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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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將內心的那股心酸和憤懣通通的用眼淚來發泄出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我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靜靜的聽著剛剛還很熱鬧還有些人氣的病房,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有一種孤家寡人般的感慨。和我當初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現在我的這段感情可以說是夭折了,那段讓我銘記在心的幸福在此刻蕩然無存,又一次在我人生的道路上留下了一段記憶。

    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可以站起來了,我晃了晃腦袋,雖然還有些疼,但是沒有早上醒來時那樣的難受了。找護士辦了出院手續走出了鋼廠醫院。我拿著大夫開的一些藥直接坐上公交車去了工廠。

    老蔣正在給我班組的人員開會,他坐在講桌前翹起二郎腿,身旁的桌子上放著水杯和一包雲煙,手裏拿著拿著本子夾著煙正在滔滔不絕的講著。

    見我進來,老蔣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沒有說什麽隻是衝我使了個手勢讓我找地方坐下。我默默的挑了個靠後的座位。

    “我們現在的職工都很散漫,包括你們在座的,雖然你們都是班組長,但是,你們都還年輕,自我約束能力不強……”

    老蔣似乎越講越起勁兒這些話在我們還沒有分車間他給我們開會的時候不知道反反複複說了多少遍,我本來就有些心煩,更聽不進去老蔣講的這些話。我悄悄的拿過陳揚的本子,用筆在上麵寫了幾個字還給陳揚。陳揚看了看,然後在本子上也寫了幾個字,讓我更加的煩躁: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老蔣還算開恩,這個會隻開了兩個多小時就結束了,也就是說,我在值班室悶悶地坐了一個小時。老蔣讓其他人出去巡廠,把我單獨留了下來。

    他丟給我一支煙,然後給自己點上一支,“怎麽來晚了。”老蔣不看我,隻顧抽煙。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難道我要說昨天晚上配合警方抓賊,然後被誤打了住進醫院了?這對於老蔣來說可能有些離譜;說我起來晚了?前兩天剛剛強調上班時間,我還是帶班長,老蔣肯定更加生氣。

    “今天我給你們班組開了個會,又強調了一次上班時間的問題。”老蔣沒有直說,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在說我上班遲到了。

    “我……”我支支吾吾的是在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老蔣沒有難為我,之後的時間裏我們都各自沉默著,老蔣緊吸了幾口煙,站起身說下不為例。然後拿起水杯和煙徑直回到了調度室。

    直到下班的時候我也是一句話不說,陳揚幾次都問我怎麽了,我都隻是笑笑沒有說話,他們沒事兒的時候就抽煙喝水聊天,我就默默的對著一扇陽光充足的窗戶前坐著,呆呆的望著窗外。

    下班之後回到旅館,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方便麵的香味兒。李誌偉問我吃飯沒,我說沒有,他說我泡了麵,還有一袋,我說吃不下,你吃吧。然後便癱軟在了床上。

    鬱溪給我發了信息,說他們已經在北京,上了去成都的火車,一切都好,讓我保重。我本想回個信息問問劉瑤的情況,但是我沒有,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該說什麽。

    我的生活在經曆了短暫的幸福之後又趨於平淡,其實我本來是喜歡這種平淡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因為劉瑤的闖入將我平靜如水的生活掀起了幾層波紋,讓我在感覺驚濤駭浪般的生活中體驗了一把刺激,而這份刺激過後竟然在我的內心深處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份不安來自劉瑤,我似乎又有些恨她,恨他闖入了我的生活,將我的生活搞得一團亂麻,這份不安又來自鬱溪,我最好的哥們兒,恨他不該讓我卷進這場本該屬於他們的刺激生活,然而我冷靜之後,卻覺得這些似乎又很正常,隻是我並不喜歡這樣罷了。

    我忽然想起了畢業之後鬱溪在去南方之前我們在學校外的那個小飯館兒裏鬱溪和我說的話,初中的我叛逆個性,高中的我拚搏血性,大學的我穩重老成,細想起來我似乎在講年輕人身上該有的那份拚搏和激情滿滿的自我蛻化,而這種蛻化在我將自己和其他的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比過之後,那就是頹廢。

    我現在似乎習慣於麵對生活隨波逐流,就像剛進這個工廠時,我的理想和激情在心裏奮力的燃燒,然而生活的大潮卻會將這份年輕的衝動和激情滿滿的衝刷掉,然後再給你披上另外一件人性的外衣。

    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著什麽,經曆過之前的那件事情之後,我冷靜的告訴自己,還是過自己的生活,就像當初我的那份理想一樣,過著簡單的生活,掙錢買房娶老婆生孩子孝敬父母,然後在這個城市滿滿的活到老,甚至將自己葬在這個地方。

    這些天我已經慢慢的從那段感情中走了出來,旅館裏也不再是我和李誌偉兩個人,又加了“新人”,文龍回來了。

    文龍換了身兒衣服,這讓他看起來比放假前精神了許多,他說他和他哥在鋼廠附近找了一個工地幹活,一天四十。雖然旅館裏多了一個人但是卻依舊沒有一分生氣,因為我們常常不能聚在一起。我和李誌偉經常是他下班我上班,而文龍又經常是早出晚歸,有時候還不回來就在工地給他哥租的房子裏和那些農民工喝酒作樂。偶爾回來的時候,文龍總能給我講一些流傳在農民工口中的那些葷笑話,每次講完他都是開心的哈哈大笑,也讓我多日鬱悶的心情變得晴朗起來。

    年三十兒,這天晚上我下了班,又是一個人在宿舍,好在李誌偉晚上回來了,我們兩個相約去超市旁邊的一個烤雞店買了隻烤雞,又去超市買了瓶紅酒和四瓶啤酒,然後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已經收攤準備回家的買熟食的老板,老天像是在照顧我們,老板剩下十幾個雞頭沒有賣出去還有一些拌菜,被我們一並包圓帶回了旅館。

    這就是我們的年夜飯。我和李誌偉喝著小酒,大口吃著肉,任憑電視機在一旁絮絮叨叨的響著,我們聊我們的。

    酒喝得差不多了,但是菜卻剩了不少,李誌偉紅著臉問我,“瑞哥,喝好沒?”口氣明顯帶著意猶未盡。我嘴裏包滿了肉,還在不住的往裏扔著花生米,從兜裏掏出了十塊錢,大大咧咧的說,“我出錢,你去鬧兩瓶扁二。”“成!我去買去。”李誌偉起身沒有接我的十塊錢。

    “拿錢去!”我嚷道。李誌偉邊穿衣服邊說我有。

    不行。我又讓道,非讓李誌偉拿著這十塊錢,李誌偉笑著說不用不用,我有。

    你有個屁,拿著。在我的再三嗬斥下,李誌偉笑著接過十塊錢。

    我看著電視,嘴巴裏還在不停的嚼著。電視裏播出了一段衛生巾的廣告,我罵道,他嗎了個逼的,這廣告也上來播,我得能用啊;之後又是一段汽車的廣告,我又罵道,他嗎了個逼的,這廣告也上來播,我得買得起呀;接著是一段為某醫院宣傳治療不孕不育的廣告,我繼續罵道,他嗎了個逼的,我得有媳婦兒啊;

    我隨手抓起遙控器調了個台,這個台正在播著一部電影,這個電影我以前看過,裏麵一個美麗的女人正深情的望著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慢慢的脫著自己的衣服,然後兩個人相擁倒在床上……

    我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哭得傷心欲絕,李誌偉買酒回來,見我哭得如此痛苦,莫明的問,“咋啦咋啦,瑞哥。”

    我用沾滿了油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大聲喊道,“李誌偉呀,哥喝多了,現在就想哭。”

    三十夜,我們喝到後半夜,我隱約的記得是李誌偉扶著我去水房吐了好久,然後幫我用熱水敷了敷臉。

    到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看了看手機已經十點了,而且屏幕上顯示還有三個十個未接來電。

    有母親的六個未接,鬱溪的一個,還有我四川表弟的一個,最後兩個是林蓉的。

    我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我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打電話,第一個撥出去的是鬱溪的。鬱溪好像正在忙,簡單的和我說沒事兒,又給我拜了個年便匆匆掛了電話,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去問他劉瑤的事情。第二個是打給母親的,母親接通電話那一刻劈頭蓋臉的就一通罵,問我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不接電話,我耐心的解釋著,最後還是忍不住和絮絮叨叨的母親吵了幾句,怒氣衝衝的掛斷電話。

    我穩定了一下情緒,最後一個撥給了林蓉。林蓉似乎在外麵逛街,但是讓我意外的是接電話的竟然是個男的。

    “你好。”這個男的聲音似乎很耳熟。

    沒錯就是那個讓我感到有些惡心的男聲,沒想到他還在和林蓉在一起,本來心情就有些鬱悶昨晚喝了酒頭又有些疼,再加上之前和母親吵了一架,我的情緒已經是難以控製了,我沒好聲氣的說,“找林蓉。”

    男聲倒是沒有理會我的不禮貌,和氣的說,“哦,她去衛生間了。你是哪位,有什麽事嗎?”

    這個聲音真的是讓我感到的無比的惡心,做作的腔調雖然很禮貌很紳士,也顯得很大氣,但是卻總讓人感覺到語氣中帶著一股盛氣淩人的不屑。

    “你是誰。”我冷冷的問道。

    “我?”男聲還是很禮貌,聽我這麽一問,他似乎有些不屑的笑笑回答道,“我是她男朋友。請問你又是誰。”

    真他嗎惡心。我心裏罵道。牙齒咬得吱吱作響。聽我這邊沒聲音,男聲又一次追問,“你是誰?請問。”

    我實在是受不了他的聲音,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像之前那樣憤怒,而是非常冷靜的淡淡的,很低沉的回答道:“我是你爹。”

    (在這裏先給讀者朋友們拜個新年,元旦快樂,記得看完之後收藏啊。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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