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章:逐腥便是狸貓~脫身耍盡花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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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昭然聽她腳步輕快,竟真的揚長而去,又氣又笑,忽然揚聲道:“等等,我這兒還有一張銀票!”

    蝶澈清脆的笑聲遙遙傳來:“你騙鬼去吧!像你這麽酸文假醋的人,自然把什麽都理的妥妥當當的,哪會把銀票亂丟亂放?”景昭然怔住,她的腳步聲毫不遲疑的去了,荒丘寂靜,陰風透膚,這時候在此,隻怕真的隻能騙騙鬼了。

    景昭然吸了口氣,把地上的夾子拿起來,舉高手臂,直嵌進泥壁,在夾上略一借力,一連三個騰挪,便跳出了坑外。這般折騰了一番,已經天色微明。

    進了城回到客棧,洗澡換衣,在客棧中約略吃了些東西,看時辰近午,仍是返回那亂葬崗,地上枯枝已經熄滅,灰飄的滿地都是,顯然北堂蝶澈並沒有回來過。景昭然猶豫了一下,便重新跳了下去。

    本來是存了一個考較的心思,不想在陷阱中待了一天一夜,蝶澈居然就此影蹤不見。彼此並無甚麽深仇大恨,且可說是略有恩惠,若是她當真放他在此自生自滅,就此撒手不理,那這北堂蝶澈的人品,再無可取之處。那倒真是相見不如不見了。

    一天一夜,已經是景昭然的底線,他熟門熟路的縱身上來,漫步走到山坡一邊。天邊朝陽初升,陽光粉嫩柔潤,映得這荒蕪的山坡也是一片溫馨。

    好吧,便當我從來不曾找到什麽北堂蝶澈,便當這一行一無所獲,景昭然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舉步,忽然看到不遠處蹣跚的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景昭然微怔了一下,急向後倒縱而回,隱身在樹後,看她一路向上,又縱到陷阱邊的樹上藏匿。幸好蝶澈一直低著頭辛苦跋涉,始終沒有抬頭。她仍是穿著一身舊的讓人不想多看的小廝衣服,身後背著大大的一團繩子,纖腰右右兩邊,還各係著一隻碩大的籃子,打扮可說怪異之極。景昭然隻瞧的心裏稀罕,心說她就算等不及要自己的命,上吊也用不了這麽多吧!

    近看才發現,這繩子並不甚粗,隻是極長。蝶澈把繩子一頭,綁到山坡最邊角的一棵樹上,然後把繩子緩緩的順開,一直到近陷阱邊時,才盤成一個整齊的圈。然後把藍子從身上解下來,其中一個藍中竟似有個活物,一放下來,就在原地跳了幾下。

    蝶澈用手扶住籃子,一邊揚聲道:“兔子,你死了沒有?”

    景昭然隻瞧的一頭霧水,此時才猛醒是叫自己,趕緊捏了一節枯枝,向另一方擊出,波的一聲。雖然是白天,可是蝶澈在這亂葬崗畢竟心虛,聞聲飛快回頭,景昭然已經略一長身,悄沒聲息的滑進了陷阱中。

    剛剛在坑底站定。仰頭看時。陷阱口上。已經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笑道:“你好像還活地不錯嘛!”

    景昭然道:“托福。”

    蝶澈笑道:“我以德抱怨。送飯來給你吃。”一邊說著。腦袋已經從陷阱口消失。景昭然也無暇計較她地措辭。隻聽上麵忽然有隻貓慘叫一聲。然後蝶澈又哎喲一聲。貓叫聲更加慘烈。響成一片。景昭然不能目見。隻聽地直皺眉頭。心想她難道會惡毒到殺貓給自己吃麽?正自皺眉。上麵卻丟下了一個包裹。景昭然下意識地接在手中。打開來。卻是一個水囊。還有油紙包著地幾個包子。

    蝶澈地聲音帶笑道:“慢慢吃。別噎著。”景昭然懶懶應聲。隻聽上麵貓叫聲響成一片。隔了一息。終於停息。她似乎在安撫那隻貓咪。過了一會兒。終於安靜下來。

    蝶澈地腦袋重又在陷阱口出現。笑眯眯地道:“吃飽了。自己出來。不過不準再找我麻煩。要不然下次撞到我手裏。就沒這麽便宜了。”正說著。忽然略挑起了眉。神色間似乎微微一怔。卻隨即笑了開來。笑眯眯地把話說完。擺了擺手。站起身來。景昭然側耳聽去。她地腳步聲向外走去。一邊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景昭然遲疑了一下:“景昭然。”

    蝶澈似乎點了點頭,慢慢走遠,低柔卻清晰的道:“景昭然,你聽好,我沒有爹,沒有姐姐,我隻有娘,現在也已經死了,所以,咱們後會無期。”居然說的十分認真。

    景昭然微怔之間,頭頂腥風撲麵,他急閃身避開,落到地麵上,卻是一尾極長的鯉魚,還沒死透,猶微微翻騰。接著喵嗚兩聲,一隻狸貓撲了下來,坑中雖不如何狹窄,可是這狸貓甚是長大,居然直撲到景昭然肩頭,然後向下滑落,兩爪按定那魚,開始大塊朵頤。

    這一會兒工夫,又是肉包子,又是魚,又是貓,簡直讓人應接不暇。貓兒這一撲下,才看到它後腿上係著一根繩子,不用說是要他緣繩而出。景昭然有些哭笑不得,既然要救人,直接把繩索投下不就行了,何必要弄這些花巧?

    心頭忽然一震,那低柔清晰的語聲在耳邊響起,“景昭然,你聽好,我沒有爹,沒有姐姐,我隻有娘,現在也已經死了,所以,咱們後會無期。”景昭然急攀上那鐵夾,飛快的縱身出來,翻上樹冠,此時天光大亮,山坡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卻哪還有北堂蝶澈的影子?

    照理說,景昭然應該是餓了一天的,所以必不能及時追趕。貓兒,想必也是餓了一天,所以一見到魚,便不避凶險的跳下,這一魚一貓一繩,既順利的救了人,又順利的走脫了自己……這丫頭心思當真彎彎繞繞……

    歎了口氣,便向外走,走了幾步,又忽然想起,返身把那貓兒提了出來,揮手截斷那繩索,心裏隻是徘徊那幾句話,一直漫步走回客棧,才猛醒過來。

    蝶澈瞧來不會武功,以她的臂力,要投魚入坑,那必定不可能走的太遠,中間雖然略一耽擱,可是,這短短的時間,她再怎麽逃跑,也不可能跑的無影無蹤,必是就近找了個什麽地方躲了起來,想來這係繩走遠,固然是個障眼法兒,那難得莊重的幾句話,難不成也是障眼法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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