,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吧?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修他是有再大的痛苦都會埋在心裏不想讓我擔心,可我怎麽能不擔心呢?
“上來吧。”修把被子揭開一半。
“啊?”蕾蒂有些錯愕。
“你隻穿了單衣,坐在那不冷嗎?”修露出了一絲笑意。
“說的也是,那我不客氣了。”打了個寒戰,蕾蒂迅速的鑽進了修的被子裏。
好暖和!被子裏滿溢著修溫暖的體溫,蕾蒂把被子壓好靠在了修身上。
“真是胡來!這麽冷還穿著單衣跑過來!”修把蕾蒂冰冷的手包在手掌裏一邊搓擦一邊往上哈著熱氣。
“我擔心修啊!”蕾蒂抬頭說:“那個馬克西米是修很重要的人嗎?能告訴我嗎?修的過去?”
“馬克西米?”把蕾蒂的手放在胸口,修摟緊了蕾蒂:“蕾蒂,真的想知道嗎?”
“恩!”蕾蒂使勁點頭。
“可不是什麽好聽的故事哦,”修撫摩著蕾蒂圓溜溜的頭,笑了一下說:“我出身的地方可以說是斯穆裏司最窮的地方,因為和克爾達接壤,每年收獲的時候都會被克爾達洗劫一次,盡管那時候收成還好,但是還是有很多人活不下去。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家裏做事,可是辛辛苦苦幹了一年的成果還是會被搶走一大半,在我六歲的時候,爸爸帶我進城裏,還給我買了從來沒有吃過的糖果,讓我在城門口等他,說他辦完事就來接我,可我等到第二天也沒見爸爸來接我,我才知道,我被爸爸丟掉了,當時我家裏的情況的確也是沒有辦法養不能做事的小孩。”
“我在城裏流浪了兩年,”修把被子裹緊蕾蒂,輕描淡寫似的說道:“然後就遇見了馬克西米師傅,當時我是去偷師傅的錢袋卻被師傅抓了個正著,後來師傅就收養了我。師傅在城外蓋了一間木屋,白天就到城裏做工,晚上教我練劍讀書,那一段時間,我們就象父子一樣,生活很快樂幸福。可是12年前,師傅卻突然不見了,隻是流下一張字條說讓我繼承羅刹。我當時想,我一定是個非常大的累贅,所以連師傅也不要我了。”
“怎麽了?蕾蒂?”聽到蕾蒂啜泣的聲音,修托起她已經淚痕滿麵的臉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滴:“我沒有事的,隻是想起錯怪了師傅有點傷感而已,好了,別哭了。”
“修!”蕾蒂猛的摟住修的脖子抱緊了他說:“我來做修的家人,我來做修的父母兄妹朋友妻子,我會永遠呆在修的身邊不會離開你的!”
“妻子啊?”修笑道。
“啊!”猛的想起自己的失言,蕾蒂羞紅了臉把頭埋進了修的脖子後麵。
“蕾蒂,”修捧起蕾蒂的頭:“你早已經是我的全部了。”修長的手指托起蕾蒂光滑弧度圓潤美麗的下顎,修往她那因為羞澀而微微顫抖著的嬌豔紅唇印上自己口唇。
雖然深秋的夜晚涼意沁人,被子因為修激烈的吻而滑落在地,身著單衣裸露在寒氣裏,兩人的身體卻燥熱起來。
“可以嗎?”修含住了蕾蒂的耳垂輕輕撥弄著,手按在了蕾蒂的衣扣上。
“恩!”臉已經漲得通紅的蕾蒂微微點了一下頭輕聲說:“我想成為修的妻子。”
窗外寒意更重,雨也越來越大,室內卻春意盎然,雨打芭蕉和在石板路上濺起的珠玉交織成了最浪漫的樂章。
這一夜,大地歌唱,樹木低吟,本來應該是在春天開花已經開始枯萎的聖光花一夜之間開遍了零琅城。
當意識慢慢回到腦中的時候,蕾蒂才發覺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愛你,修。”微微仰起頭,蕾蒂抬起一隻手,手指順著修棱角分明的臉狹輕輕滑下來,在滑到修唇邊時被修輕輕咬住。
“後悔嗎?”修把蕾蒂淩亂的頭發攏了一攏。
“恩~”蕾蒂搖搖頭,把修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說:“感覺到嗎?這裏真的覺得非常非常幸福呢!”
“修這裏,”蕾蒂的手輕輕拂過修胸口和腹部縱橫交錯的傷痕:“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也許以後還會增加,修不會後悔嗎?”
“傻瓜!”修抱緊了蕾蒂,在她額頭上輕印一吻,笑道:“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所留的傷痕是騎士的勳章,就算變成鬼或者你以後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修!”
“恩?”
“就算變成鬼也不許離開我哦!”蕾蒂嘀咕了一句後在修懷裏沉沉睡去。
“恩!……我愛你,蕾蒂。”
“真是奇異的景色,對嗎?”麵對著滿園怒放的各色鮮花,帝瑟背對著走出門口的修說:“我記得昨晚這裏還被你們弄得全是殘枝敗葉,好象連那些盆景都被劍風掃到而支離破碎的,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雨後的清晨,空氣果然是最清新的。”修伸了個懶腰。
“修,我們倆好象從來沒有比試過,怎麽樣?試試吧。”帝瑟丟了把劍給修。
“你不覺得會對不起這些花嗎?”接住劍,修笑道,走到帝瑟對麵。
“再說再說!後來呢?米榭洛輸了以後怎樣了?”一個深褐色短發,一身精幹的短裝,在領口和衣擺滾了一圈貂皮,一看就知道是地位尊貴的女孩圍著忙亂的翠瓏問。
“芙蕾婭公主!你去問少爺就好了嗎!我正忙著呢!去!別礙著我做事!”翠瓏沒好氣的說,不知道是在那裏聽到的風聲,一大早的,芙蕾婭公主就來報到了,圍著下人問東問西的。
“我要是去問米榭洛,這麽丟臉的事他才不會說呢!告訴我嗎!”對翠瓏的無禮毫不在意,芙蕾婭陪著笑臉仍然纏著翠瓏。對所有的人都一視同仁,從來不擺公主的架子,被喻為聖亞戈梅尼王室第一怪胎的芙蕾婭公主卻是最受民眾歡迎的人。
“蕾蒂!你給我出來!”米榭洛急促的身影從芙蕾婭身邊掠過。
“米榭洛!”芙蕾婭追了上去問:“誰是蕾蒂?你逃婚的新娘對嗎?”
“米……”和米榭洛一樣,芙蕾婭也急刹住身子,但還是被園子裏散出的殺氣刺得一哆嗦。
滿天飄著枯黃的落葉,而盛開的鮮花卻直登登的紋絲不動,空氣靜止得隻聽得到殺氣互撞發出的細微的聲音。
好強!芙蕾婭心底湧上了一絲恐懼,太強了!這兩個人!隻是互相對立,散發出的氣竟然可以強到這種地步!別說米榭洛會輸,就是我和哥哥也贏不了!
收斂了一下心神,芙蕾婭朝站在西麵的上身隻穿了一件背心的男人仔細看去。應該是有185公分高,欣長的身材,隔著衣服也可感覺到的結實柔韌的軀體,裸露在背心外的兩臂有著一樣勻稱性感的肌肉,棱角分明五官搭配得恰到好處的臉,淡黑色的短發和那藍色眼瞳裏流動的銳利的光芒更增添他的精悍,在他身邊,空氣的流動都變得沉靜下來。
深吸一口氣,芙蕾婭收回差點被修的氣吸進去的目光,逃避似的轉向了站在東邊的男子,在後來被廣為傳閱的芙蕾婭公主留下的傳記裏是這樣形容她這一生中最愛的男人:他就站在初升朝陽那淡金色的陽光裏,他白金色的長發和完美的身形象是已經和陽光融為一體,淺淺的笑容讓陽光都在身邊跳舞,那是光之神的豐姿。
“吱~”的一聲,房門被推開,庭院裏蕭疏的殺氣頓時消失得無蹤無影,落葉飄落,花枝隨風顫動。
“贏了!”瞟了一眼修額頭滲出的細微的汗珠,米榭洛若有所思的盯著帝瑟那沒有絲毫變化的臉,我的第六感覺果然沒有錯!這個人是比修更加深不可測的人物,不是亞戈梅尼大陸的人,那麽是出身武技勝地蒔蘿文霓?但是就算是蒔蘿文霓的騎士裏也沒有這樣厲害的人物,那麽,那個情報也許是真的!瑟巴裏帝國那神秘的新皇帝。
“啊~”一聲伸懶腰的聲音把米榭洛的思緒一下子給扯了回來。
“蕾蒂!!!”看著隻著了單薄的睡衣,米榭洛的眼睛都可以噴出火來了。
“啊呦!”隻是聽到米榭洛的聲音,蕾蒂就打了個寒顫,立刻伸直兩條手臂,眼睛閉得隻留下看路的縫,僵直著身體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口中還在念念有詞的說:“我在夢遊,我在夢遊,不要打攪我。”
“夢你個頭啊!”米榭洛猛敲了她頭一下,把身上的袍子披在蕾蒂身上說:“還想裝傻。”
“我是真的在夢遊啊!”蕾蒂故做剛剛清醒狀左右看了一下說:“咦?我怎麽到這裏來了?唉!老了!身體果然是比不上青年人,看樣子我肯定是會得老年癡呆的了!”
“我今天早上讓他們準備了剛出爐的蜂蜜麵包,不過看你這樣子是不太想吃了?!”米榭洛冷笑了一下說。
“啊!米榭洛!象您這樣氣質高貴卓越不凡雄才偉略的偉人,絕對會心地善良體恤他人的,隻要看到你那聖地馬拉山一樣高貴慈祥的麵容,隻要接觸到你那深邃明亮如冬夜裏溫暖人心的火焰一般的紅眸,我全身的血液都在為您而沸騰,您就是我黑夜裏一盞明燈,您就是我前進的航標,您就是……”蕾蒂貌似卑謙的說著千穿萬穿隻有這個不穿的話。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肉麻得快起雞皮疙瘩的米榭洛實在是忍不住了,叫道:“麵包我放到你房裏了!”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激動得在米榭洛臉狹一吻,蕾蒂提起裙角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在出庭院門時還不忘對已經笑開了花的帝瑟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每次都來這一套!”米榭洛忿忿不平的嘀咕道,一轉身看見站在庭院門口的芙蕾婭,剛被打擊得亂冒星星的腦袋頓時徹底的停止了轉動。
“咳,恩,啊,咳,”找不出對已經露出戲謔表情的芙蕾婭說的話,米榭洛拍了一下修的肩說:“飯,早飯,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先告辭了。”
“早上天氣不錯,芙蕾婭公主。”對芙蕾婭微笑了一下,米榭洛飛快的從她身邊走過。
“米榭洛!別走!我有話問你!”芙蕾婭一點遲鈍都沒有就追了上去。
“光又重新降臨了。”帝瑟俯身摘了一朵銀色的聖光,彈了一下聖光那晶瑩剔透的花瓣。
不錯,光重新降臨了!修動了一下被和帝瑟氣產生共鳴的聖光爆發出的強光刺得有些麻痹的手,體內蘭修斯的黑暗之氣和光激烈碰撞所產生的疼痛讓他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
“米榭洛!”芙蕾婭一把揪住了米榭洛的衣服:“你跑什麽跑!”
“芙蕾婭公主!我的妻子已經回來了,我是不會取消我和她的婚事的!”回過頭,米榭洛口氣堅定的說。好險!要是蕾蒂這個月還不出現的話,我就要遵照一年後蕾蒂不來成婚就必須迎娶芙蕾婭公主的約定。
“那恭喜你了!”芙蕾婭嘻嘻的笑道:“你跟誰結婚隨便你了。我要問你的是,那個人是誰?”
“咦?哪個人?”被芙蕾婭的態度弄得有點摸不清頭腦的米榭洛小心的問。
“就是那個!頭發長這樣的!”芙蕾婭提起額頭上兩縷頭發比畫著帝瑟的樣子問:“他叫什麽名字?年齡多大?家在那裏?是那個國家的人?”
愣了半餉,米榭洛才把芙蕾婭的問題想清楚。
“嗬嗬!你說的是帝瑟啊,的確有眼光!”米榭洛支著下顎笑了起來,原來也有我取笑她的時候!
“你傻笑什麽!他叫帝瑟,下麵的,快點給我回答!”芙蕾婭跺著腳焦急的說。
“這個,這個,”做式搖頭晃腦的想了很久,搖了搖頭,米榭洛道:“除了名字,別的我也不知道。”
“你這個笨蛋!”芙蕾婭敲了米榭洛一下:“不知道就早說嘛!”
“喂!”米榭洛想叫住已經一溜煙的向帝瑟的房間衝過去的芙蕾婭,轉念一想又停住了追她的腳步,有芙蕾婭去纏著那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蟑螂頭,隻對付看上去比較老實的修就容易多了,哈哈!芙蕾婭,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米榭洛大人!”
“什麽事?”收住得意的笑容,換了一副很威嚴的神色,米榭洛轉身問急匆匆跑來的副官。
“王回來了!”副官敬了一個禮說。
“什麽?”米榭洛一怔。
“您看!”副官指著開了滿廳滿院的聖光花說:“在昨晚,聖光花開滿了全城,今天早上伊甸出現在零琅的上空,現在,滿城的百姓都在外麵慶祝,慶祝我們的光之王安狄傈琊聖王殿下以光之子的身份降臨。”
“光之聖王。”米榭洛看著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的聖光陷入了沉思中。真的是因為安狄傈琊回來,這象征著光之女神愛莉西亞的聖光花才開的嗎?有點奇怪,如果是宣布安狄傈琊王是光之子的話,在一年前王登基的時候就應該開了。但如果不是安狄傈琊的話,又可能是誰呢?是誰能讓已經枯萎的聖光一夜之間開遍了零琅?不過,不管是誰,光已經降臨了!
“大人!米榭洛大人!”副官輕聲的叫著米榭洛。
“哦,還有什麽事?”從沉思中驚醒的米榭洛問。
“是這樣的,王宮那邊說請您去伊甸迎接聖王。”停頓了一下,副官小心的問:“還有,芙蕾婭公主的侍衛在外麵問芙蕾婭公主是不是來了,因為今天早上看到盛開的聖光,公主就衝出了宮殿說是來找米榭洛大人了。”
“喏,”米榭洛指了指芙蕾婭消失的方向:“不過你還是告訴她的侍衛多等一下,我們的公主殿下正在進行著她一生中最重要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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