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荷塘識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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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離喧嘩的鬧市,穿越幽靜的小樹林,眼前出現一片荷塘。翩翩綠裙迎風隨意擺著動,半遮著清麗的紅荷。層層的葉下,流動著脈脈的碧水。日光眷戀,蜻蜓流連。萬物寫意地悠然自望,竟是一片小小的樹林便絕隔了世俗的塵囂。

    煙霧彌漫,一葉小舟,飄蕩在荷塘深處,這多會令人在臆想到采荷女子倩影。小舟的閑逸被腳步聲驚動後,朝著眾人徐徐而來……

    尖銳的笑聲越來越刺耳,蒙籠美當即被旱天雷劈去!沉重的小舟吃水很深,上麵坐著三位打扮雍容華貴,但相貌不敢恭維的婦人。對她們,木蔚來和斑蝶並不陌生!

    因為她們就是花癡三人組:大餅麵的石將軍夫人及其“瘦柴幹”和“平扁鼻”的兩位友人。

    小舟靠岸後,三花癡婦跳上岸,圍著木蔚來他們咯咯的笑起來。

    色眯眯地在木蔚來、沙渡還有那昏迷的戈藍臉上貪婪地搜刮著,讓木蔚來和沙渡渾身不自在。

    “唉喲,天上掉下來的帥哥團……嗬嗬!”石夫人咯咯地笑著。

    “你們想怎樣?”斑蝶用冷冰地語氣,灑醒了那三位的花癡氣氛。

    “那位銀發的帥哥不是通緝犯嗎?”瘦柴幹貴婦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但是誰都聽得出,她是明知故問。

    木蔚來上前道:“我們人生路不熟,誤闖貴地,打擾了幾位夫人的的雅興,萬望見諒。”

    石夫人笑嘻嘻的猛地握著木蔚來的手,道:“還是這位小哥哥說話客氣呀!這是我弟弟的陋所,幾位不嫌棄的進來喝杯茶。”

    斑蝶冷冷道:“說不定你們是為了那一千個金幣的呢!”

    石夫人望了斑蝶一眼,悠然道:“你看我們像是缺錢的人嗎?”嘴巴說著話,手始終沒放開過木蔚來的手。

    “放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石夫人一怔,環視一周,在場的兩個女孩子斑蝶和霧竹都沒有說話。

    奇怪,難道是錯覺?

    “你叫你放手呀!”一隻雪兔由狐狸背上跳到石夫人的手背上。

    石夫人嚇了一跳,本能地把手縮回去。

    “啊!兔子會說話呀!”石夫人受驚過度險些暈了,平扁鼻貴婦把她扶著。

    “石姐姐,你看,那隻不是烙佚陛下的寵物嗎?”

    “你說的沒錯!”石夫人看清了雪兒後,定了定神,“能當陛下的寵物的兔子,一定不是普通的兔子,這不,會說人話麽?”自我安慰完後,恢複了正常的神態,又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好強大的接受能力!

    “我們走吧!”斑蝶道。

    “我相信石夫人。我想我們不得不打擾石夫人了……”木蔚來笑笑,回頭對眾人道:“林子外麵,是到處搜捕沙渡的人,戈藍又中毒了。現在不是跑到外麵折騰的時候。”

    “一切聽公子的。”霧竹道。

    三貴婦引路在前,眾人跟在後。

    遠處有一座莊園。沒有高大的圍牆,沒有別具匠心的設計,也沒有吵耳的看門狗。閑花野草隨意地生長著,留下一條彎彎曲曲的不明顯的泥路。如果不是看到泥路的盡頭有一扇木門,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住人的地方。

    木門上方一塊簡陋的牌匾,寫著:“陶然居”三字。

    “我這弟弟呀,性格就是有點怪癖!喜歡住在像狗窩一樣的地方。唉……你說他窮嘛?也不然,隨便一幅爛畫也能賣上一筆不少的錢。”

    石夫人喋喋不休地說著:“可要委屈你們羅!”

    行至那門前,“咚咚咚”地用力敲了三下。

    “嘎”一聲,陳舊的木門開了,卻沒看到人影。

    眾人怔了一下,才看到身下站著一個身高不足三尺的男子。

    這男子顯然就是一個侏儒,頭發很長,遮去半張臉,卻露出一個大鼻子。因為太矮小了,竟然一時讓人沒注意到!

    聽得那侏儒道:“二姐,這麽快就遊完荷塘啦?還帶回貴客喔!”

    這個侏儒,對木蔚來他們也不陌生。這不正是從興雲莊藏珍閣得到四大美人的畫家布穀嗎?原來他是石夫人的弟弟。

    眾人不由得感歎世界之小!

    布穀的院子,光明寬敞,布局古典,裝修得很簡樸。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實在沒有太多奢侈品。唯一的裝飾品,便是琳琅滿目掛在牆上的畫。這些畫有山水人物,也有鳥蟲鳥獸,皆形神兼備,是神來之作。所有的畫署名都是布穀。

    “先生的畫真是不同凡響!”木蔚來讚賞。

    布穀憨厚笑笑:“嗬嗬,過賞!在下的隻是笨拙之作,隻有神龍海翔靈大人的畫,才稱得上神作啊!尤其是《四大美人圖》!”

    木蔚來道:“先生謙虛了。我的一位朋友身體有點不適,能否借個地方歇息?”

    布穀道:“當然可以,招呼不周的地方請見諒。桑兒,快出來呀!招呼貴賓!”布穀剛喚完一個女子的名字,便從門簾後麵走出一位綠衣少婦。

    那綠衣少婦五官清秀,身材嬌小玲瓏,簡束的綠衣,顯得靈動而活潑。看年齡,尚不足二十歲。一位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竟然能娶得如花似玉的嬌妻,羨刹多少光棍啊?

    “這是內人夏桑兒。”布穀向眾人簡單介紹完後,又道:“桑兒,帶這幾位客人到客房休息吧!”

    “知道了。”夏桑兒便領著眾人到客房。

    將戈藍安頓後,霧竹隨即要幫他詳細的診斷。這期間,眾人被霧竹趕出戈藍的房間。

    “不要妨礙大夫的工作哦!”霧竹一本正經地說。

    客廳之上,夏桑兒為眾人奉上香茶。

    “這是用指雨山的泉水泡的茶,特別清新。”布穀道。

    坐在一旁的石夫人看著沙渡,終於開口道出憋在心中已久的疑問:“我沒聽錯的話,剛才你們稱這位小兄弟為沙渡呢!這不是二殿下的名字嗎?是巧合,還是……”

    沙渡道:“有人那樣稱呼我,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

    一聽沙渡這樣說,那三貴婦連同布穀夫婦馬上撲嗵一聲跪拜在地,“二殿下……原來您尚在人間……小人們失禮了,萬望恕罪!”

    沙渡連忙扶起他們道:“請你們快快起來吧……”

    “二殿下明明尚在人間,為什麽朝廷說您被謀殺了,到處通緝那殺手?而且還把那殺手的模樣畫成殿下的模樣?”布穀問。

    沙渡見布穀是可信之人,也不打算隱瞞:“我自出生以前便跟隨師父修練二十載。兩年前受師父之命回朝輔助先王。如果身為皇子以這種容貌暴光,一定會讓起全國恐慌吧!所以這兩年期間四處征戰,都是頭罩銀盔示人。在先王壽宴前夕,除了師父與先王,這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我的真正樣子。可是我那皇兄烙佚,卻利用了這一點,在夜宴上設局,害殺先王,而後嫁禍於我,還說我這二皇子是冒充的……”

    沙渡的一番話令布穀他們大為怔驚。

    “烙佚陛下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布穀問。

    “我落入天牢後,他大概認為我一定會死在他手上,坦然地承認了所有的事。當時,我也不敢相信的。可這是事實……其實,我並不希罕皇位。如果他能當一位好皇帝,我是會支持他的。”沙渡把自己的經曆大概說了一遍。

    “烙佚陛下繼位以前,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那百姓的好景也不會長了……一個對手足如此狠毒的人,對百姓會好到哪裏去。”石夫人道。

    沙渡道:“那也不一定。先王在位期間,朝庭已經腐敗無能。隻有掃除製約,控定局勢,一統政權,才能真正實施對百姓有利的政策。”

    木蔚來忍不住插了一句:“所以你就甘心死在他手中?”

    沙渡笑笑:“以前的我是沒所謂,可現在我有了你們這些朋友,覺得活著是件美好的事。”

    木蔚來道:“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下次見到烙佚,他又搬出一套安邦定國的理論,你可不要被他迷惹了,把命都奉送給他。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的!”

    沙渡微微一笑:“嗬嗬,知道了。”心裏覺得很溫暖,這世上,除了師父之外,還有如此在乎自己的人呢。

    由木蔚來和沙渡短短的對話,石夫人看出了他們兩間深厚的友誼。木蔚來和沙渡初次見麵的時候,石夫人也在場。

    青銅城下,皇子的軍隊威風凜凜,卻撞著了一個冒失的年輕人……那天到現在,才短短十數天!這期間發生的事,一定驚天動地了。

    好奇的石夫人還想進一步打聽,這時霧竹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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