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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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瀾城外三十裏,有一個叫竺籮的小村,傾城娟子等人在皇宮出來之後,就在這裏安家,沒有回大隋,她說是因為看好了村子裏的一片桂花林,其實是因為對於閔浩帝,她還是有些不舍,沒有原因的相信他,對自己所有的事情並非都像後來她看到的那般。---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她固執的堅持,固執的在這個離閔浩帝不遠的小村住下,莫名的相信,他會找來。
傾城沒有等到閔浩帝,卻等到了邢贛。傾城記得邢贛,這個人始終跟隨在慕容擎天的身側,今日,卻帶著東西來到了她的世界裏,此時,距錦宸宮那場刺殺已經過了一個半月,傾城的身子也已經大好,期間也曾派黑玫瑰去給慕容擎天送信,可所有的信都有去無回。
邢贛到傾城屋內的時候,傾城正在繡一個荷包,很精致的,在上麵繡著並蒂的蓮花,粉嫩嫩的,讓人想到飽滿的夏天。
“你怎麽來了,你的主子可大好了?我給他寫信他一直不回,我還以為為我不回去記我的仇,你叫他大可放心,如果沒什麽以外,半年之後,我會回大隋。”傾城淡淡的說著,話語中還有數不盡的失落。半年,是自己給閔浩帝的期限,也是給慕容擎天的期限,如若半年之內,閔浩帝不來,她就義無反顧的走向慕容擎天,因為她可以確定,那個男人能實現自己的理想:白首不相離。可是對於閔浩帝曾經對自己的付出,她要用這半年遺忘,或者說用這半年等候,看他是不是也能給自己一段情,隻是,到時候情歸何處,自己倒是沒了主意。
“王妃,這是王爺臨終時讓我給您的。”邢贛的聲音簡短清脆,卻輕易的就讓傾城陷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你說什麽?”傾城緊緊地盯著邢贛,好似要將邢贛刻入自己心中一般。
“在奴才的心中,您永遠都是王爺的王妃。”邢贛以為傾城是納悶他對她的稱呼,卻忘了慕容擎天臨終前的囑咐,自己的死訊對傾城能瞞多久瞞多久。慕容擎天死後,為了傾城的身體,閔浩帝也下令不許任何人將慕容擎天的死訊告訴傾城,邢贛雖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心底還是一片放鬆,畢竟,這個事實在今天都要說出來。
“你剛才說你手中的東西是他什麽時候讓你給我的?”傾城癡癡的問,而站在傾城身後的娟子正對著邢贛使著眼色,傾城看邢贛沒有言語就將臉轉向娟子,卻不想轉頭看到的是娟子再向邢贛擺手。
“娟姐,你說?”傾城痛苦的逼上眼睛,等著娟子的最後宣判,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隱隱不安,夜裏做夢都是慕容擎天重病,她心中隻是覺得慕容擎天受那麽重的傷,必是不容易好的,卻不想,慕容擎天已經仙逝。
娟子沒有回答傾城,卻無聲的哭了起來,對於慕容擎天,娟子一直將他看做弟弟,慕容擎天又幾乎是她的母親和自己照看大的,所以良人感情一直不錯,為了傾城,這段時間娟子一直掩壓著自己心底的感情,在傾城突然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自己的悲傷終於不必再躲到無人處。
傾城看娟子哭的心碎,自己卻沒有淚流下來,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呆呆的看向邢贛,良久才說了一句:“你們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們肯定是騙我的,慕容擎天說下輩子一定好好對我,我對他說過的,對我好,就這輩子,所以,他肯定不會死,娟姐,你哭什麽?慕容擎天不會死,他真的不會死。”傾城的淚終於隨著自己說得話流了出來,他不敢相信,慕容擎天,那個一直折磨著自己的男子,就那麽去了,在為自己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之後。
“王妃,這是王爺臨終之前,囑咐要我給您的。”邢贛將自己隨身帶來的包裹舉過頭頂,讓傾城能近距離的看清楚包裹中的東西。
“這不是給我的,邢贛,你告訴我,這不是給我的,你的王爺還好好的,沒有臨終,他給我做什麽,我不要的,我不要,要給我,你讓他來好不好,讓他給我,求你,邢贛,我求你了。”傾城眼神直愣愣的看著邢贛,一臉的哀傷,說到最後,竟然跪在了邢贛的麵前,隻為求邢贛說一句:“王爺沒死。”
“王妃請節哀,王爺臨終之前把所有的大事都交托給了王妃,還請王妃以大局為重。”邢贛托著包裹給傾城叩頭,一下又一下,可是傾城卻仿若未聞一般,起身對著娟子不停的言道:“娟姐,慕容擎天沒死,對不對?慕容擎天他真的沒死,他還等著我回大隋,他還等著我,他心裏有我的,不然太後打了我,他不會出兵,不然,紅鸞找人害我,他不會替我擋了劍,他是愛我的,可是娟姐,我沒機會了,我沒機會告訴他,曾經我也愛過他。”傾城仿若喃喃自語一般的不停的言說,說著,自己控製不住的流淚,連聽著她言語的邢贛和娟子也忍不住淚落兩腮。
“娟姐,那天見他,我不該對他那麽冷淡的,如果我知道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娟姐,我那天是不是說我不原諒他,我原諒他了,可是我當時怎麽就不告訴他,我的心裏從來就沒恨過他。”
“娟姐,你們為什麽不告訴,他死了,為什麽呀?為什麽不告訴我,為的就是今天我的心痛的要命,我後悔的要命,娟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時看到你們話語的問難,我就該知道的,可是我的心裏,總是盼著他是好的,你們也告訴我他還好,怎麽就沒有人告訴我,慕容擎天沒了,他已經離開我了。”
“他都走了,我回大隋幹什麽呀?娟姐,沒有他,我們回大隋幹什麽?他那麽盼著我回去,可是我回去幹什麽?”傾城不知何時已經蹲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一聲聲的問著娟子,讓娟子也忍不住,最後兩人抱到一起痛苦。
“王妃請節哀,皇上去的匆忙,還沒有傳位的遺詔,現在大隋朝堂紛亂,請王妃看看王爺在遺物中有沒有明示。”邢贛低聲的請求道,當日去飛瀾城的時候,他記得慕容擎天說過那次行動凶險,所以他一直覺得慕容擎天會留下遺言,而那幾日慕容擎天寸步不離的隻有當時想要交給傾城的包裹,隻是因為事情多發,這個包裹四十多天之後才到傾城的手中。
娟子扶著傾城走近那包裹,幫著傾城打開,裏麵,是血狐裘。傾城和娟子的心同時再次陷落,血狐裘,世上隻有一件,是大隋的國寶,曆來,隻穿在皇後的身上。傾城還記得吉祥對自己說過,慕容擎天曾在她病重的時候給了她,隻是因為後來自己成了棄妃,這血狐裘才留在了執王府中,沒想到,這個東西幾經周折,最終還是到了自己的手中。傾城撫摸著血狐裘順滑的皮毛,淚再次潸然落下。
“大秋天的,他要送我這血狐裘?”傾城記得,那日天還悶熱的厲害,她不明白慕容擎天為何會在那樣的一個時候將血狐裘送給她。
“這個奴才聽主子路上說過,主子說怕你不跟著他回大隋,如果你留在煜和,冬天也是會冷的,這件袍子是橫豎要送給您,為你禦寒罷了。”傾城的心再次大慟,原來慕容擎天一直都很了解自己,但是卻如此委屈自己的心願,她從來沒想過,慕容擎天過去,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而不是非要將她帶回大隋。思量許久,傾城才明白,最貼切的一個詞應該叫:“尊重。”隻是這尊重,隻是慕容擎天對她。
傾城兩手用力,提起這件華美的血狐裘,紅的如血一般淒豔,像極了慕容擎天那日胸口流出的血。但是在血狐裘被提起的那一瞬間,有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響,邢贛尋聲去尋,傾城卻毫不為意的轉頭對娟子說了句哀涼的話:“我們真的都無緣到這個地步了,他沒見過我穿上血狐裘嬌笑的樣子,我沒給他穿過血狐裘,言罷,淚水再次襲上臉龐,簌簌的落下,而彼處,邢贛已經興奮的喊出來:“王妃,您看?”
傾城和娟子轉頭看去,擎在邢贛手中的正是大隋的傳國玉璽和鳳璽。兩個金色的印章,在晨光中折射出斑斕的光,讓人眼花。
“邢贛,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傾城不解的問道,她沒想到,在這個至貴至尊的血狐裘下,還放著傳國的玉璽和鳳印。
“想來,這鳳印和血狐裘是慕容擎天要送給你的東西,隻是這傳國的玉璽……”娟子很快的明白了血狐裘和鳳印的用處,自是慕容擎天要送給自己最心愛的女子的禮物,隻是這傳國玉璽,過於貴重,難道慕容擎天為了傾城願意將這傳國玉璽奉送?
“王妃,這傳國玉璽是皇上必須隨身攜帶的。皇上臨終前特意囑咐,讓我把這包裹交付給您,定是將咱們大隋的江山也交付到了您的手上。”邢贛言道,話語之中全是肯定,他一直隨侍慕容擎天左右,慕容擎天對傾城的感情他最是明白,慕容擎天臨終之際將傳國玉璽交給傾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邢贛你言重了,傾城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怎能擔起家國社稷這樣大的重擔,即使慕容擎天真的屬意於她,她也是萬萬不能夠的。
“除了你,還有誰能擔起大隋的重擔?”跟隨慕容擎天回煜和的慕容冷月不知什麽時候也出現在了傾城的麵前,話語中帶著不可回絕的強硬。
“冷月哥哥你不可麽?慕容擎天英年早逝,按照兄終弟及的倫常,也應該是慕容冷月繼承皇位,斷不可能是自己,一個柔弱的女子。
“我可以麽?傾城,你忘了冷月哥哥是個閹人,沒法為皇室傳宗接代,即使朝臣們允許,列祖列宗顏麵何存,即使是邦國也會覺得我們軟弱可欺,這樣的局麵難道是你願意看到的?當慕容冷月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傾城才真正明白自己真的隻是一個婦人,對什麽事情都是感情用事。
“哥哥,我沒想到會這麽……”傾城再次麵對慕容冷月的時候竟然滿是羞愧,是自己思慮不周,害得慕容冷月自戳痛處。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如果你不借皇兄托付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接掌大隋,大隋可能就會被有心人謀取,到時候大隋的基業,毀於一旦,你又有何麵目去麵對仙逝的父皇,皇兄。”慕容冷月的話語句句在理,讓傾城不得不點頭稱是。
“冷月哥哥,我也是外姓人,不是你們慕容家的人。我也不可能順利成長的接管慕容擎天的大業。”傾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沒有壞心,不會禍了慕容家的江山。
“你是我們慕容家的人,在你被封為護國長公主的時候,你就成了我們慕容家的一份子,你難道不知道父皇的聖旨上是說,你,位同帝君,所以,這次隻要你回去,定能穩固朝堂。”慕容冷月的話語中帶著喜悅,因為傾城 ,他們極容易被外人得手的江山,將穩穩的握在慕容家族的手中。
“可是我不能……”傾城一想到真的有一日要站到最高處接受朝臣的朝拜,山呼萬歲,自己的心底就莫名的恐慌,莫名的不自信,。
“那你就讓皇兄守衛的江山,打下的飛錦和渠成再度成為別國的山河?”那你就讓他死都沒法瞑目。”傾城聽出了慕容冷月口中的不悅,終是怯懦的抬起頭來輕聲的言道:“那哥哥你得幫我,我什麽都不懂。”
“你放心,哥哥說過,會守護你一輩子。”慕容冷月欣喜的看向傾城,傾城正虔誠的雙手合十,對天朝拜,她是對慕容擎天承諾,“我會守護你的江山,用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原來,對慕容擎天,她竟從未恨過,不然她不會像今日這般,因為她的原因,信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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