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你總算聰明了一會。”小醜隊長拍著賊腦山賊的腦袋笑道。眾人對小醜隊長都是言聽計從，一聲令下，一百號人便一起出發往小風飛走的方向跑去。

    蘇語閉著眼睛，但淚水依然連綿不絕地湧出來，衣襟沾濕大片。她心裏什麽都不想思考，隻想快點死去，免得被人羞辱。

    “隊長，血跡。”賊腦山賊蹲下身，指著地上的血跡道，“他們在那個方向，絕對錯不了。”

    “加快腳步，一定要追上他們。”小醜隊長哇哇大叫道。

    “那家夥真是沒種，被隊長嚇得屁滾尿流的。這時一定在夾著尾巴逃，不過他連逃跑都沒有本是。”

    “就是，大哥再怎麽說也是我們聯盟的一個隊長，那家夥……”

    “隊長，那是……”

    遠處，斜坡頂，正有個蕭條的人影，迎著落日的斜暉，蹣跚走來。

    這是一個虛弱的人影，仿佛被風輕輕一吹就會倒下。或許他全身上下隻有一處還有活力，那就是眼睛。此刻，他眼睛如獵鷹的一般，透出銳利的殺氣。

    陳府看著遠處蘇語，那破裂的袖子和死灰色的臉色，胸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多善良純潔的一個女孩，為什麽你們下得了手？你們這麽做，毀掉的不止是一個人的身體，而且是一個人的靈魂。毀掉的是一個女孩充滿靈動的眼睛，毀掉的是一個女孩善良溫柔的神情。偏偏，這個女孩剛剛救了我的性命，我還對她說：“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朋友。”

    陳府抬起手，盯著正抓著蘇語一隻手臂的小醜隊長，輕輕扣動。“砰”的一聲巨響，小醜隊長忽然停止了一切動作，瞪著陳府的雙眼一眨不眨。

    “隊長。”一人驚叫道，急忙扶住小醜隊長。隻見他額頭上，多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呼吸已斷，已經死去。

    山賊們驚慌失措，瞠目結舌地望著陳府手中那個黑乎乎的小食物。每人心中都有個疑問，暗器？好厲害的暗器。那個老人幫陳府選得兩件東西之一，手槍。

    “蘇語，過來。”陳府喊道。

    蘇語無力地抬起頭，看到陳府時，明顯恢複了一點神采。此時才發現沒有人抓住她，急忙往陳府跑去。賊腦山賊首先回過神，伸手抓向蘇語。

    陳府無時無刻都在盯著他們，怎會任他為所欲為。扣動，正中賊腦青年左肩。這次開槍比較倉促，陳府旨在就蘇語，不在殺他，不然他已經魂歸地府。賊腦頓時痛得麵無血色，捂住肩膀蹲下。可肩膀還是鮮血直冒，染紅了半邊衣服。

    蘇語跑了過來，陳府幫她揭開嘴上的布，道：“哪幾個動了你？”

    蘇語小嘴一扁，失聲哭泣，指了指那兩個抓著她回來的山賊。陳府笑了笑道：“你先走，不要回頭。一口氣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蘇語看著陳府，見陳府已經是個血人，知道他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了。心中不願再一次丟下陳府一人獨自離去。可是，她一回頭看到那些山賊，那種不可壓製的恐懼便會湧上心頭。想起那個小醜隊長的話：“我玩完了，大家一起上。”就連心都顫抖了。猶豫半響，深深地看了陳府一眼道：“謝謝。”往陳府身後跑去。

    陳府轉過口看著蘇語跑遠，才看冷冷地向山賊。山賊們畏懼陳府手中的“武器”，不敢上前。陳府抬起手，“砰砰”兩聲，兩個山賊倒下。正是蘇語指向的那兩個山賊。

    “停。”賊腦青年站起身吼道：“相隔才二十七米，你有把握將我們置之死地嗎？若是我們一哄而上，你能殺幾個？當我們到了你身前，恐怕你的暗器再厲害也隻有死路一條。”

    陳府早就料到這點，本想看看小醜隊長死後他們會不會驚慌失措。想不到……恐怕這個賊腦山賊領導能力也很強，小醜隊長死後，他就是老大了。小醜隊長動了蘇語，不管如何也要殺。所以陳府不計任何後果。但是，陳府不敢賭，再殺掉這個賊腦山賊。其他山賊有可能逃散，也可能狗急跳牆。

    陳府道：“放心，我隻想殺他們兩個，對你們沒興趣。做筆交易如何？我們各走各的，兩不為難。若是你們想要衝上前，我有把握至少殺掉你們一半。”

    賊腦山賊淡淡地看向陳府，忽然笑了。他仿佛忘記了肩膀的疼痛，站得很直。此刻，就連他賊頭賊腦的樣子都顯得有些氣魄。他笑道：“成交。”

    陳府微笑著點了點頭，往後走去。

    一百多個山賊靜靜地站著，仿佛是一百樁柱子。但陳府不敢放心，依然往後退。可是，到了斜坡頂，就再看不到山賊們了。陳府突然蹲下身，噴了幾口鮮血。剛剛回來趕得太急，動了氣，強忍著才沒露陷。身體各處破裂，流血過多。陳府已經意識不清，站起身，緩緩走去。

    夕陽西下，紅如火。

    陳府感到一陣陣強烈的睡意，想起張聽婷溫柔的照顧，想起清兒的刁難。好想回到家沉沉地睡去。但他知道不能睡，這一睡恐怕就再也等不到天明了。他半睜眼，因為睜眼這個動作很困難。但受潛意識的影響，陳府還是不停地走著。現在，即使是一個三歲小孩，也能把他推倒。

    能走掉嗎？

    背後，突然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和山賊們的喊聲。陳府駭然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塊滾滾而來的大石頭。石頭滾得很慢，石頭後是推動石頭的山賊們。陳府苦笑，好奸詐的山賊。這樣一來，在遠處我根本無法槍殺他們。但一旦近身，就更加不堪。

    山路兩旁，是森林。可是，行走森林恐怕是這些山賊的強項。一旦進入，怎麽被謀殺掉都會搞不清楚。陳府想了想，進森林始終是唯一有一線生機的路線，往一邊走去。

    這時，前方傳來蘇語沙啞但依舊甜美的聲音：“陳府，快上車。”

    隻見蘇語正推著一輛小推車，往這邊趕來。陳府舒心地笑了笑，站著不動。等蘇語推車到跟前才爬上去，道：“謝謝了，快點吧，幸苦你了。”

    蘇語擺脫了之前的恐懼，淺淺一笑，推起車，莞爾道：“應該是我謝謝你，能回來幫你，輕鬆多了。”

    陳府盯著她的臉蛋，微笑道：“真是個好孩子。”

    蘇語聽陳府這麽說，微微臉紅，嬌嗔道：“你才是個孩子。”

    陳府笑了笑，也難怪她不喜歡我叫她孩子。畢竟，現在我的樣子也就十五歲左右，和她差不多。看向山賊那邊，見他們推著石頭的速度比蘇語推車的速度慢了一點點。憂心忡忡。

    現在比他們快一點點，那待會加上小風會怎樣呢？

    再走一百多米，便與小風會麵了。小風依然躺著，沒有意識。陳府下了車，抬了抬下風，根本搬不動。蘇語走過來道：“我來幫忙。”

    “沒用的，它太重了。”陳府閉上眼睛，蹲下身。蘇語也不見他做了什麽，忽然發力，一把將小風抬起，放到推車上。雖然推車裝不下它，但可以放在上麵。蘇語隻見放完小風之後，陳府的臉迅速變紅了。就連眼睛，都帶著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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