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季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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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大熱。
有些地方已經開始下雨了,連下雨都變成了一件很幸福的事。
北海的氣溫仍然在逐日升高,連續攀升往年記錄,這個大都市就好象雪糕一樣融化在赤辣辣的陽光中。
熱,熱得人人都是這麽的浮躁不安。
小生命帶來的喜悅,宛如一注清流,清澈每個人的心。
連續幾天,大夥兒全都在狂歡慶祝著。
張星君和勾陳愈發的煩躁了,林離每天都還在繼續賺地運“交易額”,距離那條未知的恐怖線是越來越近了。
開啟天運的時候,林離必死無疑。
但沒人知道,那會是什麽時候爆發,什麽時候開啟。
每過一天,張星君就心驚肉跳一天,生怕林離就這麽承受不住天運功能爆體而亡。至於勾陳那個冷血的,說什麽擔心,那是高看他了。
林離渾然不知,即將晉升爸爸的他,還不知道,大禍就在眼前,隨時可能降臨。
小青有孩子這件事,林離暫時還沒有知會林爸爸和林媽媽。
不是他不想讓林爸爸和林媽媽享受這快樂,而是他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連日來,他的感覺愈發清晰了,就好象有什麽事要發生。
與其說是預感,還不如說是太風平浪靜的局麵帶來的不安感。
太靜了,靜得很可怕。
就好象在醞釀著一次大爆發。
說白了,一邊確實是林離有這樣的不安。其次,大約是因為相片一案沒查出真相,打鬆濤觀不成,令他憋屈。
幾天憋屈下來,多少有點給心裏邊添堵。堵啊堵的,感覺就不太自在了。
也許就像林離的不安一樣,終於有些東西來了,打破了這份暫時的快樂和平靜。
這得從這一天上午說起。
熱得沒人樂意出去了,正好黨代會正在召開,索性大夥兒就注意了一下新聞。
黨代會的新聞,也令林離感應到淡淡的不安。
張敬道、蔣西川、顧鑫、李鎮遠成為中央候補委員,令人吃驚的是,他們的候補票數基本排名前列。屬於那種隨時可以候補成為中央委員的類型。
呂海實從候補成為中央委員。
如無意外,最多兩三年,蔣西川和張敬道以及顧鑫,三人必然順利遞補成為中央委員。
按理說,李鎮遠不太可能成為中央委員。偏偏他的候補排名頗高,要這麽發展下去,也有相當可能遞補上去。
這隻是讓林離感到納悶。
但今天,政治局的新委員出爐了。
新委員當中,有梅中源和沈青河的名字。最驚悚的是,居然還有關之誠的名字。
昆瞎子也感覺不對勁了:“怎麽回事,這麽好象有點過了。”
恰在這時,有人敲門,大夥就暫且把這事給撇開了。
外邊的郵遞員,送來快件。
林離看看大信封上的寄件人名字——刑龍!
好象是刑龍從歐洲那邊寄來的。
林離想了想,撕開信封,裏邊隻有一張信紙。
那是一句話!
林離看完,騰的一下站起來,駭然欲絕!
陰沉住臉踱了幾步,把信交給朱紅子:“你看!”
朱紅子一眼看過,臉色狂變:“真的?”
“我懷疑是真的。”林離沉聲道:“陸雲霄和躍虎有過合作,興許泄露了什麽,你也知道刑龍那家夥很聰明。”
朱紅子臉色數變:“我立刻通知師父。”
信上,隻有一句話。
那句話,告訴林離,天相欽掌門的真正身份。
東湖。
苟退子和苟遙子還有朱心子,一塊兒凝重的直奔市區。
朱心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苟遙子這冷臉的也忍不住出聲:“師兄,天相欽的掌門真的是他?”
苟退子淡淡中含著凜冽殺機:“看看就知道了。”
在渡假村外邊,苟退子忽然叫住朱心子:“就在這裏停。”
“遙子,打給季無林。”
“心子。讓渡假村的人疏散撤離。”
幕後大老板開口了,渡假村總經理腹誹也沒用,趕緊疏散了這邊的人,想法子挽回名譽。
沒一會的工夫,東湖常務副市長季無林親自駕駛汽車來了。
渡假村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儼然像是沒有一絲的生氣。
他把車停下來,走下車到處看了幾眼,看見朱心子在湖邊向他招手。
他急忙微笑著走過去,苟遙子冷冷的看著他,苟退子背對著他。
湖光粼粼,金波蕩漾。
苟退子悠然的背對著他,凝望著湖麵,忽然輕聲道:“無林,知道天相欽嗎。”
季無林吃驚,想了想:“好象聽說過,是被師父你一個人滅掉的那個道門吧。”
“嗯。你知不知道,天相欽當年有餘孽活下來了,沒死絕。他們已經卷土重來,積攢了幾十年,要向本觀報仇。”苟退子的背佝僂著。
季無林搖搖頭,他又怎會知道:“弟子不知。”
苟退子似乎笑了笑,又輕柔道:“有人說,你就是天相欽的掌門。”
“你是不是?”
季無林張大嘴駭然,半會卻是連說什麽都不知道了。
苟退子終於轉過身來,眼中凜冽殺意油然而生。他惋惜的歎了口氣:“果然是你。”
“遙子,拿下他。”
朱心子懵住。
苟遙子冷冷的一出手,一團爆裂的火焰憑空而現!
轟的一下擊中季無林!
火焰消散,季無林閑淡的拍拍塵土,一絲血色飄過,目光銳利如刀:“師父,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為什麽突然今天才懷疑我呢。”
話語既出,季無林腰板一直,拂袖之間,竟有幾許難以言喻的雄傲氣質。不再是那官僚氣息,反倒是一種凜絕一方的傲然氣質。
苟退子眼簾低垂少許,微笑道:“其實,當年收你為弟子的時候,我就已懷疑過你了。”
“當年你們天相欽的道氣掩蓋能力想必還沒有今天這麽完善,你以修行過為由解釋你身上些許的微弱法氣。原也是可靠的。”
“可惜,你當年太聰明,修行精進太快。令我想起了本觀師門典籍中,曾記載有法器能掩蓋身上道氣。”
季無林閑庭信步,哪似被人拆穿真麵目的緊張,更像是悠然與一位神交多年的知己好友談天說地。
聞言一想,擊掌大讚:“不錯,想來當年過於求成了。當年我入觀後,你大約曾想把我收為嫡傳弟子,可後來突然改為記名弟子,大約就是因為這點懷疑。”
“可惜,可惜。”季無林惋惜一會:“本來我可以偷學更多的,再給我一年,我能記下無為觀至少五成法門。”
苟遙子目光閃爍冰冷:“難怪當初天相欽的法器,會有本觀的手法。”
季無林負手而笑:“我能做天相欽的掌門,說不得還要感謝師父你和無為觀的栽培。”
苟退子頜首微笑:“自然,天相欽幾十年來鬼祟倉皇如鼠,環境這樣,心胸自然難開。”
“不錯不錯。”季無林歎息:“也就是因為我潛入無為觀,深受無為觀熏陶,才有今時今日的眼界和心胸。否則,我和天相欽其他人又有多少分別。”
“盡管天相欽和無為觀是生死大仇。可我仍然不得不說,無為觀的氣度和胸襟,確是令人崇敬,難怪屹立幾百年而不倒。”
季無林這幾句話,說得極有誠意:“正因為這樣,所以這句師父,我也喚得是理所當然。”
“可惜,如果沒有宗門大仇,我也情願在無為觀一生精研道術。比起天相欽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處境,又要強似百倍。”
苟退子微笑。
季無林又莫名的歎了口氣:“師父,你是不知道我是天相欽存活後第三代的掌門了。第一代掌門活得連鬼都不如,掙紮幾年就死了。”
“就是第二代掌門,也是率領天相欽鬼祟過活。熬了些年頭,也就熬不住死了。天相欽的掌門,做起來可沒趣得很啊。”
“看來,今天我是必死了。”
季無林竟是微笑負手道:“我想不通,為什麽。”
“我自認很入戲了,你們怎會知道我。天相欽幾十年所秘收的弟子,全是當年天相欽滅門後受連累倒黴的人的後代,他們絕計不會出賣我。”
苟退子淡然道:“是小師祖跟我說的。”
“至於小師祖是怎麽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季無林肅然點頭:“也好,看來是時候決一雌雄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好似將陽光都吸走,光線頓時黯淡了幾分。
季無林深藏多年的法力,陡然之間爆發出來。
給苟退子三人的感覺,竟宛如那最凶猛的火山噴薄。
一轉瞬之間,法力漫天,精深無比。
單論法力而言,竟是比朱紅子還要強上兩分。也不過隻比苟遙子弱了一線。
苟退子頜首道:“可惜了,你果然難得一見的修道天才。不到四十,就有了這麽驚人的法力。可惜了。”
季無林卻笑了:“師父,我卻認為一點都不可惜。興許,我還一直在期待著被你們拆穿的這一天。”
“這麽鬼祟做人的滋味,能毀掉任何人。心中有恨,仇恨毀人,也自毀呀。”
季無林深深的歎了口氣:“我不想再過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就是死,都要博一把。”
“要麽是無為觀滅門,要麽是天相欽徹底完蛋。”
季無林的臉上,浮現一絲調皮活潑:“哪怕是死了,也是一份解脫。”
“以前我想不通透,現在,我放開了束縛,卻才懂了。”
季無林誠懇慎重的彎腰致意:“多謝!”
苟退子惋惜:“如果你是本觀弟子,觀主之位,非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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