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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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一腳淺一腳的上著樓梯,要說老王,八樓。這麽說應該不算罵他,應該還有點誇他的成分,俗話說的好,老王八住八樓麽。現在的我上樓確實有點費勁兒,畢竟腿還沒好利索。
不得不說,他家這小區夠偏的,後麵就是大野地了,一到晚上黑洞洞的,不過環境還算挺好,樓下又有晚市又有小公園兒的,來這兒養老準沒錯。
看來老王是人老心也老了,整日也不知道做什麽,隻好來此養老。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問過他的愛好,他最喜歡的就是看春節聯歡晚會和遛鳥。
好像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想到這兒我不禁唏噓,要說人啊,真是一個人一個活法,別老往上看,往下看你會活的很快樂。
別看哥們兒我,二十冒頭了還沒有女朋友,老王八這人二十已經走了一半兒了還終日與毛片為伍呢,和他比,我確實很快樂。
呼,終於到了,我敲了敲門,大喊道:“王大哥開門哪,王大哥,快點兒開門哪。”竟然沒有反應。真是鬱悶,難道他現在耳朵背到了這種程度麽?
於是我氣急敗壞的又拍了拍門:“老王八!趕緊的,你大爺我來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老王一副猥瑣的表情對我笑道:“催催催,瞅你來這點兒,我正蹲坑呢。”
看見了好久沒見的寢室哥們兒,我這心確實很高興,一點拘束都沒有了,不像是在社會,此刻完全的放鬆了下來,便嬉皮笑臉的走了進屋。
他這屋挺小的,一個小閣樓,就自己住,看到這兒不禁又感慨上了,他大爺的,什麽世道,難道剛畢業的小老百姓真的隻能住這種屋子麽?
悲劇啊,真是。
老王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大多都是些熟食之類的,我們這些哥們兒也都不講究,畢竟在一起混了三年。彼此都太了解對方了,就跟兄弟一般,但即使是如此親密的我倆,坐在桌子邊,在開撮之前,我還是十分警惕的問了問他:“你洗手了麽?”
老王記性確實有點不好,他一拍大腿:“哎,我咋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見他又跑到衛生間洗手去了,我邊從燒鴨上撕下一隻大腿邊唏噓,時間真的是太可怕了,想不到老王真的老了。
其實,老王並沒有老。今年他才二十五歲,他洗完手回來,我倆便再也沒什麽顧慮了,白酒先倒上一杯,一口整進去再說話。
火辣辣的感覺從食道一直走到了胃裏,他大爺的,感覺真好。想不到這幾個月受的窩囊氣,今天和老王喝了頓酒後,竟然衝淡不少。
我們寢室喝酒有個規矩,那就是先來一杯白酒開場,之後再慢慢的喝啤酒,其實這個規矩說起來也挺不好意思的,那時候成天大吃二喝,基本上寢室裏每天都醉,因為我們三一三是有名的流氓寢,不是一路人不進一路門嘛。
可是大家又都不是特別有錢,一路喝下來,到了月底的時候就都傻眼了,溫飽都成了問題,還想喝酒,咋整,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想出的陰招,說開喝之前先幹一杯白酒,這樣再喝啤酒,一混,沒喝多少就醉了。別說,我們這一試,還真挺管用,真省了不少錢。
我記得那上時候,月底是最恐怖的,要是這個月大家玩兒的都很瘋,到最後隻剩下了買酒錢,沒有買菜錢,但是也得喝呀,於是我們幾個人就八仙過海,各自想招兒下酒。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和李小強是屬於幹喝型的,一瓶啤酒咕咚咚幾口就下去了,有沒有下酒菜無所謂。可是鮑金龍和王城這倆活寶不行啊,於是鮑金龍就以方便麵的湯下酒,這禽獸簡直有特異功能,在寢室的電腦旁,給他一瓶白酒,一碗方便麵,能喝一整天,啥事兒沒有。
後來王城見這招兒不錯,於是他也想學,就也泡了一袋兒方便麵,先把麵吃了,然後用麵湯下酒,可是他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有鮑金龍那般的實力?結果就是第二天跟酒精中毒了似的躺了一整天,徹徹底底的老悲劇。
書歸正傳,我和老王各自消滅了一杯白酒兩瓶啤酒後,就扯開了話匣子,我才知道,原來他現在是在幹家裝,成天跑工地,難怪瘦了還黑了。
老王嘴裏嚼著花生米,和我說:“你說這日子真不抗混,他大爺的,都快一年了,真挺想你們的。”
我拿起一根鴨骨頭邊剔牙邊說:“可不是麽,我後天就回家過年了,你啥時候走?”
老王喝了一口啤酒,和我說:“快了,也就這兩天了,票現在挺不好買吧。”
我心想何止不好買,簡直就是一鍛煉身體,便點了點頭,問他:“對了,咱那些哥們兒現在都咋樣了,我和鮑龍都沒聯係上他們,你知道麽?”
老王嘿嘿的笑了笑後,對我說:“別提了,咱們那幾個,這小半年我還真聯係了不少,濤子現在也幹我這行兒呢,李小強點兒挺背的,讓人家給坑了。”
我聽完這話,便問他怎麽回事兒,老王跟我說,前些日子碰到了李子人坐在一排小板凳上,正當李小強納悶兒呢,這時門外風風火火的進來個人兒,一路小跑到講台上,屋子裏掌聲雷動。
隻見那個人對著大家漏*點四射的說:“大家好,我來自某某某地方,我今天來就是要跟大家講一個道理,從前我跟你們一樣··················”
當時李小強的臉就變了,他才現,他老鄉這是把他拐來展下線啊。不得不說,李小強的脾氣是我們寢室最爆的,當時他就急了,直接起身抓著他那老鄉衣領就是兩個大耳貼子,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把那老鄉拽到了門外。跟他老鄉說:“你大爺的,你還有人性沒有,我跟你財來了,你把我當下線了啊?”
他那老鄉還強詞奪理聲淚俱下的對李小強說:“強子,我這是幫你啊,你別看現在條件挺苦,可是你隻要再展幾個下線,絕對能富起來!我們是分鑽製度的,你可千萬別走啊,就差你一個我就成鑽了。”
當時李小強就活了,大罵道:“老子qq都黃鑽了,能跟你扯這沒用的麽?”說完把他那老鄉一頓胖揍,然後氣呼呼的回到了哈爾濱,其實這事兒對他的打擊挺大的,據說他那老鄉是跟他從小玩兒到大的鐵哥們兒,沒想到現在已經被洗腦了。悲劇。
我聽王城講完李小強的經曆後,又不禁感慨,真沒想到,李小強這半年裏竟然有如此經曆,竟然被人拉去幹傳銷了。幸虧他性格在那兒呢,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我感慨的說:“都說那講課就跟洗腦似的,隻要陷進去就完犢子了,很多人都混到睡地板了,還好他跑的快啊。”
老王和我說:“可不是麽,現在聽說他已經回家了,回不回來就不知道了。對了,你過的咋樣?”
聽到老王問我,我又是一陣苦笑,要說我幹的,簡直就不是人幹的活兒啊,你們最起碼還挺安全,可是我的這活兒卻是有生命危險。
但是我也不能和他說啊,隻是含糊的說:“還不錯,對付活唄,工資一千多,挺刺激的。”
老王和我說:“現在啊,有個活兒能幹就很不錯了,咱們那些同學,大多數都沒幹自己的本行,有的更慘,已經回家擺攤兒了。你說這世道,他大爺的,都是命啊。”
我苦笑的點了點頭,心想這話說的沒錯,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人一下生就注定不是平等的。你說哥們兒我要是個富二代啥的,還用得著天天這麽提心吊膽的掙紮在這操蛋的社會上麽?早過上混吃等死的**生活了,那是多麽幸福的生活啊,沒啥事兒做,不用操心錢,不用操心生活。就以整天帶著一幫狗奴才上街調戲婦女為樂。
可是後來一想,其實富二代也有七十碼,看來人這東西啊,還是眾生皆苦啊。歸根結底一句話,做人還是得腳踏實地,千萬別臭得瑟。
我和老王都喝了不少的酒,今天這酒真是越喝越痛快,不知不覺中,一瓶白酒十二瓶啤酒已經讓我倆消滅個幹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倆有點迷糊了,說話舌頭都有點兒打轉。
但是這正在興起的時候,怎麽能不繼續喝呢?於是我倆便商定了一起下樓再拎四瓶兒,順便買點兒小菜兒,今天必須盡興嘛。
所以我倆就一前一後跌跌撞撞的下樓去了,他家這破樓道,感應燈都壞了,我倆怕摔了,隻能打著手機照亮。然後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倉買離那個樓下的小公園兒不遠,我倆就跨著肩膀嘻嘻哈哈的進去,依稀的記得,那個倉買的營業員是個小姑娘,長的還挺俊的,我倆拿完啤酒和小菜後就用等著他找錢的時間接著酒勁兒和她開起了葷笑話。
想不到那小姑娘也是性情中人,他見我倆如此幽默,就笑著誇我倆:“去你倆大爺的。”
我倆哈哈大笑,我拎著啤酒他拿著小菜兒一前一後的從那倉買裏走了出來,倉買離他家的樓棟也不遠,穿小公園的小道,走個五分鍾就到了,我走在前麵,他走在後麵。
也不知是怎麽的,走著走著我就感覺到後背挺冷,當時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酒精作用下我也沒想太多,就一直往前走著,等到了他家的樓下,我一回頭,哎?王城人呢?
我四處尋覓著,也沒有看見他的蹤影,真是奇怪了,剛才我還感覺到他在我身後那,真是邪門兒了。
我大聲喊:“老玩,別鬧啦,趕緊出來,回去喝酒啦!”
我喊完後,卻依然不見老王的蹤影,忽然間,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可能是我這職業的條件射吧,也可能是第六感什麽的,反正是說不清的感覺,隻要晚上一遇到點兒啥事,我就不自覺的會往那方麵想。
可是你說,當時的我確實有點兒喝到量了,腦袋有些不清醒,外加這種事兒我也碰了不少,當時的我竟然沒怎麽害怕。
我就又往回走去,邊走邊喊,順著小路回到了小公園兒裏,走著走著,忽然又感覺到一股寒氣,他大爺的,弄的我打了個冷顫。
又是剛才那種感覺!
於是我慌忙提高了警惕,四處的尋摸著附近是否有不正常的東西存在,黑夜的小公園,一陣涼風吹過。竟然給我一種很是詭異的感覺。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依稀的看見遠處有一個小涼亭,裏麵好像有個人影。他大爺的,這麽晚了誰能上那裏麵坐著去?
難道是王城?
這大冬天的,在外麵坐著還不凍壞了啊,這老王八真是沒事兒找事兒,難道他真喝多了?不對,我始終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於是我連忙跑了過去,果然是王城!隻見這小涼亭內有一個小石桌,四個小石凳。而此時,王城正坐在小石凳上,手擺在桌子上好像在擺弄著什麽。嘴裏不停的叨咕著。
他說的是什麽,我沒有聽清,我隻感覺到這裏的陰氣好像很重的樣子,於是不敢掉以輕心,便上前拉他,和他說:“老王,你跑這兒來幹啥啊,知不知道都下死我了?”
老王沒有搭理我,他還直勾勾的坐著,桌子上的手還沒有停,正在擺弄著空氣。我急了,大罵道:“老王八!!你是不是跟我裝呢啊?”
這時,老王說的話有點清楚了,他對著眼前的空氣說:“兄弟,不玩兒了,我沒錢了。”
當時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因為我聽到,從老王嘴裏說出來的話,根本就不是王城的聲音!細細的,有點兒像老太太的聲音。
他大爺的,老王不會是撞邪了吧!
想到此時我身上並沒有任何家夥,於是我馬上的退後了幾步,現在看來他這八成是被什麽東西給迷了。於是我一咬牙,又從我的襯衣上撕下了一塊布料。劃破了手指,就在上麵畫了一道‘丁酉文公開路符’。
等我用符開了眼後,再一看,當時我就感覺到頭皮麻,身上這點兒酒精好像都被嚇成了冷汗。
隻見那石桌旁另外三個石凳上,各自做了一個紙人,沒錯,是紙人。就是那種花圈店裏賣的紙紮人,一個個穿的大紅大藍的,臉蛋子上抹了兩團腮紅。在漆黑的夜裏,顯得出奇的滲人。而桌子上,出現了一副紙做的麻將。王城此時正玩兒的起興。
他大爺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還跟鬼耍上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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