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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全鬆全身一震，看著吳夲，不知道這輪到自己是什麽事情。

    吳夲年紀不大，可是這說話還真有點震人的味道。

    吳夲看著一聲不語的王全鬆，在場的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吳夲。還好這段時間吳夲在隊裏積攢了一點點威望，做的一些事情讓所有人已經不再以小青年的眼光看待吳夲了。否則，就剛剛吳夲那口氣，還不知道多少人罵他癩蛤蟆打哈欠，裝泡。

    “說說吧，李叔那錢是怎麽回事？怎麽就三千變成了一萬，這還拜你多照顧，減了零頭，這要是一起帶上，是多少啊。”無名輕聲的說道。

    “這是高利貸，當然翻得快，又不是銀行利息。”王全鬆挺著那雞胸，盯著吳夲說道。

    吳夲上下好好打量一番，搖搖頭，就這身子板，還高利貸呢。看看電視上收高利貸的，哪個不是拎著汽油，扛著木棍，提著油漆，一群小流氓一窩蜂的衝進你家。又是潑漆，又是砸東西的，叮叮咣咣的。

    看著王全鬆，這也是李鬆本老實，這要是真遇到一蠻狠的，還不直接掀翻了王全鬆啊。王俊傑也算老實，隻是爭論了幾句，也沒有怎麽動粗，否則就這身子骨，後果難說啊。

    聽了王全鬆的話，吳夲抹了抹鼻子，眯著眼笑了笑。

    “高利貸？你還放高利貸。錢滾錢，利滾利，一年借，十年還。”吳夲小聲嘀咕著。想起那楊白勞，為此而遭受的罪孽，喜兒的可悲事跡。

    看著李靜，還好這小娃在現在，這要是擱在古代，說不定又是一喜兒啊，三尺紅頭繩，過年就樂壞了。看著李靜頭上那一小蝴蝶夾，這還是上次吳夲從吳姍姍那裏拿來給夾上的。

    高利貸，在白道上不多了，可是在江湖上，還是很流行的，每年為此而引發的血案，多之又多。每一個人都知道高利貸的可怕，沒有人願意去借高利貸，可是當人無路可走之時，也隻好選擇高利貸。

    國家也對高利貸做出了規定，除了正常的利息，別的不在法律的保護範圍之內。離開了法律的保護，高利貸也慢慢走向了地下。那些敢於發放高利貸的，幾個在道上沒有背景的。沒有背景的，幾個敢將錢以高利貸的形式發出去，沒有法律的保護，別人不給你又能如何？道上有背景的，那就持家夥上唄。

    “難道這雞胸也有背景？”吳夲想了想，可是自從刀疤歸順，安高也銷聲匿跡，不再幹那些缺德的事情了，這也沒聽說誰在放高利貸啊。更何況既然是收高利貸，就這一個人？一個人直搗虎穴，這不是傻子，就是裝大頭的。

    吳夲想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合理性讓人無法理解，處處透著怪異。

    又仔細上下看了一遍，這王全鬆不是傻子，更說不上大頭。難道背後有什麽依仗嗎？

    “你知道不知道高利貸是犯法的，還有你這樣逼人，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啊，大家都是一個鎮上的，雖說家不在一起，但是怎麽說大家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樣弄，以後如何再見麵。做人不能太絕了。“大學四年，吳夲這張嘴還是練的不錯，係裏的辯論賽可是拿過優秀獎，當然總共是十個係，一個第一，一個第二，一個第三，另外帶七個優秀。獲獎麵是大了點，可是怎麽說也有一獎狀。發獎的那天，吳夲帶著幾個辯手大醉一場，將幾個評委給罵的是麵目全非。

    從那次辯論以後，吳夲說起人來是一套一套的，從沒有半點遲鈍。就是罵人也不帶半個髒字。

    王全鬆有點看不起吳夲，一個窮學生，不知道怎麽就弄了點地，載了點不知名的東西，還在這裏耀武揚威。雖然心裏是這麽想，可是在外表，王全鬆還不敢變現出來。

    話不敢說硬，可是輸人不輸陣，王全鬆還沒有到那種一嚇就暈的地步。

    “白紙黑字，這是當時借錢時說好的，我又沒有強讓他借，怎麽？現在想耍賴了啊？“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在農村，白紙黑字就是最大，這就相當於法庭上證據。至於這個證據的合法性，沒有多少人考慮。

    這就像簽合同，首先要考慮這合同的有效性。無效的合同，你就是簽了，也當不得真。其次再考慮合同的客觀性。失去了客觀性，那這合同就是有效，那也是可以撤銷的。

    高利貸，在華夏就是不合法的。既然不合法，那這所謂的白紙黑字就失去了它的合法性。法盲的村民不知道這點，一個個看到那一張帶點枯黃的紙，都以為李鬆本今天難逃一劫。就是李鬆本也是一臉煞白，緊緊摟著自己那兩孩子。還有那王全鬆趾高氣揚的表情，簡直就是一群糊塗蛋。

    吳夲輕蔑的看著王全鬆。

    “白紙黑字？”吳夲將那張枯黃的紙拿在眼前甩了甩，手一鬆，紙隨風飄蕩，飄落在地上。

    “你。”王全鬆氣的指著吳夲，可是一想到四周的人，還是將心裏那口氣咽下去。

    “我不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你們新江隊的人想賴賬不成。如果是那樣做，我們新電隊的人也不含糊。”王全鬆大聲說道。

    吳夲好笑的看著王全鬆，還知道造勢，將這簡單的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拉扯進隊與隊之間的矛盾。

    從吳夲記事開始，就知道自己這新江隊與新電隊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每年兩隊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爭吵起來，雖說沒有造成什麽暴力行為，可是小吵小鬧也不少次。

    現在一看王全鬆居然將新電隊拉進來，想將矛盾複雜化，渾水摸魚。

    “行啦，隊與隊之間的事情你還不夠格問，至於你這事情，想來沒有必要驚動隊裏啊，還不夠格呢。更何況我們隊也沒有將你怎麽樣。我想你們隊上的人都不會像你這麽葷吧。”

    “哈哈。”全場是大笑一邊。

    “對，王全鬆，告訴你，就是你們隊裏來人，我們新江隊也不含糊。你一個人來，我們就一個人對付。你們來一對，我們就一雙對付。放心，我們不首先挑事，但我們也不害怕挑事。”吳夲的話一完，站在旁邊的新江隊隊長陳奕龍站了起來說道。

    作為新江隊隊長的陳奕龍，很早就想出來訓一頓王全鬆。可是考慮到自己隊長的身份，也不好出麵。因為，一旦出麵，那就代表了新江隊出麵。萬一真的引起兩隊的衝突。在這過大年的時候，多麽不好。因此陳奕龍就一直忍到現在。

    剛剛王全鬆的那一番話，將兩隊扯進來，這個時候作為隊長的陳奕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麵了，因為這已經牽扯到兩隊了。如果隊長再不出麵，就有點不適合了，損隊裏的威嚴了。

    大家一見陳奕龍說話，各個也開始說起來。

    華夏就是這樣，沒有一個領頭的，各個沉默不言。可是一旦有人打破了沉默，那這人人都不沉默了。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個個嘰嘰喳喳的說起來。

    一看這架勢，剛剛還心傲的王全鬆不由的矮了三分，有點緊張的向四周看看，惱火自己怎麽扯到隊裏了。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王全鬆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這次來要錢就局限在個人之間，千萬不要牽扯到隊上，要不自己這次還真的是獨自一個進虎穴啊。哪知道這被吳夲一急，脫口而出，想渾水摸魚。可是這魚沒有摸到，反而自己被嗆的要死。

    低頭看見那張躺在那裏的枯黃紙張，王全鬆臉色通紅。這是一種輕視，一種對王全鬆那可憐自尊的侮辱。走到紙張旁邊，將那張枯黃的紙張撿起來，緊緊的抓在手裏。

    看到這一切，吳夲一陣無奈。這“二“還知道生氣，還有自尊。在吳夲心裏，有自尊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一個人連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那這人也就不值得去得到尊敬。

    吳夲本來還想好好教訓這人一頓，叫阿峰過來。但看到剛剛這人的舉動，想想還是算了吧，就像剛剛吳夲說的，都是一個地方的，鬧的那麽厲害也不好，何況這過年的，算了吧。

    “這樣吧，李叔的錢今天給你，但是隻能按照銀行的利息算，兩年，百分之三。至於你說的那什麽錢滾錢，利滾利。還是算了吧。怎麽樣？”既然不想鬧得不開，吳夲說話也就不那麽衝了。

    王全鬆聽了吳夲的話，搖搖頭。

    “什麽意思？居然不賣麵子。“雖說吳夲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氣，但遠遠還沒有到讓人給麵子的地步，這也是吳夲自抬身價而已。

    “難道你還真的想要拿高利貸嗎？“吳夲有點生氣的問道。從心裏上，吳夲自以為比王全鬆高一等。既然高一等，那自己都放低了條件，可對方居然不給麵子，哪還有不生氣的道理。

    吳夲生氣了，那話也沒有剛剛那麽好聽，語氣也沒有剛剛那麽讓人好接受。

    奇怪的是王全鬆居然沒有正麵麵對吳夲，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款黑不溜秋的手機，迅速的撥了幾個號碼。

    “老大，我擺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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