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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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還要說一句,有錢人的玩意兒可真多,這確實,比如我和文叔眼前的這棟小洋樓兒,下午兩點,文叔帶著我打車前往那戶人家,那家住在江北,獨門獨院兒的一棟小別墅,三層的歐式風格。夠氣派的,這種房子我以前隻在電視裏麵見過。隻不過那大門前掛的‘靈頭旛’略顯紮眼,因為那代表著這家有白事。
下了車,望著房子前停著的那一排名車,我頓時有一種自己是土鱉的感覺。
他大爺的,我心中暗罵道,這正是朱門酒肉臭,金錢的力量可真大,怪不得這個社會上的人都紅了眼,感情都是想過這種生活啊。
文叔顯然比我要平靜,畢竟他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他對我說,一會兒進屋,少說話多辦事兒是不知道?
我對文叔點了點頭,後背上的背包裏全是文叔準備的那些沒用的東西,裏麵有粘了米湯的紙錢,和抽條了的元寶蠟燭,唯一有用的便是文叔的鎮店寶貝銅錢劍,因為文叔說拿這東西來鎮煞,所以就也帶來了。背包挺沉,壓的我沒話了,就這場合我能說啥,光傻眼了。
說罷我和文叔便走了進院兒,別說,這人還真多,得有個四五十號人,估計都是來吊唁的吧,所謂吊唁,便是來哀悼死者並慰問生者,早在古時就有記載,《說苑·修文》有雲:‘賓客吊唁,無不哀者。’
看來的這些人的穿著也是非富即貴,估計都是些阿諛奉承之徒吧。這社會,要是沒財沒權,除了親戚和朋友外,哪會有人來diao你?
算了,這些東西也不是我這種小人物能想明白的,想那麽多幹啥?還是跟著文叔老老實實的幹完這一個活兒吧。先把那二百五掙到手再說。
不過文叔似乎進了院子後似乎很吃的開,院子裏的那些土大款們有很多都認識他,見他來了,就笑容滿麵的走上來和他握手,直誇他老人家神通蓋世之類,我看這架勢,大概這些土大款都是被這‘無恥銅牙神棍文’給騙過的,真是悲劇,被文叔當成了肥羊還要謝他。
不得不說,文叔確實像是個演員,那副仙風道骨王八之氣馬上就浮現出來,他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對眾人笑了笑,那表情仿佛是要告訴他們,他很低調,不適合如此世俗的場合,隻見他對著那些上來握手的人說:“諸君,今日是李公千金白唁之日,李公托付我為其操辦,我就不和大家多聊了,有時間大家再到福澤堂一聚吧。”
說罷,他賊有麵子的對我說了一句:“徒兒,隨我進屋。”
我跟在他身後,心裏想著這老家夥,說話還一套一套的,跟百家講壇似的,恐怕別人不知道他老人家和易中天有一腿,我呸,你這老家夥唯一值得稱道的本事便是擁有二十多個qq號輪班給你鬥地主,你還舍不得充藍鑽!
無語的跟著文叔走進了別墅中,一陣陣的哭聲就傳了過來,好家夥,望著這大屋中的裝修,足以看出這家人的**程度,太奢侈了,盡管我看不出來那些屋子裏擺設的牌子,但是一看就知道造價不菲。
屋子裏也有很多的人,但是看得出來家屬什麽的相對多了些,都掛著白呢,打遠望去,隻見大廳後邊擺著供桌,上麵香火不斷,供桌後麵放著一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麽木料打的,反正看上去挺氣派,供桌前則跪了四五個人,披著大白,邊哭邊燒紙錢。
我心中又感慨道:這真是太奢侈了啊,本來這車禍死亡的應該是當天死當天就煉了的,可是這家人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錢,愣是給搬到家裏來了,而且就停一天竟然還特意買了口棺材。不得不說啊,有錢人,死後也這麽體麵。
那人群之中站在一對夫婦,同樣是哭的很傷心,文叔帶著我往他倆的方向走去,那夫婦二人看見了文叔,便上前,那男人對文叔說:“文師父,這次要麻煩你了。”
我見這兩個人大概也是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看來這便是這家的的主人了,那男的還好些,隻是那中年婦女還是不停的擦著眼淚,眼睛已經通紅通紅的了,這也難怪,誰的女兒死了能不傷心呢?
文叔深沉的和那男主人握了握手後,開口說道:“李公節哀順變,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令嬡此間往生極樂也是命中注定,我必當盡全力,送令嬡最後一程,讓她往生極樂。”
那李公感激的對文叔說:“真是麻煩你了,文師父,那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回避?”
文叔對李公講:“越早越好,一會兒我就讓我徒弟準備準備,我準備徹夜為令嬡度。”
那李公聽到文叔說完此話後,歎了口氣,對那些正在地上哭的人說:“你們都起來吧,到外麵找人拿錢,明天再來吧。”
聽到此話後,地上跪著的那四五個人竟然馬上就不哭了,一言不的起身走出了門外,這又把我看楞了,感情這也是雇來的啊!
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我記得以前看《馬大帥》的時候,看著本山大叔去給人哭喪還把我樂個夠嗆呢,可是等到今天真遇到了幹這種職業的是後,還真確確實實的把我給鎮住了,見他們剛才在地上聲淚俱下的,都快哭打滾兒了,怎麽看怎麽像親戚,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假的。
不得不說,這個社會真的挺可笑的,至於這樣麽?死個人還要花錢找人哭,不過這個社會也確實挺悲哀的,因為這些有錢人並不知道,那些人其實是在哭錢,也是在為錢而哭。
錢真是他大爺的,真是他大爺的錢啊。
見那李公有安慰了幾句自己的妻子後,便和屋裏的大家宣布,感謝大家來為我女兒送行,酒店已經定好了,請大家先去用餐吧。
那些人本來也沒幾個真傷心的,聽到李公講完這話後,便開始66續續的往外走,在人群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影子,仔細一看,哎呀我去,真是邪門兒了,這不是那個什麽由夕麽?
我揉了揉眼睛,並沒有看錯,這個損雜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看著他人模狗樣的,也穿了身很西裝,才紮了一條很是騷包的領帶,可是在我眼裏怎麽看怎麽像是拴狗繩兒。別說我嘴損,要知道哥們兒我可是打眼就看不上他,上次都沒揍夠他。就這種貨色要是讓我在大學時遇見,估計我得把他打的更慘。
在我眼中,這就是那種典型的社會敗類,他大爺的,董珊珊跟他真是白瞎了,唉。算了,我早想明白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就別尋思這事兒了,他們怎樣跟哥們兒我現在可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現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刨你祖墳的類型,我心裏想著那天這小雜碎被我和老易給揍完後放的那些狠話,心裏琢磨著這小雜碎看上去估計還真不是啥善類,但是我也不怕他,如果明刀明槍的幹,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我怕你啥?
隻見李公要走到門外的時候他竟然湊了上去,和李公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然後竟然還掏出了一個手絹擦了擦眼睛,老天爺!你趕快劈死我吧,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還雖然帶著一個白手絹兒了!
看上去就跟‘二椅子’似的,雖然我手指甲也挺長的,但是我這都是無奈之舉,不像他,跟個娘娘腔似的,快一米八的大個子,竟然裝腔作勢的。
見那李公好像還安慰了他幾句,他便走出了門。
正當我琢磨著為啥由夕這雜碎會出現的時候,屋裏的人已經走的快差不多了,隻剩下我和文叔還有幾個李家的傭人,這時李公又進了屋子,走到文叔前邊對文叔說:“文師父,那今晚你就受累了,他日我李某人必有報答,那邊的餐廳裏我已經讓人布置好了酒菜,你和你徒弟不用拘束,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打電話,會第一時間辦到。”
仙風道骨的文叔微微一笑,對李公說:“李公不必客氣,我一定盡全力徹夜為令嬡誦經,隻不過我這陣子正在‘避葷’中,那些酒菜就讓我這小徒弟吃吧,喂,小非,還不快多謝李公?”
我無奈了,你個老雜毛,不用這麽抬舉自己吧,你避個哪門子葷?我記得昨天中午吃的豆角燉排骨裏的排骨好像全被你吃了啊。害得我隻能吃豆角。
但是我也不好說什麽吖,隻能像裝鵪鶉一樣的對著李公說:“謝謝您的招待了。”
李公點了點頭,又和我們說了些場麵的客套話後,便帶著下人走出了房子,這時的大屋子裏,隻剩下了我和文叔兩個人。
當然了,還有棺材裏的那位命苦的女屍。
文叔見那些人都上車走了以後,便對我說:“小非啊,你去把東西布置布置,然後再來吃飯吧。”
說完後,這老家夥就餐廳裏‘避葷’去了。我邊在心裏辱罵著這老家夥,邊開始掏出了背包裏的東西,按照著老神棍說的方法,將長明燈放在供桌之上,這長明燈有個說道,那就是其實這平時我們的身邊都會有遊魂存在,他們本是無主指鬼,無家無廟,隻能四處漂泊,如果哪家死了人,靈魂離體隻剩下一具屍,為了防止那些無主的遊魂進入屍之內,便要點起長明燈照亮,一有長明燈的光芒,那些無主遊魂便不能靠近了。
然後我又拿出了那些紙錢,本來這也不知道怎麽就粘了米湯的紙錢是我在倉庫裏現的,文叔說不讓我浪費,便帶了過來,算了,反正到了那邊都能花,於是我就往火盆裏丟了些。火勢挺旺的,我又拿出了五支香,就這這火點著了,插在了一個香爐之中,青煙寥寥,挺直,這我就放下了心,因為這是在屋子裏,是不可能有風的,如果燒香的青煙淩亂,便證明這屋子裏充滿了煞氣。煞氣化風,能吹滅長明燈。燈一滅,自然就糟糕了。
這便是我之前說過的‘頭打一更,防範起風,頭打二更,切勿熄燈’的道理。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以後,我又拿出了那把一百零八枚的寶貝銅錢劍,此物陽氣最盛,我講那銅錢劍也擺在了供桌之上,這樣基本上就萬無一失了。
事情都辦妥後,我也就不再裝假,走到了餐廳裏找文叔一起‘避葷’去了。隻見文叔這老家夥,已經吃喝上了,弄的一嘴油,好似餓死鬼投身一般,還打開了人家的一瓶五糧液,正在自斟自飲中,臉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好不逍遙快活。
我想起了老易的那句話,看來這幹白活兒,還真就跟度假差不多。
就是這個短暫的假期會有死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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