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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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心險惡
要說錢這玩意兒是人造出來的,可是人往往都是被錢給坑苦了,有多少人深陷此中不能自拔,這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想想我第一次為錢感到煩惱好像是小時候吧,這一點可能大家都差不多,我記得那時候我老爹帶我逛小百貨兒,我望著貨架子上的組裝型六神合體直淌哈喇子,可是老爹不給我買,說這就是費錢的玩意兒,,記得當時我連搶銀行的心都有了,心裏想著這錢是誰造的呢,真孫子。
後來上了大學以後,都市的夜生活無時無刻不在誘惑我們那顆脆弱的玻璃心,當時我就想,錢實在是太可怕了,誰造的錢呢,感情這造錢和造孽差不多了都。
我聽文叔說完剛才的那句話後,還是怎麽都想不懂,因為錢?這件事關錢什麽事兒呢,再說了,甄家的銀元不就是文叔和林叔給的麽?於是我有些驚訝的對文叔說道:“因為錢?因為什麽錢啊,那甄家的錢不還是你倆給的麽?”
文叔苦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對我們說:“是啊,可是我沒想到就是這一水缸銀元惹出來禍端。”
文叔繼續跟我們講到,那時候師兄弟兩人上山的時候就受了一身傷,而且對方人多,兩人對付個妖魔鬼怪什麽的還行,但是對方是人,自己隻能有挨揍的份兒,新傷加舊傷的兩人躺在樹林之中,一動都動不了,那時的他倆實在是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便各自靠著樹一句話都沒有,心裏想著那甄家的人能出來給自己一個說法。
等到了半夜,從甄家的大屋裏溜出了個人影,兩人一看,是他家的那個小妹妹甄淑,也就是我和老易的幹媽,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她偷偷摸摸的跑到兩人身邊,然後邊擦著眼淚邊跟他倆說出了他家這幾天的變故。
要說一貴一賤交情乃現,人啊,還真就不能有錢,特別是窮到家的人,有錢之後一般隻會有兩種表現,一種是極其的大方,畢竟以前是窮苦人,有錢了以後,也不會忘了之前沒錢的苦,所以樂善好施,而另一種,就是極其的摳門兒,正所謂越有錢越貪錢,除了自己外不想再花一分錢,幾近病態。
可悲的是,甄家正是後者,有了錢以後,就生怕失去這財富,要說貪錢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這是千古不變的命運,甄家的那老三甄嶺,也就是日後種大煙的那個人,他從小就一肚子的壞水兒,屬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主兒,本來甄家都看的出來兩師兄弟都喜歡甄穎的,包括甄老爺子,由於兩師兄弟的人緣很好,而且對自己家有大恩,所以便想順其自然,誰娶了甄穎他都不會反對。
可是壞事兒就壞在這甄嶺的身上了,這小子那時候就是滿肚子的壞水兒,不知道為什麽,從兩人到他家開始,他就討厭這兩師兄弟,可能是因為嫉妒吧,嫉妒兩個人比自己有能力,但這都是次要的,真正讓他感到討厭的是自己家裏的財富是這兩個人給的,日後不管是誰娶了自己的大姐,如果到時候再把錢收回去該怎麽辦?
要說人性都是自私的,這甄嶺正好就把自己的這個性格發揮到了極致,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思想是可怕的,本來一個小小的念頭,但是每天都想的話就會像是滾雪球一般的越滾越大,最終,他絕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這兩個人從自己家裏趕走,到時候就不會有人來搶財產了。
於是他便趁著那兩兄弟出去辦事兒的這一個月裏,反複的鼓動自己的幾個兄弟,跟他們講著其中的厲害關係,本來他們都是山裏人,沒什麽文化,思想也很守舊,雖然一天沒往心裏去,兩天沒往心裏去,但是經不住甄嶺天天搗鼓,正所謂謊話千遍就變真相,那兄弟幾人想了想後覺得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兒,於是他們哥兒幾個就一起去找甄老爺子,甄老爺子聽完後,把他們臭罵了一頓,本來麽,有這麽對恩人的麽?
可是他們損人自有損招兒,一聽自己的老爹向著外人說話,便都放出了狠話又要尋死又要上吊的,要說甄老爺子也挺沒出息的,本本分分的莊稼人,見自己的兒子要尋死,頓時慌了陣腳,於是最後便也不管了,雖然這樣對不起那兩師兄弟,但是更不願意看見自己兒子死,所以便跟甄嶺說,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等到這件事傳到甄穎耳中時,甄穎氣的不行,她不相信自己從小照顧大的幾個弟弟們竟然有如此的心腸,於是便找到他們大吵了一架,可是那時候的甄家人好像都瘋了一般,竟然認準了自己的姐姐也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欺負自家人,於是他們就把自己的姐姐給關在了屋子裏,末了,甄嶺就找了一幫自己平時的狐朋狗友來自己家,等著兩人回來。
我一聽到這裏,頓時都有點兒覺得不可思議了,那個老三也太缺德了吧,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麽?我和老易都是一臉的怒容,我倆心裏想著,活該他三十年後被老潛水員幹死,真是報應啊!
文叔說道這裏,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叔忽然開口了,他捂著腦袋表情痛苦的說道:“別說了!老雜碎,別說了!!!”
我不知道林叔為何會如此反常,這完全就不像他平時的那副強勢的風格,現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一個傷心而有些發狂的小老頭兒一般,文叔望了一眼林叔,哭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這麽多年了,老x,我知道我沒忘,你也沒忘。”
文叔說完,便繼續跟我們講道,當時的他倆一聽這事兒,也愣了,他倆不知道人性怎麽還可以如此的醜惡,自幼九叔就教他倆,為善最樂,好人好報,可是為了什麽他倆會有如此的下場?
都說世人皆有善心,可為什麽善心在金錢的作用下,會如此的不堪一擊?他倆都快崩潰了,說什麽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於是便發狂似的起身向那甄家大屋跑去,想要問個明白討個說法,現在已經不是甄穎跟誰的問題了,他二人心裏想著,如果不行的話,就帶著甄穎一起遠走高飛,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可是令他們心寒的是,此時的甄家人完全都變了個嘴臉,把兩個人又打了一頓後,甄嶺十分囂張的跟他倆說,想娶我姐也行,再去弄一缸銀元來,要不然就別進我們家門,說罷,便將他二人趕了出去。
憤怒,羞辱,不甘和失望襲來,使萬念俱灰的二人不知道該去哪裏,想起師父以前就曾經說過兩人修道動機不純,日後定有劫數,今日裏此般遭遇,恐怕也是二人應得的吧,於是兩人便一聲不吭的向山下走去。
可是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倆,他倆回頭望去,隻見甄淑極度惶恐的跑了過來,告訴了他倆一個噩耗。
文叔講到這裏,又停了下來,抬頭望著天花板,但是也沒有止住眼眶中的淚水,一行老淚流了下來,身旁的林叔低著頭,渾身顫抖著直搓手。一瞬間四周邊的安靜起來,無比的安靜,我現在大概已經能猜到是什麽噩耗了。
甄穎死了,連一個全屍都沒有留下,文叔留著眼淚跟我們說,善良的甄穎頓時萬念俱灰,從窗戶跳了下去,他沒有臉再去見兩師兄弟,畢竟自己的家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走投無路之下,她隻有選擇自殺,可是她跑出去的時候,被自己的小妹妹看見了,甄淑便喊出了哥哥們,但是甄穎已經跑遠了,眾人上前追她,一路追到了山頂,甄穎站在山崖上,回頭淒慘的笑了一下,對甄淑說了一句話後,便跳了下去,就此香消玉殞。
聽到這裏,我們幾個人的心情都無比的沉重,沒有想到兩個‘老神棍’還有如此的遭遇,我終於明白了兩個老神棍在七台河的時候為什麽對那甄家人那種態度了,要我說這都是輕的,這次根本就不應該去,他大爺的,這兩個老神棍的立場怎麽就如此的不堅定?
文叔和林叔都沉默了,良久,文叔擦掉了眼淚,開口說道:“甄淑對我說,他姐姐臨死的時候。對她說的那句話,是轉達給我倆的,甄穎說,這輩子沒有緣分,希望我倆不要怨恨她的家人。”
說完這句話後,兩個老神棍又沉默了,這深埋在心底的記憶被鉤了出來,顯然依舊痛苦,就好像是一塊兒無法複合的傷口,即使時間使其不再流血,但再次看的時候,依舊有一塊兒傷疤,我終於明白了兩個人三十年後為什麽要去七台河了,很顯然的,他們是在用自己的行動來兌現著和甄穎最後的約定。
不要怨恨。這句話說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我忽然很佩服這兩個老家夥,這麽多年了,一直孤身一人,表麵上有些形骸放浪,但是卻把情字深藏心底,三十年漫長的歲月,也無法將甄穎從心中忘記。
不要怨恨,這句話說起來也真的很簡單,因為這兩個人真的做到了,三十年後甄淑打來電話,告訴他倆她家又有麻煩了,兩個老家夥雖然是滿心的不情願,但是為了曾經的愛人,依舊強忍著對甄家的鄙視而前往了七台河。
文叔跟我們說,自那以後,兩人的心就完全的變了,他們除了知道人心險惡之外,也知道了‘錢’的重要性,甄穎死了,是被錢給害死的,自那以後,兩兄弟便分道揚鑣,雖然他們心中彼此並不是太怨恨了,但是由於麵子的問題,使他倆一直都分不出對錯,在那時,兩兄弟已經完全沒有了除魔降妖的誌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
於是兩人就此分手文叔去了長春,當起了‘文明白’,而林叔則自己前往了哈爾濱,而認識袁家兄弟的地方,就是在哈爾濱,這個幾代陰陽先生曾經交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