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破忌

    聖煌之都的城門口。

    此時正一排身著寒鐵盔甲的武士一臉莊重、嚴肅的站立城門的兩翼，嚴格的檢查著出入城門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天朝中身在要職的官員的車駕，也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

    帝都內更是人心惶惶，平常那些個小偷小流氓也驟然間隱沒了蹤跡，城裏的治安是好了，可是城內的百姓更加不安了，時不時都會有一隊又一隊同樣身披著寒鐵盔甲的戰士手拿著利劍，在帝都內穿梭著，民房，客棧，染坊……所有的地方都被仔細的搜查著。

    眼尖的人輕易的就能從他們腰間佩戴的金黃色的飾物認出他們便是耀世天朝精銳之師——輝煌鐵騎。

    就在帝都內的一所大宅子裏麵，宅子內有些淩亂，一隊輝煌鐵騎剛剛檢查完畢，列隊走出了大宅子，這樣的情景這幾天在帝都裏每天都在發生著。

    宅子裏的下人瞧見輝煌鐵騎走後，急忙從房間裏走出來，整理著淩亂的宅子

    大宅子十分普通，它的主人看上去也不過是一個破落的貴族罷了，在下人們熟練的動作下，很快宅子便恢複了原本簡單而又不失典雅的樣子。

    宅子的最後方的一個竹樓上，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打開了緊閉的窗戶，站在窗口，明亮而漂亮的眼睛望著宅子裏的情景。

    不須誇空穀幽蘭，不必說碧水清蓮，大概說的就是眼前的女子吧。

    她的神色有點落寞，臉上時不時的閃過一絲掙紮，她那猶豫不覺的表情似乎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女子的眼中突然閃現出堅毅，她終於開口喃喃自語道：“不管了，哪怕破除了自己的誓言，哪怕是被教父大人責罰，我也認了……”

    說完，女子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她轉身的瞬間，本來開著的窗戶，悄然的關閉了。

    不一會兒，女子走出閣樓，她順著嶙峋的假山中的小道緩緩的來到了一塊石牆前麵，她微微的抬起頭，朝著四周望了望。

    纖纖玉手抬起，隻見她就那麽輕輕一揮，牆壁上如同被風掠過的湖泊，波紋瞬間綻放開來。待波紋停止，原本堅硬的石牆上出現了一道僅容一人行走的門，女子抬起腳步，輕輕的跨進石門，一道波紋再次綻放開來，石牆瞬間恢複了原樣。

    走進石門，女子穿過一條小道，來到了石洞內的大廳裏，大廳裏的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木桌，就隻有中央的一個祭台最為明顯。

    女子走到祭台前方，對著上麵的木牌，她凝視了很久，淡淡的話語才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

    “今日，我安若素，將私自打破對零的誓言使用禁忌力量，不為殺人，隻為救人，自此若為人界帶來的危害，我將一力承擔。”

    她就是安若素。

    自從在小巷裏救下了諾亞，近一個月來，她用盡了各種喚醒，每每使用靈咒想通往諾亞的精神世界時，卻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所屏蔽。

    無計可施之下，她決定寄希望於更高深的力量。

    “玉樓教父，素素要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了……”良久，安若素的聲音再次在大廳裏回蕩開來，而她轉身向大廳右邊的那間石屋走去。

    走進石屋，安若素輕步來到一張石床旁邊，諾亞，這位因他而讓整個帝都陷入緊張、壓抑的罪魁禍首，此時正筆直的躺在石床上，安靜的沉睡著。

    “劫數嗎……”安若素靜靜站在是床邊，淡然的站著，絲絲出塵的味道讓她仿若是天上的仙人

    她發顫地伸出手，望著諾亞那張消瘦了不少的麵龐。

    記得第一次見他時，還隻是個十二、三歲成長期的孩子，如今他卻已是位挺拔的少年……

    安若素的指間剛一觸到諾亞臉上的皮膚，就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氣，縮回了手，一張臉又紅有燙……

    安若素說完，抬起了右手，鶯歌燕語般的聲音從她的口中了出來：“於蒼生的憐憫，於萬物的悲鳴，零的寬恕——”

    唱罷，隻見她的通身仿若散發著淡淡藍色光華，她抬起手，掌心朝下，停在諾亞的麵前。

    諾亞的上方現出了一道圓形的光，光凝成一盤正順時而轉的銀色之輪，輪壁上滿是奇怪的文字。

    銀色的光輪中隱隱地劃出了一道白虹，出現了一把巨大的豎琴！

    鳳首箜篌，龍身鳳形，連翻窈窕，纓以金彩，絡以翠藻。

    這正是當初她用以洗去諾亞與月舞國眾人記憶時所使用的武器。

    安若素接過了鳳首箜篌，身體一個飛轉後，竟懸浮起來，琴漂浮於身前，她的彈奏下，無數的音符現出了形，在諾亞的周圍盤旋著……

    夢幻般的聲音在石屋裏回蕩開來，當琴音與音符同時消失時，鳳首箜篌也隨之漸漸隱去。

    諾亞的眼睛，緩緩的張開了。

    他一臉茫然的觀望著石屋，他慢慢的支起了身，在石床上坐著。

    “安若素？”

    “感覺還好嗎？”安若素淡淡的點了點頭，語氣中盡是關懷。

    諾亞沒有立即回答，先是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又皺了皺眉頭，說：“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裏？”

    “我不能告訴你這裏是哪裏，但目前你已經安全了。”安若素見著諾亞挺精神的樣子，微微笑著。

    “我記得，好象之前……”諾亞猛地想起了在小巷裏的遭遇，想起了自己的靈魂正被魔性所吞噬，他不禁毛骨悚然。

    “難道又是你救了我？”諾亞急問。

    “你……”安若素楞了一楞，說：“難道你不該說聲謝謝嗎？”

    諾亞點了點，道了聲謝。

    安若素有些失望，卻不知該說什麽，隔了很久才說：“我感覺到你的劍，有問題！你不能再用它了，否則，你可能會被反噬。”

    “恩，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需要驚煌，我還要殺了灰衣人他們，為文卿報仇！”諾亞並不領情，說話間已經把身旁的驚煌劍握在手裏，抽出了劍，有些出神。

    “諾亞！聽我說，你不可以這樣依賴自己的劍，否則可能會成為劍的奴隸！”安若素急忙勸著。

    此時，諾亞想起了當初涅斯的教導。

    “劍奴……嗬嗬。”諾亞不屑地笑了笑，道：“我可不信我諾亞能被你奴役！你會知道誰才是老大的！”說完，他已將劍配在了腰上。

    “諾亞……”安若素一時語塞，但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憂慮。

    “若素丫頭。”

    就在此時，隨著一聲低微的歎息，石屋裏波光一閃，一個人影漸漸凸顯了出來，傲然的站立在石屋的中央。

    那雙眼睛先是冰冷地瞧著諾亞，接著又望向安若素，變得慈藹與失望。

    “玉樓教父，我……我！”安若素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喃喃自語，茫然失措的緊緊握著手中的琴。

    “又是這小子！”玉樓瞪著諾亞，顯得極為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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