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瘋狂報複

字數:6621   加入書籤

A+A-


    朱佑坤定定的看著賀蘭劍,忽然笑起來,蒼白的容顏笑得迷人瀟灑,隻是笑容中透著無限的鄙夷,良久才咬牙切齒的甩出一句:“你。---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不,配。”言下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死死對著賀蘭劍。

    他那迷人的笑容在賀蘭劍眼裏變得刺目非凡,“大膽,你活膩。。”賀蘭劍適時閉口不言,本是來看他的笑話的,沒成想到頭來首先被激怒的人竟是自己。

    兩人就這麽冷冷對視著,陰暗的空間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氣氛越發死僵,更加顯得這地方的森然。

    半晌之餘,賀蘭劍才將那股怒火壓製住,複又扯開唇角,口吻中帶著強烈的壓迫,輕拍朱佑坤的臉數下,“注意你說話的口氣,小子,你可別忘了,如今的你隻是一個活不過兩個月的死囚。”

    “死有何懼,你以為我會怕嗎?”朱佑坤毫不畏懼的頂回去,目光清澈澄亮。

    賀蘭劍哈哈大笑起來,“很好,死不足懼,那麽我很好奇,不知生不如死你怕不怕呢?”賀蘭劍眯起雙眼,狹長的眼縫間射殺出一抹淩厲的光。

    “賀蘭劍,奉勸你一句,今生勿要造孽太深,隻怕將來不得好死。”

    餘音在空氣中擴散,話音還未消散,賀蘭劍的手已扇過了朱佑坤的麵頰,而後那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不要試著挑戰我的忍耐極限,那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命來等到我的不得好死。”

    “哈哈哈,”賀蘭劍得意的笑起來,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而後將視線投向門邊一直低著頭哈著腰那個身著官袍的男子,淡然而問:“刑部陳大人?”

    那陳大人一聽賀蘭劍點他的名,立刻上前參拜:“刑部陳有才見過駙馬爺。”

    賀蘭劍左手輕抬,“免禮。”繼而又看了看一臉恭敬的陳有才,臉上現出滿足之色。不過他還是覺得看朱佑坤更有意思些,於是又將目光移回,專注的以眼神來奚落他,而嘴上卻問著陳有才:“尤尚書派你來審案嗎?”

    雖然知道賀蘭劍並沒看他,可陳有才心裏清楚這個人仍是尚書大人身邊的紅人,仍老實低下頭答道:“回大人,尚書是希望下官問出靖王。。不是,是犯人朱佑坤與敵國私通一事。”

    “喔?”賀蘭劍微微眯起眼,笑得分外邪佞,“那你可問出些什麽來了嗎?”

    陳有才愣了愣,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回大人,這犯人口風甚緊,怕是一時半會兒很難問出什麽來。”

    “是嗎?”賀蘭劍瞥了陳有才一眼,“那今日我就看看陳大人是如何審案的。”

    “是,大人。”陳有才衝獄卒一擺手,兩個獄卒便上前去拖起朱佑坤,朱佑坤卻一手揮開他們,身子從容而又艱難的一步步移向那刑架,許是腳下的鐵鏈太過沉重,讓他不得不緩慢的前移,賀蘭劍也看到他的腳腕處已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獄卒將他的雙手鎖吊在頂部垂下的一條鐵鏈之上,而雙腳腳尖勉強隻可以踮地。

    陳有才看了一眼賀蘭劍,“大人,是不是開始行刑”?賀蘭劍微閉著眼點點頭。

    頓時審問室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一聲聲鞭響回蕩在耳畔,長鞭的起落之處,血肉橫飛,皮開肉綻,讓人不敢直視。朱佑坤緊緊咬著下唇,額頭瞬間布滿一層薄汗,而後又以極快的速度順著臉部流淌下來,滑至尖俏的下巴,最終滴落在地,身上仿佛每個毛孔都在一同叫囂,疼痛無比。

    森寒的空間裏散發著刺骨的恐怖,牆上的刑具整齊的擺列著,明明是毫無生氣的東西,卻偏偏如嗜血的野獸般讓人驚恐。

    賀蘭劍猛的站起身,從行刑獄卒手中奪過鞭子,怒道:“都沒吃飯嗎?用刑都不會?”一腳踢翻獄卒,*起鞭子狠狠的朝朱佑坤身上打去。“這頓鞭子,是你欠方家幾十口人的。”賀蘭劍陰冷的聲音傳來,朱佑坤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抬起眼,看著眼前的人,認命地道:“是,我欠的,倘若這樣可以抵過我的罪,你,打死我吧。”

    “好,很好。”賀蘭劍滿意的點點頭,唇角輕輕一揚,露出一個陰沉的淺笑,隨後再度抬手,“這是你欠我的,你們逼著我眼睜睜看著親人死的死,散的散,你們整個皇宮都欠我的”伴著他的狂吼,手中的鞭子又再度揮起,沉重且無情的打落在朱佑坤那早已布滿傷痕的身上,複又落下一道新傷。

    啊。。。。一陣劇痛襲來,朱佑坤悶哼一聲,旋即迅速咬住嘴唇,不讓那破碎的呻吟溢出唇角,那般強忍的姿態,讓所有的人都心有不忍。

    “我還以為你真是鐵打的呢。”賀蘭劍一邊冷酷的笑道。

    在各種刑具中,鞭刑也許讓人感覺並不算太可怕,可這根鞭子是長年浸在辣椒水裏的,又撒上了一層厚厚的鹽,打在人身上,瞬間劃破肌膚,勾出一道道血痕,加之辣椒水遇上傷口,而傷口又被鹽所侵,那種疼痛無*言表,也隻有受刑者自己能夠體會。

    那一鞭又一鞭抽打在朱佑坤身上,他全身上下已然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身上的感覺已經麻木,隻知一種徹骨的劇痛,每個傷口裏都仿佛鑽進了千百萬隻毒蟲,它們在啃噬著他的血肉。

    他知道賀蘭劍有多恨他,他也恨他自己,當日形勢急迫,若他找不出恐嚇萬貴妃的理由,那皇兄與婉清就一定會被連累,他不能讓小人的奸計得逞,萬不得已,隻能用這個借口,才會讓方家受此大禍,若是他日紫怡知道全家皆死於他之口,心裏又該有多麽恨他?如果一頓鞭子,就能換回方家那無辜的幾十條人命,他情願就這樣被鞭打而死,以死謝罪。

    終於,賀蘭劍也打累了,將鞭子往地上一扔,用力抬起朱佑坤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這是你欠他們的,欠他們的。”而那個傲骨崢崢的男子卻狠狠的別過臉去甩開他捏著他下巴的手,良久才喘著氣虛弱的說道:“我欠方家的,卻不欠你的,可我是幹淨的,你看看你的手,你的手上沾滿的才是他們的血。”

    賀蘭劍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人,一瞬間,那個人的氣勢確實壓倒了他,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那樣的害怕。

    “不,不是我,方伯伯是自殺的,不是我。”賀蘭劍蒼白著臉吼著,身體微微的顫抖,一步步向後退去,轉身衝出牢門,竟撞翻了那結實的椅子。

    哈哈哈,朱佑坤撐著最後一絲意識笑著看著狂奔而去的賀蘭劍,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才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子一歪便暈了過去。

    陳有才詫異的看著賀蘭劍背影,又看看刑架上昏過去的朱佑坤,終招招手讓獄卒解開鐵鏈,將渾身是血的朱佑坤扶到草堆上放下。

    “四哥,四哥,”耳旁傳來一聲聲驚呼,不知過了多久,朱佑坤才艱難的睜開眼,無*言盡的痛楚撕裂著他的神誌,待眼前的人影清晰起來才舔著幹涸的唇啞聲道:“清弟,*到你了嗎?”

    “四哥你怎成了這副模樣,誰敢給你用刑,陳大人呢,給本王滾進來。”清王狂怒的叫道。

    “清。。。清王爺,小的在。”

    “啪。。。好你個陳有才,竟敢給靖王爺用刑,誰給你這個權力了。”

    陳有才一邊搽汗,心裏一邊嘟嚷,還不是你們那個易大人幹的,現在你又來做好人。但終還是一臉惶恐,一邊說“是小人的錯,是小人的錯,清王爺息怒。”

    “四哥,老弟出門辦差剛回來,又病了幾天,來遲了,讓四哥受苦。”清王說著竟流下淚來,

    扒開朱佑坤沾血的外衣,卻見裏麵布滿了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清王怔忪的死盯著那些鞭子所造成的傷痕,那血淋淋的畫麵仿佛將他的眼都染紅了,不經意間,他的雙手已緊緊握成拳頭,似乎在刻意的隱忍著什麽。

    良久,平複下來的清王轉身咬牙對陳有才說道:“他的傷勢很重,傷口有感染的跡象,必須盡快處理,你快去拿最好的金創藥來,如果他死在牢裏,你們全都要給他陪葬。”

    “是是,王爺。”陳有才擦著汗一路小跑麵去,片刻又匆匆而來,親自替朱佑坤上藥。

    清王坐在椅子上看著陳有才不斷的忙活,將朱佑坤的衣物全部褪去,見裏邊本該光潔如玉的肌膚,此刻卻遍布傷痕,重疊交叉,慘不忍睹。

    “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本王第一個不放過他。”

    朱佑坤浮起一個蒼涼的微笑,卻答非所問:“謝清王爺來看望我一個罪人。”

    清王一愣,“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四哥嘛,唉,我剛從浙江回來,你也知道四嫂家裏的事,我真恨自己無能,救不了他們。”

    “四哥,你信得過小弟嗎?”

    朱佑坤不解的看向清王。

    “嗬,我的意思是四嫂現在下落不明,老家也不在,我想四哥一定是知情的吧,你想她孤身一人在外東躲西藏定是不妥,若是遇上強人什麽的,可怎麽辦,你告訴小弟吧,小弟會好好照顧她,待四哥出獄的一天,定會完整奉還。”

    朱佑坤低下頭,不慌不忙說道:“事發突然,我也不知她在何處,正在擔心呢。清弟,父皇身體還好嗎?”朱佑坤忙岔開話題,他不知清王在這件事中扮演哪個角色,也不知他怎的忽然對紫怡如此關心,他曾聽紫怡說起過上回被劫一事,似乎清王也在其中,朱佑坤權衡再三,縱然賀蘭劍如此對他,但紫怡交給清王肯定不如托付賀蘭劍來得放心。

    “唉,你也知道,自娘娘走後,父皇的心也跟著去了一大半,現在又出了你這檔子事,能好嗎?四哥不是我說你,你要想那太子之位,也終不該做這等事,三哥跟你感情自小就好,你可以明爭的嘛。”清王搖搖頭。

    朱佑坤昂起頭,目光炯炯,定定的看著清王。清王咳了聲,尷尬的笑著說:“四哥你放心,我交待他們不再給你用刑便是,那個陳有才,你好好替他療傷,本王出去,出去透透氣。”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清王爺留步。”

    “四哥還有事?”

    “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請不要再對我原來的屬下用刑了,他們也是快奔黃泉的人,讓他們也走得輕鬆點吧。”朱佑坤明亮的眼睛裏漸漸模糊起來。

    “好,我答應你。”清王說完沒敢再看他一眼,直直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牢房,重見陽光,清王才呼出了一口氣,臉色複又陰沉起來,踢了一腳身邊的人道:“他娘的一群廢物,這麽些天了,連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都找不到,還不趕緊給我找去,找不到你們也都別回來了。”

    “是,王爺。”侍衛們垂手退下,清王帶著一肚子火離去,想到朱佑坤那蒼白如紙的麵龐和身上那一道道血痕,心便又狠狠的痛起來。這些日子以來似乎每一件事他都做不好,清王現在才感到自己的無能,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氣得一腳把路上的石子踢得遠遠飛去。

    “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呢?”婉清問道。

    “回太子妃,太子爺。。又去養心殿門前跪下了。”小桂子答道。

    “他這樣怎麽能行,今天我要過去看看。”婉清搖搖頭。

    遠遠望去,養心殿外一個月白的身影跪著,自那天靖王出事後,皇上已不上朝,朱佑樘每日都跪在養心殿前請求父皇召見,可是朱見深卻由著他跪著,視而不見。

    “佑樘?”婉清輕喚著。朱佑樘抬起頭看著嬌妻,無奈的道:“我真沒用,父皇根本不理我,他寧肯聽信小人讒言,也不願信我,哈哈哈。”他忽然笑起來,隻是這笑,含著無盡淒涼與嘲弄。

    婉清怔怔的望著他那放肆的笑容,一股悲涼蔓延在空氣中,她不敢去看他的眸,有誰知道,她的心,也在不可抑製的疼痛著,被那沉重的哀傷包圍,那個男子,也曾走入過她童年的夢中,給她留下了最純淨的美好記憶。閉上眼,仿佛有眼淚滴落,她沉默著,等著他笑完,等著他把心裏的失望都發泄出來。

    “我救不了四弟,連去見他一麵也不可以,是我害了四弟啊。。”不知過了多久,朱佑樘止住笑,眼底一片悲涼,陷入深深地自責中,以前經曆過的種種,他都無所畏懼,唯有這一次,他心裏失去了底氣,隻餘下無助與茫然。

    本書首發。

    您的留言哪怕隻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

    隻要輸入--就能看發布的章節內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