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魔鬼?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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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魔鬼?美人
秋陽烈烈地暴曬著,像是要把關東這座城市蒸熟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天這麽熱,那些不知道疲倦的大煙囪還在不停地吐著滾滾的濃煙,更加劇了城裏的“熱島效應”。大街小巷,變成了免費的桑拿房。悶悶的熱氣環繞著人們,將一滴滴的汗水從皮膚的汗毛孔裏催發出來。男女老少們,一個個都像是熱得虛脫了:懶慵、困倦、失神、沉迷……幹什麽都無精打采;中午,胡亂吃過幾口涼飯,便昏昏地眯起眼睛,一頭紮進了熟睡的夢鄉。
南方來了一位大客戶,孫水侯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客戶喝的東搖西晃了,他自己也醉醺醺地讓人扶到了辦公室的睡床上。
空調機嗡嗡地開著,他感覺了臥榻上被褥的清涼。頭暈暈的,像是清醒著,又像是糊塗著……他先是懵懵地扯掉了一雙襪子,扔在地下,頓時感到了足部解放之後的舒適和愜意;隨後,他又將手往腰部一伸,那條緊繃繃的褲腰帶“啪”地一下斷開,神經突然就鬆弛了下來……嗯,舒服、舒服…… 他美美地咂了咂嘴,然後便四仰八叉地迷糊了過去……
李英娣吃完了午餐,回到辦公室時,正看見林工和一個男服務員從孫水侯的臥室裏走出來。“呃,英娣,他喝多了、睡了,……你把他屋子裏的窗簾拉上吧!”林工吩咐了一聲,匆匆離開了。
她悄悄走進了屋子,慢慢地將厚厚窗簾拉上了。聽到床上那雷鳴般的鼾聲,她好奇地轉過身來,下意識地一瞅,嗬嗬……這個男人的褲扣、褲帶,全都鬆鬆垮垮地解開了,一條鬆鬆的小褲衩,毫無禁忌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男人的敏感處,讓她的心裏悸動了一下,隨後便又覺得十分厭惡了。她噤了噤鼻子,就要走開…… 可是,這時,一件小東西在她眼前一閃,又將她的視線吸引了回來──
那條鬆開的皮帶上,裸露了一把猴頭形狀的金鑰匙。
金猴鑰匙?!英娣的眼珠兒立時轉動起來……
自從她舉報了孫水侯行賄的事兒,市紀委就要求她提供直接證據。可惜,那個筆記本讓孫水侯收起來,放進了保險櫃。她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現在,保險櫃的鑰匙就在眼前,何不……
她心裏咚咚地跳起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挪動到了床邊……
從當秘書的第一天開始,孫水侯就毫無保留地將這屋裏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向她展示了一遍。唯獨這台保險櫃,像是藏了什麽深奧的秘密,孫水侯始終沒有當著她的麵打開過。
它威嚴地矗立在牆角,顯得那麽沉重、神秘、深不可測……
嗬嗬,現在…… 它的秘密,卻要被暴光了。她將手裏的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重重的鐵門“吱呀”一聲,乖乖地開啟了。
啊呀!
一看裏麵的東西,她的臉色驟然一變,嚇得差一點兒喊出聲來。
迎麵而來的,是一具令人恐懼的人頭骷髏。
她噤住聲,顫抖著雙手,想將骷髏搬開。沒想到,這一動,骷髏下麵粘連起了一張女人的照片。
“媽!?”她把粘連的照片拿了下來,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張照片,正是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正值青春年華的姑娘,穿了一件綠色軍裝,頭發散散地編成了兩條辮子搭落在肩後,一雙眼睛睜得溜溜兒圓,一副人見人愛的樣子。
白玲兒,你在我心中永遠沉重!思念你的侯
寫在照片背麵的一行字,雖然字跡模糊了,精明的英娣依然可以看出,這是孫水侯寫字時慣用的那種流利的行書。
她的心裏,一下子像是塞進了什麽,七上八下翻騰起來:痛苦?驚詫?疑惑…… 那感覺讓她覺得心裏堵得慌;之後,又似千萬支尖厲的爪子搔在她的心頭,令她疼痛不已。
“呼嚕嚕……”轟鳴的鼾聲從臥室裏傳了出來。
鼾聲提醒了她,她是處在一種隨時被發現的危險情境裏啊!
她急忙將照片放到一邊,慢慢尋找起了自己的目標……
終於,她看見了一張指令磁卡。
她拿過指令卡,對準櫃內小抽屜的卡孔一塞,小抽屜順利地被拉開了。
厚厚一迭子秘密文件顯露出來。
最上麵的一件,是一張供貨合同。合同封麵上打印著標題:關於向南方機械配件公司提供重化配件的秘密協議。
她草草地瀏覽了一下內容,又迅速地拿起了第二份文件。
第二份文件是一摞子圖紙。她慢慢拿起最上麵的一張,將折疊的圖紙伸展開,發現圖紙上方鑲嵌了一個醒目的“Σ?secret?aaa(6)”的標記。
“三a機密?”看到這兒,她不由地一楞。猛然間,她想起了哥哥寄給她的西格瑪公司高級辦公軟件上,打的就是這個標記。
她還記得,哥哥告訴過她:凡是打這個標記的,都是西格瑪公司的高級機密文件……他還特意叮囑她:這套秘密軟件絕對不能外傳。
這?莫不是……她不由地伸出手裏,將下麵的東西翻動了一遍……
哦!原來是一套秘密圖紙!
哥哥公司裏的圖紙,怎麽會放入孫水侯的保險櫃裏呢?
她的眼睛轉了轉,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動了哥哥的電話……
“英……英娣啊!”臥室裏的孫水侯喊起了她的名字。
“呃!來了……”聽到孫水侯的聲音,她急忙放回圖紙、關上抽屜,合上了保險櫃。
心情太緊張了!她覺得渾身燥熱熱的溢滿了汗水,便隨手脫掉了上衣,隻剩了那件貼身的白襯衫。
“英娣……”孫水侯又喊了起來。
“孫總,你是不是要喝水?”她嘴裏問著,倒了一杯水,端著走進了屋子裏。
看到英娣走進了臥室,孫水侯在黑暗中睜大了一雙眼,順嘴喊了一聲:“喲,白……白玲兒?”
“我不是……”聽他喊母親的名字,她慌忙糾正,“我是英……”
“不,你就是白玲兒……” 酒意朦朧的孫水侯伸出手來,忘情地抓住了她的一隻胳膊,“那天,你身上穿的就是這件襯衫。”
“孫總,你喝水吧!”她躲閃著,將水杯遞了過去。
“你怎麽叫我孫總了?那時候,你不是天天稱呼我孫師傅嗎?”孫水侯的心中,悠然回想起了昔日那副不堪回首的情景,“那天晚上,你穿了這件白襯衫洗臉……我看到了你雪白的皮膚……想親近你……就被當成流氓開除了。你害得我好苦哇!”孫水侯說著說著,哇哇地大哭起來。
“孫總……你別……”
“你……你知道嗎?”孫水侯的胳膊緊緊摟了她,醉意中無所顧忌地表白起來,“因為你,我流離失所,無業可就……我曾經把你想像成魔鬼的樣子,逼著自己忘掉你……可是,我忘不掉哇!嗚……”
也許是偷摘了他的鑰匙,心中抱有了一絲愧意;也許是他天真無邪的樣子,讓年輕的姑娘放鬆了警惕;或許是女人心底那種醇厚的母性勃發了吧,在他孩子般地哀求裏,她終於停止了掙紮和反抗,任他肆意地哭訴著,將胸中積累了多年的哀怨之情暴風雨般地擊打向了她那顆還未開啟的情愛的窗欞……
“霍總!”吳廠長縮頭縮腦地走進了屋門,滿臉羞愧地打了一聲招呼;又用一種五體投地的動作,衝著寫字台上的霍總鞠了一躬。
“呃,回來了。”霍總不冷不熱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霍總,這次出國,我沒有完成好任務,特意來向你檢討。”
“算了,既然回來了,就把事情向組織說清楚,免得自己被動啊。”霍總冷冰冰地扔給他幾句話,轉過了身子。
“說清楚?”吳廠長眼珠一骨碌,裝起了糊塗,“說什麽呀?不就是采購方案之爭嘛!”
“方案之爭,你說得輕巧?10%和70%,那是方案之爭嗎?”霍總說到這兒,突然轉過身,生氣地拍起了桌子,“吳青啊吳青,你陽奉陰違,連我的指示都敢對抗。你好大的膽子啊!”
“霍總,對不起,請你消消氣。我這不是……從安全角度出發嘛。嗯,萬一咱們的配套設備與進口主機配不上套,我怎麽對得起你啊!我是為你負責,才承擔了這個浪費外匯的罪名啊。”
“哼,吳青,你還在這兒給我演戲?你說,你幹了這些事兒,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是為了霍總你啊!”
“為了我?是嗎……那,洪堡大學的協議是怎麽回事兒?”霍總說到這兒,蔑視了他一眼,“吳青,你馬上給我說清楚!”
“霍總,這件事兒,你千萬別誤會。”吳廠長張開自己的伶牙利齒,開始了狡辯,“我承認,自己借出國之機,為孩子辦了留學的私事兒。我沾了公家的便宜,應該檢討。”
“沾了公家便宜?僅僅是沾便宜嗎?”霍總追問道,“你要求德方負責五年的留學費用,這事兒你怎麽說?”
“霍總,那是對方暫時為我墊付的呀。”吳廠長裝出了一副可憐相,“這些年,我跟你鞍前馬後地幹,一個月才掙一千多塊錢,哪兒供得起孩子留學呀。我就沾了這麽一次便宜,你怎麽還不放過我哪?”
“真是借的?”
“我有欠條在人家手裏。不信,你派人去查嘛!”
“嗯……”霍總聽他這樣一說,神色緩和了不少,“那,你先寫個檢討吧!”
“霍總,下一步,你想怎麽樣處理我?”吳廠長悄悄抬起了頭,察言觀色地問道。
“唉呀,現在是生產任務大於天。”霍總不耐煩地說,“這洋設備來了,我要組織試車,哪有心思考慮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啊。”
“那……我就將功補過。”吳廠長覺察出了霍總的心思,試探地請纓出戰了,“你讓我主持試車吧,我一定幹好。”
“唉,吳青,你讓我怎麽說呢?”霍總沒有拒絕吳廠長的請求,卻點燃了一支煙,“我這個人,一向主張專家治廠。為這,我才頂著壓力把重化機械廠交給了你。你看看,你是怎麽弄的?當了七、八年廠長,快把企業弄黃攤子了。這次給你個出國的機會,你又弄出這麽一出戲來,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哇!”
“霍總,你批評得對。我確實讓你失望了。可是……”吳廠長卑躬鄙氣地拿起霍總的煙盒,抽出一支煙,神色委屈地把煙點燃了。
“怎麽,你還不服氣?”
“霍總,將來你會看到,我提出采購整套設備的意見,也不完全是錯誤的。”
一串串水泡兒,繞著她的玉體轉來轉去;像是珍珠泉裏的水花,一朵朵綻放開來。
她浮在水麵上,仰望屋頂鏡子裏那副均勻苗條的秀體,禁不住為今天的脫險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孫水侯,是真得酒後產生了錯覺?還是借酒發揮,欲想將她這副純潔的聖體侵犯……
自打來到這兒,她就提高著萬分警惕,在禮貌與周旋中巧妙地保護著自己的處女之身。她時刻不忘自己是李金鑄的女兒;今日與狼共舞,隻是為了複仇、複仇……
然而,今天……她不知道怎麽了?看見了媽媽的照片,看見了這個男人對媽媽那一腔深情的愛……心像是有些軟軟的了。那個時刻,如果對方趁著自己的糊塗得寸進尺……那將是一種什麽樣的後果呢?
她閉上了一雙迷惘的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了。
轟隆隆、轟隆隆……衝浪鈕開啟了,溫靜的池水吼叫著,掀起了一股股旋轉的巨浪。
心兒無奈地放開,輕盈的軀體便任憑激浪將她上下沉沉浮浮;她變成了一條光滑的魚兒,在一池春水裏盡情地遊動起來……
“那孩子,長得漂亮啊!”市紀委書記喋喋不休地向我誇讚著李金鑄的女兒,動員我馬上去采訪她,“你要是把這些故事寫成電視劇拍,她一定能成為劇中的女主角。”
“你知道我不會去。”我笑著搖了搖頭。
“哈……為什麽推拖呀?”書記擺了擺腦袋,“是不是又對誰感興趣了?”
“嗯。”我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這個人,你會比我更感興趣。”
“誰呀?”
“吳青。”
“……吳青?”書記不屑地哧笑了一聲,“他呀,馬上就要挨處分了……這種落水狗,你也感興趣?”
“什麽處分?”我歎息了一聲,“人家憑那張嘴,逃過這一劫了!”
“逃過了?不會吧……”聽了我的話,他使勁兒地晃起了腦袋。
“這是霍總秘書親口告訴我的。還會有假?”
“真的?”聽我這樣一說,他的臉上立刻陰冷陰冷的了。稍稍停頓片刻,他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順手操起了桌子上的電話。
“哼,他逃得了人情網,逃不了紀檢網……”
“你怎麽這樣?”我立即猜出他要幹什麽了,一把奪過了聽筒,“你‘雙規’人家,也得給霍總打個招呼呀。”
“我不是動他。”書記撥開我的手,“我要動孫水侯……”
“孫水侯?”聽他這樣說,我更著急了,“你動人家幹啥呀?”
“我要先審查他。隻要他供出行賄的事兒,我馬上就可以逮捕吳青。”
“別別……別急。”我不由地替孫水侯說起了情,“人家今天去飛機場,接他的新女婿了。正高興著……你緩幾天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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