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節 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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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真君在漱玉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之後,便取出了一個陣盤交給她。按他的說法這種法陣叫做仙囚陣的法陣能夠將他們這種級數的人困於陣中半個月之久,卻不會對被困於陣中的人有任何的傷害,時間一到便會自動解除。不過這仙囚陣一但啟動便不到時間就無法停止,哪怕是布陣的人或是製作之人也一定。如果她自己沒有其他更可靠的辦法來幫助他們實現拖延妖界大軍總攻的方法,就可以用上這個。
漱玉僅管並不精通各種陣類,但對於仙囚陣卻多少知道一些,甚至也曾親眼見到過。仙囚陣確實不是屬於有殺傷力的法陣,在梵天界各方勢力對這個法陣用得最多的是用來訓練門下的弟子或是部屬的。她雖然因為自己的疏懶沒有任何弟子與門下,但也在沙欏和穆陽真君手上見過這種東西,所以也算是梵天界中她認識了解的不多幾個複雜大陣之一。
在漱玉從信陽真君手上接過仙囚陣的陣盤之後,也沒有向他們做出什麽保證,隻是答應她會按他們的要求想辦法將妖軍的總攻時間拖延半個月以上,至於采用什麽辦法她自會考慮。有了她這句話,信陽真君與穆陽真君就立刻告辭離開了。
在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漱玉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深深的煩惱之中。先前她答應他們的時候雖然表現得很是平靜,但是實際上對於自己所答應的那件事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底。她反複的在心中將事情權衡再三,對於采用何種方法會有何種後果更是推敲了數遍,卻發現好像除了他們給她的這個仙囚陣的把握最大、風險最小之外,其他的法子都有或這樣或那樣的風險和缺陷。
不過如果真要使用這個由他們倆拿來的仙囚陣,她又還是有些無法放心。雖然對於他們對於梵天界的奉獻精神很是欽佩,但是她同樣也不會忽略他們在為達到目的時常常會不折手段的采用一起並不怎麽光明的做法。特別是前次穆陽真君還向她提及過那種建議,這就不得不讓她在對他們這次提供的選擇上懷有保留意見了。她會答應他們的要求是因為她也是梵天之境的一員,無法就這麽什麽努力也不做的坐等自己一方就此落敗。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她來到這裏的使命。
在別無更好選擇的情況下,為了穩妥她特地借著尋找一種急用靈藥的借口脫離了妖界的大軍,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試用了一次。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這才下定了決心。
在她回到妖界大軍中宗昊的身邊時,正值大軍發動的前夕。知道沒有了時間的她,終於在大軍始發的前一夜裏借故將宗昊約到了大軍所在之地附近的一個山穀裏,然後趁他不備的時候觸發了早已布好的仙囚陣,將他困在了陣中。
當大陣啟動的動靜驚動了宗昊麾下的各大妖族統領們的時候,心情複雜沉重的漱玉最終還是因為放不下心而沒有選擇離開,隻是在一旁淡淡的隱匿了自己的行跡。
僅管她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所做的再是正確不過的選擇,是她身為梵天粉真武神殿真君的職責之所在。但是她心裏的另一個聲音卻又在不斷的細語著,她最後做出這種選擇部分的原因固然是職責所在,但另一方麵又何嚐沒有一種報複與怨恨之意在其中,也是在渲泄他並未將自己的感情看在眼中的不滿。
她緊跟在他的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在她彷徨於自己內心深處的對他那種莫名複雜的感情的時候,同樣也將他回應自己這份感情的態度清楚的看在了眼內。
僅管他麾下那些與她相熟的統領侍從們都說在對待自己的時候,他的態度是特別的,沒有與旁人在一起時那種打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但是卻沒有人比她明白,僅管他在對待自己時的態度是與旁人有些差別,但那卻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是在他那雙如水晶般剔透的紫瞳裏有著自己身影的存在,但是偏偏就是這一點是她無法求得的。
她有時甚至會有一種錯覺,他之所在與自己相處時臉上的冰霜會暫時消退,那是因為他在看自己的時候時候眼底總會掠過一個淡淡的身影,隻是那個身影的主人卻不是自己。這種發現比起什麽都不知道來說,更是加深了她痛苦。因為這讓她明白,哪怕自己在他的身跟得再久,跟得再緊,也永遠都無法取代他紫瞳深處的那抹影子。
以她的實力,如果不願意的話宗昊手下的那些人是無法發現自己的,即使是那幾個跟著他從重天界一同下界前來的那幾個一直都隻是隱匿於暗中的人也一樣。在仙囚陣啟動將宗昊囚於陣中之後,發現異變而快速趕來的那些妖族統領們頓時陷入了混亂。畢竟現在在他們眼前的這座隱含著強大威力的大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哪怕是他們中對陣法最為精通的炎烽也認不出個所以然來。在不知其深淺的情形之下,投鼠忌器的他們一時間也不敢貿然的采用強行破陣的方式。
看著他們確實因為這個意外而耽擱了大軍對人族的總攻時,漱玉的複雜的心情總算也有了些許的安慰。無論怎麽樣,她也算是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盡到了自己的職責。
不過僅管是這樣,她的心底卻還是有種不怎麽踏實的感覺。所以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仙囚陣所在的位置。隻是在這種木已成舟的情況下,她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應該不會有事,畢竟之前她已經試過了。
沒過幾日這種不踏實的感覺就被證實了並不是她想得太多了。她便很快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了什麽不對。這時的她忽然發現囚仙陣所在的地方發出的那種光色有了變化,由正常的淡淡乳白色轉成了一種淡金之色。
這樣的變化讓漱玉頓時大驚失色,因為她雖不精通陣法,但是卻還是能一眼就認出那種淡金色的光是什麽東西。她是不會認錯的,這種淡金的東西正是對重天、梵天兩界中修士最為重要的靈魂之力。她也不會判斷錯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樣動的手腳,但是毫無疑問的,眼前這座大陣已經不再是毫無殺傷力的仙囚陣了,而一座能抽取陣中人靈台深處的本源靈魂之力的一種極為惡毒的陣法。
以她現在看這種速度,她知道過不了多久宗昊的靈魂之力便會被抽得一幹二淨,最終被毀滅殆盡得連渣也不剩。當下她便再也不敢耽擱,也顧不得隱藏行跡,什麽也不顧的就這麽朝著囚困著宗昊的大陣撲了過去。
不過顯然發現了這個變化有多嚴重的人並不僅僅隻是漱玉一個,那些隱匿於暗中來自重天的人也同樣沒有再掩藏什麽,全都匆匆的集中在了法陣之外。當他們看到漱玉顯然出來的道行之後,心中的那些懷疑在這一刻便全都有了答案。
對於這些重天界人目光中的窺探,以及宗昊麾下那些得力統領們的怒視,漱玉全然的沒有放在眼中,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眼前這解手可及的陣法之上。沒有半分的猶豫,她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做出誰也沒有想到的舉動,將自己的手伸到了陣上。
這樣的舉動沒有人會想得到,自然也沒有沒有人能夠阻止。因為包括那些並沒有修出靈魂之力的妖界妖族都能從這座大陣上空盈蕩著的氣息而感到什麽,大約也都將這座大陣的厲害之處猜得了個大概。所以他們以及包括那些來自重天界,對這種情形了解得更深的人在內,都不會想到她居然會取采這麽危險的舉動。
不過沒人知道她這樣做也是出於無奈,她急著要將他從這座大陣中給弄出來,卻對這座變異了的大陣一點也不了解,自然也就沒有破陣的辦法。於是救人心切的她,便隻能想到這麽一個最笨的法子。這種笨法子隻對這類抽人靈力的惡毒陣法有效,就是以自己的靈魂之力之餌,試著通過這樣的接觸來摸清這座大陣的運行結構,從而來找到關鍵的一點,再集中所有的力量來攻擊這個點,以求能做到以力來破陣的目的。
這個方法雖然大多時候都有效,但卻沒誰真的會用。因為這種方式極其的危險,一個不小心別說救出陷於陣中的人了,就連陣外這個試探的人也極可能會被卷入陣中,將自己也給搭進去。而且就算找到了那個點,也沒有幾個人能真正破得掉。
不過漱玉再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此刻她心中的其他雜念全部都消失了,隻剩下不能就這麽讓他死去的這麽唯一一個念頭。
她在碰觸到大陣之上後,體內的靈魂之力便狂泄般的傾巢而出,同時在她體內流出的靈魂之力匯聚到大陣中心,與他流逝而出的多的之力交匯的時候,她奇跡般的第一次感覺到了他的內心,也看到了他與一個看不清臉麵的紅衣少女之間那段刻骨的愛情。
一時間,這些讓人心酸的記便如同一把鑰匙般的,在她的記憶裏那堵被封印的心牆之上打開了一扇小門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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