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仙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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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經曆了千萬年依然聳立的昆侖山,沿著華夏大地群山的脈絡,一直追根溯源就能找到昆侖,應該說這裏是天下的中心,隻不過這個中心不為凡塵俗世所知。地脈與人的經脈一樣,人的經脈貫穿全身互補盈缺,而地脈可聚天地靈氣使之輪回往來,又被稱為靈脈。
(我就喜歡去哪都帶著昆侖……)
靈脈滋養萬物,所謂人傑地靈,因此昆侖就成為了修仙者的最大道場。
群山之中,一個須發全白的老道士站在一眼山泉旁,神情無比憂慮。
這眼山泉本來水麵很寬,形成以個小潭,但現在水位下降隻留下中間小小的一汪,露出原來水中嶙峋的石頭。微風吹過,老道長長的須發隨風輕揚,頗有些蕭索之意。
忽然天空劃出光弧,那光弧一閃而過,直射向老道的身後,老道卻絲毫不為所動,仿佛沒有看到一般,或是他已老到行就將木了,對這異變似乎沒有察覺,依然站在那裏眼皮都沒抬一下。
光弧落地,竟現出一個身穿白裙的絕色女子,如一朵淡雅幽蘭亭亭玉立。
“師尊。”那女子的聲音輕靈卻又柔和,仿佛飄渺的仙音。
“你來了。”老道仍然沒有動,“仙羽,這裏是昆侖禁地,你可知道為什麽叫你來麽?”
“徒兒不知。”女子的聲音依舊飄渺,不食人間煙火。
老道歎了口氣,仰頭望天道:“傳言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曾聞鶴鳴,所以你的名字就叫仙羽,後到了昆侖,眾弟子中唯你對靈氣的變化十分敏感,論資質也是所有弟子之首,這很好。”
仙羽不解道:“師尊為何提起當年的事?”
老道轉過身來,伸手指著山泉的泉眼道:“你可知這是什麽?”
仙羽妙目流轉,輕聲道:“這……莫非是咱們昆侖的至寶靈泉?”
老道微微點頭:“不錯,這就是昆侖的靈泉,清洌甘甜,飲一勺即可增加百年修為,其氣味芬芳,普通人聞之可強身健體,但是眼下,這眼靈泉即將幹涸,在過些日子恐怕就沒有泉水了。”
“幹涸?為什麽?”仙羽驚道。
“靈泉乃靈脈所生,靈泉的變化就預示著靈脈的變化,仙羽,今日為師對你所說的一切都不能外傳,否則在修仙界會引發慌亂,到時候誰也不得安寧,你可記住了?”
“徒兒謹記!”
“好,待為師將這緣由告訴你,靈泉有沒有並不重要,我昆侖弟子的修行業並非是依靠這眼靈泉,而是千古的積累,可靈泉若是幹涸就意味著靈脈受損,我可以告訴你,昆侖山的一條主脈,已經斷了。”
“斷了?”
仙羽聽聞這話不啻一記天雷,頓時就驚呆了。
老道緩緩道:“昆侖山乃百山之祖,若是有一條靈脈被截斷就會出現一方的劫難,許多建立在這條靈脈上的門派就將無以為繼,再也不能維持一整派人的修行,這些門派一旦分崩離析修仙界就會亂,昆侖的每條靈脈延伸出去都有許多門派建立在靈脈之上,其中不乏樹大根深的大派,他們肯定也會挑動所有修仙者對昆侖發難。”
“這……可否將靈脈接上?”仙羽聽著如此嚴重心也慌了。
“接上?若是人的手臂被截斷,放到一起能接上麽?若是要將經脈接上則需要高超的醫術,靈脈也是如此,斷了就是斷了,縱然你能將山脈接到一起也無濟於事。”老道再次長歎。
“那可如何是好?”
“若要將靈脈恢複也不是沒有辦法,眼下以法寶為引我們尚可維持一段時間,法寶可以引動靈氣,人也能用功法引動靈氣,所以就算是靈泉幹涸,這靈脈一時也還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可……這並非長久之計。”仙羽聰慧過人,立即就看出了弊端。
“你說的不錯。”老道找了塊石頭,頹然坐下,“若想真的接上靈脈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需要一個機緣,哎……十五年前,仙人下界展開大戰,無意傷了這昆侖的靈脈,這十五年來貧道頭痛不已,這是禍事,也難說不是機緣,世間凡有劫難就必有解決之法,世人皆受此困擾。”
“師尊叫我來就是為此機緣?”仙羽眨著水靈靈的眼睛問道。
“還是你聰明伶俐,嗬嗬。”老道大笑道,這可是他得意之徒,“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可接上靈脈的人必然與當年仙人鬥法相關,為師派你下山去尋此機緣,冥冥中自有定數啊。”
仙羽還是不明白:“師尊,你可是說當年鬥法的仙人還留在世間?”
老道搖頭:“為師並沒有這樣說,世間緣起緣滅必有跡可循,仙人既能出現,也必然牽扯出相應的機緣,為師本事不大,隻能看出你命裏會有一段仙緣,看你什麽時候能應了此機緣,這些天來昆侖靈引針不時發生擾動,想必有人或是什麽寶貝可讓靈脈發生巨大的變動,如此威力,我想讓你去看看。”
“徒兒遵命!”仙羽行了個禮道,“可天下之大,我又如何發現端倪?”
老道笑著說:“所以我才讓你去嘛,你對靈氣變化的感應不弱於昆侖法寶,是此行的不二人選,我隻能給你指明方向,重任需要你自己去完成。”
仙羽道:“徒兒必赴湯蹈火完成使命!”
老道擺擺手道:“也不必赴湯蹈火,既是機緣,該有則有找不到也沒辦法,你體質特殊異於常人,或許昆侖法寶都無法完成之事你卻能做到,記住,為師不能替你決定什麽,任何人也無法給你提供建議,隻能說……順應機緣,不過……好徒兒,你還是快點吧,為師恐怕撐不住多久。”
老道說完苦笑。
……
山穀中樹木蒼翠,一條小溪橫穿過去,周圍群山環繞,好一個幽靜之所。
從山穀之外看進去是荒無人煙的密林,但若有誰能進了這裏,景象卻大不一樣,山穀中一座巨大的高台,高台上建著一座石殿,所用巨大青石皆光滑如鏡,看上去絕非人力可為。
一個少年從石殿中走出,他雖身穿破舊的粗布衫,卻難掩玉樹臨風的挺拔。
石台正前方就是溪潭,少年人停下,就看見一個絕色少女在潭中戲水,少女的身上不著片縷,晶瑩的肌膚在周圍景色的映襯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輝。這少女的容貌世間無雙,眉梢帶著撩人的媚色,那身段更是完美無缺,仿佛是匠人雕琢出的工藝而不是生長出來的活人。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對那少年嬌聲笑道:“公子,您再看……青兒會不好意思呢。”
少年苦笑道:“這幾年都看膩了,你會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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