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因為沒人陪我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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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計劃好的拖延和協商,頃刻間全部化為了泡影。

    孤寂的風,卷起片片落葉掠過城牆,在倫敦城的天空徐徐舞動。

    藍天下,這座彌漫著人文氣息的曆史古城外,禁衛軍與騎士軍團寂然肅立。

    在兩大軍團中間,對峙著兩個人。

    國王此刻的麵容,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隻能是扭曲了。

    他扭曲的麵容下,是極其驚詫恐慌的神情,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咚咚咚的跳,腦海中迅速飄過無數個關於鄭飛真實身份的猜想。

    站在這裏,麵對著數十萬計的騎士大軍,他抬起呆滯的目光落在遠方的天邊,一時間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感慨不已。

    一個長著東方臉的人,先是帶來了一支龐大無比的艦隊,現在又領著這足以席卷整個倫敦的騎士軍團歸來,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麽?

    在不安中徘徊了許久,國王的腦海裏倏然閃出一個念頭:難道,他想成為英格蘭的王?

    想到這裏,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若有所思的將視線投向鄭飛。

    而鄭飛,則是駐足在他麵前十幾米遠的地方,密切注意著他從開始到現在的神態變化,嘴角輕翹。

    “國王陛下,我回來了。”鄭飛假模假式的彎腰做了個行禮的動作,眼神冰冷。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你是誰?”

    國王的語氣裏充滿了逼迫,此時他關心鄭飛的身份勝過關心自己的王位,因為他必須弄清楚,自己的對手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不能。”鄭飛不喜歡他的語氣。

    “那你帶著軍隊回來是想幹什麽?”國王暗暗捏緊拳頭,屏住局促不安的呼吸。

    麵對著國王,麵對著禁衛軍,麵對著倫敦城,麵對著象征英格蘭王權的聖地,鄭飛靜靜合上雙眼,感受著泥土和刀劍的氣息,做了個悠閑的深呼吸。

    他多麽想說:我要統治英格蘭。

    但他不能,一方麵是不願意,更重要的是,他仍然記得梅林在信的末尾所說的話。

    經曆了上千年,英格蘭已經不是當初的英格蘭了,大多數人的信仰已不再堅定,若是現在再手握王者之劍向眾生宣布:我要成為英格蘭的王!

    恐怕,迎來的隻會是嘲笑與諷刺。

    王者之劍、亞瑟王、梅林的號召力,隻對圓桌騎士的後裔有效,那是他們最忠實的信徒。

    可以說,圓桌騎士的後裔,是偉大的大魔法師兼大預言家梅林留給後人最寶貴的財富,他希望真正的騎士精神能夠永不磨滅。

    “我,要救出我的朋友。”鄭飛平淡地說,睜眼。

    “什麽?”國王確認性的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救出我的朋友,你可別告訴我他已經死了。”

    驚喜,瞬間升騰在國王那絕處逢生的眼眸中,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隻開了這麽個條件,以至於他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臉,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裏。

    “沒有沒有,他一直被關在倫敦塔...”國王籲出一口氣:“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好,但我得帶著軍隊進城,而你的禁衛軍必須留在城外。”鄭飛狡黠一笑:“我不會忘記你是個喜歡耍心眼的家夥。”

    沒有別的選擇,國王愛德華四世隻能答應他的要求,否則真的打起來的話,禁衛軍是完全抵擋不住攻勢的。

    “好,我希望你也能管好你的軍隊,替倫敦所有居民的性命著想。”國王悻悻咬了咬牙,返身疾走幾步對禁衛軍下達命令待在原地。

    在一萬名精銳騎士的護送下,鄭飛跨上英格蘭純血馬,悠悠進城。

    街道上,倫敦居民擁擠在兩旁,用困惑的目光審視著這批外來人。也有膽小的不敢出門,躲在家裏透過小小的窗戶縫,默默往外看。

    “咦,他不是不久前那支艦隊的頭領嗎?”有人驚訝道。

    “沒錯,看他手裏那柄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是在一本書上,但我忘了。”

    王者之劍散發出的燦爛光輝,漸漸吸引了所有看見它的人,那種神聖的信仰,是無法複製媲美的。

    觀察到大家都在看,鄭飛欣然一笑,高舉王者之劍揮了幾下。

    “這把劍...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國王蹙眉,盯著那寒光閃閃的劍刃,眼神中盡是驚歎。

    顯然,他認得王者之劍。

    “你一定知道藏在倫敦塔下的密室,否則你不會派兵守在那裏。”

    “我知道,祖先給我留下過線索,讓我去倫敦塔尋找統領英格蘭的聖器,但那密室四周都是最堅硬的石頭,我嚐試過用刀劍用鑿子甚至用炮擊,一直都沒能打開缺口,你是怎麽進去的?”

    “當然是解開密碼從大門走進去。”

    “不可能,那道門上全是奇形怪狀的符號,我曾經請過來自各國的占卜師,他們全都聲稱從沒見過!”

    “所以,我才是被上帝選中的幸運兒。”鄭飛挑釁似的抬抬眉,便不搭理他了。

    國王既恨又惱的無聲罵了句,喘了口粗氣。

    倫敦塔。

    依然是一座守衛森嚴的監獄,一群閑著沒事幹到處逛蕩的黑烏鴉。

    守衛推開監獄大門,在國王的引領下,鄭飛走到了聖地亞哥的牢房前。

    他聽到了一陣呻...吟,是那種閑得蛋疼的無病呻吟,像是在表達心中的無聊與不滿。

    聖地亞哥半躺在枯草上,臉上蓋著自己的破衣服,兩眼直愣愣地望著連朵雲都沒有的天空,一根根的薅起屁股底下的枯草。

    “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算了...”他一遍遍的重複,自己都數不清被關進來有多少天了,整天就待在牢裏等著同伴來救,到了晚上還要被守衛例行公事抽兩鞭子。

    “在亞特蘭大連個賣軍火的你都救,都不來救我。”他嘟囔著,吃醋般。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個令他瞬間定格的聲音。

    “咳,本來我是沒打算回來的,仔細想想又有點不忍心,因為沒人陪我喝酒了。”

    鄭飛壞笑著,掏出酒壺在門框上磕了兩下,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