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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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該如此!”張流風苦笑了笑,對賈傑說道:“閣下,請給我一把劍。”
賈傑將手中的血劍遞給了張流風,然後笑著說道:“將軍想要以一己之力,為聯盟以及你的部下盡最後一點力量?”
張流風點了點頭說道:“你我再戰一場,我當盡全力攻擊,如殺死你,張流風即會自裁,以全閣下給張流風一個機會的情誼。如被閣下所殺,張流風亦無怨言。
閣下不用手下留情,因為,那樣,隻會讓閣下失去活命的機會。如若我盡全力,依然無法殺死你,張流風將親自說服部下,接受閣下的指揮。
不過,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為難我的部下,他們願意離去的,你不能攔著。”
張流風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除非他無法殺死賈傑,賈傑又不殺他,否則,他就以自己的生命,為聯盟盡忠。同時,為自己的部下換取一個生存的機會。
其實,他這樣的做法,與直接死沒有太大的差別,畢竟盡全力殺另一個人,想要不殺死對方,或者不被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張流風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因為,他知道,此刻,他自己是無法終結自己的生命的。因為,對方的法師會隨時給他下禁製,為了讓賈傑答應他的條件,他一定要給賈傑一個希望。
他知道,隻要有一絲的希望,賈傑就會同意。隻要賈傑同意,他基本上就代表著為聯盟以及他的部下盡最後的力量了。
賈傑點了點頭回答:“我答應你……”
“閣下,小心上他的當!”一個護糧軍的偏將這時對賈傑說道:“此人就是為了求死……”
“成全他吧!”賈傑歎了口氣說道:“他是一位職業軍人,值得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尊重。你快去處理戰俘的事宜,將戰俘們帶到這裏。然後再命人重修營地,今天的戰鬥基本結束了。”
“是閣下!”那偏將有些擔心地看了賈傑一眼,但是見賈傑一臉的笑意,便笑了笑,將心頭的擔心拋開。這兩個多月來的出生入死,使得護糧軍的士兵對賈傑擁有著近乎狂熱的崇拜,又或者說,對賈傑的這種近乎狂熱的崇拜在這支護糧軍的軍隊中,是非常正常的。
賈傑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認為是真理,賈傑隻是一句話,便可以讓護糧軍的戰士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因為他們相信,隻要賈傑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實現。
既然此刻賈傑有如此信心,他的擔心也就是多餘的了。所以那偏將點了點頭,按照賈傑的命令,去處理戰俘問題了。
待他走後,賈傑從馬長捷的手中接過一把長劍,輕輕地伸出,說道:“將軍你用我的血劍,以免你說我仗著寶劍的威力勝你,咱們現在動手吧。”
“多謝閣下!”張流風悲壯地笑了笑,雙腳猛地撐地,整個身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刺破雨幕,攻向賈傑。
賈傑知道,想要留住張流風的性命,就絕對不對硬接他的攻擊,否則,就算張流風殺不死他,張流風自己也會力盡而亡,所以,在張流風攻出的那一刻,賈傑腳下生風,整個身子離地而起,堪堪避過張流風的攻擊。
張流風皺了皺眉頭,劍勢橫掃,將鬥氣加持在腳下,整個身子如影隨形一般,咬住賈傑飛翔的身影。
靈力破空,能量撕碎雨幕,四下激射的雨滴使得賈傑的飛翔受到很大的限製。可是,賈傑又不能飛至高空,因為,如果張流風攻擊不到他,這個約定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所以,賈傑不得不揮劍反擊。
劍影突現,舞出一團銀光,將那激射的雨滴悉數攔下之時,眼見著張流風的劍及身,賈傑沉喝一聲,腳步一旋,橫移了兩步,長劍一轉一翻,砸向張流風的劍身。
張流風明白,賈傑這是想讓他再次斷劍,前進的劍身一縮,改直刺為上挑,同時左手化拳,直擊賈傑的麵門。
賈傑淡淡一笑,像是知道張流風會用這一招似的,下砸的劍突然回收,然後上身向後翻,整個身體直直了退出幾米之外。
“閣下隻防不攻,難道真的不怕死嗎?”突然失去攻擊目標,張流風大喝一聲,整個身子隨劍一起旋轉著刺向幾米之外的賈傑。
“任何一個人都怕死,可是怕死,並不代表著不敢麵對死亡,隻要有一個充足的理由,每一個人,都可能會變的不怕死。”賈傑淡淡一笑,手中劍走中宮斬向張流風的劍身,借劍劍相撞的力量,再次急退,使得張流風的攻擊又一次失敗。
就這樣,兩人一個全力進攻,一個用心防禦,時間,隨著兩人的戰鬥而流逝。
至傍晚時分,大雪也停了,夕陽映出滿天的火燒雲,兩萬餘戰俘站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的主帥全力的進攻。
在觀看的時候,他們便從馬長捷的刻意宣傳中知道,他們的主帥,正在用生命為他們爭取一個生存的機會。這讓這些戰俘非常的感動,同時,也讓這些戰俘對賈傑充滿了敬意。畢竟,賈傑取得了勝利,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冒生命的危險來與張流風決鬥。
戰鬥,從上午持續到傍晚,賈傑與張流風兩人都氣喘籲籲,在張流風的強力攻擊之下,賈傑一退再退,連防守都不能盡全力,戰局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張流風仰首看了看夕陽,口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長時間不計後果的進攻,使得他的內髒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拭了拭嘴角的血絲,張流風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的苦笑,顫抖的雙手緊握了握長劍,沉喝一聲,再次斬向賈傑。
賈傑下意識地揮劍攔下張流風的長劍,並借劍劍相撞之勢,向後退去。
進攻一滯的張流風停下腳步,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雙眼冒著黑色的星星,以劍持地,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軀。
“將軍……放棄吧!”馬長捷見此,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周圍的戰俘也都跟著兩人跪了下來,齊聲喊道:“將軍……放棄吧!”
“我……不……能……放……棄……”聽到那悲壯的聲音,張流風昏沉的腦袋猛地一醒,一字一頓地說完這句話,然後大喝一聲,連人帶劍,整個撞向賈傑。
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招式可言了。
賈傑苦笑了笑,再次向後退去。
重重摔在地上的張流風又吐向一口鮮血,掙紮著從滿是泥濘的地上爬起來,夕陽的光芒照在他那滄桑身軀上,映出一層淡淡悲壯的瑩光。
“為……了……我……值……得……嗎?”張流風那幾乎無法維護張著的眼睛,望向賈傑。
見賈傑沉沉點頭,張流風臉上露出了一層安慰的笑容,畢竟,能夠得到戰勝自己的人如此對待,對一個軍人來說,已經得到了最大的尊重。
看了看賈傑身後那高高的城牆,張流風提起全身的力氣,朝賈傑撞去。他不能用劍自殺,因為,這樣與約定不符。他隻能在戰鬥中死去。
此次,他的目的已經不是殺死賈傑,而是借賈傑後退之機,用高高的城牆結束自己的生命。
賈傑正待後退,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退到了城牆的邊緣。
如果自己再退,或者是逃避,那麽,張流風一定會掉下城牆而死。因為,現在的他,逃避都有些困難,更不用救人了。可是,正麵對抗的話,很有可能對張流風造成更大的傷害。
皺了皺眉頭,賈傑扔掉手中的長劍,猛地衝向前去,任由張流風手中的劍刺穿他的身體。
“為……什……麽!”見自己刺穿了賈傑的身體,張流風有些茫茫然的說了句。他已經不想再殺賈傑了,可是,卻因為自己一心求死,而傷害了對方。
“活下去……”賈傑喃喃地說了這三個字,然後與張流風一同倒在了地上。
戰況發生到這種情況,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馬長捷連忙跑到賈傑的身邊,對身邊的治療法師吼道:“快,快救治衝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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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之內,張流風看著依然發著高燒的賈傑,一臉的愧疚,他的傷已經被治療法師治療好了,可是,賈傑所受的傷,治療法師卻沒辦法治療。
原因很簡單,賈傑的血劍,雖然不是什麽奪天地造化的神器,卻是一件貫注了強大黑暗能量的劍,被那把劍所傷的人,無法接受法術的治療,同時,劍本身能夠極大的加強劍主人的攻擊力,雖然說,張流風不是什麽絕頂的高手,可是,他最後一擊卻是傾全力而為之的事情,再加上血劍對其靈力能量的加持,同時,又因為血劍本身在刺入人體內之時,會吸噬人體的精氣,並限製人體對外來法術的回應,因此,治療法師是無法對賈傑進行治療的。
賈傑已經連續發了六日的高燒了。除了在受傷那日晚上,醒過來布置了下一步的作戰方案,賈傑就沒有再清醒過。
賈傑的作戰方案很簡單,他讓張流風發出法術信,告訴正朝隴北城方向撤來的張耀,稱此次作戰非常的順利,隻不過,對方有了大奇怪法術的支持,從而大軍得以撤走,而他們因為懼於對方突然用奇怪法寶攻城,而不得不堅守隴北城不出,從而無法去側應他們的撤退,而且還隱隱約約的提到,賈傑的大軍很有可能朝他們那個方法逃去,目的是封鎖住他們的退路,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撤回隴北城。
其實,接到張流風法術信的張耀心裏也有些擔心,他擔心的是,賈傑不會那麽輕易的被打敗,而這一切的失敗,很可能會是賈傑故意設的什麽圈套,但是,他卻沒有懷疑張流風所說的話,畢竟,張流風十數萬大軍防禦隴北城,若是還會被賈傑輕易的拿下,那簡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是在行軍的路上,非常的謹慎,生怕中了賈傑的埋伏,卻沒有懷疑張流風。
戰戰兢兢的回到了隴北城下之後,張耀完全放下了心來,看到那幾乎被完全摧毀的南門,可知,這裏經過了一番大戰,而張流風親自出城迎接,更是讓他感覺到,現在終於安全了。
此番,他進軍水流堡,本身就不太占多大的優勢,更為重要的是,他招收的兩個降將趙柯與李風竟然陣前叛變,將他的整個作戰計劃給打亂掉,再加上賈傑派去的大軍的支援,使得他損失慘重,原本以為可以輕易拿下的地方,卻變成了僵持的狀態,最後,賈傑竟然能夠在中路打敗強盜聯盟的大軍,並直逼隴北城方向,使得他的後勤補給來源,基本上全斷,他不得不下令撤回隴北城。
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中了賈傑的埋伏或者別的什麽圈套,直到看到隴北城,這才安下心來。
他手下的軍隊,死的死逃的逃,出去的時候帶了十幾萬大軍,現在剩下的不足五萬人了,要知道,張耀的這支大軍可是他全部的家底,這一次損失那麽多,那麽,他在強盜聯盟中的話語權,可就弱的多了。
所以,看到張流風出城相迎,一方麵,感覺到了安全,另一方麵,也覺得,能夠與張流風聯合在一起的話,那麽,在強盜聯盟中的地位,會大大的增強的。
因為他知道,張流風在強盜聯盟中的地位並不高,他們有合作的基礎,所以,張耀很有信心能夠說服張流風與他合作。
畢竟,張流風在風嶺集的之作失敗,也算是敗軍之將,而他,怎麽說也是奉強盜聯盟統帥部的命令撤退的,張流風需要他在統帥部麵前說些好話,而他呢,則需要張流風手中的軍隊作為今後說話的本錢,兩人有非常好的合作基礎。這一點,在張耀看來,張流風是應該明白的。
所以,張耀看到張流風親自門城迎接他,便想到,張流風也想要與他合作了,因此,一改在水流堡前的失敗陰影,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
“張將軍,自隴北城一別,咱們可是有一月有餘沒見了吧?怎麽在張將軍的臉上,看不出笑容來啊?張將軍可以保住了隴北城,擊潰了賈傑帶領的軍隊啊!單就這一點,統帥部隻怕也會更加的器重將軍的……”張耀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根本不像是敗兵而回的統帥,而像是一個得勝而歸的將軍。這一點,讓張流風感覺到一種非常可笑的感覺。
“張郡守,以當前之戰況,似乎沒有可以笑的本錢吧?”張流風冷淡地說道:“張某風嶺集戰敗,攻擊軍團並沒有成功的斬殺賈傑,並且使得兩位堂主的兒子陣亡,再加上隴北城城南幾乎被毀,張某能夠保住這條命,便已經心安了,何談什麽器重之言啊!”一邊說著,張流風一邊朝兩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兩邊的侍衛慢慢的靠前,將耀與他的手下慢慢的分隔開來。
看到張流風一臉的擔心,張耀心中更加的覺得他的計劃可以行,像是對待老朋友一樣,拉著張流風的手,兩人大踏步的走回了隴北城中。
而就在此時,張流風突然抽出腰中的配劍朝張耀斬去。
突然的變化,讓張耀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瞬間便成為張流風的劍下亡魂,隨後張流風命令軍隊將張耀的衛隊包圍起來,並立即派人到城外,去接收張耀的軍隊。
在失去主帥以及被別人包圍的情況之下,張耀帶回來的那些士兵最終選擇了放下武器。張流風與馬長捷以最快的速度控製了整個隴北城周圍的軍事力量。
現在,整個隴北郡,就隻剩下北麵的那一支強盜聯盟的軍事力量了。
可是,接連的勝利,並沒有使火蓉兒,馬長捷,張流風等人高興。因為,賈傑的生命依舊處在危險之中,而他們卻束手無策。
無可奈何的火蓉兒隻好將這個消息,通過盜版乾坤境傳給了遠在雪城的鏡月仙子李芙蓉。
“如果衝王殿下有什麽問題,我如何向易將軍交待……”馬長捷用力地抓著腦袋一臉的無奈。
“馬將軍,煩惱也沒有什麽用,我家夫君一向吉人天向,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火蓉兒一臉的堅毅之色,拍了拍馬長捷的肩膀說道。
“如若衝王殿下出了什麽事,我這條命給他陪葬。”張流風情緒低落地說道。
“張流風將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應該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隴北郡的戰爭,將強盜聯盟的勢力趕出隴北郡,並解決掉隴北郡所有的土匪強盜勢力,恢複隴北郡的安寧,這也是我家夫君最想要做的事情。”火蓉兒這時站起身說道。
火蓉兒的話,讓葛爾與張流風麵色一僵。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火蓉兒一介女流,竟然比他們這兩個久經沙場的老將還表現的沉著冷靜的多,這不由地讓他們想起了火蓉兒在戰場之上的冷血之態。同時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太情緒化了,當前的形勢,可不是感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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