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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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為了不與浩然劍宗的人發生衝突,李心白盡量選擇那些峭拔隱秘的山峰往上飛,從而繞開了浩然宗設在太嶽山底部的太和院和設在中部的大成院。而他的飛仙逸雖然剛剛進入了出塵境初期的劍豪級,但還是無法一口氣飛上太嶽山的頂峰。一路上飛飛停停,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浩然劍宗的內部結構是單線式的,需要逐級往上晉升。從太嶽山的山腳到山頂,分別是太和院、大成院、天驕院,以及坐落在太嶽山最高峰岱嶽峰上的,作為劍宗最高統治機構的獨尊院。奇怪的是,這些劍院都建在太嶽山脈的岱嶽峰一脈,而比岱嶽峰稍低一點的太宗峰則並無大的建築和劍院,顯得神秘而荒涼,似乎被浩然劍宗故意荒廢了一樣。
此外,岱嶽峰上還有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專門收取女弟子的巾幗院。
太和院裏居住的是初級弟子,大成院裏的是中級弟子,天驕院裏駐守的則是劍宗內的佼佼者,包括副宗主董元淩。而獨尊院裏,則隻有大宗主董元昊一個人。隻有達到了一定的等級,才能進入相應的宗院。如果不是經過了特殊的許可,下級宗院裏的弟子是不能進入高級宗院裏的,否則,將會受到門規的嚴厲處罰。浩然宗的等級戒律,就是如此嚴格。
李心白繞開太和院和大成院之後,一路往上。但隨著山勢的增高,隱藏行蹤的難度也越來越大。就在接近天驕院的樓閣建築群的時候,李心白發現自己被一群同樣禦劍飛行的人包圍了!
包圍過來的人,全都是身穿蒼黑色劍服的浩然劍宗弟子!
雖然在玄變道術及飛行仙術上遠遠不如真武宗,但浩然宗的高級弟子也懂得一定的禦劍技巧。不過,他們所用的飛行之劍都是特別打造的,而且需要經過浩然宗特有的高階元氣的特殊處理。
總之,與真武宗的飛仙逸相比,浩然宗的禦劍術,在速度、高度、持久度、靈活度,以及元氣的損耗度上,都有許多的限製及不足。
但是,從禦劍圍過來的這些浩然宗弟子的身手來看,他們顯然都是劍豪級以上的高級弟子了,禦劍技巧十分的高超。
蒼黑的山峰之間,白煙在緩緩流蕩。李心白和那幾名浩然弟子,禦劍懸在雄偉的山巒及深穀上方,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的緊張。
帶頭的那名浩然宗弟子約莫比李心白大幾歲,長得儒雅清秀,身上頗有一股風流之氣。他在劍上一拱手,說道:“在下是浩然劍宗天驕院的大弟子孔穆和。這位少俠獨闖我太嶽山,不知有何貴幹?”
禦劍停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年輕人卻沒有他那麽好的態度了。他的臉一沉,說道:
“孔師兄,你對他這麽客氣幹什麽?這廝偷偷摸摸地潛上太嶽山,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我們浩然劍宗乃是天下第一劍宗,怎麽能任由外人說來就來?”
這人方臉大眼,長相雄豪,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咄咄逼人的氣息。奇怪的是,這人的麵容卻有幾分熟悉的感覺。李心白突然反應過來,這人和上次“三宗論道”時登上昆侖的董元淩有幾分相似,估計是董元淩的什麽後輩了。
那名叫孔穆和的年輕人聽那人如此說了,便說道:“嶽武師弟,那麽這事就由你來處置罷。”看起來,這個身為大弟子的孔穆和,竟似還要看師弟的臉色辦事一般。
那咄咄逼人的年輕人又問道:“喂,你是什麽人?”
李心白見他如此囂張,於是便更加囂張地說道:“老子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等會兒嚇死你!看你小子這麽拽,你倒是說說你的名頭,讓老子看看你是什麽貨色?”
那名叫什麽嶽武的年輕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手指著李心白的鼻子怒道:“放肆!”接著,另一手從背上抽出一把長劍,挺劍就要殺上來!
“董嶽武,住手!”
一聲高呼之後,雲霄之中忽然又飛來了一個人!眾人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禦劍淩雲,很快便飛到了跟前。
來的人,原來是董竹卿。幾個月不見,眼前的董竹卿顯得更加清麗動人,可李心白對她的感覺,卻已今非昔比。本來,兩人也算故人,董竹卿更是曾經救過李心白一命。但由於圍攻天昆侖一役之中也有董竹卿的身影,所以如今李心白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心中並沒有故人相見的那種欣喜。
董竹卿自己當然知道兩人中間的這層隔膜,所以,她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她小心地看了李心白一眼,眼神不免有些閃爍。她一拉董嶽武的手,說道:“弟弟,我父親和元淩叔叔都說了,不要為難真武劍宗的李少俠。”
李心白直到後來才知道,這個名叫董嶽武的年輕人原來是浩然宗副宗主董元淩的大兒子,據說,他的劍術修為在浩然宗眾弟子中是排在第一位的!董元淩共有兩個兒子,除了大兒子董嶽武之外,還有一個二兒子董嶽林,曾在三宗論劍大會中大出風頭。而大宗主董元昊,卻隻有一個女兒董竹卿。未來大宗主之位,極有可能由這個董嶽武來繼承。
這三個人,都位居聞名東陸劍修界的“浩然四英少”之列。
“哼,我還道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那個破落劍宗的死剩種!”董嶽武狠狠地盯了李心白一眼,這才怏怏地將劍插回劍鞘。
李心白心中一痛,全身的熱血一湧,幾乎立刻就要拔劍上去和他拚命!但他一咬牙,勉強控製住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扭頭麵向西南,對著昆侖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沒錯,倘若那日我李心白留在天昆侖之上,也是一定會像諸位宗師一樣血戰至死的!隻是,我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從容赴死易,忍辱偷生難!真武萬古,敗而不死!我李心白雖然不才,但隻要一息尚存,真武二字,我願以一生之熱血去繼續踐行!”
李心白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悲壯,浩氣激蕩,縱然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圍在身旁的那些浩然宗的弟子,也禁不住愧然動容,對這個“失敗者”刮目相看!
舍生取義,瓦碎玉存,這些信念,本來都是他們浩然劍宗的信念,但天昆侖上的真武五子,和眼前的這個李心白,卻將這些理念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教他們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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