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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老約翰的懷疑，羅迪隻能苦笑不已。自己的那些秘密，不可能說出來，隻好不做解釋了。

    被老約翰瞪得有些發慌，羅迪有些小心地問道：“老先生，我是不是魔法師，我的體能好不好，這些很重要嗎？”

    老約翰沒有對此回答，卻是反問道：“年輕人，看起來，你好像很怕我。你為什麽會怕我？”

    “不是怕，是尊敬。”羅迪嘴上這麽解釋，心裏道：你一個七星以上的強者，能不讓我小心麵對嗎？

    “你的尊敬，絕對不會衝著一個老花匠隨便呈現。”老約翰突然間坐直了身軀，佝僂的形態一下子威猛了起來，原本渾濁的老眼中精光四射：“說說吧，你是怎麽判斷出我的實力的？”

    盡管老約翰還是有意收斂著他的強者氣息，但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仍是壓得羅迪頭皮發緊，渾身肌肉緊緊蹦起。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您很強大，算是一種直覺吧。”羅迪不可能告訴老約翰，他的實力是小鼎發現的，所以隻好這樣解釋。

    “你就這麽不喜歡講真話嗎？”老約翰看似一怒，隨後又搖搖頭道：“也對，除非是傻子，否則誰會輕易對陌生人交代自己的老底呢。”

    “感謝您的理解。”羅迪撫了撫胸，微微躬身，以魔法師的習慣禮節表示了謝意。

    “可是，我還就是得搞明白你，否則的話...”老約翰站起來，繞過兩人之間的桌子，探手按住了羅迪的肩膀。

    老約翰下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羅迪自然是心中清楚，老老實實坐著不動，任由老約翰的鬥氣滲進了體內。

    不一會兒後，老約翰點點頭，坐回到床邊：“看來你還真是沒騙我，你體內的魔力通道，還有魔力漩渦，都徹底地沒有了。這是......”

    老約翰凝神一想，驚詫道：“誰能把你傷成這樣？他怎麽做到的，本事不小啊！”

    不怪老約翰驚奇，那多大魔導師也曾經說過，聖言大陸上，還真是沒聽說過，有哪個魔法修煉者體內的八個魔力漩渦都會被摧毀。能把人傷成這樣，還不讓他死，確實不太容易辦到。

    羅迪清楚，再不說出點實情，總是以沉默或是謊言來應對，肯定瞞不過他幾百歲的閱曆，真把他觸怒了，自己指定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間小屋。

    而且鬥氣修煉者與魔法公會不是一個係統，光輝帝國距離約瑟公國極為遙遠，老約翰應該與那個想除掉自己的家夥扯不上任何關係。羅迪不擔心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有什麽對付自己的理由。

    “命運之危機轉嫁。”羅迪輕聲一歎。

    “什麽？”老約翰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道：“你這是危機轉嫁後的懲罰傷害？”

    “是的。”

    “你，你竟然完成了這個法術？”老約翰指著羅迪，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算是吧。”羅迪含糊的點頭。

    “竟然連這種事都能做到，你還真是不簡單呐！”老約翰拍拍自己的額頭，喃喃道：“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羅迪悶聲不語，小鼎在他心裏咯咯笑道：“羅迪，你把他驚住了，哈哈。”

    “我哪有這麽厲害，這不都是你的本事嘛。”

    “嘻嘻，一樣的，一樣的，咱倆分那麽清幹嘛呀！”

    一分多鍾後，老約翰思考結束，看向羅迪的眼神，透露出明顯的欣賞：“年輕人，你能直麵死亡，完成了命運之危機轉嫁，這最能說明，你不但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而且也稱得上是一位勇士。對此，即便是我這種老家夥，也不得不表示敬佩。”

    “您太過獎了，我實在是不敢當。”羅迪自己清楚自己，確實是當不起這種讚揚。

    老約翰擺擺手，語氣肯定道：“當得起，絕對當得，你比我厲害啊！我的八星實力，雖然也算得上是高手，但是在聖言大陸幾萬年曆史中，根本就不值一提。等我伸腿閉眼了之後，還會有幾個人記得我？”老約翰輕輕一拍桌子：“你就不同！算起來，這應該是危機轉嫁的第三次成功吧...嗯，曆史中，絕對會有你的一筆！”

    羅迪被誇得麵紅耳赤，隻能搖頭苦笑。唉，自己還真成騙子了，還是能欺騙曆史的超級騙子。

    “你的人生，即便以後沒有了其他成就，也沒有什麽遺憾了！”老約翰也清楚，羅迪今後再想恢複魔力，幾乎是不可能了，但是他看向羅迪的目光裏，仍是呈現出了明顯的羨慕神色。像他這種一生追求實力的修煉者，臨終了，圖的也不就是這麽一個身後榮耀嗎。

    “老先生，您還是別誇我了。”羅迪問心有愧，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好，好，哈哈，小家夥臉皮挺薄。那就不說了。”老約翰大笑了兩聲，隨即正色道：“那麽，就請你把姓名告知。不管怎麽說，很高興認識了你。”

    能夠完成命運之危機轉嫁的人，甚至值得老約翰這種八星強者表示尊重，所以他詢問羅迪姓名時，用了一個“請”字。

    “羅迪.伯恩斯。”羅迪說出了自己的全名。

    老約翰有來有往道：“我的真名是，喬治.古爾德。不過約翰這個假名已經用了很多年了，你還是叫我老約翰吧。”

    “好的，約翰大師。”羅迪站起來撫胸施禮，算作正式認識後，後進晚輩對強者的見禮。

    聖言大陸對此類禮節向來都是很重視，老約翰也沒有客氣，點頭揮手，示意羅迪坐回椅子。

    “羅迪，我還要再重申一遍，能遇到你，我很開心，因為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危機轉嫁證明了這點。”

    老約翰活了快五百歲了，通過羅迪的奇異傷勢，還有他講話時的神情、眼神、心跳速度和其他的一些細微之處，已經判斷出，羅迪沒有講大話。況且，隻要不是蠢貨，誰也不會拿完成了命運之危機轉嫁這種事情來吹牛。

    “謝謝您，約翰大師，能認識像您這樣的大師強者，羅迪更是榮幸。”羅迪知道，老約翰要開始講正題了。

    老約翰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金屬殘片道：“既然這樣，我也不裝什麽神秘，把與這個東西有關的事情，都跟你說說。”

    “好的。”

    老約翰開始了他的故事：“近千年前，我的老師發現了一個遺跡。遺跡中藏有不少的寶物，包括幾件頂級的魔法裝備，但這些財寶都被隨意丟棄般堆砌在一起，顯然並不受遺跡的主人重視。隻有這片金屬被單獨裝在一個密封良好的箱子裏，而且還鄭重其事的擺放著。”

    羅迪心裏清楚，老約翰是在告訴自己，這片看起來不起眼的碎片，來曆很不簡單，不能小瞧它。這點通過小鼎的辨識，也已經確認了。

    老約翰語氣加重道：“箱子上鏤刻著這麽一句話：集齊三片，可得永生，同時也是一個考驗。”

    永生不死？羅迪聽到這個，深深吸了一口氣。小鼎也說過了，殘片上麵隱含微弱的生命法則，這個永生不死的說法，還是有可能的。

    老約翰也證明道：“許多年來，我一直貼身保存著它，早就發現了它的一個神奇之處。有它在身，受傷之後，恢複的速度會明顯加快。我懷疑在它上麵，有著一定的生命法則之力。”

    小鼎在羅迪腦中，很不樂意地嚷嚷道：“我說那上麵的法則之力怎麽這般微弱，原來早就被這老頭消耗掉了。真不像話！”

    人家的東西，怎麽使用都是應該的。羅迪沒有反駁小鼎，對老約翰點頭道：“約翰大師，這說明得到永生的講法，不是沒有依據的，可那箱子上還說了‘同時也是一個考驗’，這是什麽意思？”

    “真正的意思我不清楚，可我隻知道，我和自己親弟弟之間的血脈之情，就沒有經得住考驗！”老約翰有些悲哀地閉上雙眼。

    羅迪沒有追問，隻是靜靜地等著。老約翰想說的話，自然會有下文。

    很快，老約翰整理情緒，繼續道：“我的老師也發現了這個殘片的不凡，極為重視下，窮其一生，終於被他老人家又找到了另外一片。可那第三片，卻是始終都尋不到，老師的一生，深深引以為憾。”

    麵對永生的誘惑，不管是誰，都會因此而遺憾。羅迪也點頭表示理解。

    “老師在臨終時，把這一片留給了我，而另一片留給了他的另一個學生，也就是我的親弟弟。”老約翰露出一絲羞愧地神色：“老師是一個極重情意的人，但不可否認，他的性格確實有一點點古怪。他這麽做，顯然就是要考驗我們兩人的兄弟之情。”

    小鼎在羅迪心裏插話道：“嘻嘻，看來他兄弟倆，沒有經受住老師的考驗。不過，他們的老師也夠壞的。”

    羅迪也暗暗點頭：是啊，俗世間的金錢、權利都能引起手足相殘，更何況是永生不死。他們的老師這麽設計自己的學生，性格方麵已經不是古怪可以形容的了。

    說到這裏，老約翰臉上的悲痛已是相當明顯，長歎道：“在此之前，我和弟弟的感情一直都是親密到了極點。可是，沒想到他為了得到我手裏的這塊殘片，竟然把我的後代殘害一空...唉，三十多個好孩子，都留著古爾德家族的血，同樣也是他的後輩啊！”

    這種事，羅迪不好表態，而且老約翰接近五百歲了，肯定也不需要自己這樣一個‘小小子’出言安慰。羅迪還是沉默不語，靜靜聆聽。

    “那些年，我因為得罪了某個強大的勢力，導致亡命天涯，隱姓埋名。甚至有不少傳言，我已經被那個勢力處決了。”老約翰回憶過往，陳述道：“我活著，約克他不敢下手。哦，約克是我弟弟的名字...約克以為我死了，於是就把我的孩子們都抓了起來，嚴刑拷問殘片的下落。可是殘片一直在我手中，我也沒死，也從沒想過要把殘片留給自己的孩子。”

    小鼎猜測著問羅迪：“羅迪，你說，老約翰不會是想要把殘片留給他那個畜生弟弟吧？”

    沒等羅迪回答，老約翰就做出了解答：“像老師一樣，我一直在苦苦尋找那第三個殘片，因為我也想永生不死。但在心裏，我也清楚，約克不可能把他手裏的那一片給我。於是我就打定了主意，若是一直找不到第三片，幹脆就把兩片都集中到約克手裏，免得我和約克死後，雙方的後代為此爭個血流成河。唉，沒想到，我還沒死，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約克他親手幹出來的。”

    故事說到這裏，屋子裏陷入暫時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羅迪輕聲問道：“您不打算報仇嗎？”

    “已經報了！”老約翰揉揉眼角，回轉心情道：“雖然這件事，約克的幾個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他們也參與了。不過，我不打算追究他們，隻把約克這個混蛋送去見老師了，讓他親口告訴老師，考驗的結果是怎樣的。”

    小鼎以此為例道：“看看吧，看看吧，老實人就是吃虧！自己死了三十多個孩子，報仇時隻除掉一個，真是太虧了。羅迪，以後你一定要變得狠辣些，不能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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