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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靈靈靈》

    番外之“斯維特蘭娜大婚之夜”

    小說作者：墨菲斯特

    番外筆者：小鹿（斯維特蘭娜）

    藝術加工：三四而後行（李思行）

    修改審校：蕭易（玉寒玨）

    大婚之夜，一支又一支紅燭映亮了紅彤彤的洞房。愛書者首發我伸出手，輕拂那些纏繞著喜床的絲滑紅綢，驀然間，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與幸福。

    “吱”的一聲，房門開了，我一陣輕顫，不自覺地抬頭，眼眸隔著紅紅的蓋頭，嘴角帶著微笑著看向來人，那是我的愛人、我的夫—映無邪。

    此刻，他的身上穿著大紅的喜袍，金色的腰帶環繞著他的腰身，袖口與領口處灰色的軟貂更是襯托出他如玉的麵容。

    無邪站在床前細細的望著我嘴角微微上翹，動作輕盈的靠過來環繞著我，他伸出手掀開覆在我頭上的紅蓋頭。我害羞的紅著臉，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曾無數次幻想過我與無邪的這一刻，想象不到，竟是如此讓人心如撞鹿！我側過臉看著桌上，燭火燃燒，喜酒香飄四溢，曖昧來的剛剛好。

    緩緩抬起頭。與映郎眼神相遇,刹那間,電光火石,星眸璀璨,仿佛時間和空間定格,那一眼,宛如初見時。便知與君緣定今生。

    他癡癡地看著我。我也癡癡地望著他……

    少焉。映郎眼圈微紅。輕輕地對我說：“斯維塔。你……終於是我地妻子了嗎？不會再離開我了嗎？”

    我抬起雙臂繞上映郎地脖子。臉頰貼著他地那溫暖地胸膛呢喃著：“映郎。從春到夏。從秋到冬。我一直默默地接受著命運肆意給予地溫柔與粗暴。從沒想到有一天我們也可以長相廝守呢……”

    曾經地悲歡離合。曾經地喜怒哀樂。曾經地一幕幕都不斷浮現在我地眼前……

    ……………………………………………………………………………………

    四月，桃花遍地開。

    風蕭蕭，漫天雲卷，但見天蒼蒼，草茫茫。庭院中站著半月未與我相見的映郎，一襲白衣，一臉驚喜的看著我突然出現。他伸出手，慢慢著撫上我額前幾縷飄搖的碎發，仿佛怕眼前的我突然消失似的，小心翼翼的輕聲問我：

    “斯維塔……是你嗎？你……終於……來了嗎？”我離他那樣近，近的聽得到他的心跳，亦感覺得到他聲音的顫抖。半月不見，他的神情居然是如此的疲憊，他的眼眸流露著一種曠古的滄桑，而我，看著這樣的他，居然是那麽心痛，不是說好了，來告別的嗎？不是已經決定了不要再靠近他的嗎？我深舒一口氣：

    “嗬！映無邪，是啊，我來了！”我輕抬頭，微笑著望著他，望進他眼裏的古井深淵，果然，從前的波瀾不驚，因我的一句話，蕩漾了起來……

    驀地，身體被無邪狠狠的抱住，仿佛要把弱小的我揉碎融進身體一般。我的臉，終於貼到他懷中……

    在他懷中，我輕喃出在心中反複練習了千百遍的絕情：“映無邪，我們終究還是要分開的！”感覺他抱著我的雙臂一顫，隨即，將我抱得一個更緊。隻要我抬頭，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眼底的那抹無盡的哀傷……

    “我不相信，你在騙我！你說過的，你不會再離開我……你說過的”

    “無邪……忘記我吧……”我伸出雙手回抱住他，口中如同朗誦著咒語一般：“當落葉再次漫天飄零，你會忘記我，青草再次覆滿小徑，你不會記得我是誰……某一天，你的身邊會出現另一個女孩兒，她是聰明的、可愛的、眼神充滿感激的；她的心會一直惦記著你，也將被你所惦記著；兩顆心便有了著落，從此，你們相親相愛、不離不棄、此生不悔……”

    “斯維塔，上天知道，我映無邪此生隻愛你一人，我隻願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的話，被硬生生打斷。我狠狠的從無邪的懷抱裏掙脫，退到離他兩步處。抬眼的瞬間，我怔住了，看到的，是映無邪噙滿淚水的雙眼……滿園的桃花紛飛，飛在空中，仿佛都帶著他的眼淚。

    淚，一滴滴滑落，無邪濃濃的哀傷經久不散……拚今生、對花對酒，為伊淚落。

    我心口一窒，忽覺口中一股腥甜，一大口殷紅的血，就這樣吐在飄落滿地的萎靡的桃花瓣上，我的血與他的淚漸然交融,化成一片絕望的花漬……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啊！

    ……………………………………………………………………………………

    紅燭仍在燃燒，我忽而失神。回過神，看著無邪走到桌前，將酒杯斟滿，輕輕的走到我的身前，我早已經如同當初的他一般，淚流滿麵。

    無邪跪在我麵前，看見喜極而泣的我，像個孩童一樣有些不知所措。然後，他用雙手捧著我的臉，輕輕的吻去我臉上的淚水。

    “斯維塔，不要哭了，擦幹眼淚，再給我唱一支歌吧！”

    我默默的輕輕吟唱起來：

    “啊！在殘忍的大漠！

    花瓣也變得蒼白，

    如果失去的更多更多……

    何必再等待！

    但聞君喚黎明中來

    兩情相見同一個所在

    有一種愛，用無悔去等待……”

    這是一支樓蘭的民謠，那悲愴而淒涼的歌謠那麽的令人怦然心動，帶著一種那些尋常纏綿樂曲裏沒有的感動，張合的雙唇中唱出的音符，飽滿而清脆，幽怨的歌聲飄蕩著喜氣洋洋的婚房裏，顯得那麽格格不入。歌罷，我執起酒杯與映郎雙手交杯，一飲而盡！

    “斯維塔，你從來都不哭，連查幹巴拉捉你回去那次，你都沒有哭過……”

    ……………………………………………………………………………………

    二月，遼闊的草原上。

    在查幹巴拉阿爹帶大隊的人馬浩浩蕩蕩將我送去樓蘭獻給玄煜王子的途中。

    我的映郎忽然飛躍而來，欲在阿爹麵前把我劫走……

    無邪不顧一切，奔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對我大叫：“斯維塔，跟我走！”

    “哼，好一個吟遊詩人！居然敢來搶人！大家上！給我殺了他！”阿爹盛怒之下，發號施令。

    阿爹的侍衛一劍劈去，“唰”的一聲，劍光劃破映郎衣袖，殷紅的血倏然透出。映郎回手迎戰，侍衛的長劍又唰的一下，劃破他胸前的衣衫。幾個回合下來，映郎渾身上下一片淒迷，漸成一個血人，直看得我膽戰心驚，嚇得我魂飛魄散，我終於忍不住跑到映郎身邊，緊緊地抱住他，阻止我阿爹的野蠻殘忍的行徑。阿爹的侍衛見到我，便收了手，我跪在地上大聲喊著：

    “阿爹！阿爹！不要！不要！我跟你走！我以樓蘭女神的名義起誓，隻要你不傷害無邪，我什麽都聽你的！”我匍匐在阿爹腳下哀求著。

    “好！隻要你今生今世不再見映無邪，我便放過他！”

    “好！阿爹，我就此起誓！從此隻聽我阿爹的話，今生今世決不再見映郎！”無邪，不管怎麽樣，我不會讓你死去，就算我們今生再也不能相見……

    如果，所有往事都能化為紅塵一笑，隻留下初見時的傾情。忘卻曾經有過的傷懷、無奈和悲痛，隻留下那些快樂，美好和希望，如果人生若隻如初見，如果……

    可是，無邪，人生沒有如果，而我們注定擦身而過……

    那一刻，我心底隻有苦澀的絕望。

    ………………………………………………………………………………………

    大紅喜燭已經燃至過半了，這香醇的美酒，這眩目的燭光，和這素雅的古琴，多浪漫啊！我將永生難忘這一切的一切。我和無邪都已經微醉，我望著無邪的雙眼，心有千言，卻無語凝噎。

    他的眼眸彌漫著無限的溫柔，承載著無盡的深情，我則是心甘情願地沉溺在他的溫柔裏，無可自拔的淪陷在他的深情中。我知道，此生我再也不能失去他了。看著無邪的臉，輕聲說：

    “映郎，抱緊我，給我溫暖。”

    ………………………………………………………………………………………

    七月，樓蘭玄煜王子宮中。

    空曠的大殿，隻有我和玄煜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站立著，凝視著他。

    我望著他，無語，無淚，無半點波瀾。玄煜王子答應了我的請求。此時的他麵無表情，眼裏也沒有一絲憂傷。半晌，他轉過身，緩步走向大殿之上，落座於那如他一般至高無上的金色座椅之上。

    玄煜孤傲地坐在那裏，猶如驕傲的鶴，清冷而高貴。片刻，他低沉的聲音傳來：“最後……再為我跳一隻舞吧……”聲音，在冷寂空蕩的大殿裏回旋，壓抑蠱惑著人心。

    我翩翩起舞，雖然沒有了往日那些樂聲的伴奏，但我的舞姿依舊優雅美麗。這寬敞的讓人寂寞的大殿，華麗的讓人害怕的大殿，隻有我獨自一人在舞蹈，我漫不經心地跳著，隨心所欲地舞著，無所顧及的旋轉著，我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春光浩蕩，萬物蘇醒的地方，那裏有我的映郎，我的無邪，那裏連禽鳥都在歌舞，連繁花都裹卷成圖案…我跳著，舞著，旋轉著，直到最後一個動作……舞罷，我斂裙緩緩上前，向大殿之上的人行了一個禮，起身。

    他安然的坐在那裏，高高在上，我隻能仰視他。

    看著他，我在心底歎了口氣。

    以往的玄煜周身都散發著令人畏懼的氣息，隱隱的還帶著君臨天下的王者之風，那麽威嚴、那麽耀眼，加上身後那抹金色的襯托，總讓人在恐慌的同時又迷失在他令人眩暈的眼眸中。如今的他卻是滿臉的疲憊，眼裏盡是亙古的荒涼，他眯起眼睛，死死的鎖住我注視他的目光，我無法忽略他眼底那抹濃濃的不舍與深深的愛戀，心虛之下居然低下頭，驕傲的我在他麵前再也無法繼續我的驕傲，因為我知道，我終究負了他一顆真心啊！

    一股難以名狀的苦澀和惆悵漫上心頭……

    玄煜隻是緊緊的注視著我，我終於艱難的開口：

    “殿下，我留給你的，隻有這最後一支舞……還有幾個時辰黎明就會到來，你對我的愛將永遠終止……放我走吧！我們說好的……”

    玄煜苦澀的笑了，那笑容似乎牽扯的不僅僅是嘴角，甚至連他的心，他的五髒六腑都被牽扯著，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隨著那絲笑容的消散而撕裂開來。

    “斯維塔，我永遠愛你，我的愛不會終止，我會放你走……但是我不會忘記你，你的一切，都已經深深的刻在我心底了。”

    我低著頭，一語不發，隻是心底默默感激著王子放我自由……

    玄煜走到我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輕喃道：

    “你真的對我沒有過一絲的心動嗎？”

    我咬了咬下唇，默默的點點頭，不住地在心裏對自己說：

    “斯維塔，你終於要獲得自由了，今天結束後，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玄煜的手從我的臉移開，轉而環住我纖瘦的腰，然後輕輕一拉，擁住了我。

    我抬頭凝視著他，如果沒有先遇見無邪，我想我也會愛上他吧？然而上天讓我先遇見的是無邪，所以，我對他隻能是歉疚，我愛的是映無邪……

    在我的思緒不經意間飄飛的時候，玄煜的雙手卻越來越用力，這已經不是擁抱了，是緊緊地把我鎖在充滿他氣息的懷裏。我猛然發覺不對勁兒，便掙紮了幾下，然而他卻鎖的更緊了，終於，我忍不住開口道：

    “殿下，請放開我…我們說好的！你放我自由，我們…”

    “然後我們永不相見麽…”耳邊是他低沉飄忽的聲音。

    片刻，玄煜終於鬆開了手，我抬眼的瞬間依稀看到他的眼裏的淚水……但是，不過一瞬間，他忽然笑了，笑聲裏帶著譏謔和嘲弄：

    “斯維特蘭娜，你好天真啊！你以為我真的會放棄你嗎？我不過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舍得離開我。想不到啊，哈哈！我玄煜的一顆真心居然換不了一個女人的心！”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忽然明白了！他，樓蘭一國王子，看上的東西怎麽可能會輕易拱手讓人呢？我始終隻是他的一個心愛的玩具啊！我果然是太天真了。

    “唰”是衣衫被撕破的聲音，我低頭，香肩半露，望去一片冰肌玉骨。玄煜的狹長的眼開始浮現**，他的手撫過我的肌膚，呢喃道：“不勝人言赧低頭，婉爾嬌態呈溫柔。恰似波中水蓮花，涼風過後盡驚羞…斯維塔，你好美…”

    我終於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麽了。

    在玄煜低下頭，欲吻我的那一瞬，我慌了，他的舉動撕碎也埋葬了我的天真。我劇烈地掙紮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去推他，我的心不斷的呐喊，我不要，我愛的是映無邪，我的身心都隻能給映無邪。

    就在我倆撕扯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外麵傳來一聲通報，樓蘭國主來了。趁著玄煜愣神，我掙脫了他的鉗製，隨後狼狽的拉緊已經殘破不堪的衣衫，顫抖不已，而玄煜則是用一臉的不在乎掩蓋了他的不甘和失落。

    可能因為國主來的突然，這次我們誰也沒有向國主行禮。

    但是，任誰都看得出，此時的玄九天已經怒不可遏。

    之後，沒有任何征兆的，我就被玄九天送給了王朝的皇帝。

    ………………………………………………………………………………………

    窗外的天色已微亮，這美妙的洞房花燭夜也就要結束，我走到即將燃盡的喜燭前，挑了挑燭上結成的燈花，然後回到無邪麵前。

    我不知道我與無邪是怎樣在這混亂的世道中重逢的，就在我以為今生再也沒有機會再見映郎時，我們重聚了！

    這一刻，我隻能用我虔誠的心感謝上蒼，感謝命運對我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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