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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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硬地抬著下巴,女孩輕柔仿佛帶著些空靈氣息的話語,想起在少女的耳邊,好
像一股清風,吹進了心底,柔柔的,有些撩人,但在反應過來那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
,少女的眼中,瞳孔一瞬間猛地長大,繼而迅速緊縮,滿滿的,全是恐懼與不可置信,
然後是點點的淚雨不甘。---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配著她現在的姿態,分外的動人。
可惜,此時此刻,沒有人興得起心情去憐惜她。在這種時候,他們更關注的,是自
己的性命。所有的人心中都忍不住呐喊,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是被迫的,這不關他們的
事,為什麽他們要承受一樣的代價,要為別人的過錯付出生命。
可是事實上,沒有人出聲,在那種源自於靈魂之上的龐大壓力下,所有的人,無一
例外在惶恐中顫抖不已,他們幾乎都無法控製自己。他們發不出聲,因為那個人不需要
也不想聽到他們這多餘的聲音。
第一次!盡管他們從來都不過是些小人物,哪怕曾經有夢,也被現實打擊得支離破
碎。很早以前,他們就已經看得很清楚,也許終其一生,他們都隻能在這黑暗的底層苦
苦掙紮。但起碼,以前的他們還能掙紮,還能抱有著一絲微薄的希望。卻不像現在。仿
佛是以最卑微的姿態顫抖著匍匐在神的麵前,隻能在心中悄悄祈求。他們就是螻蟻,他們的生死隻掌握在這人的一念之間,容不得他們置喙。
隻有少女還固執地希望自己的堅持與執著能打動麵前的人,但是,連張嘴都困難的她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月依討厭這種人!愚蠢地以自己的執念為自豪,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迫別人
接受他們的喜好,完成他們的願望。月依非常地討厭這種人,尤其是主意被打到自己身
上的時候。會讓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強烈的憤怒,一種仿佛是上位者被下為著冒犯了尊嚴的憤怒。也許以她現在的這種樣子,有這種情緒在別人看來真的很可笑。但她何曾需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又在意過別人的看法。說她自私也好,冷情也罷,她不喜歡束縛,她的要求不高,不想傷害誰,也不想掠奪什麽,她隻要隨心就好。
她不會去主動招惹誰,但她的尊嚴,她所在乎的那些也不容冒犯。也許暫時的能力
所限,她也不會去硬拚,甚至一些無關緊要不傷原則的問題,不談容忍,她根本都不會分心關注。但是,如同龍有逆鱗,觸之者死,她的底線不高,卻鮮明,觸到底線,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可以眼都不眨的抹殺生命,但同時又似乎矛盾著的,她對於生命,又有著異常堅
定的尊重。她似乎是不在乎生命的,她可以冷眼看萬千生靈生死寂滅,可以眨眼間雙手染血,輕描淡寫地將一個個敢於冒犯她,傷害她或是她在乎之人的生命抹殺,卻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別人,更不會卑劣地利用別人的生命,她討厭那樣。
而現在,這種討厭仿佛一股泉水,從心底汩汩湧出,她不知它源自何方,卻清晰地
感覺到它的慢慢壯大,由最先開始的絲絲縷縷的線,到此刻洶湧波濤如海浪一般翻騰,
叫囂著,將眼前這種討厭的存在徹徹底底地抹殺。
看著少女不可置信地帶著控訴的眼神,月依眯起眼笑了,“你真的以為我會那麽在
乎一條人命麽,真可笑,那不是我的人,你都不在乎,我為何要在乎?我不明白啊,為什麽你會這麽自以為是地認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或是別人都比你低一等呢?你願意給,別人便該感天謝地地求麽?求我傳授醫術是如此,對別人的性命也是如此,可是憑什麽呢?為什麽要別人為你奉獻,甚至付出生命都該是理所當然?你不值呢!先前便跟你說過,別太看得起自己,也別太把自己當個人,你,什麽都不是!可是,你卻不聽,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麽?還真是幼稚得可以呢!”
舔了舔唇,月依忽然覺得自己今天話有些多,但似乎也沒什麽不好,“怎樣,我早
說過,我不是醫者,我也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我完全可以讓這裏在場的所有人都完完全全消失,變成粉末飄散,就像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一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沒有人知道今天的事,當然更不會有人記得,甚至是看見。那樣,你還覺得我需要受你的幫助,你的,威脅麽?”
“你,你怎麽可以,這些,這些人都是無辜的!”終於相信麵前的女孩不是說笑,江彩瑜卻徑自掙紮著,抱著一絲僥幸,希望眼前的女孩不會真的那麽殘忍,失控。
聽著少女的話,月依可笑地搖搖頭,“你真的應該是被慣壞了。就是到現在,你真的還沒有感覺到死亡的威脅麽?你還那麽固執地認為死亡離你很遠?覺得我不可能殺你?”
“我不喜歡人跟我談無辜。沒有什麽人可以說是無辜的,不談是你,就是這些人,他們都是今天跟蹤圍堵我母親的人,我原就沒有打算輕易放過。隻是你的事不過是一個催化劑,讓它爆發得更加激烈了而已。”
“來,告訴我,這麽多人的命,你也用來換麽?”
“前,前輩,我……”
“不敢麽?還是他們的命是命,那個侍衛的便不是?或者你想說,反正那個侍衛已經死了,不用可惜?”
江彩瑜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嗓子幹澀難受,說不出話來。
“你看,你不敢。所以你這種人總是那麽討人厭,你們自私,你們為達目的恨不得
不擇手段,但同時卻又膽小怯懦。狠,都狠不到點子上,畫虎不成反類犬,平白地看著
讓人作惡。”
“嗬嗬,你再來威脅我啊,你拿什麽來威脅我?我不在乎這些人的命,我在乎的人
你碰不到!你還要拿什麽來打動我,拿什麽來跟我換?你沒有我要的東西,就是這些人
,他們的命也不是你的,甚至你都不敢拿!呐,到了現在,你真的還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很齷齪麽?”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眼中看著的不單是這麵前的少女。一邊冷笑著,似乎是下意識的一般,小手順著下巴而下,在那纖細白嫩的脖頸輕輕摩挲,卻讓江彩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背後全是冷汗,“你怎麽還活著呢?你為什麽還要活著呢?”
“依兒!”身後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女孩抱住,木慕依哽咽的聲音裏滿是驚恐與心疼
,讓月依險些便要向後擊出的手硬生生又縮了回來。
“依兒,不要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要阻攔我呢?這樣的人對別人來說不也是少一個好一個麽?
“依兒!”輕輕地將女孩的頭掰向自己,女人望向女孩的眼中滿是溫柔憐惜,“依
兒,她其實並沒有做什麽錯事,她沒有傷害到我們,她,隻是太執著了,抓住一個希望
便不肯放棄。”
凝望著女人的眼眸,女孩如墨的眼瞳毫不躲閃,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卻砸在人的
心底,犯了錯的罪過,“那我便做錯什麽了麽?”
“不,你也沒有做錯什麽,但是即便她做錯了,不需要你來懲罰,我不希望,甚至
我害怕你的手中染上血!依兒,我們不要管這些事好麽?”
麵對木慕依的哀求,月依卻搖了搖頭,“我一點都不想管這些事,她不礙著我,即
便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理會!可是,她礙著我了,我容忍她,放她生路,她卻以為縱容
,不斷挑釁,更一次次探尋我的底線,她讓我覺得很討厭了,我現在一點都不希望她還
活著,哪怕以後的生活也再無交集。”
“我從不主動尋別人的不是,甚至現在別人找我的麻煩我盡量忍著。但為什麽總要
來挑戰我的底線呢?他們是無意的,他們是無辜的,那我呢?我又何其無辜,莫離又何
其無辜?誰來放過我們?”抱著小狐狸的手微微顫抖,月依抿著唇,握在少女脖子上的手不肯鬆開。
“可是依兒,”木慕依低頭咬著唇,似乎在考慮著,“她沒有實際傷害到我們!放
過她吧!”
不知為何,木慕依說著這句話都明顯得感到懷中的身子明顯地一顫,“依兒?”
“不,那便更不能放過了!等她傷到了你們,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月依低
著頭,輕靈的聲音裏帶著些悲傷,和,說不清的東西,似乎那傷深深嵌在了靈魂裏,不
管忘不忘記,每次碰到,總是會疼。
“月依妹妹,”靜默的季雪晴終於也出了聲,“按我們家族的勢力,便是那城主都
不在話下的,更不用提什麽城主的女兒了,你用不著擔心!”
看著月依看過去的眼神,季雪晴說著,卻下意識地想要往後躲,“所以,你還是不
要殺人了,四姨娘也會擔心的。”
聽著季雪晴的話,月依重新看向木慕依,她真的不想再放過這個少女了,哪怕她真
的沒有什麽威脅。可是心似乎天生那麽敏感,她在害怕,心底裏,一個聲音在喊著,不
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哪怕它再細微,任何甚至是深埋地底的禍患,都不能放過。否則,便是災難。
可是。“依兒!答應母親吧,不要殺人,不要讓那些肮髒的血染上你的手,”慈母的手,溫柔地撫上孩子的額角,“我害怕看見你殺人,我知道你很強,你已經不是一般的孩子了,但是每次看見你動手我依舊會怕。我知道那些不怨你,但你從來都不知道我看著你動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你不知道你殺人的時候的那種淡漠,就仿佛不過是踩死了一隻蟲子那麽正常,而你更沒有看見你自己殺人時的眼神,空洞得連悲傷都沒有了。依兒,答應我吧,看著那樣的你,我會害怕,就好像下一瞬你就不再是我的了,好像下一瞬你就會離開我了!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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