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三天，在雷亞殿二樓的某一房間之中。

    隻見凱亞躺在床上，用手臂捂住眼睛不停地流著眼淚，他依然回想著三個小時之前，希瑞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希思隻是人偶，怎麽可能？一直以來都是被人操縱，一切一切都是虛假的幻象，可惡，可惡……”

    “咚咚咚”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三下敲門聲，然後聽見聆燁說道，“大色狼，你在嗎？我們進來了。”

    聽見聆燁的聲音，凱亞馬上坐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用沙啞的聲線回應道：“進來吧，門沒有鎖。”

    “依挨”的一聲，門被推開，聆燁和艾紗完好無缺地走了進來。

    凱亞對他們說道：“你們終於醒了嗎？還有沒有什麽地方覺得不舒服或者痛的？”

    兩人坐到凱亞床前的椅子，聆燁帶著點失落的表情回答道：“你使用巨木晶核跟我們醫治得很徹底，我們的傷都已經好了，再加上三天的休養，精力也基本上恢複了。”

    而艾紗也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那就好。”凱亞強顏歡笑地說，“我還擔心你們救不回來，那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色狼，”聆燁嚴肅地說道，“既然我們都沒事，我們把希思姐姐救回來吧。”

    艾紗也說道：“凱亞大哥，我們一同把希思救回來好不好？”

    聽見兩人這麽說，凱亞怔了一下，然後裝模作樣地說道：“你、你們在說什麽嘛？我不是說過了嗎？希思已經……死了。”

    “你不要騙我們！”聆燁站起來大聲罵道，“我們什麽都知道，真正的希思姐姐已經在十年前死掉了，跟我們在一起的希思姐姐隻不過是個沒思維、沒生命的人偶而已，對吧？”

    凱亞又怔了一下，然後說道：“為什麽你會知道？”

    “是可奈香說給我們聽的，”艾紗淡淡地搭嘴道，“你跟希瑞的說話，它全部都聽到了，然後告訴給我們之後，我們才來找你的。”

    “是嗎？”凱亞變回了原來的低沉樣，看著地麵說道，“原來你們也知道了，那就沒有必要隱瞞了。”

    聆燁拉著凱亞的手說道：“所以大色狼，快走吧，我們快點把希思姐姐救回來吧。”

    “哼哼！”凱亞甩開聆燁的手，冷冷地說道：“希思都已經死了，那個隻是個沒思維、沒生命的人偶，你叫我救回來？救什麽回來？”

    “人偶？”聆燁不禁怔了一下，“你說希思姐姐是人偶？”

    “不是嗎？你也不是知道電腦看小說訪問6的嗎？”凱亞咬著牙，不屑地說道，“可惡，我居然喜歡一個沒有思維、沒有生命的人偶。”

    “大色狼，你這麽說太過分了！”聆燁大吼著，向著凱亞的臉舉起手掌……

    “啪！”的一聲，凱亞臉上立即出現了五個通紅的手指印，凱亞也流著鼻血撲倒在地。

    “艾紗姐姐，你……”聆燁高舉著的手收了回來，驚訝地看著打了凱亞一巴掌的艾紗，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艾紗一失常態地大罵道：“你真是覺得希思隻是人偶嗎？”

    凱亞緩慢地爬了起來，對著艾紗大罵：“你們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你試想一下，她是一個人偶，她沒有感情的，她會笑，她會哭，他會悲傷，她會生氣，甚至她會說話，她會走路，完全是因為她腦中程式的驅使而已，她做這些事，全都是受到程式的掌控，你們不覺得很愚蠢嗎？對一個沒生命的死物投入感情，你們不覺得很愚蠢嗎？”

    艾紗聽著凱亞的大叫，她手起掌下，“啪”的一聲打得凱亞撲倒在數尺之遙的地上，然後指著趴在地上的凱亞罵道：“對，凱亞，你說得十分對，就算希思擁有皮膚，擁有血液，擁有內髒，擁有骨骼，甚至擁有一個人應該擁有的東西，她都無法成為‘人類’，不管再怎麽掙紮，再怎麽努力，她的本質都是你口中所說的沒思維、沒生命，受人差使的人偶……”

    聽著艾紗的話，不論是凱亞，抑或是聆燁，都不由得當場愣住。

    艾紗沒有理會這些，她隻是繼續大叫道：“我雖然跟希思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沒有跟她說過太多話，但是，在凱亞大哥的眼裏，是如何看待希思的呢？難道你真的覺得她隻是一個沒有思維，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甚至什麽都沒有的人偶？”

    “……”聽著艾紗的話，凱亞也不知怎樣反駁。

    “你真的認為被你稱作人偶的希思是一個完全不重要的東西，就算消失也沒有關係嗎？是人類，非人類，真貨，假貨，難道可以用‘沒有生命沒有思維’這八個字為判斷的依據嗎？”

    “……”凱亞沒有回答，隻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可能承受著艾紗的話的他，甚至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艾紗見凱亞依然沒有反應，從褲袋中拿出那隻串著鐵鏈的時控指環說道：“這是清理戰場的士兵交給我的，我現在把他還給你，”艾紗把指環放在桌上，“凱亞，你給我好好地想清楚，現在過了三天，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跟聆燁妹妹商量好，就算你不來，我們兩個也一定要到東方海域上的輪回之塔救回希思。聆燁，我們走吧。”說著，大踏步地往門口走去。

    “……”聆燁也沒說什麽，隻是跟了艾紗向門口走去。

    聆燁來到門口，把門關上的時候，對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凱亞說道：“大色狼，我覺得就算希思姐姐一切舉動和表情都是程式驅使的，但是，她喜歡你這件事，應該不是程式所為的吧？”

    聽見聆燁的話語，凱亞怔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見“砰”的一聲，門已經關上，兩人也漸漸遠去了。

    房間中又隻剩下凱亞一個人，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淚水又不知覺地從眼角中溢出，沿著臉頰，滑落到冰冷的地板上，發出“嗒嗒”的哀嚎，回響在寂靜的臥室當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