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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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瑤的遺物出了那本日記和相冊裏麵的幾張相片之外,都被我打了包,鬱溪親自開著車子拉著我和劉瑤的母親回到了劉瑤的家鄉。---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

    劉瑤的母親似乎已經從那種悲痛欲絕中漸漸的走了出來,她的表情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悲傷,在進家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個人躺在床上,屋子裏沒有人,之前她托付的那個人似乎也並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履行自己的承諾,屋子裏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劉瑤的母親放下了自己的東西,首先來到了自己母親住的那間屋子,靜靜的看著麵黃肌瘦的老人,輕輕的幫她掖了掖被子。

    這個女人用她特有的四川人的堅韌,站起身來,擦了一把眼淚,還是強作笑顏的對我們說,“趕了這麽久的路,你們累了吧,先坐到休息一哈,我去給你們做飯。”

    “阿姨。”鬱溪摘下了帽子放到了桌子上,“別忙了,我們坐一會就走。”

    女人用低沉的聲音還是盡量熱情的笑著說,“好,我給你們燒開水泡點茶,喝點水再走。”

    女人在我們麵前忙裏忙外,始終不曾和我們多說一句話,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因為內心的悲傷或者,或者是對我們心存怨恨,在喝過茶之後,鬱溪看了看我站起身來,從兜裏拿出了一千塊錢放到桌子上,然後與劉瑤的母親告別。

    劉瑤的母親並沒有發現鬱溪的這個動作,見我們要走,她還是強作笑顏的挽留我們吃飯,鬱溪說明天隊裏還有些事情,今天必須要回去,因為鬱溪特殊的身份,劉瑤的母親並沒有再做強留,而是送我們到了下山的小路上,默默的目送著我們。

    在回省城的路上,我問鬱溪是不是告訴了劉瑤母親真相,鬱溪歎了口氣,說沒有,他已經和張隊商量過,對劉瑤的母親保守秘密,不讓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其實也犯了錯誤。

    鬱溪問我下一步的打算,我沉默片刻,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我忽然感覺我真的想我媽了。”

    鬱溪會意的笑了一下,“是啊,回去看看老娘吧。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想家了,我回去就請假回去看看我爸。”

    接下來的日子,我回了雅安,陪伴在母親身邊,家人都在忙著為我找工作,我並沒有將我在成都的那段經曆告訴任何人,母親在東北的一個老鄉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談話中,老鄉忽然問母親我的身份證有沒有換成二代的,母親說沒有,老鄉告訴母親,最好及時換掉,否則日後的許多事情都會因為身份證的問題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就是這樣一個機會,我約上了已經請假的鬱溪一同,回到了東北大地,回到了我們的家鄉城市。

    在母親老鄉的幫助下,我順利的照了二代身份證的相,然後將領取單交給了老鄉,請他在三個月後幫忙領取然後寄回到四川。

    鬱溪似乎還要在家裏呆上一陣子,我則馬不停蹄的趕往龍州,我要去見見我的那些同學們。

    也許是因為我之前給秦可打過電話,我忽然覺得我的號召力是那麽的強,秦可聯係到了大學時很多要好的同學,說我回龍州了,於是大夥約定了時間,就在我到了龍州的第二天晚上,剛好是周末,我們在大正商業街附近的一家火鍋店的雅間,大學的同學因為我的歸來而有機會舉行了畢業之後的首次小聚。

    小聚上,缺少了封南,缺少了薛哥,他們都因為工作的關係出差,一個遠在上海,一個遠在蘇州而不能到場。

    劉楠作為班長,在主持著這場小聚,在場的大部分同學都已經結了婚,有的甚至都已為人父為人母,我靜靜的坐在座位上,聽著他們講述著這兩三年來自己的所見所聞,回憶著上大學時候的趣事,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青春洋溢的年代,回到了我二十出頭在大學校園裏的時候。看到席間有人接了電話出去,然後非常老道的和電話裏的聲音交談著工作上的事情,我說不出此時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麽樣的,他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甚至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而我在經曆了三年之後,獲得了什麽?還是一無所是,還是像當初那樣的落魄,還是像當初那樣像個孩子似的,固執的不願意接受這樣那樣的事物,席間我盡量保持著微笑,還要讓這種微笑能夠自然,能夠發自內心,但是我卻讓自己盡量少說話,少發言,當他們問到我的近況的時候,我總是笑著搪塞過去,我知道,此時此刻,在這張餐桌上,隻有我一無所有,我無法像他們一樣和大家一起分享工作和生活中的苦與樂。

    在宴席之後,我們相約又去了ktv,那是個可以發泄內心壓抑的地方,但是我卻沒有心情去唱,我靜靜的坐在劉楠身旁,陪著他喝酒,一杯接一杯。我知道我的心情現在已經說不上是悲傷還是壓抑,是憂愁還是痛苦,我隻知道,每一杯酒下肚我都會將內心深深的壓下去。

    韋婷婷點了一首歌,那首歌的前奏我是那樣的熟悉,聽到那音樂響起,聽到韋婷婷用她的女聲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我忽然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這首歌將我強設在內心的那堵防線通通的擊潰,壓抑在內心的那份憂傷仿佛被我自己加了作料,湧上心痛,我靜靜的看著韋婷婷動情的唱著這首《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單》,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讓眼淚流出來。但是我無法控製,我已經完全的癱軟在了沙發上,任憑劉楠和秦可怎麽和我說話,敬酒,我全然不知。我想把這首歌安安靜靜的,認認真真的聽完。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劉瑤的時候,聽到她唱的第一首歌,對,就是在鋼廠小鎮上的那個唯一的酒吧,她動情的唱,將這首歌唱得那樣的哀傷,唱得那樣的悅耳,也許那個時候我並沒有體味這首歌曲裏麵的滋味,但是現在,我體味到了,真的體味到了,完完全全的體味到了,我眨了幾下眼睛,將頭仰起平放在了沙發上,當歌聲結束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眼淚也全然不顧的湧了出來。

    第二天,秦可沒有去加班班,而是特意請了假來陪我,他說我此次回來再回四川,就不知道何時能夠再相見了,所以他覺得請一天假陪我,值得。

    秦可問我在龍州還有沒有什麽事情要辦,還有沒有什麽人要見。我沉思了許久,我告訴他,我想見見林蓉。

    秦可笑了,沒有說話,遞給我一支煙,才坐下來,看著我,用平和的語氣對我說,“這就對了,兄弟,有些事情,不要太固執了,我記得朋友給我發了一條短信,相信你也收到過,雖然語言上有些粗俗,但是我覺得說得很在理。命運就像強奸,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生活就像**,什麽都要靠自己的雙手。”說完,他還哈哈的笑了笑。

    我也笑了,這條短信我確實收到過,但是當時隻是當成了一個黃色笑話,一笑了之了。氣氛一下子輕鬆了,我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這條已經在我心中完全變了性質的黃色笑話變得坦然了,我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林蓉的電話。

    林蓉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樣興奮,她的情緒很平靜,親自安排了我們見麵的時間和地點。時間定在了晚上七點,地點就在大正商業街的一家新開的韓國烤肉館。

    我本想讓秦可陪同我一起,但秦可已經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坐下來告訴我下午他媳婦要從娘家回來,他要去接。

    “再說了,這件事情,就算我媳婦今天不會來,我也沒法陪你去。”秦可拍著我說,“兄弟說句不好聽的,你自己經營的花,現在卻送給了別人,自己的欠下的債,自己還。”

    下午,我提前趕到了大正商業街,那裏已經和我畢業前有些變化了,我還記得,當初和林蓉還在熱戀的時候,這條省城最高檔最繁華的街市是我們常常光顧的,那個時候我非常的開心,也非常的自豪,這裏的一切雖然有了些許變化,但是我還能看到“大家庭”,那是林蓉最喜歡光顧的地方,裏麵有風味小吃,有高檔精美的皮包服飾,頂樓還有遊樂場。

    我還能看到“龍州春天”,能看到省城最大的“美特斯邦威旗艦店”,我有很多衣服都是林蓉親自在這裏為我挑選的。

    這條街上的一切都能夠勾起我對往事的回憶,勾起我的學生時代,勾起我的那段熱血青春,勾起我的那段快樂時光,勾起我對那個年齡的所有回憶。

    我按時步入了林蓉說的那家韓國烤肉店,這是一家比較高檔的烤肉店,和我們之前去過的不同,門口的迎賓員是個典型的東北女孩,高挑大氣,她微笑著將我迎進了大廳,並且禮貌的問我有沒有預定,我沒有回答她,向著大廳環視了一下,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美麗麵容。迎賓員很聰明,她一眼就看出了我是在找人,並且在我的眼睛鎖定了一個位置之後,伸手做出了請的手勢,帶著我來到了林蓉的桌前。

    當然,林蓉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她的老公。

    他坐在林蓉旁邊的位置,從身材上看去,他的個子足有一米八,麵容清秀,氣度非凡,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看上去很精致的無框眼鏡,其實當時我在想什麽呢,我在想,麵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被我罵了多次“你爹”的那個“兒子”。

    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臉上保持著微笑,側頭看了看林蓉,林蓉的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便再也沒有移動過,她靜靜的看著我,靜靜的看著我的眼睛,她麵帶微笑,卻笑得勉強。

    她的老公站了起來,非常有禮貌的衝我笑笑,然後輕聲的問道,“呃,是劉瑞吧。”我點點頭,他很有風度的笑了笑,伸出手,“你好,常聽林蓉提起你,說你們是最好的哥們,最好的朋友。”說著和我握了一下手,“來,坐坐坐,就等你了。”這個簡單的照麵,他始終保持著那份在我看似儒雅的微笑,在我坐下之後,他對旁邊的迎賓員說道,“可以叫服務員了,我們點菜。”

    我忽然感覺自己是那樣的尷尬,這種尷尬不僅僅是因為我和林蓉的再次相見旁邊卻多了他的老公,還因為他的老公卻是如此優秀,起碼比我要強上百倍,千倍,萬倍。而且他的表現並沒有顯得盛氣淩人,非常的平靜,非常的自然。

    在林蓉的老公點菜的時候,林蓉和我說了這次見麵的第一句話,“你瘦了劉瑞。”這句話雖然沒有林蓉之前和我說話時的那份情感,但是我覺得這句話裏麵卻飽含了關懷,是那種對愛人的關懷。

    我苦苦的笑笑,點了點頭,林蓉的老公點完菜,回過頭來笑著看了看林蓉和我,見我們兩個人不說話,便想打破這份尷尬,“林蓉,你,也不向你的老同學介紹介紹我啊。”

    林蓉笑了笑,悄悄撅了一下嘴巴,“誰說不介紹了。”然後大方的和我說,“我老公,章博雅。你第一次見吧。”

    我真的想好好的苦苦笑一下,當林蓉很大方的將這句話講出來的時候,我確確實實有些酸楚,尤其是那句,“我老公”。

    章博雅,聽這個名字就能聽得出,這是個從小就接受到良好教育,並且有著嚴格家教的男人,我和他不再一個檔次上,而且可以說是天上地下,是根本無法去相比的。

    我還是讓自己保持著良好的修養,對著章博雅點了點頭,禮貌的說了聲你好。

    章博雅非常的大度也非常的有氣質,這一點從他的麵目表情,從他的言談舉止,從他的那雙有神的眼睛裏可以看得出來。在林蓉介紹完之後,他大方的對我笑笑,他並沒有任何的舉動,通常,我從電視上看到的,在這種場麵下,被介紹的人都會拿出自己的名片奉上,但是此時我卻不想讓這一幕發生,因為我能夠想象得到,他應該是個白領,雖然我對白領這個名詞了解不深,但是大致還是知道些,就是所謂的高學曆,高素質,高收入的人,如果此時他掏出名片來,那麽,對於我這個什麽都沒有的 窮光蛋來說,更是無地自容。

    但是恰恰相反,章博雅沒有,他隻是笑笑,也沒有和我聊起工作聊起我的近況,隻是問我喜歡吃什麽,他隻是簡單的點了些牛肉,如果吃的時候想到想吃什麽隨時點就是了。

    說心裏話,我想盡早的結束這次見麵,雖然章博雅非常明事理的沒有給我任何的難堪,但是我卻在自卑自責。

    吃飯的時候,我總是小心翼翼的,章博雅常常將烤熟的牛肉夾給我,還告訴我這裏的牛肉怎麽吃會更好吃,然後他還是很體貼的將熟牛肉輕輕的蘸了些醬放到林蓉麵前的碟子裏。

    我始終沒有主動說話,倒是林蓉問了我的近況,還向我提起了鬱溪,提起了我的那些同學,我都是很規矩的一一作答。

    吃飯的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很慢,章博雅問我是否還需要主食,他說這裏的韓式拌飯味道很不錯,我連連搖頭,說吃飽了,其實鬼都知道,我並沒有吃多少。

    在我和林蓉都說吃飽了之後 ,章博雅微笑著舉起手輕聲喊著服務員,“賣單。”

    走出餐廳,我覺得空氣是那樣的新鮮,章博雅悄悄的對林蓉說著話,在一旁的我雖然故意的在看著大正商業街的景象,但是耳朵卻豎得直直的聽著。

    章博雅對林蓉說,讓她陪著我走走,他十分鍾後來接她。林蓉點點頭。

    在大正商業街,林蓉就這樣走在我身邊就像當初上大學時候一樣,但是感覺已經全然不在,身份也大不相同,林蓉已經為**,而我卻比大學時更加的落魄不堪。

    林蓉看了看我,又看著前方,平靜的說道,“你怎麽落魄成這個樣子,胡子也不知道刮一刮。這麽長時間了,也每人照顧你的生活嗎?”

    麵對林蓉這樣的問題,我實在是尷尬,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巴,笑了笑,所問非所答的回答道,“你老公,真的很優秀。”

    “他是美國回來的海歸,龍州人,我們是在一次博覽會上認識的。他認識我父親。他現在在一家外企當總經理,月薪三萬。他對我真的不錯。”

    “既然結婚了,就好好的過日子,我們已經不是學生了,應該學會生活。”

    “你有什麽打算。”

    我做了個深呼吸,“找份工作,娶個老婆,過小日子,孝敬父母,善待妻子,愛護孩子,我就知足了。”

    “你就沒有追求了?”

    “追求什麽?追求幸福?我們兩人的生活已經不在一個檔次上了,所以我們都有各自的對幸福的理解,我覺得我剛剛的那樣的生活就是幸福。”

    我們不再說話,默默的走著,默默的體味著大正商業街的繁華,在街口,林蓉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來看著我,那雙眼睛此時此刻依舊含情脈脈,那張胖乎乎的娃娃臉上依舊那樣的可愛。她從她的手包裏拿出了一包東西交給了我,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留個紀念吧。希望我們再見時,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說著她默默的走開,走向了街對麵的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轎車,我看到章博雅正坐在駕駛的位置上探出頭來,對我招手。劉瑤沒有回頭,沒有給我留下那回眸一笑,她鑽進車子,也沒有探出頭來看我,和我告別。

    我坐在回川的火車上,鬱溪已經熟睡,我卻望著車窗外的夜景,絲毫沒有困意,我的心已經跌到了穀底,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的壓抑,但是我知道,我是在為自己難過,為自己悲哀。

    我打開了林蓉交給我的那個包裝得精致漂亮的紙包,裏麵是一張光碟,和她的幾張單獨的婚紗照。

    回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舅舅給我找了份工作,每個月一千塊錢,我會每個月給母親一半,雅安的消費水平比較低,幾百塊錢我已經足夠了,五一的時候,鬱溪給我打了電話,他說劉瑤的母親來成都了,準備將女兒的墳墓遷回老家,遷回農村。

    鬱溪已經升做警長了,李標也做了刑警隊的副大隊長,張隊自然而然取代了閔副局長的位置,他們每個人的生活都發生了變化。十一假,鬱溪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我去了,但是新娘並不是我之前想的陳嘉琪,婚禮上,帥氣的鬱溪給自己年輕漂亮的新娘戴戒指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鬱溪臉上的幸福,在拜天地的時候,鬱溪的父母出乎我意料的坐在了酒店大廳的小舞台上,鬱溪的父母非常的高興,他的父親臉上雖然沒有看到笑容,但是眼睛裏卻能看到一絲欣慰和幸福,當新娘改口叫鬱溪的父母“爸媽”的時候,鬱溪的父親終於露出了笑容,而且我看到在他和妻子給了兒媳紅包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擦拭著眼角。

    除了工作,母親和家人都在為我的婚姻大事著急,他們給我安排了好幾次相親,我都聽話的去了,但是卻一言不發。

    我,劉瑞,東北人,從小喜歡幻想,幻想自己長大後是一名軍人,是一名警察,是一名作家,是一個可以叱吒風雲的人物,是一個萬眾矚目的名人。現在,一無是處。

    弟弟曾經問過我,哥,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啊。

    我望著外婆家後麵的連綿的小山,眼前忽然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幕:山腰上,一戶人家,炊煙嫋嫋,家裏有著慈祥的母親,勤勞善良的妻子,日複一日,他們平平淡淡的過著每一天,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他每天都很快樂的上下班,他非常的享受這樣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卻可以無時無刻的體味到幸福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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