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俏佳人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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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俏佳人藝(下)
卻見祝仗乙麵有難色,不知如何開口是好。蕭徑亭知機問道:“我先前見到井月小姐的時候,發現小姐身子纖若,麵上血色不興,莫非有什麽小恙不成。”
池觀崖自然明白蕭徑亭意思,目中閃過悲色,道:“小女那是從娘胎裏帶來的毛病,我內人懷著井月約五個月的時候,被賊人擊了一計‘寒絲掌’傷了胎氣,心裏頭愛著孩子,硬是撐到生下井月方才撒手西去。在娘腹中傷了的井月,出世後大小病恙不斷,氣血虧虛,全憑人參首烏等物吊著性命。那雙小手隻怕連七八斤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習武了。”說到此見蕭徑亭目中頗有關切憐色,心中感激,道:“也是那孩子心性善良,又聰明伶俐,連上蒼都喜愛了。幾日前我府上竟來 一個神醫,那醫術了得,幾幅藥下去那孩子麵色頓時紅潤起來,到現在看書嬉戲一兩個時辰也不嚷累,那孩子從前可連走快幾步坐得久了也小臉發涼、頭暈目眩那。”言語間興色之色不掩,那張紅潤老臉都仿佛發光。
“哦?有這等人物,現在可還在池兄府上?我剛才去時可未見著。如此人物不可不見。”祝仗乙聞之興奮,目中光芒熱起。待聽到池觀崖說那人已經走了,連連失望歎息。
“爹爹,茶已經好了一會了。再不喝,涼了味道就不好了。”祝瀠兒見蕭徑亭沒有什麽重要話說了才開口打斷,但是瞧向她父親的目光已經有些嗔怪了。因為她好不容易才煮好的茶幾人竟沒有再最好喝的時候享用。
蕭徑亭連忙討好道:“好茶便是涼了也是好喝的。”
祝瀠兒煮的茶真是可口的很,蕭徑亭嘴饞下竟將一壺茶都喝幹了才舍得離開。待走出廂房發現頭頂的太陽已經快上中天了,不由心中一苦:“任夜曉莫要認為自己跑了才好。”不由加快了腳步,向出來送行的祝仗乙與池觀崖連道留步。
“先生當真不留下用飯嗎?老夫那內人在廚藝上可極是了得。”祝仗乙也隨之加快了腳步,一邊熱情勸道。
蕭徑亭聞之腳步一停,目中頗是心動,道:“真的?能讓掌櫃誇的自然是好的。”但馬上搖搖頭歎道:“可惜!可惜!我這便需要去任府一趟,已經遲了好些時候了。”
“格老子,你老婆會做飯便讓她給爺幾個做上一頓,今天不知是那個龜兒子做的東西,吃得老子嘴巴都淡出個鳥兒來。”蕭徑亭話剛說完,麵前的樓上窗戶探出個胡虯腦袋大嚷道。
祝仗乙聽了也不生氣,笑道:“便是賤內親手下廚,隻怕也不能令幾位大爺滿意。幾位大爺是川蜀中人,喜歡吃辣便硬要往菜裏頭放上花椒、辣子,我們樓裏賣的都是江南菜,口味自然清淡若添上那些東西還成什麽道理?”望了窗上那胡虯大漢一眼道:“再說幾位也不是用得很對口嗎?”
蕭徑亭見那漢子果然滿嘴的食物,尚在大嚼,吃得很是鮮美,不由莞爾一笑。
那漢子大眼一瞪道:“你這裏的菜是做的好吃,但加上辣子就更好吃了。老子又不是不給銀子,向你討幾個辣子也不給,氣死老子了!”那漢子見祝仗乙一臉笑意總不生氣,也懶得再嚷,縮回腦袋罵了聲“龜兒子”,倒和他縮頭的動作正好配上了。
蕭徑亭本欲不理走開,但是一聽那漢子罵得剛對時機,那聲龜兒子正好罵了他自己,也不由笑出聲來。而池觀崖更是笑得須發皆顫,倒是祝仗乙麵上肌肉動了動,硬是忍住了。
那位漢子聽到了笑聲,不由嚷道:“做了龜兒子也那麽高興嗎?格老子的,你們江南人真是賤的很!”卻見到自己同桌的夥伴也笑得厲害,其中一個更是噴了自己一臉。不由罵道:“有什麽好笑的,那些龜兒子傻,你們也瘋啦,***!”
他座位邊上一青年強忍著笑在他耳邊咬了幾句,那胡虯漢子頓時牛眼怒睜,將手上瓷碗狠狠摔在地上,一張黑臉漲的發紅,抄過身邊的大劍,怒喝道:“我看哪個龜孫子再笑,老子一劍宰了他。”大手在桌上一拍,鐵塔般的身軀頓時躍出窗子,身法竟也頗為輕快。
池觀崖迅速和蕭徑亭二人對上一眼,都看出了那粗漢子使的身法是蜀山劍派的“孤雁盤”,可別一笑下和西南第二大派結了梁子。“劍花宮”之所以被稱為西南第一大派,很大的原因是有唐綽兮這位美人宗師,但就本身從門中人數和產業來說,蜀山劍派卻是要勝出許多了。而且唐綽兮自己對富貴權勢看得甚淡,沒有爭霸江湖的意思。但是蜀山劍派的李鶴梅善於權謀,是個厲害人物。
池觀崖當下收下笑容,正色道:“不知這位壯士與蜀山劍派的李掌門怎麽稱呼?老夫見壯士的‘孤雁盤’使得甚是利落。”
那漢子對池觀崖的誇獎甚是受用,聽到他提起李鶴梅,臉上更是得意,頗是傲道:“俺是師傅他老人家的七個弟子,江湖人叫俺‘黑臉劍’宋鼎,你們也該聽過。”
這宋鼎手下功夫也是不弱在江湖上名氣倒也不小,不過蕭徑亭走江湖時候,不大接觸武林人物自然是沒有聽說過,也不道沒聽說過,也不說久仰之類的客套話。池觀崖想來聽過,但是他乃宗師身份,且為人直爽,自然沒有什麽恭敬的言語。
宋鼎見三人反應平淡,想起方才對方的恥笑,不由惱羞成怒道:“便是武林同脈這事也不能這麽完了,剛才你們往俺‘黑麵劍’麵子上潑屎,俺也不欺負人。隻要你們幾人給俺鞠上幾躬賠禮,日後隻要見到俺蜀山派的人都過來問好。不然老子幾個師兄弟砸了你的鳥店。”
池觀崖聽得不由有些怒色,麵色一威,慢道:“好大的口氣,好大的臉子!”
那宋鼎冷不凡被池觀崖的威色唬得一顫,但他是天生的粗膽無腦,喝道:“那又怎樣,老子不信在江南就有敢人掃俺‘蜀山派’的臉子了,現在不鞠躬等下便打的你鞠躬。”話音未落從身後窗戶又躍下幾人,手上都明晃晃拿著兵刃。但他們幾個不全是如同宋鼎那般的渾人,臉上或不安、或憤怒、或驚懼不定。
那宋鼎見自己人多,倒也沒有什麽張狂神色,顯然不想占了人數上的便宜,道:“勿要說俺蜀山劍派欺負人,俺隻一個人和你打。”說完麵色一正,如鈴般的眼睛睜得更大,衣服被真氣鼓起,伸出一雙蒲扇大手朝池觀崖走來,腳下踏出一個個深達兩三寸的腳印道:“來,咱們倆親近親近。”他本來也不會說這等交手套語,隻是每次見李鶴梅每次這樣說時甚是威風,便學了來。隻是學他師傅言語怎麽也不敢帶上粗話了。
但對麵迎來的不是池觀崖的大手,而是蕭徑亭如玉雕刻般的纖細長手。宋鼎見蕭徑亭麵色俊秀儒雅,心下冷笑道:“你這迂書生來湊什麽熱鬧,當真以為是握手問好嗎?便把你翻個筋鬥,給那老頭一個下馬威。”當下便笑著迎上去。
但自己的大手還未碰到眼前那雙比娘們還好看的手,卻是怎麽也遞不過去了,鋼牙一咬,大喝一聲,頓時須發憤張,使出了十分勁道卻仍是一寸也伸不過去。心下一火“他***俺就不信這個邪!”使出了十二分真氣,腳下的泥土也被踏下了五寸,一雙腳也陷了進去。一張黑臉由黑轉紅,再轉為紫色。但前麵仿佛有堵牆似的,千斤之力過去也搖晃不得。宋鼎不甘,真氣更是源源不斷湧向手掌,不到一會兒,鬥大的頭顱仿佛蒸籠般冒出白氣。隻怕再下去不到一會兒便歇了底氣,就會受到重傷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