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消彼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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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些膽小謹慎的年輕人,會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量。在痛苦術的折磨下,居然隻是稍稍亂了一下陣角,然後就立刻恢複了原來的氣勢。這也讓伊萬覺得事情有些不妙,看來今天自己是踢到鋼板了。但在察覺到張天行不同凡響之前,伊萬已經開始和他的身體融合,所以他此時也隻能打落了牙往肚裏吞,硬撐著和張天行鬥到底了。

    其實此時張天行比伊萬更不好過,和一個亡靈法師在他擅長的精神領域對抗,本身就是件極其吃力的事情。要不是張天行長年強忍痛楚修煉瀾鈦強身術,早就把神經鍛煉得如鋼絲般堅韌,在伊萬剛開始動手時張天行就已經被他得逞了。

    更何況伊萬還對張天行施展了痛苦術,這種魔法能令人在精神和身體上都承受極其可怕的痛苦,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已經崩潰了。但張天行卻是個越是遇到危險,越能發揮自身潛力的人。雖然目前的情況看似對張天行非常不利,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強自支持。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張天行絕對不會因為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就向對方低頭認輸。

    雙方又相持了一會,伊萬開始漸漸察覺到自己的能量開始變弱。知道要是再這麽和張天行僵持下去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敗在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手下,他也開始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身為一個善於和靈魂打交道的亡靈法師,伊萬自然可以輕易地察覺到對手目前的狀態。雖然因為全身已經不受控製,從外表看不出張天行現在感受。但伊萬還是可以從張天行靈魂的顫抖中,知道這個年輕人現在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察覺到了這一天,伊萬立刻有了一個新的主意。他一麵毫不鬆懈地和張天行對抗,一麵用低沉而柔和的聲音緩緩說道:“年輕人,何必這麽執著呢?你現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連我看了都為你感到難過啊!放棄吧,隻要你不再掙紮,所有的痛苦就會立刻一掃而空。放棄吧,你就不需要再受任何痛苦了……”

    伊萬的話語沙啞並且充滿了誘惑之意,在這幾句話中他已經用上了少許精神力量,對他人精神的影響力更是大增。張天行本就在全神貫注地和伊萬爭奪對身體的控製權,乍一聽到對方這幾句話後,不禁也是呆了一呆。

    “放……放棄?不再受苦?”在心中喃喃地重複著伊萬說過的話,張天行開始顯得有些搖擺不定。憑心而論,目前為止張天行承受的痛苦,足以令絕大多數人立刻崩潰。而他能堅持到現在,全靠著堅定的求生意誌支撐著。而伊萬突然用這樣的語氣來引誘張天行放棄,倒也令他的意誌出現了動搖。

    雖然張天行沒辦法開口說話,但伊萬本來就是在靈魂層麵和他交流,所以對張天行此時的變化了解得一清二楚。見這年輕人果然動搖了,而且對自己施加的壓力也輕了一些,伊萬更是再接再厲地對他說道:“放棄吧,不要再抵抗了。死亡隻是墜入永遠的沉睡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伊萬最後這句話可是說錯了,聽到“死亡”這兩個字,張天行立刻清醒了過來。想到自己剛才一個大意,差點就著了伊萬的道不明不白地把性命送掉了。張天行心中大怒,以比剛才更淩厲的氣勢,繼續向伊萬發起了攻擊。

    這次經曆也讓張天行明白,自己究竟處在多麽危險的境地。雖然和伊萬的精神層麵之戰,在表麵上看來波瀾不驚、但其實凶險程度卻是外人完全想象不到的。任何一方隻要稍有疏忽,就會落得個形神皆滅的下場。有了這樣的認識,更是促使張天行超常發揮出了自己的潛力。

    雖然身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但在強大求生欲望的支撐下,張天行開始慢慢在這場特殊的戰鬥中占得上風。他先是感到自己的小手指可以微微抽動,然後整個手掌都漸漸地恢複了知覺。

    察覺到了這可喜的變化,張天行的鬥誌更加旺盛,再接再厲地向盤踞在自己體內的伊萬發動猛攻。而在和張天行僵持了那麽長時間後,伊萬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已經漸漸開始呈現出衰弱之勢。

    在張天行的努力下,雙方的強弱之勢很快就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原本幾乎就要得逞的伊萬,被張天行強大的精神力從身體各處一點一點地壓縮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剛開始全身都無法動彈的張天行發現,自己的脖子也已經恢複了活動能力。

    勉力抬起頭往下看,張天行發現在自己的胸腹之間,籠罩著一層明顯的黑色霧氣。這層霧氣就象是有生命一樣,附著在張天行的身上不停地翻滾著,看上去竟然和沸水有幾分相似。

    知道這一定就是伊萬靈魂的本體,張天行也不敢大意,連忙震懾心神繼續對其施壓。而和張天行漸漸掌握了主動權不同,此時的伊萬已是強弩之末,再也無力和張天行對抗了。

    身為一個實力高深的亡靈法師,伊萬的精神力之強大自是不用多說。如果是在全盛時期,張天行根本無法與他匹敵。不過伊萬的靈魂離開身體已經近百年,能量的損耗大得驚人。而偏偏張天行在經過了十來年痛苦的瀾鈦強身術的修煉後,精神力之強悍早就遠遠勝過常人。

    在此消彼漲之下,原本給伊萬新生的魂魄轉移術現在卻成了即將吞噬他的牢籠。雖然把最後一點氣力都用到了與張天行的戰鬥中,在伊萬的記憶中這一戰絕對稱得上是自己最辛苦的一場戰鬥。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和占著主場作戰之利,精神力又強得令人驚異的張天行抗衡。在苦苦掙紮了一會後,伊萬已經被壓製到張天行胸前很小的一塊區域中,照這樣下去的話最多幾分鍾的時間,他就會成為記憶碎片被張天行吸收掉。

    “年……年輕人,等等!”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張天行的對手,伊萬連忙試圖和張天行溝通:“這隻是個誤會,我有筆交易要和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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