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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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慢地行駛在路上,羅天歌的大舅舅滿臉笑容地說道:“天歌,這次和慕容家聯姻對你可是大好事。”
羅天歌擺弄著手裏的打火機,心不在焉地說道:“還大好事?都什麽年代了,指腹為婚這種事也能算數?”
大舅舅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架勢哈哈大笑著說:“這你就不了解了,據說他們慕容家也是玩槍的,你那未婚妻不但學曆高,而且槍法很厲害……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慕容家很有錢,而且權勢不下於你們羅家……”
羅天歌打斷了他的話,皺眉說道:“大舅,那人我從來就沒見過,難道隻憑著爺爺當年的一句話,就決定我的終身大事?”
大舅舅騰出一隻把著方向盤的手拍向羅天歌的腿說道:“你沒見過,我見過,雖然隻是照片,但能稱得上絕色,比那些娛樂圈裏的一線明星還要漂亮,完全配得上你小子。”
羅天歌輕哼一聲,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再不說話。
過了沒多久,車子停在一座精美華麗的白色歐式別墅的前麵,兩個人下了車後向裏麵走去。
進了一樓大廳,羅天歌看到了自己五個姑姑中最小的一個,他的這五個姑姑可了不得,隨便拿出個都是可以獨擋一麵的人物,在京城的老一輩兒高幹子女中相當有名,小姑姑見到他從外麵進來,臉上帶著已經職業化了的笑容和他打著招呼,這種笑容裏更多的是客氣,卻不是親情,兩個人聊了幾句,小姑姑表現出少見的關心,甚至問了些他在天海的情況,羅天歌心想,世道變啦,一向姑姑不疼舅舅不愛的自己都開始受到重視了。
他可是知道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若是這門親事不成,自己在親戚眼中的地位定會回到當初,甚至更不堪。
羅天歌這次回來隨身什麽也沒帶什麽太多的東西,如果是一般人家,多少也是要帶些禮物的,但豪門的事又怎麽能說得明白。
有句話叫一入侯門深似海,古往今來,既富又貴的大戶世家的事兒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他身上唯一顯眼的就是肩膀上的紅玉,這鳥兒此刻正好奇地打量著廳中的一切,因為有些陌生,所以站在他肩膀上一動也不動。
聊了一會後,羅天歌大馬金刀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再也不理人,小姑姑和大舅舅都開始皺起了眉,不一會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這女人穿著很樸素,一臉書卷氣,她正是羅天歌的母親張玉舒,見到她羅天歌才又一次站起了身,恭敬地說道:“媽,我回來啦。”
張玉舒見到兒子自是歡喜,原想多說上幾句,但想起了還有更重要的人等著這小子,轉而說道:“天歌,你爺爺在咱們家呢,昨天就過來了,一直在等著你,你快去書房見他吧。”
羅天歌點頭應了一聲,看了看客廳內小姑姑和大舅舅複雜的目光,心中好笑,快步走上了二樓。
羅天歌的爺爺羅震霆老將軍本來不住在這,但這裏卻有為他常年準備的房間。
說起羅天歌這小子確實叫人惱火,要知道天底下哪有爺爺不疼孫子的,何況羅天歌是他這一係唯一的血脈,但這小子從小性格反叛,向來不把大人的話當回事,包括他這個家主。
本來羅天歌不肯再碰槍已經讓老爺子惱怒萬分,而且這小子還不肯回北京,更是讓全家人都不滿,不過自從聽說羅天歌在天海市做了名警察,老爺子的心中多少還是生出了點希望,畢竟警察都是要摸槍的,他想的是羅天歌如果現在回心轉意了,自己還是要把槍法傳授給他,至於那個旁係的羅家傳人也無所謂了,羅家的槍法雖然隻傳嫡係一脈,但時代不同,這規矩倒也不是不能變通。
羅天歌走到書房門前略猶豫了一下,輕輕敲起房門,裏麵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推開門緩步走進房間,隻見羅老將軍穿著便服坐在書桌後,見到是他,慢慢地合上了手中的一本書說道:“你回來了。”
羅天歌上前幾步,笑著點頭道:“是的爺爺,我回來了。”
老將軍盯著羅天歌的麵龐看了半天,微微閉上了雙目,然後忽然睜開道:“天歌,知道這次叫你回來做什麽嗎?”
羅天歌畢恭畢敬地回答道:“知道,媽媽都和我說了。”這小子心裏可不象表麵上這麽柔順,此刻正想著,這事,門都沒有。
老爺子的目光忽然轉移到羅天歌的肩頭處,紅玉小鳥正趴在哪裏,“你肩膀上是什麽?”老爺子的聲音有點空曠悠遠的味道。
“是隻小鳥,爺爺。”羅天歌開始發現老爺子的臉色變沉。
“玩物喪誌!我問你,你現在當了一名警察嗎?你一直都不敢開槍,怎麽考上的警察?”老爺子心中抱著一絲希望,他知道參加警察公務員考試有射擊這一項。
羅天歌淡然道:“考試時我一個人打倒了警局好幾個散打高手,所以破例不用開槍,然後被錄取了……”
這小子本來還想繼續說點什麽,卻不料老爺子打斷他的話,聲音仿佛來至洪荒遠古,怒道:“廢物!羅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廢物,難道你現在身為警察還不敢開槍嗎?”
“我……”羅天歌心中憤慨,一急之下本想說出自己已經打破心魔的事,卻沒想到這一猶豫間讓老爺子誤解了他還和以前一樣。
“算了。”老爺子一揮手:“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傳人,槍法也開始傳授給他,明天把他叫來你們見一見,他是你一個旁係的堂哥。”
羅天歌點頭不語。
老爺子繼續道:“先不說這件事了,明天慕容家的人會來,雖然你沒學過槍,但有些事我還是要告訴你的,他們慕容家其實也是槍法世家,你以前見過的那個慕容爺爺,是當代極槍宗的宗主,他的孫女我見過了,和你很般配,一直在國外讀書,現在你們年齡都大了,應該互相了解一下,把婚事定下來。”
聽到此羅天歌眉毛一揚說道:“爺爺,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老爺子眼神疑慮地在這小子身上掃了一遍說道:“什麽從長計議?這是我和慕容城當年早就定好的,你也應該聽說過這事。他的孫女叫慕容若蘭,或許你們小時候還見過,明天他們家會來很多人,有些事不用我教你,你知道該怎麽去做。”
羅天歌心道,我當然知道怎麽去做,明天見完麵,後天我就回天海,至於什麽聯姻,都滾他大爺去吧。
見這小子臉上陰晴不定,老爺子知道心中準沒打什麽好主意,他從小看著這個孫子長大,對他自然頗多了解,正想開口訓斥一番,卻不料羅天歌開口提了另外一件事:“爺爺,我記得你有一本《東三省誌勇義士譜》,我小時候看過的,那本書現在還有嗎?”
老爺子目不轉睛地看著羅東方,似乎想看出他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這小子一樂:“我隻是覺得無聊,突然想起那本書,正好讀來解解悶兒。”
老爺子從他麵上沒看出什麽其它事,轉眼掃向身旁的黃花梨大書架,伸手指了指書架最下麵那層說道:“有一部分書我帶過來這裏了,那本書也在其中,最下麵的格子,自己去拿吧。”
羅天歌走到書架前,蹲下身,費了好半天才找到那本書,那書的紙張和他懷中的地圖紙張一樣,都是傳統的“牛皮紙”。
看著羅天歌有些興奮地向外麵走,老爺子在後麵哼了一聲說道:“你想好明天的事情,那可關係到你今後的命運。”
聞言羅天歌身形一滯,不過卻隻是片刻功夫,他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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