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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第十七節劫後餘生

    多利安情急生智，指揮利爪推自己一把，順著利爪推力的方向，多利安身體一歪肩膀就撞在了身邊旅館的門前木柱上，受到外力的撞擊，肩膀被大力撞擊到的部位有了感覺，然後如同冰塊碎裂一般，多利安立刻獲得了身體的支配權。

    多利安手忙腳亂地抽出符文劍，早先儲存在劍上的死亡之力被吸納進身體，仿佛一股清泉流過，多利安感覺自己重新擁有了力量，但是天災士兵們卻並沒有因為多利安重新充滿死亡氣息而止步不前，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朝著多利安撲來。

    麵對麵前如潮水一般的食屍鬼、憎惡和石像鬼，多利安吹響了代表軍隊集結令的凜冬號角，可是亡靈們充耳不聞地繼續朝麵前唯一的生者多利安衝來。

    多利安揮動符文劍，口中默念發動褻瀆之地的咒文，腳下的大地瞬間連通了幽冥世界的死亡之地，地麵在位麵重疊的效果下變成了枯萎的慘白色，亡靈士兵們踏入多利安身邊10米範圍的褻瀆之地就被幽冥世界充沛的死亡之力化作地下伸出的骷髏手臂纏繞束縛。

    在多利安發動的褻瀆之地範圍裏，所有對多利安具有敵意的存在都會受到幽冥之地的糾纏，不過這也於事無補，褻瀆之地隻能阻礙亡靈們前進的速度，惡劣的局勢並未有所改善。

    尖牙似乎對於多利安的變化也有些困惑，不過並沒有甩出招牌鐵鉤，僅僅是挪動著寬大的身體似乎想走過來攻擊，實際效果卻是將朝著多利安衝來的嘩變士兵撞得東倒西歪，幾名憎惡的鐵鉤也因為受到尖牙有意無意的撞擊失去了準頭偏到了一側。

    尖牙碩大的塊頭反而成了良好的擋箭牌，將眾多的亡靈擋在了一邊，後麵的亡靈想襲擊多利安隻有從尖牙的旁邊擠過去，也幸虧如此，上萬隻亡靈在尖牙的阻礙和褻瀆之地的領域力量下沒有能夠一擁而上，但即使這樣也讓多利安一身冷汗。

    多利安手下的天災軍團除了剛被種上咖啡豆的尖牙在暗中幫助自己，似乎隻有利爪旗幟鮮明地站在多利安一方。

    看著飛來的鐵鉤，利爪撲上前去奮力將鐵鉤打飛，無奈飛來的鐵鉤太多，打飛幾個鐵鉤的同時更多的鐵鉤鉤在了飛身護住多利安的利爪身上，鉤子鉤到東西後，憎惡們習慣性地一收，將利爪懸在了空中，利爪瘋狂的揮舞著爪子可是什麽都夠不到，隻能暴怒的吼著，鐵爪在鐵鏈上抓出一串串的火花。後麵的亡靈大軍嘶嘶呀呀地發出無意義的音節朝著多利安撲來，一刹那間整個城門口變成了人間凶境，所有的亡靈抱著對生者的本能仇恨朝著多利安撲了過來。

    統率大軍的安全感突然變成了孤軍奮戰的恐懼感，僅有的兩隻沒有暴動的亡靈，一個孤掌難鳴正在進自己的最大努力阻礙嘩變士兵的進攻，另一個則被憎惡擺出一個五馬分屍的造型。一時間，形勢十分危急。

    “卑微的螻蟻，知道你的力量有多麽微不足道了麽！”多利安耳邊再次響起那個低沉有力的冰冷聲音。

    在聽到巫妖王的低語後多利安確定了問題的所在，八成是因為自己在巫妖王的意識鏈接過程中稍微阻礙了一下，就受到了喜怒無常的巫妖王的懲罰，怪不得剛才即使吹響凜冬號角，亡靈們也不為所動。

    當即不顧抓到臉前的食屍鬼的爪牙和憎惡甩來的鐵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多利安強自鎮定心神，現在間不容發，再拖延下去就是比分屍的結局，當即大喊道。

    “巫妖王殿下，屬下該死，剛才那些微的抗拒並不是屬下的本意，斯坦索姆是人類領地，所以屬下有些緊張。巫妖王殿下的指令來的有些突然，屬下剛才隻是潛意識地防禦行為，並不是有意冒犯巫妖王殿下。”

    “米斯貝爾在哪？”那個低沉有力的冰冷聲音再次問道。

    “昨天的時候屬下和他在斯坦索姆南方的病木林分開了，現在他在那裏屬下並不知道。”

    “記住你的身份，你永遠是我的低賤奴仆，再有下次將是你粉身碎骨的時刻。”多利安耳邊再次響過那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然後多利安感覺到識海中冰冷意識收回了纏繞自己意識體的觸須，緊接著識海中鋪天蓋地的冰冷氣息後如潮水般散去。那股冰冷意識重新蟄伏在了識海的深處。

    多利安放眼看去，在褻瀆之地內踉蹌前進的所有亡靈紛紛停下了動作，呆立在原地不動。多利安長劍一揮打飛了飛來的兩隻鐵鉤，踹飛了迎麵撲來的食屍鬼，隻感覺剛才突然消失的死亡之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千鈞一發的局勢變成靜悄悄的場麵，多利安隻感覺一身的冷汗，剛才那幾秒鍾從鬼門關打了個來回，襯衫已經全被冷汗打濕了，手下上萬亡靈的集體暴動可不是小瞧的，而且是這麽近的距離，多厲害的強者麵對這一切隕落也是必然的結局。

    想起剛才的一幕多利安就頭皮發緊，那種動與靜的逆轉不是常人可以感悟的。

    多利安再次吹響了凜冬號角發出了隊伍集結列隊的指令，一眾亡靈紛紛各自歸位。

    【這些無腦的亡靈翻臉比翻書還快啊，看來現在隻是全部切斷了他們與巫妖王的主動聯係，但是他們依然屬於巫妖王的士兵而不是我的士兵。我的生死還是僅在巫妖王一念之間。本來還擔心目前聯盟和部落還都沒有死亡騎士的存在，叛逃恐怕會有些困難。現在看來，一絲一毫背叛的思想被巫妖王知道我就會死的連渣都不剩。這些亡靈既是巫妖王賜予我的士兵，也是隨時可能奪取我生命的閻羅啊！沒有了這些天災士兵，單憑我一己之力，即使再強大在戰場上戰死也不過是分秒的事情，該怎麽辦呢？】

    多利安這麽想著，卻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徹底決定和天災軍團劃清界限。雖然一開始成為死亡騎士的時候多利安還非常抵抗自己的身份，而且不止一次想要逃跑，隻是因為實力的問題還繼續留在天災軍團。但是長時間和亡靈天天呆在一起，這些任勞任怨的士兵實在是太好的仆從了，多利安也逐漸把它們當作了可愛無害的寵物。特別是離開阿徹魯斯要塞後一直率領數目眾多的亡靈，那種統帥千軍的成就感是多利安以前從未體驗過的，萬物生死隻在自己的一念之間，那種操縱生死的快感是無法壓抑的靈魂愉悅。於是多利安在潛意識裏也逐漸充斥著對於權力的迷戀，對於力量的崇拜，如果不是這次巫妖王的絕對實力下多利安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可能還會由於舍不得到手的權利而首鼠兩端。

    直到今天亡靈們露出了猙獰的麵目，才驚醒了多利安，這些亡靈依然是巫妖王的爪牙，這一點是永遠無法逆轉的。這才堅定了多利安脫離天災軍團的決心，也開始考慮死亡之力這種受製於人的力量是否適合繼續修煉，要知道作為生者死亡騎士，多利安身體裏的德魯伊力量並未徹底消退。

    尖牙晃了晃肥胖的身子咕噥了幾句，似乎對多利安恢複正常很高興。多利安拍了拍他安慰尖牙的情緒，也算對剛才的忠誠舉動表示讚賞。

    利爪卻在多利安遭遇重大危險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為了保護多利安被十幾隻鐵鉤扯成了碎片，恐怕怎麽拚也拚不成原來的那隻食屍鬼了。

    雖然血契食屍鬼死亡後可以由掌握了食屍鬼大師的死亡騎士再次複活，但那並不包括將一灘碎肉融合在一起，那是憎惡的範疇。多利安回想起艾登以為勝券在握準備擊殺自己時候的猙獰麵孔，無論如何都難以和麵前這一堆忠心食屍鬼被撕成的碎肉聯係起來。

    利爪本來是五級的實力，即使幾十隻鐵鉤飛來也完全可以躲開，那幾十個三級的憎惡完全留不下利爪，但是利爪因為契約的護主本能還是飛身擋住了飛來的鐵鉤，多利安想起來不由得有些傷感。

    多利安拾起食屍鬼利爪那醜陋的頭顱，施加了個固魂封印，丟給了尖牙。“拿好，我要讓他重生。”

    多利安感應了一下出去偵查的石像鬼和幽魂，他們已經重新感應到指揮官的所在，往回飛了過來。

    剛才幸虧把所有的石像鬼和幽魂這些飛行兵種撒了出去，不然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多利安想到尖牙的表現有了些想法，有了摩卡的承諾，斯坦索姆的墓地會成為自己最好的兵工廠，現在，也需要培養一些基層指揮官了。

    【以後再不敢冒險抗拒巫妖王的意誌了，這也太危險了。巫妖王在找米斯貝爾？這是什麽意思？】

    多利安這麽考慮的時候，石像鬼和幽魂已經飛了回來，斯坦索姆的情況並不像貝利亞想象的那樣被徹底清洗，似乎還有一些被天災瘟疫腐蝕而成亡靈充斥在城市裏。這對多利安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

    “看來阿爾薩斯屠城做的很不徹底，竟然留下這麽多手尾。”多利安勉強笑著對尖牙說，盡量衝淡剛才那場危機給自己帶來的恐懼。

    雖然成為死亡騎士後多利安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但是巫妖王強大的力量可以喚起人心底最深層的的恐懼，現在這種恐懼正在慢慢浮現出來，多利安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僵硬的完全無法蠕動，勉強著自己找人說話以衝淡那種發自骨髓的冰冷，死命地咬牙克製自己不要牙齒打顫。

    危機來臨的短短幾秒，那種從千軍萬馬的統帥變為千軍萬馬踐踏的走卒，自以為強大的力量被瞬間剝奪壓製，從山頂掉下來的感覺讓多利安現在手腳仍有輕微的顫抖，隻能站立在原地強行克製，同時盡力分身想些別的，不讓恐懼徹底占據自己。

    多利安知道，萬一恐懼徹底占據了自己，在這片戰火紛飛的大陸恐怕死的更快，成為死亡騎士後各種負麵情緒都會被放大數萬倍，承受住萬倍的痛苦才能獲得更強的力量。

    “尖牙～喜歡～～～～”尖牙終於成功地附和了一句，呲牙咧嘴的樣子在多利安眼中是那麽可愛。

    尖牙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剛才的事件發生後多利安對尖牙有了一些改觀。即使是亡靈生物也並不全都是瘋狂嗜血的，隻要有了簡單的智商就會不再盲目屈從於本能，吃過咖啡豆果實後更是形成獨立的精神立場，可以擺脫巫妖王的意誌，保持自己的思想。多利安感覺到尖牙腦中的那團冰冷意識已經被精神立場徹底溶解了。

    尖牙剛才的舉動回想起來是十分智慧的，如果原地不動或者反抗巫妖王的控製恐怕都會弄巧成拙反而讓巫妖王察覺到咖啡豆的存在，後續引發的情況是多利安不敢想象的。

    多利安當時發現尖牙的晉級有了簡單的智商後就特地考驗了一下尖牙，在尖牙完成了任何一個亡靈生物幾乎都無法完成的任務——將艾歐妮絲藏入空虛的肚子然後放走——後，多利安把尖牙要來做了自己的親衛，下了決心要讓尖牙成為自己的憎惡軍官。在肯定尖牙的表現後，多利安在戰場給尖牙更多的廝殺機會，有多利安這個指揮官的偏袒，尖牙在戰場浴血廝殺積累了更多經驗也吞噬了更多的靈魂，不僅實力獲得了增長，就連智慧也成長的讓多利安很滿意，今天的表現確實是不枉多利安對他的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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