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聯係到了小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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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以後,我到了甘肅。---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這是一座荒涼的小城,街道上幾乎沒有車輛,晃來晃去的全是麵帶土色的行人。我無聊地蹲在一個麵攤門口,端著一碗比麵盆還要大的拉麵胡亂挑,我的食欲差極了。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看不見太陽,太陽似乎也被黃沙掩埋了。好歹吃了幾口麵條,我站了起來,把手抄在袖口裏,漫無目的地朝西麵溜達。

    我在這裏等小傑。我跟他聯係上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可真不容易。狼狽地逃到蓬萊的時候,我讓長法走了。臨走,長法從腰上遞給我一把他用了好幾年的五連發獵槍,槍筒被他鋸得幾乎沒有了,隻露出三指長短。我收下了,跟他匆匆擁抱了一下,閃身進了一個胡同。估計他們走遠了,我找了個帶棚子的三輪車,塞給司機一把錢,讓他帶我去煙台。到了煙台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估計我那個朋友還沒有上班,我直接去了他家。他正在吃飯,見我灰頭土臉地進來,大吃一驚。我沒跟他多羅嗦,拉著他去了一個小飯館。吃飯的時候我告訴他,我把人打了,打得挺厲害,希望能在他這裏躲幾天。朋友很實在,沒有多問。吃了飯直接把我帶到了他一個親戚家裏,對人家說我是來聯係海米的,現在行情不好,先在這裏住幾天,等聯係好了就走。這樣,我在他的那個親戚家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其間,我讓朋友幫我買了一個手機卡,跟金高聯係上了。金高告訴我,芳子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警察去找過她好幾次,她隻是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二子火化了,是他和胡四操辦的,骨灰送到了我爹的旁邊。春明的屍體送回他家了,他媽去世了,是他大哥接的,他大哥什麽也沒有說,把金高和胡四推出來就蹲下哭了。警察還在調查,飯店幾乎開不下去了。

    我讓金高轉告芳子,我挺好的,現在不方便見她,等我消停一陣就回去自首,讓她放心。

    金高說,芳子現在班也不上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整天不出門。

    我已經麻木了,告訴金高,你就照我這樣說,實在不行就把飯店給她,讓她忙碌起來,總這樣可不好。

    金高說,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等芳子接過飯店去,他就來找我。

    我想了想,說,你先別著急,在那裏幫幫芳子,等她安頓好了咱們再聯係。

    沉默了一會兒,我問:“唐一鳴那邊有什麽動向?”

    金高說:“一切照常,估計這個老小子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了,等機會呢。”

    我笑道:“也許他把我想象得太厲害了,這種人活得仔細著呢。”

    金高問我錢夠不夠用,我說,我朋友幫我辦了個長城卡,你給我打過五十萬來,我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呆上一陣。告訴他卡號以後,我讓他掛電話。金高不掛,繼續說,常青失蹤了,他把健平綁架了,不知道綁在什麽地方。小廣整天找他,都找瘋了,看樣子小廣這次不打算饒常青了。我有些糊塗,問金高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金高說,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因為關凱,他們倆鬧起來了,後來健平開槍把常青打了。常青就把健平綁架了,不知道綁到哪裏去了。小廣這個人又愛麵子,以為常青是衝他來的,到處抓他。前幾天街麵上傳言,小廣把老七綁架了,讓老七帶著他去抓常青,現在這幾個人都找不著了。關凱差點兒被一個叫老黑的給打死,這個老黑被關凱的人砍死了,關凱也不見了,警察正到處抓他們呢。我聽得腦子都要炸了,這都是怎麽了?怎麽全他媽亂了?我問:“四哥他們還好吧?”

    金高歎了一口氣:“不怎麽樣……不大出門了,在飯店裏瞅屋頂玩兒。”

    我有些著急:“他沒跟他的那些‘鉤兒’聯係嗎?”

    金高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繼續歎氣:“他那個人你還不知道?他什麽話能告訴別人?”

    我聽出來金高的口氣有些不滿,笑道:“別把四哥想得那麽‘土鱉’,這事兒以後我問他吧。”

    “我覺得你現在這種處境,最好先別主動跟他們聯係,”金高的聲音沉穩起來,“前一陣我聽到一個消息,這個消息不知道真假……是這樣,黃三不是死了嗎?有人傳言是小廣找胡四幹的,警察調查了胡四一陣,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麽結果。你暫時別跟胡四聯係了,萬一……”我打斷他道:“這事兒我知道,已經過去了。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這一陣我不好跟他聯係。這樣,你抽空去接觸他一下,就說你跟我聯係過,我的意思是讓他找找他的關係,我的事情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他自己清楚。”金高沉吟了半晌,開口說:“行,掛了電話我就去找他。祥哥你跟他聯係過了嗎?”我搖了搖頭:“沒來得及……我也不想找他,口子容易亂。他怎麽樣了?”金高說:“他還行,還是原來那樣,整天忙他的夜總會。對了,他把義祥謙處理了,你和我的那部分錢劃過來了,都在我這裏。蝴蝶,這樣好不好,反正咱們也是個‘大戶’了,幹脆你先在外麵打點好了,我想辦法把錢換成美金,咱倆跑個**操的怎麽樣?”

    “我不是正在路上跑著嘛,”我笑了笑,“你不會是說要去國外吧?”

    “別跟我裝了,”金高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我說要換錢,你聽不出來?”

    “我還真沒聽出來呢,”我咧了咧嘴,苦笑道,“這事兒別著急,你先在家裏給我呆穩當了再說。”

    “還他媽穩當呢,沒有那一天啦,”金高喃喃地嘟囔,“別以為我比你好受,我他媽……”

    “好了好了,”我打斷他道,“這都是後話,這幾天你想辦法給我找到常青。”

    “你給他打電話不行嗎?”

    “我打過,他停機了,我需要他現在的手機號碼。我找他有大事兒!”

    金高陡然提高了聲音:“這就對了嘛!我也是這麽想的。找到常青就能找到小傑,找到小傑以後,咱哥兒仨一起周遊世界!”這個混蛋夠聰明的,他一下子就看破了我的想法,我開玩笑說:“咱們周遊世界了,劉梅怎麽辦?”金高淒然一笑:“早離開她早好,她還少跟著我遭點兒罪……不說了,起初我就不應該跟人家結婚,後悔呀。”我一時無言,誰說不是這樣?我們這路人根本就不應該考慮婚姻問題!我說:“先這樣吧。一定要把常青給我找出來。”

    給金高打過這個電話沒幾天,金高就給我回了電話,嗓子都要喊破了:“哥們兒!累死我了,常青找到啦!”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幾天我做夢都在想這事兒,總算沒白想,我讓他別激動,慢慢說。

    金高說:“這還是天順的功勞呢。你還記得大牙這個人嗎?不知道因為什麽,現在大牙跟在常青身邊……”

    我吃了一驚:“別急,怎麽回事兒這是?”

    “我也不知道啊,”金高說,“連天順都不敢相信呢。我跟你詳細說說啊……前幾天我把跟你通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天順,讓他幫忙去打聽打聽常青的下落。對了,我先跟你說說天順的事兒吧。天順前幾天幾乎天天去分局報到,還是因為你的那件事情。天順回答的還是那一套,其他的一概不知。最近警察不找他了,可是命令他不許隨便外出,把這小子憋得夠戧。本來我不想告訴他我一直在跟你聯係,後來一想,咱們身邊除了天順和花子這兩個妥實兄弟再沒有別人了,我自己又不敢亂動……你不知道,警察跟我玩外鬆內緊呢。我明白他們一直在觀察我的動向,所以我根本不敢隨便出去。花子這小子現在變得膽小如鼠,根本指望不上他。我就跟天順說了這事兒,天順相對自由一些,警察好象覺得他沒有什麽問題……怎麽說呢,反正我是病急亂投醫唄。昨天,天順回來了,對我說大牙給他打電話,說他吃不上飯了,讓天順把以前欠他的錢還給他。天順怕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麻煩,就拿了五千塊錢跟他見了一麵。”

    “天順這個混蛋真他媽沒腦子!”我忍不住罵了一聲,“你知道天順為什麽欠錢嗎?”

    “知道,孫朝陽那事兒唄,”金高笑了,“這事兒都他媽一百年了,早鏽死了。你聽我說……”

    “沒鏽死!”我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天順把錢一給大牙這就算上套了,大牙嚐到甜頭是不會停止要錢的,說不定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一口喝不著個豆子就出事兒!萬一他以這個為籌碼威脅天順,結局隻有一個——投案!我們當年“黑”孫朝陽的事情就得大白於天下,除非把大牙從地球上清理出去……我越想我越來氣,咬牙切齒地說,“讓天順離開,走得遠遠的,別再接觸大牙了。”金高有些不理解:“你什麽意思?這點小事兒還至於你這麽緊張嗎?”

    “你不懂,”我說,“當年我跟小傑他們幹這事兒的時候,裏麵牽扯很多問題。”

    “那好,掛了電話我就讓他走,愛去哪兒去哪兒。”

    “慢著,”我想了想,開口說,“讓他去濟南找孔龍,任何人別告訴他的動向,以後我跟他們聯係。”

    “明白了,”金高嘿嘿一笑,“還真要玩暴力輸出的?”

    “有這個想法,咱們那裏已經不適合咱哥們兒玩了,讓天順先去打個前站。”

    金高正色道:“讓他走之前就告訴他咱們的想法?”我說:“先別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讓他躲一下大牙。去了我會跟他聯係的。最好悄悄的走,連警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金高說:“這樣不好吧?他一失蹤,警察會不會懷疑他的走跟你有關係?”我說:“來不及啦,愛怎麽懷疑就怎麽懷疑吧。就照我說的辦。好了,繼續說你的。”

    金高說,天順跟大牙一起吃飯的時候安撫他,讓他拿了這些錢就走,別再找他了,他現在也窮,以後不會再給他錢了。大牙說他不想走了,現在他已經在這裏找到靠山了。天順問他,找了哪個靠山?大牙說,他現在跟著常青幹。天順很吃驚,因為當初他們一起“黑”孫朝陽的時候,常青也參與了這事兒,就問他是怎麽跟的常青?大牙說,他在老家聽說孫朝陽已經死了,就從湖北回來了。本來想找天順要屬於他的那部分錢,一打聽,天順現在天天跟我在一起,考慮再三,沒敢去找天順,直接去找了常青,想跟常青要這部分錢。常青把他打了一頓,打得很慘,讓他滾蛋,如果不滾,三天以後就讓他找不著屍首。大牙橫下一條心賴在常青那裏不走,後來常青就把他帶去了一個很遠的村莊,跟幾個朋友一起。常青的意思好象是把大牙看起來,他怕大牙去報案。聽到這裏我鬆了一口氣,常青總算還有點兒腦子,千萬不能殺了大牙,那樣就麻煩了。金高繼續說:“大牙說,常青現在很落魄,因為關凱和小廣到處抓他,他想在外地躲幾天再說。天順問大牙,常青他們現在哪裏?大牙不說,隻是告訴天順,現在他跟常青成了好朋友,常青待他不錯,要留他在身邊。後來天順把他給灌醉了,套出了常青的電話號碼。來,你記一下……”隨口說了一串號碼。

    “好了,我記下了,”我舒了一口氣,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芳子過來了,我把店交給她了。她問我你有沒有跟我聯係,我說沒有,也許過幾天能聯係。”

    “就這些?”我的心仿佛被幾隻螞蟻齧咬著,一紮一紮的痛。

    “就這些……她好象平靜了許多,整天在你的辦公室裏坐著,一天抽兩包煙。”

    “讓她少抽煙……蓮花呢?”

    “芳子說她讓蓮花回家了,給了她三萬塊錢……”

    “別說了,”二子的影象在我的眼前揮之不去,我幾乎站不住了,“掛電話吧,有事我跟你聯係。”

    掛了電話,我跟房東大哥打了聲招呼,獨自走了出來。初春的陽光真好,照得我懶洋洋的。我一路不停地打哈欠,引得路邊的狗也跟著我張嘴巴。路邊的樹木已經吐出了嫩綠的枝椏,小鳥兒也飛出來了,唧唧喳喳到處亂撞。我找了個背向陽光的地方坐下來,撥通了常青的手機,心如止水:“常青,你他媽到底在玩些什麽?停你媽的什麽機?”

    “你他媽誰呀……呦,遠哥!”常青的聲音還是那麽粗野。

    “你知道我找你跟他媽登天似的嗎?你在哪裏?”

    “遠哥,真對不起,我讓小廣這個畜生逼死了……操,我敢不換號碼嗎?警察抓我呢。”

    “少他媽跟我叨叨別的!我問你現在在哪裏?”

    “遠哥,你的事兒我也知道了,昨天才知道的……別問我在哪裏了,告訴我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直截了當地說:“我想找小傑。”常青頓了一下,蔫蔫地說:“遠哥你是不是麻爪子了?我跟小傑斷了聯係很長時間了,去哪裏找他?”我換了一種柔和的語氣對他說:“常青,如果你還拿我當哥哥對待就別跟我藏著掖著的。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們的事情?小傑就那麽簡單跟你斷了聯係?告訴我,怎麽才能找到小傑?”常青的聲音很沉悶:“遠哥,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你想想,小傑在外麵流浪了那麽多年,他會輕易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別人嗎?實話跟你說,他總是在需要我的時候主動聯係我,我這頭根本沒法跟他聯係。這話我對你說過很多次了。”

    我想了想,也許他說得有道理,可是我總覺得他應該知道怎樣才能找到小傑,以前忙,加上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在這個問題上沒怎麽多考慮,現在我必須讓他對我說實話,我說:“你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沒說你一定就知道小傑的聯係方式,可是你總歸是跟他在一起過好幾年吧?你如果想要找他,不會比我還要難吧?”常青用力咳嗽著,似乎是在掩飾什麽,我接著說:“你是不是怕我跟他聯係上以後對你有什麽不利?放心,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不會去打聽的,我沒有那個癖好。我隻是想找到他,跟他一起幹點兒事情,至於我想幹什麽你不必知道。總之,我還是我,我不會變成第二個小傑的。”常青停止了咳嗽,啞著嗓子說:“遠哥,我跟你說實話,我是被小傑趕回家的,他非常討厭我,我也不知道哪裏讓他不高興了……走的那天他什麽話也沒對我說,就倆字,滾蛋。遠哥,我真不好意思對你說這事兒……我走了以後曾經在大連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的手機停了,從那以後我就明白我跟他聯係不上了。”

    常青是被小傑趕走的這我早有預料,我知道他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我曾經為常青捏過一把汗,常青能好端端地回家真是萬幸……小傑那樣的人,如果真想排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障礙,是不會留下一個活口的。看來他們之間發生的還不一定是什麽大事,不然常青活不到現在。最大的可能是,常青在某些問題上不太聽使喚,或者是常青曾經“黑”過小傑的玩命錢,小傑不高興了才讓他滾蛋的。不想了,我開口問:“你離開他多長時間了?”

    常青悶了一陣,喃喃地嘟囔:“前年?去年?哦……想起來了,是前年秋天。”

    我繼續問:“他是在什麽地方讓你滾蛋的?”

    常青回答得很快:“在鄭州。”

    我想起來了,長法曾經說過,他在鄭州碰到過小傑,這應該是實話:“當時就你們兩個人嗎?”

    “還有一個,讓我想想……”常青的呼吸很粗重,似乎不願意回憶這些往事,停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說,“我想起來了,當時在場的還有老貓……不是老貓,老貓讓他給殺了……誰呢?對了!”常青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是麻花!遠哥,原諒我吞吞吐吐的。你剛出來那陣我就想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可是傑哥曾經囑咐過我,我們之間的任何事情,對任何人也不要說,包括蝴蝶。時間長了我就把這些事情給忘得差不多了。現在我知道你的處境,我他媽統統告訴你吧,但願傑哥能夠原諒我……是這樣,麻花是天津人,我第二次見到小傑的時候,麻花跟他在一起。後來麻花告訴我,他是小傑在部隊時的戰友,當年是跟小傑一起被人從部隊開除的。我們一起幹了不少事情……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老貓出事兒的時候,傑哥批評他,老貓跟傑哥強嘴,麻花直接拿槍頂在他的後心上開了一槍……當時我在場,傑哥什麽也沒說,直看我。老貓讓我把他扛到一個山坡上,用汽油燒了。從那以後我害怕了,精神有些萎靡,真的,我很害怕……傑哥讓我滾蛋的時候,麻花送我到車站,麻花說,兄弟,好好回家過日子,混這個不好……”

    “我不想聽你羅嗦了,”我笑了一聲,“哥哥理解你。簡單點兒,後來的事情呢?”

    “後來我跟老貓聯係過,”常青的口氣越發沉重,“當時他的電話還沒停機,再後來就停了。”

    “你跟他聯係的時候他在哪裏?”

    “他回了天津,”我清楚地聽見常青咽了一口唾沫,心情似乎很沉重,“他說他的腿斷了……”

    “是不是讓小傑給打的?”

    “他說不是,他不讓我打聽,讓我好好做人……麻花這個哥哥心眼兒其實不錯。”

    媽的,小傑這個混蛋簡直是條狼。我吐了一口氣,心情很鬱悶,如果我找到了小傑,這小子不會連我也這樣對待吧?呸,我在心裏笑了,哈哈,你這是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誰?他敢對我那樣,首先倒下的應該是他……我猛地打住了這個想法,腦蓋那裏嗖的一響,你他媽有病是不?既然這麽考慮人家,你還去找人家幹什麽?我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腦子豁然開朗,楊遠,你沒有退路了,現在的你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馬上找到小傑,因為小傑闖蕩江湖這麽多年,關係網可以說是四通八達,你聯係上他以後把自己應該辦的事情讓他幫你全辦了,然後就遠走高飛;第二條路是,讓胡四在後麵幫你擦屁股,擦幹淨了就回家好好過日子……目前看來,第二條路基本行不通,我不但親手把人給打死了,關鍵是我曾經做了一件驚天大案,回去的結果很難預料。心裏忽然有些後悔當初成立那個破黑幫,後悔立足未穩的時候就綁架了唐一鳴……操,後悔什麽?我楊遠從來不幹後悔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常青,麻花的家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好象在靜海……應該很好打聽,這你應該有辦法打聽到。”

    “好,掛電話吧。”我使勁舒了一口氣,“好好在外麵躲著,別告訴別人我跟你聯係過。”

    “我知道,”常青的嗓音顫抖起來,“遠哥,保重自己啊……”

    “我知道,”我摸著膝蓋站了起來,“後會有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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