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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在絢爛的陽光下,高樓大廈的背麵也是陰影,人的身後更有黑影;這個世界上,黑暗和光明一樣永存,沒有光明就無所謂黑暗。

    安東尼站在自己位於大廈三十三層的辦公室裏,透過敞亮的巨大落地玻璃窗看著地麵上的芸芸眾生。這是一扇墨綠色的玻璃窗,明媚的陽光被擋在了窗戶外麵,整個辦公室裏一片昏暗。

    地麵上這些人,在他的眼中都是食物,是青菜蘿卜,是西紅柿和馬鈴薯,但是卻不是牛肉豬肉,他們都是素食。看上去剛過知命之年的安東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血族,以血為食的血族。

    普通的血族都是素食者,他們都是黑暗的虔誠信徒,盡管他們吸食鮮血,但是這些食物在他們的眼中都是素食。既然有素食者,就有肉食者,肉食者,有自己專門的食物!

    敲門聲響起,能夠敲響這扇門的隻有他漂亮的女秘書凱瑟琳,果然,門開了,凱瑟琳一頭金發垂了進來:“老板,有位先生一定要見您。”安東尼的心中奇怪,作為這樣跨國公司的總裁,安東尼是十分繁忙的,沒有預約一般是不會見客的,凱瑟琳作為他的秘書,十分清楚這一點,可是她這次卻進來通報,安東尼有些奇怪。

    “嗯,好吧,讓他進來。”凱瑟琳退了出去,不一會門被推開了,一個黃種人走了進來。黃種人身上一席灰黑色的呢子大衣,絲質的黑色鑲邊襯衫,簡簡單單的黑色西褲,腳上一雙紋花的黑色皮鞋。

    安東尼渾身一緊,黃種人的同胞很少見,為什麽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但是眼前這個黃種人的血族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就好像賊和賊,遇見了,一個對視就知道,是自己人。血族也一樣。

    眼前的黃種人同胞讓安東尼緊張,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不會這麽巧吧?剛剛想到肉食者,就來了一個?卡瑪利拉中隻有三個肉食者,據說,其中最強大的一個就是黃種血族!

    安東尼有些後悔,他的一個情人剛剛為他生了一個孩子,雅薇莉太動人,她總是能夠讓你得到最舒心的享受,所以當她提出這個央求的時候,安東尼實在無法拒絕,盡管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被卡瑪利拉允許的。

    但是他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沒有人知道他有這樣的一個情婦,今天不會是……安東尼不敢往下想。

    或者這隻是一個路過的血族,來他這裏例行晉見的儀式罷了,畢竟他是這個城市的親王。安東尼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把手伸向黃種人同胞:“你好,我是安東尼親王!”

    黃種人同胞輕輕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安東尼笑了一下,沒話找話說:“凱瑟琳可是見過不少帥哥,其他晉見的血族也見過一些,能夠讓她這樣上來通報,你的魅力真的不小。”血族的魅力和自身的力量成正比,力量越強,對異性的魅力越是讓人無法抵擋。

    安東尼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複,血族有著明晰的客尊戒條,遠行的血族到了別人的領地,必須晉見領地的親王,已表示對別人領地的尊重。安東尼希望這個黃種同胞入自己所想一般是來晉見自己的,他等待著對方報上自己的身份。

    可是世事往往不如人們的想象,不論是光明的世界還是黑暗的世界。黃種人同胞慢慢的朝他走來,話語和他的步子一樣的緩慢,這是一種半生不熟的英語:“我不是來晉見的,我的名字是聶讓·連·剛!”

    安東尼渾身一哆嗦:剛!這是卡瑪利拉給予肉食者的稱號,隻有三名肉食者,才有資格在自己的名字後麵加上這個後綴!

    和人類一樣,肉食者往往比素食者強大,因為食物的結構決定的因素。同樣,在血族之中,肉食者也有著遠超一般吸血鬼的強大力量。他們是黑暗主神選中的人,他們被以黑暗的名義賜予肉食的權利,同時獲得強大的力量,用以強製執行黑暗世界的戒條,維護黑暗世界的秩序——他們就是卡瑪利拉的暴力工具!

    “安東尼親王,你違反了卡瑪利拉六大戒條第三條‘後裔’的第三小條:不得與人類產育後代,你認罪嗎?”

    安東尼苦笑一下:看來真的是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瞞住無孔不入的卡瑪利拉!他看著肉食者說道:“是的,既然卡瑪利拉已經知道,我認不認罪又有什麽要緊?”肉食者連聶讓搖搖頭:“**官是公正無私的,你認罪,就說明你承認這一點,卡瑪利拉的戒條一視同仁!”

    安東尼有些鄙夷的看著肉食者聶讓:“是嗎?好吧,就算是的。可是我隻有四百歲,我還不像那些已經老的像幹屍一樣的家夥們那樣,連自己的有沒有感情都表示懷疑!我明白,我有!我愛雅薇莉,和自己愛的人生育下一代,有什麽不對的嗎?對了,還有你,你是他們的追隨者,你覺得你自己有愛嗎?”麵對著安東尼的質問,聶讓隻是淡淡的回答:“請不要質疑長老會的長老們,你這樣,又違反了六大戒律第六條‘殺親’的第一條:不得杵逆長輩——那是死罪!”

    安東尼不經意間朝著門口移動:“戒律!卡瑪利拉的戒律指對我們這樣的人有效,我管理這樣的大公司,每年為卡瑪利拉賺取幾億美金,沒有我們,你們這樣的人,還有那些元老們和你口中的**官們,你們能夠衣著華貴出入高級場合嗎?我們為了卡瑪利拉做出了那麽大的貢獻,為什麽連這樣的權利都不給我們?”安東尼越來越激動:“我們和那些元老們不一樣,我們和人類做生意,賺取他們的金錢,我們融入了人類社會,我們已經受了他們的影響,我們希望能夠有自己的下一代,為什麽這個苛責而毫無根據的戒律還要存在?不能夠改變嗎?卡瑪利拉已經太過陳舊了——從它的戒律到它的機構、再到機構裏的血族!”

    “住口!”聶讓一聲怒喝,安東尼辦公桌上的玻璃杯“乒”的一聲被這一記炸雷般的喝聲震碎!“你這樣已經嚴重違反了卡瑪利拉的戒條,這樣大逆不道,屢次犯戒,罪無可恕!”聶讓的大衣後擺蕩了一下,他身後的門上慢慢的爬滿了黑色的蛛絲。

    這個“蜘縛”並不是簡單的魔法,由肉食者施來卻是輕鬆而不著痕跡,通過這個魔法,安東尼真正見識了肉食者的力量。但是為了雅薇莉和他們的孩子,他必須放手一搏,要是他死了,孩子和雅薇莉也不會被手下留情。

    安東尼放棄了從門口突圍的企圖,因為“蜘縛”的作用,他就算衝破了這個魔法的束縛,速度也必將大減,無法逃脫肉食者的一擊!

    安東尼從門旁邊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西裝和手套,他將眼角瞥向窗戶旁邊,那裏擺放著一具中世紀時代全身式盔甲,頭盔也是全封閉的,隻要能夠搶到頭盔,他的全身都有了保護,便不必害怕陽光的侵害,可以出其不意的跳窗逃生——三十三層,對於一般人來說毫無生路,但是對於血族,並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安東尼穿好自己的外套,戴上黑色的皮手套,突然一個閃身衝向門口,血族可能是這個的速度最快的動物,隻見黑影一閃,安東尼已經到了門口,聶讓幾乎在同時,帶起一道殘影追了過去!

    安東尼聲東擊西,他的手並沒有按到門上的“蜘縛”,隻是手肘在門邊的牆上一撞,借著反震的力量,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速的退到了窗邊,聶讓一驚,身後玻璃的碎裂聲中夾雜著安東尼一陣長笑!三十三層的大廈紛紛揚揚的落下一片玻璃雨,在明媚的陽光中,閃閃爍爍。

    “砰!”安東尼重重的摔在一幢三層的建築物的頂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安東尼一連砸穿了房頂和房子裏的桌子之後,還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印記!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房間裏正在工作的兩名白領不知所措,安東尼咳嗽幾下,吐出一口紫色的血來,然後抬起頭來,衝著兩名年輕的白領露齒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齒縫裏滿是鮮血!兩名白領渾身一個哆嗦,安東尼慢慢的說道:“正好有兩個補品……”

    安東尼的牙齒正要刺進其中一人的脖子,一個聲音響起:“血族從來不浪費糧食,你即將被處決,不再需要他們了!”安東尼一回頭,一身灰黑色呢子風衣的聶讓無聲無息的站在他的身後。

    安東尼一聲厲喝:“去死吧!”他一揮手,手中六七十公斤重的一個人已經被他扔的飛向聶讓,聶讓急退,安東尼緊跟在那人之後,突然閃了出來,一爪抓向聶讓。聶讓伸出左手抓住他的爪子,用力一翻,安東尼一聲慘叫,他的爪子已經被折斷!

    安東尼狼狽的退了回去,他用另外一隻手,捧著已經折斷的那隻手,嘴裏麵大聲的咒罵著,聶讓卻並不急於進攻,安東尼休整了一陣子,他的傷爪漸漸的複原了!

    憑借著血族強大的恢複力瞬間複原的安東尼,一聲怒吼抓起旁邊的一根水管一用力,鋼質的水管被他生生扭斷,自來水“嘩”的一聲噴了出來!

    安東尼大吼聲中揮舞著鋼管衝了過來,聶讓這一次卻不閃避,安東尼一棍揮出,舊力已竭新力為生之時,聶讓突然前踏一步,一拳擊中鋼管,“鏘”的一聲折成兩段。安東尼被這一拳的力量震得狂噴了幾口鮮血,血流的越多,他的力量越弱,現在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聶讓這一次不再等他恢複,血族的速度在一次展現,球員好似憑空出現在安東尼的身前,這樣的速度,隻有肉食者才具備,即便是身為血族的安東尼,也從來沒有見識過,他大驚之下奮力後撤,聶讓的手掌已經按在了他的肩上。

    安東尼知道一旦被他製住將是什麽樣的後果,他心頭一寒,奮力的一掙,生死關頭他竟然爆發了不可思議的力量,竟然被他掙脫了!聶讓沒想到被他掙脫了,不由得愣了一下。安東尼急速後退,他此時渾身衣衫碎裂,頭發亂成一團,滿臉的鮮血,哪有半點平時的紳士風度?

    聶讓慢慢的逼近,安東尼不住的後退,聶讓突然笑了:“再退,身後就是陽光了!”安東尼不察,一步退出,突然背上一陣劇痛,一陣青煙冒了起來,背上一片焦黑。他一回頭,身後是一道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安東尼絕望了,聶讓抬起了他的左手,緩慢的吐出兩個字:“影枷!”他們所處的陰影突然活了起來,如同一塊黑布一樣瞬間裹住了安東尼。

    安東尼嘴巴大張,卻叫不出聲來,黑暗阻擋了他的一切!聶讓不慌不忙地走到安東尼身邊,張開嘴巴,四枚尖銳的犬齒深深的刺進了安東尼的脖子!

    肉食者,黑暗諸神賜予的權利,允許他們以同類為食,血族的力量來源於血,吸食了同類的血,也同時吸食了同類的力量,以黑暗諸神的名義,他們強大無比!

    飽食之後聶讓,用腳尖輕輕的一撥安東尼的屍體,屍體滑進陽光裏,一陣煙霧之後,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聶讓走近那兩個已經被嚇傻的白領身邊,雙掌合攏:“失落!”兩掌張開如同花瓣,花心處冒出一股黑煙,黑煙籠罩中的兩名白領相繼暈倒,等到他們醒來之後,他們都會失落一段記憶,今天的記憶。

    三天之後,在萬裏之外的另一個國家另一座城市,還是那一身灰黑色的呢子大衣,聶讓嘴角叼著一支香煙,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不緊不慢的走在鋪滿了楓葉的小路上。小路延山而上,盡頭處是一座山中別墅,別墅的鐵門前,聶讓按響了門鈴。

    “身份!”門口的擴音器裏傳出一個冷硬的聲音。聶讓抬起頭,將眼睛靠近了旁邊的一個小孔報上了身份:“執法者聶讓!”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人份確認完成,“哐啷”一聲,黑色的鐵門打開。

    聶讓沿著鐵門後麵鋪滿了鵝卵石的小路走向別墅,門沒有關,他推開門走進去,裏麵空無一人,他徑自走向地下室,地下室的木門打開,裏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聶讓貓著腰鑽了進去。

    通道一直向下,盡頭處突然開闊起來,兩扇堅實的鐵門旁,站著一個被鐵鏈鎖住的黃頭發黃胡子壯漢。壯漢看到他,嗬嗬一笑:“你回來了。”聶讓點點頭:“**官最近還好嗎?”“她?她可不怎麽好!”說起這話的時候,壯漢顯得很高興,聶讓無可奈何的說道:“我真的不理解你們兩個,你既然這麽恨他,為什麽不離他而去?這條鐵鏈在一百多年以前大概就鎖不住你了吧?”壯漢笑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遊戲,你是不會明白的!”聶讓沒有再說話,壯漢雙臂用力,幫他推開沉重的鐵門:“進去吧,她已經等你很久了!”

    聶讓走進鐵門,裏麵的景象豁然一變,各種設施完備,遠不象外麵通道那麽簡陋。古老的青銅鑲邊的鏡子,褐色的古木桌椅,厚厚的古波斯地毯,還有高大的紅木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書籍。

    在寬大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紅色的珊瑚燭台,上麵沒有了蠟燭,被裝上了一個燈泡,一名穿著黑色金邊長裙的美麗女人坐在桌邊,捧著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吸血鬼雖然害怕陽光,但是卻並不畏懼人造的光源。

    黑裙女人皮膚白皙,雙眼修長,身著的長裙更襯托出一種古典的美麗。聶讓上前躬身一禮:“卡羅琳**官,我回來了。”

    卡羅琳沒有回答他,依舊還在看書,聶讓退到一邊站好,靜靜的等著。過了很久,卡羅琳**官終於放下了書,她看看聶讓,站起來把書放回書架的固定位置,然後才說道:“安東尼是個人才,他死得真可惜,我們又要找一個能夠經商的人了,這可真是個令人頭疼的事情。”聶讓沒有接話,**官走到桌子旁對球員說道:“你也坐下吧。你眉頭深鎖,又有什麽解不開的疑惑嗎?”

    聶讓點點頭:“是的。安東尼死之前質問我:和自己心愛的人產育後代有什麽錯?或者他這樣說也有道理,我們初擁發展後代和與人類生育後代有什麽不同?”**官修長的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這差別大了!與人類神生育後代有極大的危險性:我們的後代會被人類同化,因為他們的母親是人類。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人類的生育能力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我們是永生不死的,他們的繁殖能力太強了,如果把他們的繁殖能力嫁接到我們的種群,用不了多久,這個世界上會有上千萬的血族,舊的不亡,新的又生;我們的生存空間很快會變得擁擠不堪,甚至食物都不夠了,所以這種事情堅決不能開先例!”

    聶讓點點頭,**官將手指扣在額頭上,輕輕的敲了幾下:“還真是麻煩,安東尼的接替者並不好找,一個那麽大的公司,要找一個稱職的經營者,還真是不容易。他還是那個城市的親王,還要為他找一個接替者,還有他的情人和孩子的問題……這個你不是合作,我另外找人吧!安東尼真可惜,其實這也難怪他,在人類社會生存的久了,自然會被他們感染。”**官看看聶讓:“其實現在這個趨勢已經難以控製了,你們這一代很少有人再穿黑色禮服了,中世紀的服裝已經不流行了,看看你們的衣著就知道什麽是流行了……”**官的話讓聶讓臉上微紅,**官寬厚的笑了:“你不用自責,這樣得趨勢也很正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隻是擔心,他們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違反了避世的規條。”

    門突然開了,壯漢探進來一隻腦袋,**官有些不高興:“雷哈格,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進來嗎?”雷哈格深情地盯著卡羅琳看了一眼,口中的話語卻和他的眼神大相徑庭:“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吸血蝙蝠,可是有些事情要你知道……”聶讓覺得好笑,他們兩人就一直這樣,雷哈格總是控製不了自己,明知是毒藥也要一次次的去品嚐;而卡羅琳也總是無約束的製約,雷哈格的犯規總能夠找到借口。

    男人和女人都知道人和血族戀愛是不切實際的,所以她把他變成了血族。他對這個女人又愛有恨,卻難以割舍;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愛人離開,但是出於內疚,她卻希望他能夠自己走開。兩人糾纏了不知道多久,反正聶讓成為肉食者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血族痛苦的愛情總是充滿了矛盾,聶讓從成為血族的那一天起,就被人告誡過。

    “什麽事情?”卡羅琳問。“科洛娜死了!”雷哈格幸災樂禍的笑了,一切對於卡羅琳不利的事情,他都會幸災樂禍,但是誰要是危害到卡羅琳本人,他又會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她!

    科洛娜和聶讓一樣,是肉食者,強大的肉食者,**官直轄的三個肉食者之一,她的死對於卡羅琳的勢力,是一個極大的削弱!

    血族一生都和兩件事情緊密相連:獵食和獵殺。主動獵食和被動獵殺。教廷是黑暗生物的死敵,他們有專門的神職七品,其中第三品的驅魔員就是專門對付黑暗生物的。另外還有很多吸血鬼獵人,這個職業有很多的熱衷者,他們的素質雖然良莠不齊,但是其中不乏佼佼者!

    “怎麽死的?”卡羅琳不動聲色,雖然她很悲傷,但是決不能在雷哈格的麵前表現出來。卡羅琳的平靜讓雷哈格覺得有些無趣,他老老實實的回答:“三個獵人、六個驅魔員,圍攻致死。他們把她的牙齒送回來了。”這是獵人的習俗:殺死一個吸血鬼之後,會把他們吸血的牙齒送回他們的家族——既是一種通告,也是一種示威。

    科洛娜的死,在卡瑪利拉高層引起的震動,遠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平靜的無動於衷。教廷已經能夠開慶祝大會了,而他們絕對不會這樣坐視不理。肉食者的死亡,對於整個血族、甚至整個黑暗社會信心的影響,是難以估量的。卡瑪利拉的元老會召開臨時緊急會議,**官卡羅琳也在這個會議的範圍之內。

    在會議之後,聶讓立即被卡羅琳召喚到了她倆上次見麵的那個地下室。

    當聶讓到達的時候,發現,另一個肉食者貝克爾也在。貝克爾是個黑人血族,在現代血族的構成體係之中,黑人占了很大的比重,雖然白種血族中有些同類並不喜歡他們,但是他們憑借優良的素質,已經在卡瑪利拉之中占據著越來越重要的地位。而貝克爾,就是黑人血族的傑出代表。

    聶讓和貝克爾點了一下頭就算打過招呼,卡羅琳讓他也坐下來。“今天找你們來,是因為元老會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的我們,需要強大的力量,因此,這一次,我們決定增設一個執法者的席位,所以,這一次是一次增加兩個執法者!”卡羅琳的話音未落,聶讓就站了來:“可是**官,執法者的力量難以被監控,要是被選中的人心地不純,那麽就會造成很大的麻煩,一次增加兩名執法者,就有可能難以保持對執法者的控製……”聶讓所說的對執法者的控製,是卡瑪利拉一項采取的措施,用兩個老的可靠的執法者,控製新的未知其可靠性的執法者。

    **官低著頭歎了一口氣:“我也明白,可是元老們十分堅持,我也不能夠違命,今天找你們來,就是想讓你們兩個推舉一個人選出來——元老們已經有了一個人選,還需要另一個。”聶讓問:“那一個人選是誰?”**官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說道:“是皮亞提。”“怎麽會是他!”一直不作聲的貝克爾也忍不住驚訝。“就是那個頭發染的像水塘裏腐爛的稻草,鼻子上還有一個隻有牛才會帶著的鐵環的家夥?”聶讓用詞苛刻的問道。**官有些無奈的點頭。

    “元老們怎麽會這樣決定,他們是不是……”聶讓的話被**官及時地打斷:“聶讓!記住一個執法者,必需首先守法——不可以對元老們的一切行為產生不信任的懷疑!”聶讓一點頭:“遵命,**官閣下!”貝克爾說道:“為什麽元老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官回答:“皮亞提剛剛又掃蕩了一個狼人的巢穴,殺死了七名狼人,這已經是他第六次成功地襲擊狼人了,對於和狼人們征戰了快一千年的元老們來說,沒有什麽比這個消息更令他們振奮的了!普薩提克大人他們希望皮亞提得到這個職位。”

    聶讓和貝克爾都不再說話,**官說得沒錯,狼人和血族的世仇誰也不知道起源什麽時候,但是自從他們成為血族的時候,就被告知:狼人是所有血族的敵人,獨自在野外過夜的時候,要小心狼人的襲擊,他們的鼻子靈敏的讓人難以置信!

    “這個人選值得商榷!”聶讓很小心自己的用詞:“皮亞提的手段和我們不一樣,他總是用毒品和酷刑找到線索,這樣的人,要是成為執法者……”聶讓沒有說下去,但是**官也沒有權力改變元老們的決定,卡羅琳修長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無奈。

    “我們還是想想實際的問題,好好考慮最後一個人選,那樣的話還能夠保持卡瑪利拉對執法者的控製!”

    聶讓和貝克爾都深重的考慮著,很久,貝克爾才說道:“**官閣下,我覺得這樣重大的決定實在不應該有我們兩人決定,還是按照應有的流程:由各地的親王選送人選,我們可以幫助您決定最終的人選,您看怎麽樣?”貝克爾的建議得到了聶讓的認可,他們都是這樣成為執法者的。地方的親王有時候也會自己處置一些違規的成員,他就會命令手下的一些血族出動,經曆了幾次這樣的事情之後,必然有一些在這些獵捕行動之中表現突出的血族,他們通常就是親王推薦的來成為執法者的人——聶讓和貝克爾都是自己的親王推薦來的。當然,他們現在的地位,比當初推薦他們來的親王都高出了很多。卡羅琳也沒有辦法,事關重大,她自己心裏也難以決定。“那好吧,就先這麽辦吧!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就要監視皮亞提的一舉一動,還有,貝克爾最近你要多留心一下‘黑暗之手’那邊的動靜!”貝克爾說道:“還是讓聶讓去吧,我來監視皮亞提。他已經具備很強的陽光抵抗力,而我還差一些!”**官點點頭,貝克爾的力量並不比聶讓差,隻可惜他是黑人,所以對陽光的抵抗力上差了一些。

    肉食者通過神秘的儀式獲得了以自己的同類的鮮血為食的權利,同時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每飲食一名同伴的鮮血,他們對於陽光的抵抗力就強了一分!

    卡瑪利拉由血族十三族的七個氏族組成,外界稱之為秘隱同盟,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秘黨”,他們遵守祖先製定的六大戒律以及由之發展完善的卡瑪利拉戒律係統,他們的對立麵就是魔宴同盟撒霸特——“魔黨”,卡瑪利拉通常稱呼撒霸特為“黑暗之手”,他們不遵守六大戒律,魔黨有兩大氏族組成,他們以恐懼,武力和威脅作為統治方式,將人類視為低等動物,隨意驅使殘殺;時常出軌的行為,讓卡瑪利拉十分頭痛,卻常常為之奈何。還有四個氏族是中立氏族,與世無爭。

    聶讓安靜的坐在街邊一家咖啡館裏,飄著濃香熱乎乎的咖啡讓窗外縮著脖子走過的人羨慕不已。這裏是極北的一個國家,天氣嚴寒,和外麵那些過著厚厚的防寒服的人相比,依舊是一身呢子大衣的聶讓顯得另類。他的眼睛不時地從飄著白沫的咖啡瞟向街對麵的一幢老房子,灰舊的高簷老房子裏,是撒霸特的一種重要氏族勒森魃族的大本營,門口的銅風鈴上麵,刻著勒森魃族的王冠標誌。

    窗外下起了大雪,聶讓享受著自己的熱咖啡,這種飲料血族也可以接受。對麵的老房子的門無聲無息的開了,一個人飛快的跑了出來,撐起一把黑色的大傘,隨後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從老房子裏走了出來,先前出來的那人連忙把傘擋在黑西裝的頭頂。聶讓一眯眼睛,轉過頭去,他並不認識這個穿黑西裝的家夥,但是卻認識那個打傘的人:他是和勒森魃族家族同為魔黨一員的棘秘魑族家族裏,很著名的一個獵殺者帖撒,獵殺者在魔黨裏的作用,和肉食者在卡瑪利拉中的位置相似,這樣一個人還要為別人打傘,這個黑西裝的來頭,還真是不小!魔黨的首腦和卡瑪利拉的元老們一樣神秘,一般人絕對見不到他們的真麵目。

    沒有人注意到聶讓在一旁窺視,他及時地轉移走了自己的視線,沒有被人發現。一輛會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帖撒一手舉著傘,一手為黑西裝打開了車門。聶讓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跟下去。顯然這個舉動十分危險,帖撒並不好對付,況且在這群人之中,帖撒還隻是個打傘的。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聶讓打開自己的折疊電話,是貝克爾打來的。

    “聶讓,回來吧,地方親王的人選已經送來了,**官需要我們的意見作參考。”貝克爾在電話裏簡明扼要的說。聶讓抬起眼睛,灰黑色的轎車已經消失在風雪裏,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好的,我馬上回去。”

    黃胡子壯漢雷哈格為聶讓拉開鐵門,**官和貝克爾早已經等他多時了。**官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他:“你先看看吧。”聶讓摘下自己的手套接過紙看著。紙上的名字沒有幾個,親王推薦來的,一般都是夠資格作執法者的人,不夠資格的,親王們也不會推薦,這樣一來也就沒有幾個人。聶讓逐次的看下去,不用幾分鍾,已經考慮完了。“貝克爾,你呢,你傾向於誰?”聶讓先征詢一下自己同行的意見。貝克爾指了指紙上第四個名字:“埃名·格拉古。”聶讓點了一下頭,思考了一下說:“**官,這五個人裏麵,有兩個人不適合。”聶讓指著第一個和第五個名字:“馬塞拉斯和克裏托萊兩個人的心中存在著不穩定的癲狂,根本不適合作執法者!”貝克爾點頭同意,**官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麵,伸出她秀美的手指在紙上輕輕畫了兩下,兩道黑色的火焰將那兩個名字的那塊紙燒掉:“那就刪掉他們兩個。還剩下三個。”卡羅琳看著聶讓,聶讓有些為難,剩下的三個人,正好一個黃種人、一個黑種人還有一個是白種人。貝克爾推薦的埃名·格拉古,就是那個黑種人血族。

    “我推薦,葉秀!”聶讓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人選,他還是支持自己的同胞。**官在心裏歎息了一聲,貝克爾麵色平靜。“三個人都差不多,我首先聲明,我並沒有歧視誰,但是黃種人的確更適合能量的積累,而且因為膚色的原因,黑人執法者難以在短時間內建立起身體對陽光的抵抗能力!”聶讓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理由。貝克爾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官慎重的思考了一下:“好吧,你們先回去吧,我要考慮一下。”兩人站起來朝**官行禮,然後一起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兩人擠在了一起,身材壯碩的貝克爾,這一次並沒有退讓,聶讓也沒有意識到,兩人尷尬的擠出了門,雷哈格神色古怪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兩人走在積雪的小路上,聶讓主動問:“你的任務怎麽樣了?”貝克爾用腳尖踢開一塊裹著白雪的石塊,盯著自己黑色的皮靴說:“沒什麽發現,那小子的巢穴就好像兔子洞,四通八達,要不是我的力量遠勝於他,恐怕還沒找到他就被他的人發現了。你呢?你怎麽樣?”“我?”聶讓說道:“在你打電話之前,我剛剛看到一條大魚!”“什麽大魚?”“我不認識他,可是帖撒要給那家夥打傘開車門,你想想,這人的身份!”貝克爾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兩人不再說話。聶讓住在一艘廢棄的貨船上,船很大,聶讓在上麵按照自己的意願任意的布置。最底層的船艙,是他的臥房,那裏在水麵之下,氣壓很高,濕度很大,而且光線昏暗,和墳墓的環境很相似,吸血鬼很喜歡這樣的環境。聶讓在船上裝了近百個監視器,還有各種探測器,吸血鬼在休息的時候,即便是強大的肉食者也很脆弱,必須得到十分完善的保護。聶讓的棺材是一個八代血族的棺材,在現代,八代血族也算是老祖宗了,卡瑪利拉的元老們也不過六七代。執法他的時候,聶讓費了很大的力氣和代價,當然收獲也很大,其中就有這一口使用了近千年,象牙黃金和橡木做成的棺材。聶讓打開所有的監視器,關上幾道合金的大門,這才躺進棺材,雙手抱在胸前,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他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就算是肉食者,也不是不眠者。

    和聶讓分別之後,貝克爾飛快的來到了一座大廈下麵,電梯將他送到了十一層,他來到一扇門前,門旁邊裝著監視器,貝克爾一到,門自動的大開了,裏麵一個穿著黑藍色真絲襯衫的年輕人為他開打開門。“大人!您回來了!”年輕人對他一低頭說道。貝克爾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他徑直走到裏麵的房間:“怎麽樣?”裏麵對房間的窗戶拉著窗簾,不過窗簾上開了一個小口子,一個高倍望遠鏡架在窗邊,一個看起來年紀稍為大一些的血族正在監視著對麵大房子裏的一舉一動。對麵的大樓就是皮亞提的住所,也是他和他的手下們的巢穴,貝克爾負責監視皮亞提的行蹤。

    聽到貝克爾問,正在監視的血族一邊繼續監視一邊回答:“沒什麽動靜大人,這裏的家夥們今天一整天都呆在棺材裏睡覺,沒有人出門。”想想也是,除了對日光具有很強抵抗力的肉食者,那個黑暗生物會在白天出門?貝克爾點點頭:“小心,現在才是危險的時期。”這兩人都是他的心腹,跟隨他多年,不用貝克爾吩咐,也明白事情的關鍵,負責載望遠鏡前麵監視的蒙托瑞克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望遠鏡。血族有很多種監視人的方法,但是很容易被熟知血族魔法的皮亞提察覺,所以他們最終選擇了這個最古老的方法——望遠鏡。

    “格陵蘭,幫我到一杯紅酒!”貝克爾吩咐剛才開門的那個血族,年輕一些的格陵蘭應聲:“請稍等,大人。”紅酒是血族少有的能夠接受的飲料之一,幾乎沒有那個血族會不喜歡,不管他們生前是什麽人種。貝克爾接過格陵蘭遞過來的紅酒品了一口,他和聶讓不同,聶讓注定是一個孤獨的行者,身邊沒有任何人。即便是**官,也從來沒有去過聶讓的住所,若不是因為血族習慣隱秘自己的住所,就是這一點,聶讓就不能可能通過當年的肉食者審核。即便是後來**官力薦,使他成為肉食者,但是他還是經曆了比一般肉食者長一倍的審核時間。

    貝克爾想著今天和聶讓的不快,心中有些煩悶。三名肉食者之間關係冷漠,這主要不是由於他們的之間有什麽矛盾,而是因為血族的習性如此,不會和任何人哪怕是同類關係親密。貝克爾在心裏算一算,和聶讓共事已經一百七十五個年頭了,今天的不快是這一百七十五年裏麵的第一次,活了快五百多年的貝克爾心裏十分的煩悶,他不知道這種不快要如何派遣。即便是壽命長的甚至比博物館的某些文物更有資格躺在那裏,但是他還是有經驗所不能及的地方。

    貝克爾是第一批被販賣到歐洲的黑奴,陰差陽錯的成為了血族之後,在幾個世紀裏他的身份都不被認可,被追殺至上上個世紀,中間的血淚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經過不懈的奮鬥,他在卡瑪利拉終於有了今天的地位,回想起自己的不幸,他覺得自己應該為同胞們做些事情,但是今天第一步就遇到了挫折。

    一杯紅酒沒有喝完,蒙托瑞克突然叫起來:“大人,他們出動了!”貝克爾突然消失在剛剛坐著的沙發上,幾乎是同時,他出現在望遠鏡旁邊。站在貝克爾旁邊的格陵蘭暗暗心驚:肉食者的力量確實太強大了!

    透過望遠鏡,貝克爾能夠清楚地看到對麵的大廈裏麵的血族的牙齒,一群人聚在了一起,中間那個穿的最時尚的,就是皮亞提,不知道他們這一次是要做什麽!“馬上通知斯賓威克,召集死亡鐮刀衛隊,準備行動!”貝克爾下令,格陵蘭答應了一聲急匆匆地開始撥起電話。卡瑪利拉允許肉食者組建部隊,這是為了執法的方便,但是隻有貝克爾一人使用了這一個特權,他利用這個特權,把更多的黑人血族保護起來!

    斯賓威克很快趕來,周圍街道上的黑人突然多了起來,對麵房子裏的皮亞提卻突然的安靜了下來,一群人聚在一起,抬出了一具黑暗主神的塑像,膜拜了一通之後,竟然就這樣各自回房間繼續睡覺去了!貝克爾皺了皺眉頭,無奈的對斯賓威克一揮手:“收隊!”

    除了那個神秘人物,聶讓這兩天對勒森魃族家族的監視再也沒有收獲。幾天之後,他們重新聚集在了**官的地下宮殿。兩人都明白,這是最終決定的時候了。兩人一到,**官滿臉冰霜:“埃名·格拉古昨夜被人狙殺了!”“什麽!”聶讓和貝克爾異口同聲,兩人大驚!“怎麽會這樣?什麽人下的手?”聶讓語氣急促的連問,**官看了他一眼回答:“動機還不清楚,但是很遺憾,竟然是我們自己人下的手!埃名的協被吸幹了!”聶讓感到渾身一緊,他一回頭迎麵而來的是貝克爾雄獅一般怒睜得雙眼,聶讓連忙解釋:“貝克爾,相信我……”貝克爾狠狠地撇過頭去,一言不發!

    **官歎息了一聲說道:“聶讓,這件事情你的嫌疑最大,但是,貝克爾,在沒有找出真凶之前,你也有嫌疑!”**官雖然十分不願意承認,但是卻沒有辦法,肉食者的意識隻有卡瑪利拉七位元老齊聚才能舉行,所以這個世界上,目前隻有他們兩個肉食者,兩人是僅有的嫌疑犯——當然,聶讓的嫌疑更大。“那……”聶讓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麵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執法者冷靜的素質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他試圖找到案情的突破口。

    **官問:“你們兩個的工作最近有什麽進展?”兩人一起搖搖頭。“我隻在勒森魃族家族的門口看到一個神秘人,他的身份很高,但是沒有辦法確定是什麽人。”聶讓平淡的說。貝克爾也說:“皮亞提除了每天晚上舉行儀式對黑暗主神獻祭之外,這兩天很老實。”**官一皺眉頭:“你去查清出,皮亞提究竟舉行的是什麽儀式!”聶讓立即反應過來:“您懷疑……”**官點頭,聶讓皺眉問道:“有什麽儀式能夠達到這樣的目的?”**官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黑暗魔法博大精深,我們了解的,隻是一鱗半爪,我要去密地查一下資料!”有了突破口,聶讓的精神振奮了一些:“那麽我們這兩天作什麽?”

    “你們繼續工作,但是元老們會派人監視你們。另外,”**官頓了一下說道:“元老們已經決定,提前進行魔浴儀式!”“為什麽?!”貝克爾和聶讓很不解,魔浴儀式九十肉食者儀式,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實在是不應該貿然舉行這麽重要的儀式!“元老們急需新的執法者!”**官顯然很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貝克爾這個時候和聶讓處在了同樣的位置:元老們已經不再相信他們兩個了!

    這一次,兩人沒有一起出門,黃胡子壯漢開了兩次門,他心裏有些不快。從門裏過的人,心裏更不快。

    血族的密地是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這裏安放著血族重要的祭祀物品以及古老的檔案,還有最完備的黑暗魔法資料。**官卡羅琳在經過了嚴格的身份認證之後,穿過了七道魔法加持的大門,才進入這陰森黑暗的地下世界。昏暗的藍色燈光下,擺著一排排一人多高的書架。上麵放滿了顏色發黃足有四指厚古書,更遠一些的書架上,甚至還擺著羊皮古卷。**官走到了中間的書架,這裏的書架是按照時間的順序擺放的,中間的部位,大約是中世紀魔法盛行的時代。她抽下一本書,找了一個桌子坐下仔細地看了起來。

    皮亞提舉行魔浴儀式的夜晚,圓月當空,清明的月光是所有黑暗生物力量的源泉,選在這個夜晚也是為了儀式能夠順利的進行。一是最晚到的是三個人:**官、聶讓和貝克爾。**官因為忙於查找資料,而聶讓和貝克爾不想來得太早的目的不言自明——他們不喜歡這個新同伴。

    因為格拉古的死,葉秀的資格也被質疑,所以這一次魔浴,就隻有皮亞提一個人。

    皮亞提今晚罕有的脫下了他的時尚衣裝,換上了一身古老的經典造型:黑色的天鵝絨的禮服,黑色錦緞的對襟,上麵繡著他的家族的神秘圖騰!皮亞提所屬的brujah家族今晚並不活躍,血族之間的冷漠關係在這裏表現的異常明顯——更何況皮亞提這種人,即便是在家族內部,也沒有受到普遍的認可。

    可是這一切都不能夠影響到皮亞提的興致,他站在哪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搬進來,和這個現代化的大廳格格不入的巨大的片麻石上麵,深陷的眼眶裏麵,溢滿了興奮!即使是喜歡沉寂的血族,在這個時刻,也不能夠聲色不動,更何況是一向張揚的皮亞提!

    儀式舉行的場所是血族一處秘密的產業,這裏表麵上是一個食品加工廠,暗中為一些血族提供輔餐:動物的血製品。這個工廠在建立時也是倍受爭議,因為它是把血液支撐一些食品,而不是像以前一樣血族直接飲用鮮血。有了這個工廠,血族也可以向人類一樣,將食物貯存在冰箱裏,打開包裝就能食用。這個設想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老血族堅決反對,但是新的血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他們十分讚成,爭論不休之中,是元老中的普薩提克大人站出來支持建立這樣一個工廠,最終這個工廠的效益十分理想,老血族們雖然依舊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們已經無力控製新生的血族們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皮亞提踩著的片麻石,是從以前的祭壇搬來的,和古老的祭壇相比,隻有這個片麻石還保存著。片麻石被放置在一個巨大的不鏽鋼的器皿中,在皮亞提的頭頂,高懸著七根不鏽鋼的細管,細管。當月亮升到了中天,廠房的屋頂被打開,明亮的月光散漫了整個廠房,所有的黑暗生物都發出了一聲夢囈一般的呻吟,這樣的月光浴,實在是太舒服了!

    幾個血族走進不鏽鋼的器皿,他們脫下了皮亞提身上的衣服,**官站了起來,該她上場的時候了。卡羅琳來到器皿旁邊,一旁有人送上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支金黑色的手套,**官戴上手套,嘴裏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語,然後抬起手臂在空中飛快的畫著,一個個金黑色的符文從她的手指下飛了出來,飛速的貼在了皮亞提的身上,然後迅速的滲進皮膚裏。**官的速度奇快,短短的半分鍾時間,已經有幾十個符文融進了皮亞提的身體,飛行的符文帶起一陣陣尖銳的嘯聲,那是每一個符文的發音,應和著**官嘴裏發出的咒語,就好像一曲詭異的黑暗頌歌!

    終於,介乎於超聲波和聲波之間的詭異音波突然一收,沉浸在享受之中的血族們精神一清,**官已經完成了她的環節。卡羅琳脫下手套,默默地走了回去。那些符文是古老的血族文字,代表著執法者應當具備的一係列品質:公正無私、嚴格、果斷、勇敢、堅持法律……這些文字絕大部分是超聲波的發音,人類根本無法聽到,而在現在,已經很少有血族能夠聽懂這種語言了。

    七名元老站了起來,他們的身後各自跟著家族的十三名力量強大的成員:從最古老的,一直到最年輕的,這十三人涵蓋了各個階段。七名元老次破自己的右耳,擠出一滴紫色的鮮血,旁邊有人拿出一隻黑色的罐子接住,隨後各個家族的十三名血族也模仿元老擠出自己的鮮血,隻是輩數越靠後,擠出的血液逐漸遞增,最低輩分的血族,要擠出十四滴。

    七名司儀捧著黑色的罐子慢慢的走上樓梯,官子裏麵是融合了的各族的血液,在罐子裏麵一晃一晃,映著月光,泛著一種誘惑的紫藍色!聶讓和貝克爾看的喉嚨裏一陣饑渴!七名司儀走到了樓上,上麵擺著七個一人高的不鏽鋼容器,裏麵早已經裝滿了鮮血,七名司儀把罐子裏的血族的血液倒了進去。下麵,有人端著一個金色的盒子走了出來,普薩提克大人親自打開盒子,紅色的絲綢包裹著一塊紫色的結晶,據說那是三代血族的血塊。

    普薩提克大人把紫色的結晶放進了皮亞提的嘴裏,他慢慢的走器皿,然後一抬手宣布:“開始!”七名司儀一同扳下了身邊的閥門,七道血柱從七根不鏽鋼細管裏噴了出來,皮亞提身上突然發出一到紅色的光芒,光芒之中隱約可見剛才**官畫上去的符文!七根管子裏流出的血液竟然在皮亞提的頭頂盤旋不落,好像被什麽力量托住,皮亞提張開嘴,一到紫色的光芒射出,血液好像受到了牽引,化作一道細細的血柱飛入皮亞提的口中!不知道有多少血液進入他的口中,當一聲脆響之後,自色的光芒如同玻璃一般的碎裂了,皮亞提閉上了嘴,他身上的紅色光芒突然一盛,頭頂的血液再也沒有了依托,如傾盆大雨一般的落了下來,七名元老一起低聲吟唱了一句古老的咒語,整個大廳內溫度驟降,頭頂的血液突然變成了黑色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皮亞提張開雙臂沐浴在黑色的雪花之中,月光中一到能量直射而下,皮亞提身上金光閃過——儀式大成,他已經得到了黑暗的認可,獲得了肉食的權力,使用肉食的力量,來維護黑暗的秩序!

    能夠監視肉食者而不被其發現的,大概也隻有肉食者了,但是這並不絕對,肉食者中也有高下之分。

    聶讓一個人走在街道上,突然一個回身衝著身後的人群吼道:“皮亞提你給我出來!”他的身後一個衣著花哨的年輕人笑了一下,麵孔一變成了新科肉食者皮亞提:“聶讓,你要明白,元老院的命令我必須執行!”聶讓哼了一聲,不滿的問道:“你不要忘記了,肉食者是誰來指揮的!”“可是元老們的地位還在**官之上——這是現在流行的生存方式,誰能夠給你更多的利益,就擁護誰!”皮亞提愣愣的說道。聶讓又哼了一聲,以顯示他的不屑,他雖然不是食古不化的老一代吸血鬼,可是也有自己的原則,對於這樣的理論他不屑於評價!

    聶讓一言不發,轉身繼續朝前走,皮亞提有元老院的命令,聶讓拿他沒有辦法。皮亞提笑了一下,順手拍了一下旁邊走過的一個美女的屁股,女孩尖叫了一聲,她身邊的男人朝皮亞提衝了過來,旁邊立即有一群人圍了過來。聶讓回頭看看,不由得搖搖頭:這哪還有血族的尊貴?簡直就是一個小痞子!

    看到有人鬧事,自然有好事之徒圍觀,隻是一會會兒,已經為了不少人,這又成了雪球效應,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還有些人生怕搶不到好地方“觀看”,跑著過來,好幾個人擦著聶讓身子過去,這讓聶讓很是不爽,血族天生的貴族氣質,要求他們和一切人保持禮貌性的距離,這樣的接觸讓他很惱火!

    看似隨意的瞥了一眼,皮亞提看到聶讓已經走遠,他丟開手裏被他暴打的對手站了起來,他的手下擁了上來,很輕鬆的就把皮亞提和圍觀到人群分開。“怎麽樣?”皮亞提問旁邊的一手下。“沒問題,已經辦好了我們在他身上放了至少三個追蹤器,另外我還聯係了國安局的朋友,請他們通過衛星監視他!”手下小聲地回答,皮亞提點點頭。手下遲疑了一下說道:“國安局的人要五十萬……”皮亞提揮揮手,手下一點頭退了下去。一群人走到街道邊的一排汽車旁邊,一個手下打開了一輛三排座的商務轎車的車門,皮亞提鑽了進去。裏麵完全是一個電子設備的世界,主屏幕上,三個紅點同一步調的移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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