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君臣交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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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勞累一晚的趙磊,清早依然昏沉入夢,當早朝之上,官家趙禎出示證據,證明趙磊無罪,宣布從新啟用趙磊為鹽鐵員外郎,負責鹽鐵兩案事務的時候,他依然在呼呼大睡。

    “老爺!宮中來了皇使,請老爺去接旨呢?”又是候山,打攪了趙磊的美夢,將趙磊從床上叫了起來。

    聽到等待的消息到來,趙磊顧不上其他事情,穿上衣服,匆忙趕到趙府前堂,迎接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依然是老一套的開頭,但是趙磊今天卻聽得格外仔細。

    “封趙磊為太子太師、開國縣男,賜金魚袋,任鹽鐵兩案員外郎!”內侍尖銳的聲音說完,趙磊的臉上,已經浮現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神秘笑容。

    “臣叩謝天恩!”趙磊說完接過聖旨,然後將候山塞給他的金珠,隨意的又塞給前來頒旨的內侍。

    掂量一些手中金珠的分量,內侍笑的臉上都成一朵花了。

    “恭喜趙大人榮獲天恩啊!官家讓趙大人隨後進宮一堂,趙大人可別忘了。”內侍笑眯眯的對趙磊說道。

    趙磊再次謝過內侍,恭敬送走傳旨的他。

    “恭喜官人啊!”白馨蘭跟隨趙磊而來,看到她的官人終於被官家重新啟用,而且身處要職,替趙磊開心的白馨蘭,甜甜笑著說道。

    “官人也恭喜你們了。現在你們又成為朝廷二品大員地妻子了,過一陣子,等田嵐回來,官人就到官家那裏,替你們求一個誥命之身。”趙磊愛呢的撫摸著白馨蘭和小翠那張如雲的俏臉,感動的說道。他知道這些天來,白馨蘭和小翠因為他罷官的事情,憂慮之極,短短幾天,已經有些消瘦的感覺。

    白馨蘭和小翠,都從趙磊撫摸她們地手中,感受到趙磊對她們深厚的感情,兩人對視滿足一笑,白馨蘭對趙磊說道:“官人,不要在這裏耽擱時間了。官家還等著官人呢!趕快換上送來的朝服進宮吧!”

    “馨蘭,我今天進宮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記得我罷官的事情已經告訴田嵐,你記得替我給夫人寫封信,省得讓她擔心!”趙磊對白馨蘭和小翠吩咐之後。轉身返回後宅臥室,換好內侍送來的猩紅色官府,配好龍鳳配和金魚袋,趙磊坐上馬車,離開了趙府。

    ……

    皇儀殿中。朝廷百官依然在扯皮,扯皮的問題,就是宋綬提出的改革方案。改鹽茶鈔引銷售為現錢銷售,而扯皮的對象,已經從昨天宋綬的孤軍奮戰,變成朝廷七位重臣,以及和他們交好的官員,對抗那些和鹽茶商人聯係頻繁地朝廷官員。

    官家趙禎一臉冷笑坐在龍椅之上,看著那些反對現錢的官員在臨死掙紮,他已經命秘衛開始收集證據,最多再過三天時間。等證據收集齊了,就準備拿今天這些拚命反對的官員開刀。

    再有三天,趙禎看著下麵反對鹽茶現錢的臣子,心中憤怒的想到,心底地殺機越來越盛,他已經想好了,等到證據齊備,他會將那些拿鹽茶商人賄金過百萬的臣子,全部處斬,讓所有人知道,他趙禎才是大宋的皇帝,天下的主人,他的錢,不是那麽好貪汙地。

    趙磊早早來到皇儀殿外,但是沒有趙禎的傳召,他根本不能進去,隻能在殿外門前聽著裏麵的爭吵。

    聽到殿堂裏麵地爭吵,趙磊啞然失笑,裏麵不管是宋綬的現錢觀點,還是反對的鈔引觀點,對於趙磊來說,都是不成熟的鹽茶銷售方法。

    宋綬反對的鹽茶鈔引製度,讓大宋財政失去了大筆的銀錢,使得大宋戶部缺銀嚴重,但是對於大宋百姓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茶鹽商人以極低的價格買到茶鹽鈔引運到大宋各地,為了競爭,賣出的價格當然也會降低,極大的便利了大宋地百姓,更減少了販賣私鹽的利益,使得販賣私鹽的人大大減少。

    現錢製度能極大的增加戶部的收入,但是前提條件,卻是建立在大宋百姓利益受損的基礎上,現錢交易肯定會使得茶鹽價格上漲,縱然朝廷獲得很多的茶鹽利潤,但這份利潤會讓人鋌而走險,到時就私鹽遍地,需要嚴打了。

    在趙磊看來,鹽茶這種北宋被列為軍事物資的東西,最好的銷售方法,莫過包銷,由朝廷這個一級生產商,將鹽茶包銷給各州商人,然後規定商人的銷售價格,由商人自行銷售,北宋的鹽茶產量十分客觀,朝廷的儲存量也不小,到不怕有商人囤積居奇,隻要能用法律維持茶鹽的價格,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如果能各州找兩三個承包商,讓他們互相競爭,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趙磊也知道,他現在在朝廷根基尚淺,官微言輕,根本無法反對宋綬的建議。

    就在趙磊胡思亂想的時候,趙禎終於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不想再看到朝廷上吵鬧的一幕,怒衝衝的宣布退朝了。

    皇帝不好當啊!特別是宋朝的皇帝,更加不好當,看著又一次怒氣離開的趙禎,趙磊心中感歎的想到。

    “趙大人!官家宣你禦花園覲見!”甘齡尖銳的聲音在趙磊的耳邊響起。

    ……

    禦花園中,趙禎正坐在湖心涼亭中納涼,他的身邊,是兩位風情萬種的絕色美女,左邊一位,身著淡藍宮裝,丹鳳美眸中,水霧繚繞,瓜子臉上,肌膚賽雪,身材勻稱姣好,端莊的她,眉目之間,卻隱現狐媚之色,居然是身具內媚之姿的絕世妖嬈,這種美女,絕對是誘人的狐狸精,*旺盛,能讓男人欲罷不能,而且生性淫蕩,如果不是能降服於她的男人,早晚是戴綠帽子的下場,這位宮裝美女,就是趙禎現在最寵愛的寵妃尙美人。

    內媚美女尙美人的旁邊,是一位天真可愛的蘿莉美女,這位蘿莉美女就是趙禎另一個寵妃楊美人,楊美人十四歲進宮,跟隨趙禎已經三年,今年已經十七了,但是這些年來,楊美人絲毫不見長,三年來還是當初進宮的模樣,天真的大眼睛,嬌小玲瓏的身材,圓圓的臉龐,嬰兒一般潤滑的肌膚,加上身上淡淡的奶香味道,使得趙禎非常沉迷於楊美人。

    尙楊兩位宮中美人,同時進宮伺候趙禎,彼此關係親密,聯手爭寵,成功將趙禎喜愛的妃子踢到冷宮,獲得官家趙禎的寵愛,同時成為郭皇後的眼中釘。

    “官家!太子太師趙大人來了。”站在趙禎身邊的閻文應,看到趙磊跟著一位內侍走了過來,連忙提醒官家趙禎。

    “臣趙磊見過官家,見過兩位娘娘!”趙磊來到趙禎麵前,看到趙禎身邊的兩位美女,很自然就猜到她們是最近得到趙禎寵愛的尙楊兩位美人,就直接見禮說道。

    “趙愛卿來了,坐!”趙禎隨意的揮揮手說道。

    “是!”趙磊沒有推辭,很自然的坐在趙禎的對麵。

    官家趙禎微微一笑,他最欣賞的,就是趙磊這份灑脫,沒有其他臣子對他的敬畏而表現的唯唯諾諾,官家趙禎看趙磊的感覺,每次都不想君臣之會,更多的,仿佛是一種平等的朋友式的交流,他很喜歡這種氣氛。

    尙楊兩位美人,看著趙磊如此不敬,居然推脫都不推脫,直接坐下,而官家居然不怒反喜,心中驚訝的她們,開始好奇的打量眼前名震汴京的趙磊趙三絕。

    趙磊心中也在笑,而且笑的很甜,他看來壓對了寶,賭對了獲取官家趙禎好感的方式,看來皇帝果然都是孤獨的,他們內心最渴望的,就是能夠和他們平等交流的臣子,不是朋友,而是不畏懼的臣子。

    “不知官家有何事喚臣前來?”坐在趙禎的對麵,趙磊不亢不卑的淡然問道。

    “你怎麽看茶鹽鈔引變茶鹽現錢的問題?”趙禎開門見山的對趙磊直接問道,由此可見他對趙磊的信任。

    “啟稟官家!鹽茶鈔引和鹽茶現錢的問題,無非是茶鹽惠及朝廷還是惠及百姓的問題;鈔引損害朝廷利益,而現錢卻損害百姓利益,所以微臣以為,鈔引和現錢,就是調解百姓和朝廷之間利益的工具,戶部缺錢,則實行鹽茶現錢製度,讓朝廷能很快聚斂大筆的銀錢,如果天災*,百姓貧苦,則實行鹽茶鈔引製度,雖然朝廷遭受損失,但是百姓卻能受惠。”趙磊也不客氣,直接將這些事情分析清楚說道,北宋的茶鹽對外貿易,完全掌握在官方,商人隻有內銷的份額,所以無論現錢還是鈔引,物資都在國內周轉,大宋根本談不上損失,損失的隻是大宋的朝廷和大宋的百姓而已。

    “這個觀點到是新鮮,朕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起來很有道理,下午你跟宋大人聊聊,然後上個折子,看如何把茶鹽變成調解百姓和朝廷利益的工具。”趙禎笑著對趙磊說道。

    “臣尊旨!”趙磊對官家拱手說道。

    ******

    禁中湖心亭,官家趙禎聽到趙磊的回答,站了起來,走到湖邊,眺望遠方,他的身邊,尙楊兩位妃子溫柔的跟隨在身邊。

    “你知道朕為什麽這麽信任你嗎?”趙禎看著遠方,淡然的說道。

    雖然官家趙禎沒有提到名字,但是這裏除了尙楊兩位美人,就剩閻文應這個閹人,趙磊知道趙禎說得肯定是他,跟在趙禎身後的趙磊,沉吟了片刻,裝傻說道:“臣不知!”

    官家趙禎微微一笑,轉身對趙磊說道:“知道嗎!從你來到汴京,掌控秘衛的元儼皇叔就派人到眉山,將你的來曆調查清楚!”

    趙磊聽到官家趙禎的話,心中一片震驚,他不是沒有想過朝廷會派人查他的來曆,但也隻是猜測朝廷會派戶部的人前去查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驚動了大宋唯一的秘密機構秘衛司。

    既然秘衛司查清楚了,官家還這麽信任,為什麽呢?趙磊不思其解的想到。

    “秘衛查到你來曆神秘,憑空出現在眉山,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料,孟王很懷疑你是西夏或遼國派來的奸細,雖然後來你研製出了預防虜瘡的痘苗,但是朕和孟王卻沒有減弱對你的懷疑,畢竟你太年輕了,很多年長神醫都束手無策的虜瘡,被你消滅,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所以朕懷疑痘苗的真實性,孟王懷疑痘苗根本是西夏和大遼弄出來地毒物。是用來危害大宋江山的。”趙禎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但每一句話,都讓趙磊心中不禁顫抖著。

    “官家又為什麽選擇相信微臣呢?”趙磊有些緊張的問道。

    官家趙禎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你救了朕的皇子昕!”

    “就這麽簡單?”趙磊不敢置信的驚訝問道。

    “就這麽簡單,虜瘡和熱傷寒都是對小兒最致命地疾病,西夏和大遼都有很多王公大臣的孩子,死於這種疾病。你能治療這兩種病,如果在西夏和大遼,絕對不是無名之輩,他們也不會讓你來大宋,眼看自家的孩子死於非命,所以朕和孟王都相信,你的確是華佗一脈的嫡傳,山中隱士的後代。”趙禎拍拍趙磊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說道。

    “那臣還要多謝官家和孟王的信任了。”趙磊苦笑說道,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在汴京這些天的平靜生活下麵,居然隱藏著這種危機,想想如果當初沒有碰到皇子昕病重,恐怕他這時已經人頭落地了。

    “秘衛呈上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比如你出現時那個奇怪地大機關。還有你從眉山帶來那些藥品箱子上麵的字跡,雖然其中很多事情朕想不明白,但是朕選擇相信你,虜瘡痘苗和皇子昕的性命,值得朕相信你!”趙禎看著趙磊。威嚴的說道。

    趙磊聽到這裏,心中鬆口氣,幸虧他將卡車上所有帶簡體字的東西毀屍滅跡。而那些進口藥,全部都是英文,如果真地留下那些東西,僅是上麵那些國家的字跡,已經足夠給自己套上一個他國奸細的帽子,然後直接斬了。

    趙禎身邊尙楊兩位美人,這時更加好奇的看著趙磊,在她們眼中,趙磊的長相實在不是能夠研製出虜瘡、治好皇子昕地重病、作出優美詩詞的人。趙磊比起大宋規範文人來說,簡直太健壯了,寬大的朝服在他地身上被撐的鼓鼓的,由此可以想想他身上健壯的肌肉,想到這裏,外表端莊,內心淫蕩的內媚尙美人,心中不禁有些激蕩。

    楊美人看到身邊尙姐姐臉色微紅,眉眼之間春情浮動的樣子,心中好笑,彼此相知的楊美人,當然明白尚美人的性格,但也深知尙美人有色心但缺乏色膽。

    “尙妃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趙禎這時也現了楊美人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太陽有些曬,妾身有些不舒服。”尚美人慌張間,隨便找個借口說道。

    “既然尙妃感覺不舒服,先行回去吧!楊妃你也回去吧!”趙禎對兩位美人溺愛的說道。

    尙楊兩位美人本來想和趙禎多呆一會,但是麵對官家的關心,也不敢反駁,告退了,雙雙離開。

    目送兩位妃子離開後,官家趙禎轉過頭對趙磊說道:“好了,現在說正事,你的《明道諫官家書》朕看過了,寫的很不錯,你覺得朝廷目前最大的隱患是什麽?”

    “三冗!”趙磊不假思索,將後世對北宋問題的看法說了出來。

    “三冗?”官家趙禎不解的說道。

    “冗官!大宋現在官員上萬,很多官員屍餐素位,那些老弱、病患、貪汙、無能之輩,根本對大宋沒有一點貢獻,朝廷每年用大筆的銀錢養活著這種官員,這也是導致戶部缺銀的一大因素,另外蒙蔭、科舉、進納、軍功、胥吏出職等途徑入仕不斷增加,現在大宋的官員以每年六百人的數量在增長,十年之後,就有一萬七千官員,戶部將因此每年支出俸祿將近四千萬貫,長此以往,國家堪憂啊!”趙磊沒有任何的顧及說出大宋的現狀,事實上就算趙磊不說,過不了多久,範仲淹、包拯、宋綬等人,也會說出相同的話來。

    聽到趙磊的話,官家趙禎一陣苦笑說道:“大宋官員是多了些,但是那些老弱病患,都是為朝廷鞠躬盡瘁幾十年的老臣,放棄他們,其他臣子怎麽看,還有誰會忠心為國;貪汙無能之輩,禦使每年都在彈劾,每年都有朝臣被配嶺南,還能怎麽做。

    蒙蔭、科舉、進納、軍功、胥吏,是朝廷五種入仕的途徑,如果除去,朝廷用什麽辦法選擇朝臣。”

    趙磊從來到北宋,就開始琢磨改革變法的事情,對官家趙禎的問題當然深刻研究過,聽到官家的話,他馬上反駁說道:“官家!大宋老臣,確實需要善待,但是善待老臣和蒙蔭製度,已經有所衝突,臣以為,如果善待老臣,就應該限製蒙蔭,防治達官貴人的後代壟斷官職;開心就好整理而禦使台彈劾無能貪官的能力,更讓臣感覺汗顏,禦使、知諫兩院,官員上百,每年彈劾的無能貪官,卻不到十位數,也就是說,平均十名禦使,一年才找出一位無能貪官,是大宋無能貪官太少,或隱藏太深,還是禦使台的禦使們,也在屍餐素位呢!

    還有,微臣以為應該廢除進納、軍功、胥吏,改科舉為文武兩科,另外給禦使台官員下達彈劾官員的任務,每位禦使每年必須找出一個無能貪官的不法證據。”

    “哦!你的辦法不錯,給禦使台的禦使下任務,每年彈劾一位官員,一年就是百位,如此一來,科舉和蒙蔭增加的官員,就和禦使台清除的官員達成平衡,加上那些老臣的離開,也許用不了幾年,官員就會減少下去的。”官家趙禎聽到趙磊的意見,興奮的說道。

    “官家!如此一來,會不會使得禦使成為群臣互相攻擊的工具呢?”趙禎身邊的內侍閻文應,這時反駁趙磊的話說道。

    “隻要證據確鑿,就讓他們互相攻擊去吧!現在的禦使,不也當著群臣互相攻擊的工具嗎!”官家趙禎不在意的擺手說道。

    “繼續,三冗除了冗官還有什麽?”官家趙禎打閻文應之後,對趙磊好奇說道。

    “冗病!大宋現在禁軍將近百萬,廂軍二十萬,沒有戰爭每年都要消耗朝廷將近三千萬貫的銀糧,如果生戰爭,更會增加一倍,雖然花這麽多錢,但是大宋禁軍的戰鬥力,卻太讓人失望。

    從先帝對遼和議之後,大宋幾十年的安穩,使得禁軍戰鬥力劇減,禁軍士卒這幾十年來,缺少訓練,更加不識戰陣,而且習於驕惰。

    聽說禁軍領取糧餉,要雇人挑運,有些邊疆的騎兵,居然不能披甲上馬,而從南方調來的禁軍,自稱不會打仗,見到敵人就怕得要死,河北沿邊的禁軍,卒驕將惰,糧匱器朽,而領軍將領不是綺紈少年,便是罷職老校,訓練更是有名無實。

    官家!禁軍的情況,怎能不改!”趙磊越說越快,語氣激動的大聲說道,也算出身軍旅的他,對目前大宋軍隊的情況,非常不滿意。

    趙磊的話,讓官家趙禎繼續苦笑,這些情況趙禎不是不知道,隻是不知道如何改革而已,大宋北有遼國虎視眈眈,西北有西夏這個白眼狼,加上南越李朝(又稱南安李朝)和吐藩諸部,四麵樹敵的大宋,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常備那麽多的軍隊,而軍隊的糜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南方幾十年沒有戰爭,連小型的戰亂也沒有,這種情況下,讓禁軍如何提高戰鬥力,幾十年的和平,已經讓禁軍失去戰鬥的*。

    不過雖然有些地方的禁軍確實戰鬥力低下,但是三邊和一些邊疆的禁軍,還是保持了先帝時期的戰鬥力,事情不可混為一壇。

    “你認為冗兵應該怎麽改革,裁軍在現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趙禎先封死趙磊進諫裁軍的路子,然後才問道解決的策略。

    ******

    禦花園中,趙禎和趙磊這對君臣,正在談論著大宋的未來。

    “你認為冗兵應該怎麽改革,裁軍在現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趙禎先封死趙磊進諫裁軍的路子,然後才問道解決的策略。

    官家趙禎的話,趙磊早有準備,他也知道大宋不可能裁軍,西夏小小國家,就有軍隊將近四十萬,而國力和大宋不相上下的遼國,軍隊更維持在百萬範圍,加上吐藩諸部和南越李朝的兵力,如果裁軍,恐怕不但朝廷百官內心不安,就是大宋百姓,估計也會信心不足吧!

    “官家!臣也不同意裁軍,隻有強大的軍隊才對大宋四周的國家有著強大的威懾力量,臣以為,現在大宋百萬軍隊麵臨的問題,不是裁軍,而是戰鬥力,臣認為,隻要加強禁軍的訓練,就可以提高禁軍的戰鬥,至於禁軍占用的巨額費用,臣更覺得是無稽之談,一個國家強大的基礎,就是強大的軍隊,現在朝廷隻有將近五分之一的稅收花費在軍隊上,臣以為太少了,每年大宋軍隊的費用,應該維持在大宋收入的一半才夠。”趙磊侃侃而談,將他心中對冗兵的想法說了出來。

    “按照你的說法,冗兵根本不是什麽問題嗎?”趙禎不明白的問道。

    “有問題!官家,雖然我們不能裁軍,但一定要將清除一些軍中老弱。無能將領,這樣才是強軍地正確之路。”趙磊仔細對官家趙禎解釋說道。

    “哦!說清楚點?”趙禎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問道。

    “大宋軍隊戰鬥力低下的原因,一是缺少訓練,二就是軍中老弱病殘太多的緣故。而缺少鍛煉,官家可以抽調四方禁軍到那些善戰之軍中,跟隨訓練。然後將善戰之軍中的善戰士卒提拔為軍官,幫助訓練其他地方的軍隊,如此一來,就可以慢慢增加大宋軍隊地戰鬥力。而軍中的老弱病殘,官家可以讓他們退伍,給足夠的銀錢或田地,他們應該不會有意見的。”趙磊對官家趙禎說道。

    “勤加訓練外加剔除老弱,這個方法不錯啊!可行,不過需要詳加斟酌。”趙禎喃喃自語的說道。

    “三冗的第三冗,就是冗費。官家應該減少各種豪奢用度,減少宮中雜役數量,減少宗室的用度還有減少祭拜費用和恩賜群臣的費用。”趙磊對官家趙禎恭敬說道,他知道最後這個要求,涉及到官家趙禎和宗室的利益。很有可能被駁回,但是趙磊還是誤算了官家趙禎對改革的迫切要求。

    趙禎聽到趙磊地話,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減少豪奢用度、宮中雜役、祭拜和恩賜群臣,這些朕都可以做到。但是減少宗室用度,恐怕孟王他們很難答應。”

    “三冗就是這些嗎?”趙禎說完,接著問道。

    “是!三冗就是這些。”趙磊恭敬說道。

    “這些事情。就算朕支持你,沒有朝廷百官的支持,很難實現,朕會和朝廷重臣們商議過後,再答複你。”趙禎仔細的思索一陣說道。

    “臣也知道這些事情關係著大宋的百年江山,需要仔細斟酌,但是臣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可以分段實施,影響較淺地。官家可以先試行,其他事情,等官家下定決心也不遲。”

    “好!朕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再答複你,朕就不留你在宮中吃飯了,你退了吧!”趙禎這時猶豫不決的性格又開始影響他的判斷,前後思量一陣,始終不能下定決心說道。

    聽到官家趙禎的話,趙磊心中歎息一聲,知道趙禎始終不是決斷狠厲地明君,雖然仁厚,但是卻缺少獨斷專行的執著個性,正是因為他地這種個性,才導致範仲淹慶曆新政的失敗,王安石、司馬光等人的不受重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磊知道他再厲害也無法改變官家趙禎優柔寡斷地性格,隻能無奈準備離開。

    官家趙禎看著趙磊轉身離開時有些蕭瑟的背影,想起對他的愧疚,不禁說道:“趙愛卿!你來汴京也兩年多了吧!你師傅田岩道長的三年孝期也該到了吧!等趙愛卿的夫人來到汴京,別忘了讓她來宮中一趟,皇後也想見見那位有名的女神醫呢!還有你的小妾,那位名滿汴京的‘空穀幽蘭黃鸝聲’,讓她一起過來吧!”

    這是官家趙禎對趙磊變相的補償,趙磊初入官場不久,已經有二品虛銜和四品實職,很難提高了,所以隻能從其他方麵補償他了,而兩個二品誥命夫人地封賞,就是趙禎對趙磊的變相補償了。

    趙磊也明白這種補償,轉身謝恩後,馬上想開了,反正他和官家還年輕,他有大把時間影響趙禎的性格,還有大把的時間改變大宋的情況,操之過急,或許更加不妙。

    ……

    宰相呂府,呂夷簡臉色深沉的坐在他的位置上,而呂家的四個小子,都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看都不敢看臉色深沉的父親呂夷簡。

    “父親大人!”呂家五子呂公孺,實在受不了壓抑的氣氛,第一個從座位上站起來,對呂夷簡恭敬說道。

    “住口!都是你這個逆子,居然對趙磊落井下石,搞砸了和他的關係,使得為父隻能用盡辦法壓製他,結下大仇,如今趙磊被官家重新錄用,而且被授了鹽鐵兩案員外郎這個權利很大的官職,如果加上王素和範仲淹等人的勢力,他們現在已經壯大到可以對抗到我們的地步,結下這種仇人。對我們影響很大,你這個逆子知道嗎!”呂夷簡對五子呂公孺大喉罵道。

    聽到呂夷簡地怒罵,呂公孺唯唯諾諾的坐在那裏,根本不敢反駁。

    “父親大人,四弟做也做了,多說無用。還是想想怎麽對付趙磊吧!”呂家長子呂公綽,這時站起來圓場說道。

    “父親大人,說也奇怪,趙磊當初被趙懷古冤枉,以王素等人的能力,應該很容易影響官家重查案子,為什麽當初他們不反擊,而是坐視趙磊入罪呢?”呂家次子呂公弼,這時疑惑的自語說道,他隻不過是想緩解父親憤怒的心情。但是卻引出父親一段大反思。

    聽到兒子的話,呂夷簡苦笑一聲,語氣蒼老地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為父萬萬沒有想到,趙磊居然玩一招一退為進,而且還趁機獲得官家的信任和愧疚。真是好計算啊!最重要的是他成功了,生子當如趙三絕啊!”

    呂夷簡說完,怒目看了室內四個兒子,其他人到無所謂,但是年少氣盛的呂公孺。心中卻嫉妒的直想殺死趙磊,這個從小聰慧的天之驕子,怎麽能容忍父親當麵稱讚一位敵人呢!況且稱讚的基礎。還是建立在他失敗的基礎上。

    趙磊,我一定會讓你嚐到失敗滋味的,到時讓你生不如死!呂公孺心中大恨的賭咒想到。

    “父親大人,現在生氣無用,還是想想如何對待趙磊吧!我們現在究竟是繼續和趙磊為敵呢?還是想辦法和趙磊化敵為友?”呂家三字呂公著沉吟說道。

    “化敵為友!談何容易,趙磊那次沒有分辨,任由趙懷古冤枉他,估計就是在暗中看著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我們和趙磊既沒有交集,就沒有辦法主動示好,況且想示好,必須付出一定地代價,孩兒以為我們和趙磊很難成為朋友了。”呂家長子呂公綽,想了想皺眉說道。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趙磊和我們,不過是意氣之爭,隻要有機會,和他和好,不是什麽難事,困難的是,我們和趙磊之間,有很大的鴻溝,那就是權力,趙磊進入官場,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權利,而我們地目標,是保護手中的權利,而趙磊是為了爭奪權利,我們之間,不可能是朋友,隻可能是敵人,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和趙磊和好,而是想盡辦法打壓他,讓他不能出頭,更好的保護我們手中的權利。”呂夷簡老奸巨猾地分析說道。

    “既然父親也如此說,那我們現在就準備對付趙磊吧!”呂公孺最高興聽到這樣的話,馬上興奮的讚同說道。

    “坐下!什麽時候你才學會沉穩一點?”呂夷簡看到兒子呂公孺站起來激動地樣子惱怒的罵道。

    再次被父親責罵的呂公孺,嘟嘟囔囔的坐下了。

    “我們現在不能動趙磊,現在趙磊正受到官家的信任,而且正準備主持鹽茶的改革,這是朝廷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官家不會希望有人破壞,所以這個時候我們不但不能動趙磊,還要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呂夷簡淡然的對幾個兒子教導說道。

    “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對趙磊動手?”又是嫉妒地呂公孺,激動的問道。

    “放心,不會需要很久的,趙磊和我們不一樣,他既然和範仲淹等人走那麽近,一定和範仲淹他們一樣,看不慣大宋官場的種種弊端,一定會向官家提出改革的措施,改革一旦開始,必定會引起朝廷官員的強烈反感,到時候隻要趙磊犯錯,那些反對改革的官員就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就是我們落井下石對付趙磊的時候了。”呂夷簡冷笑對幾個兒子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呂家四個小子,聽到父親呂夷簡的話,心中敬佩的想到。

    不能不說,在大宋能夠三起三落的官員,沒有一個簡單的主兒!呂夷簡能夠從趙磊的性格還有他身邊朋友的性格,推斷出來趙磊是改革派並製定計劃對付他,其敏銳的政治嗅覺,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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