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臨上金鑾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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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小雨初晴,院中略有積水,小路依舊泥濘。---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丫環小玉焦急地從後園疾奔而來,口中呼喊:“來人哪!快來人哪!小姐不見了,快來人哪!”

    院中頓時亂作一團,段儉魏剛換好朝服,聽聞後院慌亂,隻覺心頭大驚,哪還敢有半分待慢,高喝一聲:“帶小玉過來!”

    侍衛應聲而去,夫人卻報怨起來:“老爺,這事兒可如何是好呀!您也知道咱們怡冰外柔內剛,昨夜您又那麽逼她,奴家就覺不妥,如今果然出事兒了,這可讓人怎麽活哦!”言語間嚶嚶的哭泣直讓人心酸不已。

    段儉魏眉頭緊鎖,雙手後背,駐足片刻心中卻早已淩亂不堪,“哭什麽?如此不孝的女兒,你還為她流淚?哼!”狠狠一聲漫罵,段儉魏拂袖而去,如電似風,快步流星。

    剛一出門,卻見侍者已將小玉帶來,而她卻已嚇得不清,臉色蒼白,低著頭全身瑟瑟發抖。一見老爺,便“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自知罪責難逃,毫不奢望主人能夠寬恕:“老爺!您罰我吧!是我沒能照顧好小姐,小玉知錯了!”

    “起來!”段儉魏雖是一臉不悅,卻並非蠻橫之人,“你且實話說來,昨天夜裏,小姐到底有何異樣之處,她有沒有透露過欲往何處?是否有過怎樣的打算?而你又是何時發現小姐不見了的?”

    小玉一臉驚慌,不敢有所隱瞞,卻是思前想後也想不出有何異樣,無奈隻得輕輕搖了搖頭,“稟老爺,小姐昨夜並未有何異樣之處,甚至還比平時早些安寢。奴婢當時還以為小姐是要為今日之事而養足精神,所以伺候她安寢之後便如常日一樣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姐當時真的沒有什麽異樣啊……”

    小玉還想多言幾句,段儉魏卻揚起手來將其製止了,“好吧!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通知府中所有家丁,讓他們出去務必將小姐找回來,如若不然咱們府上可就要大禍臨頭了!”昂首輕歎,段儉魏心中甚是惆悵。若非當初自己對於怡冰太過寵溺,以至於由著她的性子,任由她在海邊建起聽海樓,以詩會友、以樂尋知音而使其名聲在外,也不會惹得王子垂青,相爺有意了。可如今正是晉見之時,她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可如何是好啊!

    “找!快去把她給我找回來!”段老爺心急如焚,但卻還得佯裝鎮定,“段福!快去備馬,咱們得趕在晉見之前與相爺商議對策!快啊!快去啊!”

    段福正是段府的管家,十歲便到府上來跟著師傅學習了,就連老爺小時候的事情,他也是看在眼裏的,可算得上是段府的三朝元老了。如今看著自己眼皮底下長大的小姐,既然飛上枝頭,本來心中甚是為她高興,卻不想她卻百般不悅,隻是沒想到一向溫順乖巧的她,竟會用如此極端的方式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是!老爺!”段福回應著,一路小跑直奔馬廄而去,而段老爺則回頭望了望早已哭成淚人的夫人,深深歎息著,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臥房。

    此時屋簷下,青石板的台階上,剛從街上尋路歸來的紫陌聽聞此事後,也搖著胡須皺起了眉頭。想昨夜自己不過戲言一句,卻不想那傻丫頭竟然當真了,現在想來也許是她早有預謀,卻將這黑鍋留給了自己。看來此事非得自己親自出馬不可,除了自己,也許誰也無法找到她吧!

    原來昨夜夜央時分,本已是夜深人靜之時,紫陌正想趁眾人入睡之後,獨自外去,找尋歸家的道路。卻是剛一動身,便察覺段小姐正輾轉難眠,輕聲的抽泣著。她趕緊躺下,佯裝睡著,卻暗自留意著那盞搖曳的孤燈。

    她並未在意一隻貓崽關切的目光,隻是神情冷漠,仿佛丟了三魂七魄,驀然坐著,兀自抱膝而泣,聲音甚是淒涼。

    紫陌輕輕躍上床榻,來到她的腿邊,用身上剛剛長全的柔軟絨毛,輕輕蹭著她的腳背,關切地哼著貓語,安慰著她惆悵的心緒。

    借著昏暗的油燈,段怡冰緩緩低下頭來,梨花帶雨的麵容,竟讓紫陌心頭微微一動:好一個絕色王妃,難怪將來王會為你衝冠一怒。我若是男子,想必也會為你傾倒。

    “小石頭,你怎麽還不休息呢?”她柔語輕問,輕輕將紫陌托在了手中,“嗬,我差點兒忘記你是隻貓啊!貓兒都是晝伏夜出的,你自然也不會例外了!”

    紫陌“喵”地叫了一聲,得意地揚著長長的睫毛,以示回答。

    段怡冰微微一笑,用指尖輕撫著柔軟的貓毛。此時的紫陌,身披純白毛衣,兩耳之間卻長出一撮冠狀黃毛,長而張揚,右耳上,十個耳洞若隱若顯,其極惹人喜歡。

    “小石頭,你要是能夠聽得懂我說話,那該多好啊!那樣你就可以幫我出出主意,也不用我這般為難了!哎!”伊人一聲輕歎,實讓聞者心顫。紫陌仰著頭,怔怔地注視著自己的主人,咽喉中輕輕地哼著,以貓的方式安慰著她。

    一滴清淚劃過臉頰,掛在她那柔美的下頜處,映著孤燈折射出晶瑩的光芒。淡漠的眼神如同清水,宣泄著她滿腹的哀傷。

    “睡吧!小石頭,我不該讓你陪我難過的,這是我的命與你無關。若我也能化身為貓,那該多好啊!至少你比我自由!”段怡冰邊說,邊悄然拭去了臉頰下掛著的淚水,努力對著紫陌擠出一個並不好看的微笑,將她輕輕放到了枕邊,蓋上了溫暖的絲被,兀自起身離開她的視野。

    “喵!”紫陌輕柔地喚著她,甩開被子探出頭來,目光追隨著她的腳步,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漸漸地,她在梁下停住了腳步,昂首望著橫梁,寧靜得像一尊雕塑。昏暗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投向牆邊,隨風搖曳,如同屋外樹梢上的一片枯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紫陌離開了被子躍下床去,繞於她的腳邊,探查著她的心思。她知道哀莫大於心死,此時的她是否已然決意?她不想,也不忍心看著她在風中凋零。卻見她已爬上了木凳,將一條六尺白綾懸於梁下,雙眼淡漠,玉手輕繞打了個死結。

    紫陌不由得發出一聲悲鳴,跳上凳麵抬起前爪,輕輕撓著她的腳踝。

    眼見如此奇景,段怡冰驚呆了,怔怔地望著她,心中甚為感動。沒想到這隻隻有一月大小的貓崽,竟是如此聰明,不僅懂得主人的心思,甚至還會安慰自己。她苦澀一笑,一滴冰涼的淚水落在了紫陌的頭頂。頓時紫陌渾身一顫,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淚水如此冰冷,寒氣直襲心房。

    “哇!冷哦!”紫陌忽然開口,揚著長長的睫毛,嘴角帶著一絲輕笑。

    段怡冰怔住了,驚恐地望著自己養大的小貓,雖說貓狗通靈,卻從未聽聞有貓能說話的。一刹那,她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愣地望著腳邊的貓崽。

    “我說!”她得意地仰著頭,對著她大喊:“你的淚太冷了!”

    “撲通”一聲,段怡冰嚇得從木凳跌坐到了地上,臉色蒼白,瑟瑟發抖:“你……你到底是何方妖物?”驚慌失措的段小姐,甚至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癱軟,四肢發麻,血液直衝頭頂,窒息得快要昏厥。

    “怎麽?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我嗎?我是小石頭啊!你不是說如果我能說話,那該多好嗎?”紫陌立起了尾巴歪著頭,臉上泛起了自己招牌的壞笑,“既然是的心願,那我就隻好照辦了!嘻嘻!”

    段怡冰顯然還沒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驚恐地望著她,許久沒能回過神來。紫陌卻兀自坐了下來,滿臉堆笑的對著她揮起了小爪:“嗨!你好!我叫蒙紫陌,來自2010年,是洱海龍王蒙絢的小女兒,無意中回到這兒來,承蒙段姐姐照顧,要不然我就掛了!”

    “什麽?”段怡冰驚恐萬分,不想相信的望著地上的貓崽,臉色依舊蒼白,“你到底是何物?怎會出現在我家中?”

    “哈哈!”紫陌大笑一聲,卻哭喪起來:“誰願意來啊!我是被人陷害的!”想起那個“害人精”紫陌恨得直咬牙,“身為堂堂洱海龍族十公主,要什麽有什麽,你以為我喜歡做這破貓啊!嗚嗚……我是想回去,卻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你倒好,有得吃穿還不想活了!嗚嗚……”

    段怡冰聽聞此言,略顯尷尬,俯下身子,重新打量起這隻被自己一直當作寵物的“貓”來,“這麽說來,你應該是龍了?”

    紫陌驀然抬起頭來,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她,一摸頭上冠毛:“我當然是龍了,難道你見過比我更酷的貓嗎?”

    “……”段怡冰一時無語,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也忘記了對她的害怕,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她那淺黃的冠毛,卻見她調皮的對著自己吐了吐舌頭:“一哭二鬧三上吊,連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急著去死,你還真是夠笨的!要是他是個帥哥,你不是虧了?難道你沒聽過,男人三十一支花嗎?三十歲以上的男人更懂得怎麽去疼你,你難道想嫁個喜歡欺負你的人嗎?”

    “呃……”段怡冰更加無語,一頭黑線搖搖欲墜,望著她那小模樣,真想捂住她的小嘴,“你這是在教訓我嗎?如果換做是你,你願意嫁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嗎?”

    “呃!不願意!”紫陌眯起了眼睛,壞壞地笑著:“但我至少會去看看、去打聽一下,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才可以有下一步的計劃,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段怡冰笑了,似乎籠罩著自己的黑雲就此散去,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將一個吻印在了她的頭頂。

    然而她卻歪著頭,一臉奇怪的笑容:“嘿嘿!初吻嗎?我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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