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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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了一會,慢慢的站了起來,試著在牆壁和門口摸索著,似乎在找開關,因為他看到這個小屋的屋頂上吊著一盞燈,但是摸索了半天卻什麽發現都沒有。---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他又坐了回來,歪頭看著我,還是想和我說話,但還是沒說出口,繼續癱坐在地上,我們身上的手機都已經被他們取走,根本無法和外界聯係,等待我們的就隻能是他們接下來采取的任何措施。

    過了許久,我們都已經從剛剛的驚慌失措中慢慢的冷靜下來,我主動和那個便衣說話,問他是不是鬱溪的同事,他點點頭,警惕的看了看門口,又聽了聽屋外的動靜,才悄聲和我說,“這是什麽地方。”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們是被他們用被子卷了抬出來的,所以來時的路線也沒有看清楚。

    他無奈的搖搖頭,大意了大意了,嗎賣批,老子就去賣了包煙回來,就被他們一坨子打昏了,啥子都不曉得了。

    我說,也許他們已經發現你了,知道你是警察。

    他驚訝的看著我,他們是咋個知道的啊。我還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他們倒是給老子來了個反偵察,鬼精哦。

    現在怎麽辦?這是我給他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他搖搖頭,說莫法,現在沒得手機,又不曉得這裏是哪裏。

    這裏會不會是他們的修車廠?我說。

    他點點頭,說不定,但是修車廠也被我們監控了,我們的人應該看得到啊。

    我們再次陷入了沉默,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簡單的對話之後,門外有了動靜,門開了,進來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如何將屋頂上的燈弄亮的,燈光照得我們不約而同的用手遮住了眼睛,在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看清楚幾個人的模樣。為首的是劉大龍,他後麵還站著張進以及其他幾個打手模樣的人物。

    劉大龍抄著濃重的四川話埋怨張進,“你不應該把他們帶到這來,還綁了一個警察,陶老板知道了肯定要罵。”

    張進不以為然的笑笑,說沒關係,警察怎麽了,他們又抓不到證據,到現在也不敢動咱們。

    劉大龍看了看張進沒有說話,轉頭看著我們,這個劉大龍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凶猛,讓人不寒而栗。他仔細看了看便衣,又皺著眉頭湊近了些看,便衣在燈光的反映下看不清楚劉大龍的臉,但是劉大龍卻認出了他,喊了聲,“趙哥。”便衣也定睛仔細看了看劉大龍,他臉上的肌肉在他看清劉大龍那一刻微微的一抖。

    “嗨呀,趙哥,咋個是你喲。真是,咋個把你也整進來了。”說著他毫不客氣的拍打著便衣的臉,拍得啪啪直響。

    便衣無奈任憑他的放肆作為,隻能用憤怒的眼光回應著。

    劉大龍直起腰,看了看張進,說,兄弟,你牛批。說完他們一同走出了小屋。

    小屋又恢複了安靜,便衣還是用剛剛的舉動斷定外麵沒有人,終於放下心來從懷兜裏摸出了一支燒了半截的煙屁股叼在嘴上,他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到打火機,一把將煙屁股丟出多遠,撞在對麵的牆上。

    他年齡比我大,我喊了聲趙哥。

    趙哥和我說,他以前在車站分局治安管理大隊當民警的時候就曾經不止一次的抓過劉大龍,這個劉大龍當時還是個潑皮無賴,每次都拿他沒辦法,隻能關上幾天就放了,三番五次,有一次冬季嚴打的時候,他又把劉大龍抓了,因為一次打架事件,劉大龍把一個撿破爛的老頭的腿給打斷了,就因為老頭撿到了一個錢包,裏麵有一百多塊錢的零錢,當時劉大龍已經是走投無路了,生性好賭,連吃飯錢都沒有,所以去和老頭搶,老頭沒給。趙哥非常的氣憤,給劉大龍定了個擾亂治安,拘留了十五天,並吩咐拘留所裏的同事好好的管教,這一下倒是種下了仇,劉大龍記恨在心,後來出去之後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正是因為和劉大龍打過這樣的交道才被從分局那邊直接掉到這邊的刑警隊進了專案組。

    我從他的眼中隱隱看到了一絲的絕望,也許他知道,這個劉大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此次他們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是個警察,既然敢把他綁來也就不怕罪加一等,用張進的話說,殺一個也是死罪殺兩個也是死罪,手裏不在乎多幾條人命。

    在張進的再三要求之下,陶老板沒有要求張進和劉大龍對我們下殺手,這當然不是張進心軟或是發了善心,而是張進想折磨我,折磨我這個在他感情中的釘子。

    雖然每天都有人送飯,但是飯菜卻都是些剩飯剩菜,偶爾還能聞到發黴發臭的味道,人不吃飯是無論如何也扛不下去的,況且現在我們不能甘做“階下囚”,我們必須想辦法逃跑,哪怕付出受傷甚至死亡的代價也比整天被悶在這個空氣汙濁,不見天日的黑屋強。這些是趙哥說給我們聽的,其實在被關進來的第二天我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逃跑求生欲望,但是趙哥的話讓我不得不去配合他,幫著他想辦法。可是我們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真的是毫無辦法。

    三天後,張進再次進入了這間小黑屋,並且把劉瑤帶走。我不知道這對劉瑤來說是福是禍,隻能祝福她出去之後可以吃到一頓可口的飯菜,喝上一口清涼的幹淨水。

    從劉瑤被帶走這一舉動來看,張進其實對劉瑤還是放心不下,他不希望看到自己所愛的女人受到如此之苦,之前的禁閉隻不過是讓她冷靜一下,反省一下。這一點我是從第四天的時候劉瑤在一個人的監視之下給我們送飯送水的時候看出來的。她身上的衣服也換上了幹淨的新衣服,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氣色也比禁閉的那幾天好了許多。劉瑤本想和我小聲說些什麽,但是礙於身後的那個人,無法開口,隻是用眼神告訴我,她一切都好,卻也沒有辦法將我們解救出去。

    趙哥經過兩天的摸索,始終沒有發現也沒有想出如何能夠逃離的辦法,這間小屋沒有窗戶,隻有門上有一個小窗戶,用於通風,但是由於窗口太小,空氣流通緩慢,小屋的空氣非常的渾濁。我已經完全的喪失了意誌,每天都躺在角落裏呼吸著渾濁的空氣,閉目養神,趙哥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瘋狂的砸著門,不停的叫喊著放他出去。在這樣一種環境下,難以使人安安靜靜的待上幾天,更何況趙哥還是個警察,他根本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他的求生欲望和這裏的壓抑的環境產生了激烈的碰撞,最終讓他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他甚至哭著求外麵的人放他出去。

    這天淩晨,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時間,但是根據推斷應該是半夜的時候,我們聽到了門外隱約的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和人們低聲的督促聲,聽上去像是在搬東西,趙哥這兩天也冷靜了下來,這種環境下,人隻能是適者生存,必須要耐心的調整自己的心態,否則精神上肯定要受到影響,我們兩個人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趙哥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陶老板的貨運到了?這是他貼著我的耳邊和我說的,他的聲音非常的低沉,還帶著沙啞。我還是搖搖頭,他小聲說,肯定是,現在外麵的人手肯定分散了一部分尋找我們的行蹤,對他們的監視力度肯定也減弱了,而且從他們鬼鬼祟祟的動作和聲音來判斷,陶老板肯定與廖三民交易了,這是個很重要的情況,如果此時我們的人對這裏進行突襲,肯定能夠人贓並獲,將這起案子最終了結。

    這些都是趙哥的判斷,何況他是警察,本來就有著慣性推理的思維,我無法參與任何意見,也無心參與任何意見。

    不過,趙哥的判斷還是有一定的印證的,最近兩天門口負責看守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也許他們斷定我們肯定跑不了,或者我們早已經被餓死渴死或者是被逼得精神失常,因為他們已經兩天沒有給我們送飯了。

    “劉瑤兩天沒送飯了,你說他們是不是把劉瑤帶走了?”我的問話讓趙哥詫異的看了看我,仿佛這兩天我成了精神失常的那個人,他拍打著我的臉,說小兄弟,你沒事吧。我還是搖頭,不再說話。

    三天沒人送飯了,我們都已經感到了腹中饑渴難耐,趙哥也徹底的沒有了先前的求生欲望,每天和我一樣坐在角落裏閉上眼睛皺著眉頭想事情。

    絕處逢生,死去活來,在第四天的時候,劉瑤終於又在一個人的監視下給我們送來了新鮮的飯菜和兩瓶礦泉水,並且非常細心的先把水發給我們,我和趙哥一口氣將礦泉水喝幹,然後問她還有嗎?劉瑤看著我,忽然眼睛亮了一下,她轉身對監視她的那個人說,你再去拿兩瓶水來。誰知那個人卻非常的狡猾,說,不得行,你讓我去拿水,他們跑的咋個辦,不得行,這個張進交代過,送飯送水可以,就是不能離開人。

    劉瑤音調提高,衝著他嚷道,我不是人嗎?你走了我還可以看著他們?

    那個人不急不躁,也不發火,隻是嘿嘿一笑,說,張進說的就是你,不能讓你單獨進來。

    劉瑤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把飯放到我們身前。其實那個時候我和趙哥幾乎都有一個想法,就是孤注一擲,和這個人搏鬥一番,然後跑出去。但是我們卻有心無力,幾天沒有吃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哪裏還有力氣去和他搏鬥,即便真的將他幹掉,那麽勢必會驚動外麵的人,那樣我們還是逃不掉,甚至還會被抓來,張進一怒之下可以不再看在劉瑤的麵子上,將我們“就地正法”。

    我們隻能乖乖的吃下飯,然後看著劉瑤憤怒的走出小屋,不久後再一次聽到門響,還是在那個人的監視下又給我們送來兩瓶礦泉水。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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