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賣衣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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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離赤王宮殿其實並不遠,隻是隔了片沸池和一座山崖,但是因為屬於丟棄死人的地方而疏忽了這一帶的防守,讓石玥和高人這兩個將死之人逢凶化吉逃了出去。沿著山路朝北走了一天一夜,石玥的腳程還算快,十二個時辰就翻了五六座山頭,這一路走的雖孤單寂寞但卻有從來未有的安心,充滿了劫後重生後的喜悅,渴了就喝些山泉,餓了就打幾隻鳥獸,飛上竄下恣意逍遙,頗有些世外隱士的風流情趣。石玥的心靈在飽受創傷後稍微得到了寧靜,玄鏡也好,赤三也罷,就讓他們通通見鬼去吧。
但是自由自在的獨處日子很快結束,隔天清晨石玥就遇到了劫後餘生後的第一個人。當時她正在捕殺一隻飛雀,靈活的身體在樹上飛來飛去玩得不亦樂乎疏忽了警覺,等她發現樹下休息的樵夫時已經來不及了。
看見突然從天而降的石玥,樵夫震驚得以為遇到天人。麵前的女子膚白臉潤,英姿颯爽,舉手投足間帶著說不出的灑脫,那高貴氣質,那錦衣玉服,沒有一個是他這種的鄉野之人見過的。可憐的老樵夫當時就虔誠的跪倒在地上,激動不已的膜拜心中的神仙。
等陳情事實之後老人略有些失望,盡管不是神仙但也是貴人,老人激動的帶著石玥回到村莊。山野鄉村從來沒有來過一個這樣金燦燦的貴女,村中老老小小全部圍著石玥好奇的打量,石玥本身也對自己的臉充滿好奇,更是淡定的接受眾人矚目。
盛情難卻,石玥在村中短暫停留了一晚,隔天吃了頓粗茶淡飯便要告辭,老人以禮相送,石玥看著老人破舊的房屋以及因自己住宿了一晚而宰殺的幾頭家畜頓覺困窘,她本就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就是身上的衣物,要是能換些銀兩以後也方便出門行走,百般窘迫下她隻好向老樵夫的妻子打聽城裏的情況。
那知老婦人聽完石玥的問話後一陣唏噓,更是將石玥當作不諳世事的貴女,詳細的給她講述了普通百姓生活所需接觸事宜,最後還百般叮囑石玥要格外留心哪些事,因為老婦人的誤解和熱心幫助,石玥對這個世界的生活第一次有了清晰的了解。
告別依依不舍的村民,石玥又朝北走了一天,黃昏太陽落山之際終於到了玄域最邊界的城池――繁榮城,名叫繁榮卻未見得繁榮,這裏位處兩域交界魚龍混雜,即是交通樞紐又治安極其混亂,所以到了天黑城裏就開始宵禁,石玥趕到時正好看見城門緩緩合上。
“等等!等一下!”守門官兵想是見多了這類事情,竟然頭也不抬,反而加快了關門的速度。
要是錯過進城就要露宿野外了,石玥心中一急,當即腳下生風,最後一聲呼喊剛落下,人也隨之擠到了門邊。
一雙嫩白的小手擱在門邊讓關門的動作略微停滯。守門官兵何時見過這樣囂張的人,當場就要發威嗬斥,哪知才抬頭整個人就呆在那裏。
隻見麵前這人眉目精致,唇紅齒白,明明似花朵般嬌俏,卻又帶著幾分男兒英氣,此刻這雙美目正疑惑的落在自己臉上,不怒而威,似詢問又似嗬斥,竟然有說不出的尊貴。
哎呀媽啊,得罪貴人了!守衛心中一急,趕忙拉開大門低頭哈腰道,“不知大人親臨,小人失禮,小人失禮,望大人勿與小人一般見識!”
“你認識我?”見這小守衛一句又一句大人的,石玥嚇了一跳,高人不是說過除了她別人都不識得自己嗎?為何一出門就叫人認出來。
石玥的聲音不自覺帶著幾分深沉和斥責,守衛的身體彎的更低,惶恐道,“大人無比尊貴,當是萬金之軀,那是我這樣的粗鄙小人能夠認識的,是小人狗眼攔了大人的路,望大人不要見怪。”
原來這個守衛說的竟然是溜須拍馬的奉承話,而並不是自己的臉讓他想起了誰,石玥心中一笑,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既然知道,那還不快把路讓開,耽誤了時辰你擔待的起嗎?”石玥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看見守衛低垂的後腦勺突然玩心大起打起了官腔,嚇得小守衛點頭如搗蒜。
城門在石玥身後緩緩合上,這時城裏的戒嚴還沒有開始,來來往往走動著各種人群,清一色的紅白黑三色,偶爾也有幾個貴族穿著些鮮豔點的錦服乘著馬車經過。石玥明黃色的錦袍一出現就吸引了一路人的目光,她看似坦然走在街上,其實心中後悔不已,為什麽當初就沒挑件別的衣裳,比如那胖廚師下麵的侍衛服,紅色勁裝更低調,現在竟然這麽多人在看。
石玥在眾人注視中走進了一間稍小的典當行,不選大的是因為不放心,自古大當鋪都有內幕,很可能會被追問衣服的來曆,現在隻要換得到銀子,多少就不在乎了。
掌櫃親自迎了出來,又是上座又是奉茶,將石玥好生伺候了一番,連連叫夥計趕走了好幾個“不巧”上門典當的貧民,一心一意接待石玥。
“掌櫃的,你這兒可有合適的衣衫?”石玥直接開門見山道出目的,隻見掌櫃略微一愣還是馬上點頭作答。
“有!有!”有些貴人就是喜歡些王妃公主穿過的衣服,掌櫃招人拿來壓底的幾件衣服,從中挑出一件紫金錦衣小心翼翼的奉上,衣服到手就撲著香,上麵繡著不知名的花朵,不知是哪位皇族曾經穿過。(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k)
石玥皺起眉頭,看來這人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有沒有稍微簡單點的?就像是那種白色的。”她指了指剛好從門口經過的高大青年,白色緊身勁裝外披白色披風,幹練又灑脫。
原來這貴女想玩女扮男裝,掌櫃的會意過來,當即又叫人從屋裏又拿出一件白袍,和剛才所見是同樣款式,但是做工方麵卻要考究的多。
石玥看得滿心歡喜,直接脫下外袍換上,嚇得掌櫃立刻趴到地上不敢多看一眼。
石玥壓根就沒有想那麽多,換了衣服後沉重的壓抑感頓時一掃而空,石玥略微活動了幾下,果然這身江湖裝遠遠比來的宮裝實用。
“不錯,就這件衣服了。”石玥滿意的點點頭,讓掌櫃懸掛已久的心放了下來,“多少錢?”
“這可是用最好的白軟絲做的,雨水不會浸濕,大人穿了更加風神俊朗,高貴非凡……”
“知道了,那這件呢?”她指了指剛開始拿出來的紫金錦衣問道。
“這件可不簡單,是玄王陛下的寵妃七竅娘娘的妹妹曾經穿過的,由百餘條極品銀蛇吐了九九八十一天絲,再用千年銀泉水浸泡,用了三十名玄域最好的繡娘不分晝夜縫製出來的。”七竅?好象哪裏聽過,但是沒有蛇會吐絲新鮮,可是這麽貴重的東西怎麽會在這種小店,而且做工也沒見比自己身上的好到那裏去。見掌櫃越吹越厲害,石玥有些聽不下去了。
“那我剛換下的呢?”盡管不能肯定,但看做工說不定還真是從某位皇女身上拔下來的,雖然略微有些破損,但花式絕對考究,以掌櫃的眼力不可能沒有看出來。
“大人的衣服?”掌櫃露出幾分尷尬不知石玥何有此文,隻好誠惶誠恐道,“此衣當真是天人之作,貴氣逼人,做工細致華貴,就是不知穿者的身份,要是穿者是宮裏貴人話就是黃金萬兩。”掌櫃怕猜錯石玥的身份故意含糊過去,等著石玥自報家門。
“唉!也不用黃金萬兩,我用這衣服換了現在這身,是否還有結餘?”石玥說完掌櫃的臉都綠了,說了半天好話原來是來賣衣服的,這可怎麽辦好?收還是不收?收吧,弄不清貴人身份,這衣裳又有些舊,錢多錢少說不清,不收吧,萬一貴人怪罪下來就算十個腦袋也不夠用,掌櫃急得滿頭大汗,手是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怎麽?莫不是我的錦袍還換不起這件白衫?”見掌櫃猶豫不決不敢收,石玥突覺心生不耐,大力一掌拍在茶幾上,震得茶碗砰砰亂響。“哪裏哪裏,大人的衣服就是十件百件這樣的衣衫也還不上!”掌櫃大汗淋漓,擦拭了幾下額頭趕忙問道,“大人是死當還是活當?”
“當然是死當!”鬼才要回來收這件死人衣服。
“大人萬萬不可!大人萬金之軀,要是大人願意,這件錦衣可暫時置於此處,這些銀兩請大人先收下,等他日再回來領取。”說完不待石玥反應,直接恭恭敬敬奉上兩個大元寶,轉身將石玥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收下藏好。
“那麽行吧,這塊元寶太大,先換些碎銀子,衣服等我過些時日便回來取。”石玥想想也對,萬一死當後掌櫃追尋起錦衣來源,驚動到赤三就大勢不妙。於是她略微沉著臉,故作萬般無奈的接過銀兩才走出錢莊。
新衣服有了,銀子也有了,再來就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吃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