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雪妍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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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絮城中果真如傾城想象的一般,已經有兵士在守城的時候餓暈,當這個消息傳到楚莫言的耳中的時候,楚莫言手上正抓著徐君豪從飛瀾城中發出的信函。---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

    這個時辰,離梁米到來的時間,整整還有兩天。而且是在路上不出意外的情況下。

    “左相大人,您該用膳了。”有士兵端了米飯來送到楚莫言的麵前,隻有兩盤菜和一碗米湯,那湯,稀的能照出人的影子。楚莫言看罷飯菜之後,將眸光投向送菜來的士兵,那個士兵看出了楚莫言的不悅,趕忙下跪請罪,卻隻說,是因為實在沒有糧食,前幾日沒有想到糧食的供給會出現漏洞,所以沒有做好儲備。致使現在,無米下鍋,送到楚莫言麵前的已經是掏空了米袋撿拾出來的米粒做成。

    “我不是怪你,隻是因為這飯……”楚莫言話還說完,那士兵就再次言道,“左相大人,請您一定要吃下這飯,隻有您吃了飯才能帶領我們共同抵禦大隋的軍隊。”兵士懇切的聲音讓楚莫言莫名的覺得這個男子是自己的兄弟。

    “你們餓著肚子守衛著城池,我怎麽吃的下。”楚莫言起身,扶起眼前的兵士,眼中滿是憐惜,這個士兵對自己的疼惜讓自己莫名的感動。

    “左相大人不吃飯,怎能主持大局?”兵士連勝言道。

    “無礙,我是練武之人,一兩日不吃無妨的,那糧草恐怕得後天才能到,你讓後廚盡量多想想辦法。”楚莫言溫和的吩咐,更確切的說是懇求。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那個跟隨著我的抱著一個白色小狗的姑娘?”楚莫言突然開口問那個剛剛要離開的士兵。那個非要抱著雪球來飛絮城的雪妍,往日總是粘膩在自己的身邊,今日卻不知去了哪裏。習慣了她的癡纏,她突然抽身離去,讓楚莫言突然的不習慣起來。

    “沒有。”兵士低聲的答道。那個抱著白色小狗的姑娘自己這幾日是經常見的,美的像是天上的仙女,整日跟在左相的身後,今日她突然的的不見,別說是楚莫言,就是他們這些常在楚莫言身邊的人都覺得有些不習慣。

    “有沒有給她送點吃的?”楚莫言突然想起,雪妍所食的飯肯定不如自己,不知是不是能滿足她這個嬌俏的公主,想起他要因為自己的思慮不周而受委屈,心底竟然生出連綿的疼惜。

    “左相大人,全軍上下,現在能做成的飯菜都在您的桌上。”那個兵士說話的聲音不無怯懦,他不知道這個事實說完之後,會不會讓這個如謫仙一般的左相再次皺緊眉頭。

    “把這些留給那個小女孩吧,我怕她餓了會對著我哭。”楚莫言說這話的時候眼角溢出了幾分笑意,雪妍一張含淚的臉瞬間占滿了他的腦海,那鼻涕和眼淚一起流的醜樣,讓楚莫言啞然失笑。

    楚莫言強忍著笑意轉身的時候,那個兵士已經離開,映入自己眼簾的卻是雪妍那張嬌俏的臉,楚莫言看的分明,她的兩頰飛著兩團火熱的雲霞。雪妍怎麽都不會想到,有這麽一日,楚莫言也會像珍惜傾城一樣珍惜自己,把自己的飯留給自己,還親切的說自己是個小女孩。所以她臉上已經掩藏不住自己的喜悅,隻是呆呆的笑著看著楚莫言

    “莫言哥哥,我是那個小女孩吧?”雪妍一臉笑意的看向楚莫言,因為濃重的笑意,她大大的眼睛都快要淹沒進笑紋之中。

    “快點去吃了那些飯,不然你會餓壞的。”楚莫言指指桌上的飯菜,對著雪妍一臉的憐惜。

    “哥哥,還是你吃吧,雪妍不餓,你吃了才有勁指揮他們打仗。”雪妍隻是簡單的說了兩句,就欲轉身離去,她是必須得轉身離去的,不然,自己會控製不住的要把那飯吞如腹中,因為從昨天開始,她就隻分到一丁點的飯菜,別說是自己,就是自己喜愛的小雪球,這兩日都餓得脫了形。連皮毛都沒有了才來時的光亮。

    雪妍正準備走出楚莫言的屋子,卻被一堵人牆擋住,雪妍怯怯的抬頭,卻是楚莫言慍怒的臉和早已經瞪得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

    “莫言哥哥,我不餓,我要出去了。”說這話的時候,楚莫言卻清楚的看到了雪妍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的小動作。看到雪妍這個樣子,楚莫言突然控製不住了自己一貫冷漠的心,竟然有絲縷的感動襲上心來,絲絲縷縷的將不安分的心纏住,感覺到的卻是無法掩抑的心動,眼前這個嬌俏的女子讓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這刻即使在麵對傾城都很少有波瀾的心。

    “不要,莫言哥哥,你幹什麽,我都說過不餓了。”等雪妍終於看清楚莫言的臉色的時候,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楚莫言從她的衣領處提起,直提到那飯菜的麵前。

    “誰規定的不餓就不能吃飯,我讓你吃你就得吃。”楚莫言不悅的言道,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每次都讓他感到無比頭疼的小丫頭卻因為這幾個細小的動作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更要命的是,自己對這個小姑娘的感情,竟不僅僅是以前自己認為的憐惜,而麵對她的倔強,自己唯一的衝動就是讓她聽話的將麵前這並不豐盛的飯吃掉。

    “那你為什麽不吃?你不吃我就不吃。“雪妍的執著勁再次展現在楚莫言的麵前,全然沒有了她在自己麵前的唯唯諾諾,曲意奉承,而是趾高氣揚的向他宣戰,像個鬥誌昂揚的女戰士。

    楚莫言突然有了棋逢對手的感覺,在驕傲的雪妍麵前,楚莫言終於敗下陣來,輕言勸道:“聽哥哥話,吃完飯哥哥陪你出去玩。”每次麵對雪妍,楚莫言最好的法寶就是對她說待會哥哥陪你去玩,可是今日,這個法寶好像沒有了絲毫的效應。

    而雪妍也是碰上冤家對頭一般,在見楚莫言終於軟了語氣之後,她自己身上那千般的驕傲萬般的不願也突然像被抽去了精氣神一般,隻是怔怔的按著楚莫言的要求坐下,正拿了筷子準備吃時,卻被闖進來稟報的士兵給攪亂了。

    “左相,又有人餓昏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等明日敵軍攻城,我們自己就先不攻自破了。”那個士兵低頭便報,讓正準備吃飯的雪妍真的沒了食欲,不攻自破的話語讓她這個不知愁滋味的女子也開始擔憂,擔憂明日醒來的時候,真的會是血腥的戰敗的場麵,當然,現在,她更擔心的是那個昏倒的士兵,是餓昏的,而自己的麵前,還有不算豐盛但能勉強溫飽的飯食。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楚莫言低聲的吩咐道,她看到了雪妍的眼中就要溢出的晶瑩,這個被皇上捧在手心的妹妹,恐怕是從來沒有過這樣憂愁的滋味,就是她臉上淡淡的憂愁,讓楚莫言控製不住的想憐惜,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隔斷雪妍憂愁的根源。

    “等等,你把這些飯帶過去,喂給那昏倒的人。”雪妍在那人愣住神的時候,已經端著飯菜起身,遞到了那個士兵的手中,眼中暖暖的情愫,讓那個士兵莫名的感動。

    “姑娘,這……”士兵看著給他飯的這個小姑娘,眼睛還是孩子的童稚,竟然不忍心接了就走,兩人僵持在那裏。

    “你帶下去吧。”楚莫言對著那士兵吩咐道,卻在士兵離去之後,將擔憂的眼神投向了雪妍。

    “糧草要後天才到,明天就沒有可吃了的,你怎麽能……”楚莫言說不出自己底的感覺,隻是有著隱隱的不舍,在想到明日這個嬌俏的女子也有可能像門外的士兵一樣昏倒的時候,他的心竟疼得要命。

    “莫言哥哥能堅持,雪妍為什麽不能。”雪妍在說話的時候,還抱緊了懷中的小雪球,小雪球不像她,餓了,就隻管咕咕的叫喚,叫的人心疼。

    “你呀。”楚莫言輕歎一口氣,愛憐的抹了一把雪妍如雲的青絲,低聲的說道:“晚上哥哥陪你,你先和雪球去玩。我和各位將軍還有事商量。”

    雪妍走出楚莫言的內室的時候,見到有幾位將軍站在楚莫言的門外,雪妍禮貌的向他們施禮,他們也向雪妍作揖,隻是這次,雪妍不是以公主的身份,自她隨楚莫言來到飛絮城,就沒有人知道她是公主,隻以為是楚莫言隨侍的丫頭,但是那幾個大將卻將自己最尊重的眼神拋向雪妍,就因為剛才端著飯菜出來的那個兵士曾經說,這端給士兵的飯菜是這位姑娘的。雪妍看出了他們的異樣,卻不知道原因,隻是怯怯的抱著小雪球逃離。

    楚莫言與眾將商議了許久,所有的排兵布陣,防禦之策,都被一個結給擋住。糧食。沒有他,煜和的軍隊獲勝的希望極為渺茫。

    “左相,看看是不是可以向城中百姓征糧?”有將軍提議,這個提議剛出,就被楚莫言拒絕。

    軍中缺糧,現在是極為保密的事情,如若被敵軍得知,隻有一敗塗地,而現在的缺糧已讓軍中恐慌不已,向百姓征糧,勢必會讓民心不穩,更重要的原因是向百姓征糧極有可能走路煜和軍隊缺糧的現實。

    “左相,殺馬可行麽?”楚莫言不讓民心不安的決定似乎是杜絕了他們唯一的希望,眾將再次陷入深慮之中,良久,才有一個將軍再次開口。

    “不到萬不得已,不行。”楚莫言簡單的言道,話語中卻有不可反抗的堅決。但是麵對自己身邊的士兵死去,他們實在是不能再等下去,接著有人接著楚莫言的話語問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那是我軍將士最後戰前的糧食,你總不想我們的戰士在上陣殺敵之前就把唯一能讓自己煥發活力的馬肉在還未見到敵人之前就先吃光吧。”楚莫言的說話聲音不高,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力度,楚莫言的思考無疑是正確的,即使是餓死,臨死前總是要殺死幾個敵人的。

    眾將又說了許多解決目前糧食不足的方法,但是卻都被楚莫言否決。除了飛瀾城運來的糧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糧草能萬無一失的放心使用。

    眾將離去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子時,渾身疲累的楚莫言在臨睡前突然感覺少了什麽一般,思量了許久才恍惚記起,雪妍,從晚飯十分離去一直沒有回來。

    楚莫言去雪妍的屋子看了一下,床鋪未動,顯然,還沒回來。想著那個嬌俏的女子獨自處在靜謐的夜裏,他的心竟莫名的不安,他趕忙向馬廄走去,想去騎馬尋找雪妍,卻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一臉喜色的雪妍。

    雪妍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服,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更是生動不已,配上她那張歡欣的臉,讓楚莫言緊張的心突然也變得歡悅起來。

    “莫言哥哥,你猜我給你帶什麽了?”雪妍一臉興奮的將手中的包裹放到身後,看向楚莫言的臉上依然是一派天真。

    “你能不給我帶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怎麽還敢讓你給我帶什麽?”楚莫言無奈的一言,卻更是激發了雪妍的戰鬥力。

    雪妍扯著楚莫言蹲下,隻見她將手中的包裹放在地上,滿含喜悅的打開,裏麵竟然是黑乎乎的一坨被烤焦的木頭。楚莫言突然的沒了脾氣,麵對這個機靈古怪的雪妍,他真不知道這個祖宗在半夜不睡覺去找一塊木炭的意義。

    可是還不等楚莫言發火,雪妍就開口言道:“哥哥,你嚐嚐好吃不?”雪妍的聲音裏帶著欣喜,卻讓楚莫言莫名的驚訝,驚訝於這個金枝玉葉竟然在深更半夜拿一塊焦炭來讓自己嚐嚐。

    “你先嚐嚐吧。”楚莫言看好戲一般的看向雪妍,沒想到迎接自己的卻是雪妍一臉的不悅。

    “我不吃的,你快點嚐嚐。”雪妍仍舊在催促著楚莫言,自己卻不聽話的先去嚐嚐那塊焦炭。

    “我說讓你先吃,既然這麽的美味。”楚莫言以為雪妍是在惡整自己,所以話語中一點客氣也沒有,還帶著調笑的意味。

    “莫言哥哥,你壞,你壞。”楚莫言怎麽都沒想到,自己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卻讓雪妍哭得涕泗橫流,怎麽勸都勸不住。

    楚莫言不知道如何讓雪妍不哭,無奈之下隻能撕下一塊黑乎乎的炭往嘴裏放,想以這樣的行動來哄雪妍開心。可是僅僅是撕的這個動作,就讓楚莫言明白了,雪妍讓他吃的“木炭”其實是一塊烤焦了的肉。

    楚莫言將肉放到嘴中,輕輕地嚼起來,雖然烤的半生不熟,但是還是可以勉強充饑。楚莫言興味盎然的吃起來,邊吃,邊撕下一塊遞給雪妍,雪妍卻隻是不接,隻是看著楚莫言吃,然後眼淚不住的下落。

    “哥哥,好吃不?”雪妍怯怯的問。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肉了,這是什麽肉?你哪裏弄來的。”楚莫言一邊吃一邊問,卻不想,自己的一句話,惹得雪妍再次淚掛兩腮。

    “狗,狗肉。”雪妍說完,就哇哇的大哭起來。

    “怎麽了,我知道是狗肉,你哭什麽?”楚莫言忙出言安慰淚雨磅礴的雪妍。

    “是雪球的肉。”雪妍說完這句話,就嚎啕大哭起來,此時,楚莫言才發現,整日與雪妍寸步不離的雪球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麵前這塊烤的焦了的“木炭”。

    “你怎麽把雪球給……”楚莫言不知道如何言說自己的震驚,雪球,這個錦言姑姑死後一直跟隨在雪妍身邊的小狗,這個救過傾城一命的小狗,這個雪妍視為心肝寶貝的小狗,在軍隊斷糧的晚上,死了,被烤熟了,成了他的美食。

    “我怕你餓,我找了一晚上,都沒有找到吃的東西,看到士兵有的射天上的麻雀,那鳥掉下來之後他們就烤來吃了,我抓不到鳥,隻有一個雪球,所以我就把他綁起來放到火上烤,烤熟了給你吃,可是雪球叫的好可憐,我不忍心聽,所以等我聽不到它的叫喚聲,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烤焦了。”雪妍躲在楚莫言的懷中,不停的抽泣,不停的訴說,讓楚莫言聽的心疼,他從來不知道,雪妍會是這樣的女孩子,為了能讓他吃上飯,自己竟親手殺死了自己最好的玩伴,楚莫言突然不自信起來,他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報答雪妍對自己的深情,就像雪妍不知道怎麽殺一隻狗一樣的無措,他心底唯一的想法,隻剩下,將這個哭泣著的小女人緊緊的抱在懷中,用自己的生命去疼惜。

    可是雪妍偏偏不懂他滿腔的柔情,竟然在楚莫言就要吻向她的額頭的時候,大聲的問道:“莫言哥哥,那狗肉好吃不好吃?”

    突然停住動作的楚莫言鄭重的對雪妍道:“這是我楚莫言吃過的最好的吃的狗肉。”言罷,就將雪妍抱在懷中,緊緊地,一直抱回雪妍的臥床,看她睡下,看著她寧靜的睡顏,楚莫言竟然感到莫名的滿足。

    第二日清晨,楚莫言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昨夜那個把自己的寵物烤了給她當食物的小女子,可是當他急匆匆的再次感到雪妍的房間時,卻找不到了雪妍。

    而往常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睡懶覺。

    一種莫名的不安席卷而來,讓楚莫言近乎喪失了神智,楚莫言風一樣的跑向馬廄,騎了馬就直直的向外跑去,沒有目標,隻是心急如焚,隻有在這個時刻,楚莫言才突然明白,對於這個對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女子,自己對她的了解太少,而這無疑成了他今天最大的悔恨,他不知道雪妍最喜歡去的地方,不明白雪妍的目的何在,不明白她是自己離去還是被別人拐去,因為她的心思是那般的澄明,那般的讓他放心不下。

    半天的時間,讓楚莫言幾近瘋狂,因為他尋遍了半個飛絮城都找不到雪妍的所在,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絕望,想想沒有雪妍牽絆的日子,竟然會是寡淡無味。

    楚莫言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天下最無能的人,雖然他有著左相的權威,可是卻不能用來幫他尋找雪妍,因為,他比誰都明白,此時泄露了雪妍的身份,無疑會加重雪妍死亡的可能,而任何一個不幸的可能,他楚莫言都是不允許的。

    正午的時候,楚莫言回了將軍府,在進入府門之前,他還在渴望有奇跡的發生,雪妍就那麽笑意盈盈的撲向自己,責怪他讓她找尋不到,可是當他進入府中,再次去往雪妍的寢室的時候,依舊沒有雪妍的影子,在雪妍最喜歡呆的他的臥室裏,同樣沒有雪妍的影子,所有的希望,都如泡沫般在瞬間灰飛湮滅。

    楚莫言不知道自己如何度過的整個中午,秋天的正午,還有這盛夏的悶熱,楚莫言卻全然不覺。

    待到下午的時候,楚莫言終於不在理性,他心中,腦中那個嬌俏的人兒總有擊潰他理智的本事。楚莫言召集了所有的將軍,將雪妍的身份亮明,更亮明了雪妍失蹤的事實。

    讓一個公主失蹤,這恐怕是所有人都擔不起的罪責,當然,還有的將軍在真心的為這個公主祈禱,因為昨日,雪妍在他們心中隻是個愛護士兵的女子,而近日,公主是他們的主子,是懂得愛他們的主子,這不能不讓他們動容。

    對雪妍的尋找終於大規模的展開,無數士兵,自願的不自願的,除了守衛的士兵,幾乎都加入了尋人的隊伍,對於那個冒然失蹤的公主,他們的心底都向楚莫言般有著太多的疑惑。

    雪妍終於找到了,隻是當時,她正被人栓在柴火堆上,整個村的村民正準備拿她祭天,因為,她衝撞了他們的神靈。楚莫言感到的時候,就見全村人圍住刑場,而雪妍就那樣被他們簇擁在一堆柴上,仔細看才看的出她的身子被綁著。一時間,楚莫言竟然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麽,隻是看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小女子,站在夕陽的餘光裏,聖潔的像個仙子一般。

    這個村離將軍府不遠,物阜民豐。雪妍早晨來到這裏,為的是尋找狗,因為楚莫言說自己喜歡吃狗肉。麵對隨時都有可能來的戰爭,雪妍控製不住自己的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喂飽楚莫言的肚子。

    可是單純的雪妍並不知道,這個村落有著特殊的信仰,狗,是他們的圖騰,雪妍還不知道,他們敬奉的狗隻是她的祖先煜和的開國皇帝最喜歡的那隻奔狼,當然,這都是後話。

    因為極力的想把狗引出去,傾城偷狗的行為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並輕而易舉的讓村裏人明白了她要殺狗的心思,所以,她,成了全村人的公敵,因為她褻瀆了他們的神靈,所以他們要用火燒了她向神靈謝罪。

    “姑娘,你可還有話說?”手執火把的行刑官問早已被綁上火堆的雪妍。

    “莫言哥哥會餓的。”雪妍怔怔的言道,這或許是他唯一澄明的心思,她的心早已慌亂成空,她從來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形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此時,她的心底竟然莫名的沒有恐懼,隻是擔心,擔心她的莫言哥哥會餓。

    “讓著姑娘告訴我們她的名字吧,她雖然衝撞了我們的神,她死了我們還是要敬她的牌位。”有個和善的老太太開口,眾人紛紛稱是。那執行官馬上走到雪妍的身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楚莫言,莫言哥哥。”被綁在柴火旁的雪妍怔怔的言道,不明白的以為她是在說自己的名字,而把一切聽在耳中楚莫言已經是呆在了當場。忘了下馬,忘了一切,隻是看向那個馬上就要赴死的女子,心底,竟然一片潮濕。楚莫言清楚的知道並非是雪妍看見了自己,喊自己的名字隻是她臨死之前呼喚自己的情郎。

    所有跟隨在楚莫言身後的兵士也沒想到,雪妍,在臨死之前掛壞的仍然是他們的左相是不是餓著肚子,所有的感動,排山倒海一般,襲向這些熱血男兒的心間,鼓舞著他們殺上前去,想為楚莫言救雪妍殺出一條血路。

    誰都不會想到,這個村子的百姓在看到身穿將士服裝的兵士之後,竟然全都紛紛跪下,為他們的前行前進排除了一切的障礙。楚莫言就在他們的跪拜下走向雪妍,走向那被壘得高高的柴火堆。

    當楚莫言終於解下雪妍身上的繩索的時候,雪妍嬌軟的身子軟軟的躺倒在了楚莫言的身上。

    “莫言哥哥,我就知道,你回來。”雪妍一臉的喜意,眼角卻用滾滾的眼淚溢出。

    楚莫言將雪妍的頭放到自己的懷中,讓雪妍聽自己的心跳,這一刻,他的心跳就是為了懷中的女子。

    “哥哥在呢。”楚莫言使勁的將雪妍抱在懷中,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這樣,就可以不用再為她的失蹤而抓狂,這樣,就永不回有失去她的恐懼。

    整個村落,因為兩個人的相依相偎,而變得靜默,整個世界好似隻有這對在夕陽中相互依偎的人。

    還是有性子粗魯的將士忍不住將那剛才執著火把的行刑官拖拽到楚莫言的麵前,大聲的喊道:“左相,這些冒犯公主的人我們該如何處置?”

    殺頭,滅九族,這都是隨口就可以實行的殺戮,可是此時,楚莫言和雪妍公主都沒了殺人的興趣,楚莫言甚至覺得,幸虧有這麽群人的存在,才能讓他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心,原來他對傾城的感情,比起對雪妍的患得患失,更像是對妹妹的嗬護,原來,自己走了這麽久,竟是錯的,幸虧,上蒼待他不薄,在柳暗花明處,將雪妍放進了她的生命之中。

    “讓他們走吧。”楚莫言的話語讓人不敢相信,冒犯了公主的懲罰竟然隻是一句讓他們走,那些看到自己尊貴的公主被綁到柴堆上的士兵更是義憤難平,楚莫言的言語遇到空前的履行危機。

    “莫言哥哥,我要罰他們。”在楚莫言懷中的雪妍感覺到了眾人的義憤,終於隔開了自己和楚莫言的距離,開口向楚莫言請求道。

    楚莫言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她說要罰他們,善良的小公主能給他們最重的懲罰估計他們做起來都輕而易舉。

    “由你。“楚莫言對這雪妍笑道,並將雪妍的臉在自己的懷中移開,以便所有人都能看清雪妍的臉。

    “我罰你們一家獻上一條狗,我要給莫言哥哥和將士們烤狗肉。”雪妍興致勃勃的說著自己的懲罰,她的話語讓將士們心底一暖,而村民們卻在極短的時間內變了臉色。

    “公主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村民中一個老者匆匆的走上前來,跪倒雪妍和楚莫言的麵前。

    “有什麽不可的?我就是因為抓你們的狗才被抓起來差點被你們燒掉,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本宮也是受了驚嚇的,我看你們家家戶戶都有狗,所以才跟你們一家要一個,為何卻這般為難?難道你們不怕本宮下旨殺了你們全村,到時候狗還是得乖乖的歸我。”雪妍的聲音很低,但是卻讓全村人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

    “公主饒命。隻是這狗萬萬殺不得。”剛才的老者滿是乞求的看向雪妍。老者說完話之後,身後的村民也都紛紛應和,讓雪妍突然的不知所措起來 ,但是心底想要狗的衝動卻未改變。

    “殺不得,那人可殺得?”楚莫言冷清的話語掃過全場,所有的人都噤了聲。

    “因為一條狗冒犯了公主,連這點薄懲都不能麽?”楚莫言再次開口的時候卻沒有看向村民,而是滿含愛憐的看向雪妍。

    “請公主懲罰我們,是我們冒犯了公主,與村中的狗無關。”老者的話語再次得到村民的響應,讓楚莫言一行人無措起來。

    “能告訴我為什麽不能殺狗麽?告訴我我就饒了你們。”最後還是雪妍解了眾人的為難。

    “公主,這與您的先祖有關。”那老者跪在地上娓娓的講道。

    “我的先祖?”雪妍呆呆的看著老者,看他一臉的認真,讓雪妍不得不認真的聽下去。

    “當日,您的先祖在渠成起兵,三日之內拿下飛錦城,攻打飛絮城的時候,卻很是艱難,當時您的先祖,也就是後來的洪武大帝使出了看家的大炮,將大炮對準了飛絮城,您知道的咱們的村子離著飛絮城太近,那大威力的炮聲一響,估計我們的村子也會與飛絮城一起灰飛湮滅。說來也巧,當時洪武大帝身邊有一條狗,是攻打飛錦城的時候撿到的,說來您可能不信,那條狗就是我們我們村的。當時攻打飛絮城,洪武大帝也是滿心的不舍,畢竟,大炮一開,殺業太重,但是眼見著自己的兵士因為攻打飛絮城而死,又不得不下令用大炮攻城。

    卻不想在點燃大炮之後,洪武大帝身邊的狗就狂躁的跳上炮筒,用尿澆滅大炮,洪武大帝讓人再次開炮,那隻狗還是跳上炮筒用尿澆滅,洪武大帝派人將那隻狗抓起來,再命人點炮的時候,那隻狗眼含熱淚,嗚嗚的哀鳴,因為這狗的原因,,洪武大帝的心軟了下來,終於放棄了用大炮攻城的計劃。

    這條狗被放之後,竟然咬著洪武大帝的袍腳將洪武大帝引到了村中,並引著洪武大帝走到自己的狗穴之前,不停的用自己的腳刨地,不管洪武大帝怎麽阻止,直到爪子刨出了血,仍然不停,等這條狗因為刨地累死之後,洪武大帝才明白,咱們這個村子靠近飛絮城,可以用刨地道的方式直抵城中,因為這個遲來的發現,洪武帝下旨,封這條狗為忠義侯,並將它葬在了村中。

    從那以後,村中視狗若神明,沒人再對狗動殺念。直到今日,公主大駕來到這裏,要殺狗,也是因為公主觸犯了狗,我們才要將公主殺了,求上天的饒恕。”老者一口氣將一個跨越幾百年的故事講完,雪妍和楚莫言也都因為這義狗的故事感動不已。

    “我不殺狗了,不殺了。”雪妍低聲的重複著,眼角因為那狗的故事而流的眼淚卻沒有停歇。

    “敢為大爺,那個地道現今還在不?”楚莫言敏銳的洞察力讓他感覺到幾百年前的那條密道,幾日仍舊可以發揮作用,隻是不知道何時發揮什麽樣的作用罷了。

    “左相大人難道不知道麽?這密道在洪武大帝去後就成了後方儲備糧食的基地,每年,都有糧食運來,您若是守城的將軍,理應知道啊。“老者不解的看向楚莫言,這樣的秘密作為當朝的左相應該知道的,可是他卻恍若未聞。

    一聽糧食,眾將的臉上都興奮不已,而楚莫言也終於明白,去年秋季,閔浩帝不讓他插手的國庫糧草丟失的案件,原來那糧草不是丟失,而是運到了這裏。

    因為雪妍的誤打誤撞,將楚莫言幾日來的煩憂都解決了,楚莫言唯一想做的,就是將他的福將抱在懷中,狠狠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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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今天更得還是比較多,嘿嘿,墨墨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你們跟了許久的棄妃今明兩天就要結文了,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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