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這個對手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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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讓金高插嘴,給段豐開了一瓶啤酒讓他自己添著喝,示意他繼續說。---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段豐喝了半瓶酒開始不緊張了,眉飛色舞地跟我談起了他跟小廣在監舍值班時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的腦子一半用在聽故事上,一半飛到了芳子的身上。我在想,芳子知道我發現了她的行蹤以後會怎麽辦呢?回來那是不可能了,因為他清楚我會在這裏等她的,她不敢麵對我。她會去哪裏呢?她沒有家,房子被他哥哥占去了,四嫂那裏她也不會去了……我很後悔剛才的倉促,我應該不讓她知道我在這裏的,我應該躲在某個角落看著她進來,然後像綁架人質那樣把她綁架回我的辦公室,然後一點機會不給她,直接扒了她的衣服……再然後呢?什麽也不提,馬上拉她去登記,我要跟她結婚,我不管她是怎麽想的,我離不開她,她像一種很厲害的毒品,已經讓我徹底上癮了,沒有她我會崩潰的。曾經有那麽一陣,她已經從我的記憶裏消失了,我以為萬事大吉,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她像一棵生命力頑強的樹,已經深深地在我的心裏紮下了根。

    她不會再次出現了……我恍惚看見她奔跑在午後燦爛的陽光下,路邊的一切像風一般掠過她的身邊,她漫無目的地跑著,風舞動她的長發,像舞動一麵黑色的旗幟,這麵旗幟獵獵作響,與她一起消失在陽光的盡頭。我在後麵追趕她,開始是在跑著的,氣喘籲籲,後來騎上了自行車,再後來騎上了摩托車,再後來又開著胡四給我的麵包車……老七站在車門邊大聲喊,上車啦,上車啦。小廣怎麽也出現了?他竟然跟老七一起站在車門邊,樂嗬嗬地看著我,快追呀,你這個“逼迷”。車開著開著就飛到了天上,從天上往下看,地下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海,蚊子般的海鷗在飛翔。

    對麵段豐的臉上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張大嘴在上下掀動,不時從那裏麵噴出炮彈大的白沫,有的白沫射中我的臉,像有人在用拳頭打我的臉。我用雙手捂住臉,使勁搓了兩把,反著手衝他揮了揮:“別那麽激動,慢慢說話。”

    “哈哈,蝴蝶你聽見他剛才說什麽了嗎?”林武嘿嘿笑著,“小廣也抓了個操腚眼兒的呢。”

    “抓了誰?”這樣的事情在裏麵太多了,我值班的時候就曾經抓過一個,差點兒讓我給“幫助”殘廢了。

    “別打岔,”金高忍著笑推了林武一把,“這事兒很有意思,讓地主接著說。”

    “遠哥不喜歡聽這個,那我就不說了……”段豐偷看我一眼,抹一下嘴巴不說話了。

    “你說,我在聽著。”我倒是挺關心小廣的脾氣的,我想聽聽小廣抓到操腚眼兒的會怎麽處理他。

    “剛才說到地主和小廣值夜班,忽然聽見‘吱呀吱呀’的聲音,”金高替他說,“然後……”

    “然後我就順著聲音過去了,”段豐嘿嘿一笑,“哎呀那個嚇人啊,‘操他娘’扳著‘潘金蓮’的屁股……”

    “哈哈,動作倒是講究工藝,可你就別他媽講解這一段了,說後麵的。”林武催促道。

    段豐說,他一看這個情況當時就傻眼了,本來想直接上去把“通奸”的那兩個人抓下來,躲在門後一想,這樣不妥,因為那個監舍就“操他娘”和“潘金蓮”兩個人,他們要是不承認,自己還真沒*解釋,就躡手躡腳地回值班室找了小廣。小廣一聽來了精神,抄起隊長掛在那裏的電棍就衝了進去。“行房”的那兩個家夥恰好到了關鍵時刻,哼哼唧唧正在“**”,被小廣一電棍就從床上雙雙戳了下來。“操他娘”攥著**破口大罵,說小廣耍流氓,半夜起來脫他的褲子,小廣也不跟他叨叨,直接把大家都喊來了,命令幾個人反剪著“操他娘”,自己去找了一根棉花棒往“操他娘”的**上一蹭,舉著棉花棒讓大家看:“夥計們上眼啊,看看這是什麽顏色?不相信這是屎的話,都上鼻子聞聞。”大家一看就明白了,還用聞?當場連覺不睡了,直接在走廊上開起了“奸夫**”的批判會。這倆家夥挨那頓臭揍啊,就差割了**再把腚眼兒用水泥給他堵上了。這還不算完,大家都過了癮之後,小廣又把這事兒報告了內管隊長,內管隊長一聽,這還了得?當場把他們中隊的隊長喊來了,二話不說,操人的和**的都進了嚴管隊。

    “小廣這小子挺黑啊,當年老鷂子抓了老妖都沒‘戳’他呢,嗬。”林武抹著笑出來的眼淚說。

    “這個我讚成小廣,”金高忿忿地說,“哪有這麽幹的?讓老爺們兒的**吃屎?該‘戳’。”

    “後來這倆家夥全交代了,”段豐意猶未盡,“他們不但操腚眼兒,還吃**呢,就是術語說的**。”

    “嗬嗬,我也讚成小廣,”我徹底忘了芳子這個茬兒,“後來呢?‘操他娘’沒跟小廣拚命?”

    “還拚命呢,從嚴管隊出來,‘操他娘’徹底‘逼裂’了,跟個癆病鬼似的,整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我胡亂笑了一陣,問段豐:“你聽說過有個叫金成哲的東北人嗎?”

    段豐想都沒想:“金成哲嘛,操,就是敲詐小廣,讓小廣一槍打出腸子來的那個人,我見過他。”

    我的心一凜:“在哪兒見的?跟他說過話嗎?”

    段豐說,因為小廣值班了,行動很自由,可以到處走走。那天就讓段豐陪著他去了老殘隊,因為金成哲在老殘隊裏勞改。在路上小廣對段豐說,這個叫金成哲的就是楊遠派去敲詐他的人,讓段豐去把他喊出來,別說是小廣找他。金成哲正在打掃院子,段豐就過去跟他說,夥房有個東北人找他,可能是給他帶好吃的來了。金成哲也沒多想,跟著段豐就去了小廣躲的那個廢倉庫。金成哲一見小廣,撒腿就跑,被段豐一腿絆倒了。小廣沒上火,笑眯眯地給他敬煙,金成哲還想跑,小廣說,不喜歡跟我談你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跟我談談,這樣等大家出去以後還好見麵,不然你也知道我是個幹什麽的,在這裏我就可以弄死你。金成哲就不跑了,讓小廣問他。小廣也沒跟他羅嗦,直接問他是誰讓他去敲詐小廣的?金成哲說,其實我也跟那個人沒見過幾次麵,那個人在市場賣魚,叫楊遠,他給我一部分錢,我就按照他說的去辦了。小廣說,那個人長了個什麽模樣?金成哲說,中等身材,挺結實的樣子,胸前文了一隻蘭色的蝴蝶。小廣點了點頭說,謝謝你,好好在這裏幹著,以後出去咱們就是好朋友,失去的青春我會讓楊遠補償回來的。

    “這不他媽的扯淡嗎?”金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個金成哲硬是要把屎抹到蝴蝶的身上。”

    “可不是嘛,小廣也他媽的沒腦子,這就相信了?”林武摸著頭皮說,“按說小廣不至於這麽‘膘’呀。”

    “這個對手不尋常啊……這事兒有問題,”我的腦子一激靈,“我斷定,有人冒充我跟金成哲接觸!”

    大家一下子楞住了,一陣沉默過後,掌聲一片:“對!操他媽,絕對是這麽回事兒,連金成哲也被他蒙了!”

    我往下壓了壓手,讓大家別說話,扳過段豐的腦袋問:“後來呢?小廣再沒去找金成哲嗎?”

    段豐被我扳得難受,搖晃了兩下腦袋,想了想:“沒去,反正我在監獄的時候沒見他去,走了以後就不知道了。”

    我抽回了手:“小廣還找過誰?或者還有誰去找過小廣?”

    “龍祥找過他,”段豐脫口叫道,“龍祥大家都認識吧?在外麵沒怎麽聽說他的名聲,在監獄那叫一個猛!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功夫好,為人好,腦子也大,上到政府下到犯人沒有不給他麵子的。原來他跟小廣關係也不錯,見了小廣那個客氣呀。那天我跟小廣正在監舍吃飯,龍祥去了。當著我的麵,龍祥就說,廣勝啊,我受人之托來問你個事兒,你可不許煩躁啊。小廣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就是楊遠敲詐我的那件事情?祥哥,我什麽也不想說,你回去告訴托你的那個人,我跟楊遠這輩子沒完,讓他做好準備吧。龍祥也是個痛快人,聊了一陣別的就走了,再也沒來。”

    我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站起來說:“今天就這樣吧,段哥,你來我市場上班,明天報到。”

    段豐似乎不相信:“遠哥,你說什麽?這是真的?”

    我摸了摸他的肩膀,抓起大哥大就走:“真的,跟著我,別當小混混了。”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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