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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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找到李宥的位置了。”一男子匆匆跑進麥家大院麥天啟書房,激動的說道,剛剛閉目養神的麥天啟驟然睜開眼睛,放出懾人光芒:“什麽位置?”

    “在南明小區,二棟701,是劉揚發現。”

    “劉揚?劉喜善那個膿包兒子?”

    “對,就是他。”

    “叫他來見我。”

    麥天啟除開聽到消息突然激動一些之外,便再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揮揮手讓下人出去,心中也是躊躇,知道了李宥的位置並不代表就能將他拿下,即使是擊斃都沒有辦法,派幾架戰鬥機?麥天啟覺得這個想法可以先保留,知道李宥厲害那種神乎其神的能力的麥天啟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李宥輕鬆避過子彈的樣子,而導彈火箭彈之類的武器更是不能用在這種地方,因為這是市內,人口密集,他麥天啟還不至於為了李宥一個人而用這麽多人去陪葬,畢竟他也是軍人出身,知道如何去愛自己的人民。

    是夜,麥家大院又死了四人,早已人心惶惶的麥家上下在麥天啟的壓製之下不得不窩在家裏,但是死的人偏偏就隻是看家護院打手之類的必不可少的人員,而在發生命案的時候麥天啟見了劉揚,一看到麥天啟拿出李宥的那張近期照片,劉揚便連聲說道:“對對對,就是他,他就是李宥。”

    麥天啟得到確切的地址之後揮揮手讓劉揚離開,對於命案的發生,麥天啟不動聲色的聽著手下人的報告,微微點頭然後說知道了,如此而已。

    這一夜,李宥完成了每天的指標之後便回柳著的地方睡覺去,溫香軟玉,左擁右抱之時,電話兀然響起,李宥不得不起來接,他的電話基本上不會作為聊天用。

    電話裏傳來周子剛焦急的聲音:“大哥,小菲不見了。”

    “什麽?”李宥頓時急起來,但是經曆這麽多事情,他已經練就了一顆平靜的心,馬上便平複了心境,冷靜的問道:“怎麽回事?”

    周子剛道:“今天我和小菲跟媽媽去逛街,但是爺爺有事打電話叫我回去,可是我回到家媽媽就打電話說小菲被捉走了,就連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你媽沒事吧?”

    “呃,沒事。”

    腦袋飛轉,其中的關節很容易想的到,捉人不用說,肯定是麥家,而周頌瞻打電話叫周子剛回去將兩人分開,而薛玉萍在場便是為了將李成菲拖住,因為平時李成菲和周子剛幾乎是形影不離,於是很順利成章的兩個人女人在保鏢的保護下逛街,但是真正麵對數量大的槍手時,那些保鏢根本連抵擋一下都難,麥家已經被逼到了懸崖之上,派出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庸手呢,所以,跟著薛玉萍的保鏢連抵抗都不能,薛玉萍和李成菲便被槍頂在腦袋上,於是李成菲便順理成章的被捉走了,李宥輕聲道:“嗯,我知道了。”

    這一通電話,全部被周子鈺一個字不落的聽在耳中。

    “麥家~~~”掛斷電話的李宥握著拳頭咬牙切齒,懷中的女人被他繃緊的肌肉硌住了,醒來問怎麽了,李宥搖搖頭,讓她們先睡,自己起身到客廳裏坐著。

    清晨,門鈴聲響起,坐著吸了一夜煙的李宥雙眼通紅,有些麻木,這一夜想了很多,暗恨自己當初為什麽就不培養一個團隊呢?直接從經濟上打壓麥家,就可以將麥家置於死地,然後再稍稍做一些手腳,殺一些人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可是自己是不是太囂張了,為什麽會想著讓麥家知道自己的存在呢?難道就隻是想要讓麥家人眼睜睜看著家族破敗而無能為力嗎?是的,是這樣。

    李宥依然記得當初杜成華無力的眼神,閉上眼睛,李宥站起來卻晃了晃,房中聽到門鈴聲響的柳著連忙跑了出來,看到李宥扶著桌子,問了聲怎麽了,李宥搖搖頭讓柳著趕緊開門去。

    “李宥,是個包裹,寄給你的。”柳著有些不解,嘀咕道:“奇怪,怎麽會有人知道你在我這,包裹都寄到我這裏了。”

    李宥默不作聲,接過包裹,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黝黑的手機,柳著看隻是一個手機,沒了興致,便打著嗬欠回房去,那張床上還有個女人呢。

    將電話放到玻璃茶幾上,靜靜的抽著煙靠在沙發上看著那黑不溜秋的手機。

    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眼睛始終沒有移開。

    “嘟嘟嘟~~~”電話響起很遜很老的鈴聲,但是卻驚了李宥,李宥先是想要去拿電話,卻又有些躊躇,鈴聲在這個早晨顯得有些急促。

    一把抓起手機接通:“誰?”

    “你是李宥吧?”電話裏的聲音很蒼老,帶著疲憊。

    李宥答應道:“我是。”

    這時候他也隻能答應。

    “我是麥天啟。”

    “麥天啟~~~”牙齒咯咯響,對於麥家,隨著殺戮的越積越多,仇恨卻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對麥家家主麥天啟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

    “曾經我麥家的恩人,如今竟變成了我麥家的仇人,不知道圓圓知道了會怎麽樣。”電話中傳來麥天啟苦笑的聲音,對於那個他喜愛的孫女,麥天啟關懷備至,想到孫女,他心中由衷的高興,唯獨這個孫女沒有那一顆“爭”的心,好像是對於麥家的一切都不屑一般,但是他知道,少年重病的王圓圓其實已經看破了生死,反倒是什麽都可以不在乎;沉默著,想著自己的孫女,自然想起當初那個愣頭青的李宥,對照現在的情況,麥天啟不禁苦笑,道:“對於令妹,我不得不如此,我想我們需要來一場談判,所以手中有點籌碼可以讓我心裏更有點底,你應該可以理解我吧?”

    “……”對於麥天啟承認李成菲在自己手中,李宥十分無奈的沉默,算是默認了麥天啟的話。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針對我麥家,我麥家如何得罪你了?難道就是因為小健的那次和你的衝突讓你感覺不安嗎?我麥天啟說出的話從來都算話,既然已經說不追究我就不會對你為難。”即使是李宥讓麥家深陷危機,但是麥天啟依舊心平氣和的說著,聽不出心情哪怕一絲波動。

    說道得罪,李宥再也忍不住了,對著電話咆哮起來:“你麥家走私販毒圈養黑澀(社)會,你麥家禍國殃民,你麥家無惡不作,你麥家讓社會風氣變得更壞,全部都該死,我所有的恥辱和仇恨都來自你麥家,最重要的是,我的兄弟因為你麥家而在我麵前自殺了,你說你麥家是不是該家破人亡?”

    “不盡詳實吧?我怎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對這樣的事情麥天啟不知道,對於李宥所說的話,麥天啟抱著懷疑的態度。

    李宥哼道:“哼,官宦和小姐一樣,都長著兩張嘴,想怎麽說隨你們。”

    “李小兄弟,我想你誤會了,麥家的具體事務我並沒有插手,全部都是我的兒子去管的,如果說真的發生的這樣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麥天啟雖然作為家主,隻是負責一些大方向,具體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會過問,而灰色收入更是完全放出去,連問都沒有問過,掩耳盜鈴的認為下麵人做出來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他麥天啟還是對得起老軍人的身份的。

    “交代?哈哈,好一個交代啊,可是你知道嗎?狗和人的性命是不對等的,十條狗百條夠乃至千條萬條都不足以換取一個人的生命,而你麥家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上我的兄弟杜成華一人,知道嗎?”李宥好不給麥天啟麵子的咆哮著,聲音狠厲,就連麥天啟都幾乎忍不住要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的妹妹現在在自己手裏,不過即使這樣,麥天啟也知道,自己麥家處於弱勢,不能將李宥逼得更瘋,否則帶給麥家的隻能是滅頂之災。

    被李宥這麽當麵罵,麥天啟也麵上難看,卻又不能發作,隻能說道:“具體我要去問一下,如果確有其事,我老頭子的這條命拿去陪你兄弟的性命,但是我希望你針對我麥家的行為現在就停止,即使隻是停戰談判也好。”

    掛上電話,李宥有些不知所措,他害怕親人真的就這麽離去,那種滋味肯定不會好受,作為如同親兄弟般的杜成華死去,他都痛不欲生,如果是自己親人呢?李宥害怕了,渾身發抖著,一雙柔軟的手在這時候攀上李宥的肩膀,輕輕揉捏著,李宥沒有回頭,知道隻有周子鈺才會這麽做,閉上眼睛任由她揉捏。

    周子鈺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玉手輕揉他的太陽穴,自己眼中卻露出迷茫的顏色,自己好不容易勸住了李宥,可是為什麽自己家卻又要再次出賣李宥呢,自己該怎麽做?

    很快李宥就沉沉睡去了,周子鈺在李宥臉上親了一下,將他抱緊房裏,今天柳著不想去公司,便賴在床上,將李宥放到床上周子鈺穿好衣服,柳著看到可以獨占李宥,自然更不願意起床了,抱著這麽個男人舒舒服服的睡懶覺。

    坐在客廳裏,周子鈺寫了一封信放在桌上之後毅然轉身出門。

    麥家大院,麥澤濟麥澤凱麥益澤以及麥益傑這個邊緣人物站在麥天啟身後沉默,等待麥天啟說話,他們心中想法各異,各有各的心思,或者為了自己,或者為了家族,或許大公無私,或許陰暗晦澀,不一而足,但是現在都有一個中心就是家族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家族現在陷入的危機他們都感到了壓力,一把年紀的麥天啟到這個時候還要來操心,就連麥澤濟那僅存不多的一絲孝心都泛濫起來,沉默的低著頭。

    “這次家族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僅僅是因為我們麥家得罪了一個人,因為你們平日裏飛揚跋扈,所以得罪了一個人,這個人叫做李宥,曾經救過圓圓的那個人。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這個曾經我麥家的恩人,現在卻變成了我麥家的仇人,甚至以一人之力和我們家族對抗?”

    “……”還是沉默,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甚至在這事之前連李宥是誰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得罪呢?其實他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在寬州這一畝三分地上誰敢動他們分毫?

    “說,說啊。”麥天啟重重的拍著扶手,喝道。

    半天,身後四人一聲不吭。

    人老了,身體機能也慢慢不如以前,現在麥天啟已經感覺到了時間不多了,五年,十年?麥家他也很難支撐了,剛才的那一陣怒罵讓他氣喘如牛,不服老不行啊。

    喘順氣之後麥天啟平靜的說道:“老三老四,最有可能得罪他的就是你們了,你們說說看,知不知道這個人?”

    麥益澤說道:“爸,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救過圓圓的那個年輕人?”

    原本躺著的麥天啟騰的坐起,淩厲的目光朝他掃過去:“是你?”

    麥益澤茫然的搖搖頭,道:“爸,我記得當初我到密河接圓圓的時候把和圓圓在一起那個年輕人送到派出所裏了,讓人揍了他一頓,不會就是這事吧?”

    聽了麥益澤的話,麥天啟也知道這不可能:“不是這事,也不可能是這事,這樣的事情值不得他對抗我麥家。”

    麥益澤表態了,作為年齡稍長,卻排行靠後的麥澤濟也出聲道:“爸我也不知道啊,東東和這個年輕人也隻是有過那麽一些衝突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衝突嘛,還有小健不是還在美國沒回來嗎?”

    麥天啟聽了也沒有什麽表示,話鋒轉向老五麥澤凱:“那就隻有你了老五。”

    “爸,我聽都沒聽過這個人。”穿得花裏花哨的麥澤凱看起來就不像一個四十歲的人,雙手攤開表示自己不知道。

    麥天啟靜靜的聽完,道:“你和老三管著灰色產業,你說說看,是不是有個叫做杜成華的人被你們逼死。”

    “杜成華?杜成華是誰?”麥澤凱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做的壞事確實不少,弄死百八十個或許不至於,但是三四十個總算有了,如果每個人死他都要記住的話他早就瘋了。

    麥天啟淡淡的說道:“杜成華,刺血三大隊長之一,負責針對中緬邊境販毒分子打擊的一個隊長。”

    麥澤凱恍然大悟,範圍縮小到這一塊區域他自然就知道了,要不怎麽說他業務純熟呢:“杜成華,我想起來了,是,這個人三番兩次的繳獲我們的毒品,不得已隻好對他下手了。”

    麥天啟又是一拍扶手,罵道:“毒品,你還有臉在我麵前說毒品,我說過什麽?唯獨毒品不能碰,你們好啊。”

    他自詡是個軍人,所做的事情自然要利國利民,所以灰色產業一律不碰,但是不碰不代表自己兒子不碰,他也知道,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麥益澤說道:“爸,不碰毒品我們怎麽可能維持這麽多關係?偌大一個家族如何維持?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那些吸血鬼每年從我們這裏拿走多少好處,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好一個沒有辦法。”麥天啟雖然這麽說,但也隻能沉默,那麽多官員需要維係,所要花費的金錢是一個天文數字,乃至軍備,都要從這方麵支出,僅僅是靠走私和辦企業難以支付。

    “說吧,杜成華的死該誰負責人自己找李宥請罪去。”

    “爸,我……我去吧。”麥三公子麥益澤咬著牙齒無奈的說道,這時候家族和個人之間,隻能舍棄他個人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裏訓他們了,麥天啟揮揮手:“散了吧,給李宥一個誠意,把他妹妹放了。”

    “爸……”麥益澤是知道這件事的,雖然不是他執行,但也知道李成菲對於李宥對於麥家來說是多麽重要,現在自己父親竟然讓放了,放了為什麽當初要捉?

    麥天啟喝道:“快去。”

    “是……”所有人都隻能答應,可見麥天啟的“天威”他們還是顧忌的。

    其他三人走了,麥益傑卻沒有走,麥天啟問:“益傑,還有什麽事嗎?”

    “爸,李宥我認識,他是星羅的男人。”

    “小星羅?益傑啊,當年的事情是爸的錯,虧待你和小敏我心中有愧啊,小星羅就讓她去吧,麥家還不到需要小女孩來保護的份。”

    “爸……”

    “好了,下去吧。”

    等到麥益傑也走了之後,麥天啟才對旁邊那扇半掩著的們說道:“出來吧。”

    原來是麥少攀,他並不管事,而且這件事情麥天啟不願意他和麥益澤他們一同承擔,以後家主注定是他的,所以隻能讓他暗地裏聽著。

    麥天啟說著就劇烈咳嗽起來,麥少攀連忙跑過去在他背後輕輕拍著,卻依舊停不了,麥少攀連忙叫麥天啟的保健醫生,可是這時候麥天啟卻哇啦一下吐了一口血,等到保健醫生來的時候麥天啟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

    麥家亂作一團,麥少攀很識趣的沒有登高一呼,否則會成為眾矢之的。

    與此同時,飛往京畿的班機上周子鈺麵無表情的坐著,看著窗外的白雲,還在自己的腳下,卻沒有少女時的那種對白色的喜愛而附在窗口的微笑驚歎。

    這次回京,她必須讓家裏給李宥一個交代。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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