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黃色森林 7.被門關住的誓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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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相遇,用一輩子的時間遺忘。---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她在他的眼睛裏,在那汪清澈的泉水裏,看見自己的愛情在水中萌芽,綻開了嫩綠的葉。他看見我的母親,以火辣的熱度擊中他在戰爭麵前瀕臨崩潰決裂的靈魂。他生命的曙光再次被激情地點燃,熊熊之火在兩人的心髒燃燒。

    清冽的井水灑在了黃土地上,濺起的塵埃在他的目光裏遊離。圓滾滾的水珠砸在他的肌膚上,他那即將愈合的傷口猛烈地抽搐,渾身的血液凶猛地流動,在心髒處無目的地亂躥亂撞。

    我的母親也是慌亂到了極點,滿臉緋紅,胸口小鹿亂撞。他的手落在母親的腰身上,癡迷於身體的溫度裏。

    他是英俊的男子,高挺的個兒。他的手他的一切動作都是最原始的浮現。他摸上我母親的腰,我母親的腿,我母親的背,我母親的心髒處。我的母親沒有躲閃的意思,這讓他更加的放肆。他忘記了重病初愈,忘記了還在疼痛的傷口。他利落得像在戰場上用刺刀拚殺鬼子那樣,他迅疾地把我的母親柔軟的火熱的身軀壓在了黃土地上。這是西牆根的玉米秸子、地瓜秧子搭起來的小窩棚裏。我的母親在這個炎熱夏日的午後裏第一次嚐試了女人的滋味。

    他的情欲在硝煙裏掙紮了許久,終於在這裏得到徹底的解脫。古銅色的脊背上滲出豆子大的汗珠,他如衝鋒一樣喊叫著把我的母親一次次送向情欲的高地。我的母親,我那十六歲的母親被擺弄著,疼痛且渴望地迎合他的一切。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裏暢遊,忘記了所有,忘記身處的四周,忘記了從地裏扛著鋤頭回家的姥爺。

    蘇獵戶推開門便看見了在他身子底下的母親,母親的紅色肚兜甩在了一旁的一塊青石頭上。她的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邊,在黃土地上亂蹬。母親的麻花辮子散了開來,耷在石頭牆上。那個自己救回來的男子光著屁股在母親的雙腿間上下移動著。他的頭藏在母親的雙乳間拚命地舔食,並發出響亮的嘖嘖聲。我的姥爺,這個在封建社會裏長大,在世俗禮德裏生活的男子徹底地被眼前的景象擊潰。他的怒火燒到了極點,炎熱的夏日午後,他本能地舉起了手中的鋤頭,三兩步跑過去,在那個畜生猛然回頭的一刻,他的鋤頭在刺眼的光線裏重重地落了下去。於是這個剛剛無比歡愉的男子瞬間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的路程。

    他的腦袋陡然地綻放出燦爛多姿的紅白花朵,紅白相雜的花瓣落在忽然驚醒的母親那赤裸的肉體上。她睜開沉醉其中無比迷戀的眼睛,刺眼的光迅疾地穿入,她驚恐地看見了他的死亡,以及死亡背後目瞪口呆滿臉怒容的父親。

    她的父親,手裏緊緊地握著鋤頭,手背上的血管一根根地突兀出來,像迸裂一樣。他的臉部顯出麵對死亡的恐懼,徹底變了形態。

    在他的手下死過無數的生命,然而這還是第一次親手結束一個人的生命。自己救了他,然後又一鋤頭砸碎了自己的善意。

    她裸露的肉體在陰涼裏不知該如何躲避父親的目光,父親的目光是刀,一把經過滄桑曆史的寶刀。她恍惚,隻好選擇繼續裸露。

    這是我母親的初戀,在她父親的鋤頭下,在她父親寶刀一樣的目光裏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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