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古從軍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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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不算,我們是重生了的,算是現代人了,我們早就認公主是姐姐,胡華哥哥是姐夫了。”菲月聽皮教授這一說,兩手直搖。

    “好,不算就不算,那咱們就講講匈奴與西流之爭吧。”皮教授擺手讓我們做到洞裏僅有的五個木蹲上,開始他的對匈漢之爭的首次陳述。

    中國古代北方遊牧民族。其族屬尚無定論,主要有突厥、蒙古等說。無文字。戰國末,常擾掠秦、趙、燕北邊,三國相繼築長城以拒之。

    冒頓單於在位(公元前209~前174年)時,統一各部,建立國家,統有大漠南北廣大地區。老上單於(約公元前174~前160年)時,匈奴勢力東至遼河,西越蔥嶺,北抵貝加爾湖,南達長城,成為曆史上第一個草原遊牧帝國。漢初,匈奴不斷南下侵掠。

    公元前200年,圍漢高祖劉邦於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北)於匈奴之戰失利,匈奴遂迫漢朝實行和親,且歲奉貢獻,並開關市與之交易。然而,匈奴屢屢背約南侵,成為漢朝一大邊患。漢武帝時國力強盛,曾3次(公元前127、前121、前119年)大舉出兵反擊匈奴,匈奴勢力漸衰。

    漢代,匈奴由於天災、人禍及漢軍的打擊,發生過兩次分裂:一次是公元前57年左右出現的五單於並立局麵。結果是公元前53年呼韓邪單於歸漢,引眾南徙陰山附近。公元前36年,漢西域副校尉陳湯發西域各國兵遠征康居,擊殺與漢為敵的郅支單於,消滅了匈奴在西域的勢力,公元前33年,漢元帝以宮人王嬙(昭君)嫁呼韓邪單於,恢複了和親。

    另一次是王莽篡漢後,匈奴的勢力有所發展。但到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匈奴日逐王比被南邊八部擁立為南單於,襲用其祖父呼韓邪單於的稱號,請求內附,得到東漢允許。匈奴又一次分裂,成為南北二部。南下附漢的稱為南匈奴,留居漠北的稱為北匈奴。

    皮教授講完,對菲月和莫萊道:“漢武帝的事,你們不是知道一些嗎?”

    “差不多等於不知道,我們跟在細君公主身邊,整天想的是如何才能回家,不停地讓那個王子跟細君公主比馬,跑來跑去,才跑到樓蘭。結果,公主就憂思成病了。”莫萊道。

    “唉,浩浩曆史,對個人來說簡直是不可理喻。”皮教授雙目一閃,拿起他的刻刀,又在東壁上用文征明筆法刻下了《古從軍行》的完整詩篇!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鬥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雲萬裏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皮教授見我們都是甘於受教的樣子,又簡單釋解了這首軍旅詩。

    一首古詩描繪了一段蒼涼的曆史:軍隊的士兵們白天要登上山頭了望烽火報警的情況,黃昏時又要匆匆趕到交河(在新疆吐魯番一代,古代有水的地方,非實指)去飲戰馬。刁鬥是一種銅製的鍋,白天用它燒飯,夜裏做打更的柝〔tuò拓〕用。士兵產們背著刁鬥在刮得昏天黑地的風沙中艱難無比地行軍,這時候,聯想到漢代從這條路遠嫁烏孫王的細君公主一路上彈奏的琵琶曲,一定是充滿了幽怨。

    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野營過夜,忽然間天上就會飄起彌彌茫茫的大雪,與遠處的無邊的沙漠連成迷蒙一片。秋夜蕭索中,南飛大雁的鳴叫聲淒厲又令人哀傷,而交戰對方的胡兵也耐不住這艱苦生活而落下眼淚。軍營裏還傳說,朝廷已比傳下不準後退的命令,隻能拚著性命跟隨將軍(輕車將軍為官名)去死戰。

    玉門被遮這四個字,即是不準作戰的軍隊退入玉門關內,用的是《史記;大宛列傳》的典故:貳師將軍李廣利攻大宛失利,退至敦煌,請求朝廷退兵,漢武帝“聞之大怒,使使(派使者)遮玉門,曰:有敢入者輒斬之!”拚命向前的結果,十有八九是戰死。

    詩的最後兩句就更叫人斷腸了:年年有無數人拋骨荒遠的異鄉,唯一的成果是葡萄(蒲桃)從西域傳入中原種植,供富貴者享用。

    皮教授對《古從軍行》這一講,我這才知道,一首詩竟然可以聯想到這麽多深遠的文化。

    吾深感小子無知也。

    皮教授愛撫地拍了拍我的後腦勺,“你小子已經是神乎其神的人了,還謙虛什麽,一個人能做好一個術類的事就已經是很難得了。”皮教授又對菲月和莫萊揮了揮手,“走,叫上你們的公主姐姐,和紅牡丹姐姐,咱們去找一些更隱蔽的地方,這裏就放天眼將軍雕像好了。”

    我和皮教授回到有路的地方,腿快的莫萊已經把公主和紅牡丹請到了路邊,在那兒等著呢。

    屠塔將軍派了一個班的戰士過來,還派了兩輛加長的越野車。

    坐在車上,感覺著天地的高遠空淨。

    越野車像隻小蟲,在高原蜿蜒的山路上蠕動。

    在這種時刻,你會覺到人是多麽渺小,大自然以它無法抗拒的魔力,給人蒙上一層神奇的色彩,讓人真實地感到,在帕米爾高原上,唯有生存才是驗證生命的形式。

    我看著跟我坐在一起的邊防戰士們,他們或許未必會全部明白此行的重大意義,但卻以生命的堅守承載完成著絕無僅有的這一次的文化大遷移。

    這些象金寶一樣的邊防軍人卻將這種堅守的生命形式執著地化為一種悲壯。也許,在久遠的將來,我和戰士們的這種從軍行,也會固化在一種介質中,供後人去緬懷。

    後來,我再回到這裏,雙腳真實地站在這塊幾乎與塵世隔絕的堅實的土地上時,我感覺,我和那些邊防軍人一樣,是高原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也許隨著歲月的流逝,這樣的的生活會被高原提純和壓縮,但,不變的是我們曾經昂然挺立的身影,成了高原舞動而鮮亮的生命。我們的生命與陽光下的雪山、藍天上的白雲,神秘的帕米爾高原是如此地契合……我在用我的方式感動和感懷之餘,更傾心於它的韌性和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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